兩邊鞭炮一放,劈裏啪啦直響,客人們爭相往裏湧。

巨大的客流量占滿了整個屋子,李文花在後廚做菜累的腰酸背痛,李文苗邁著小短腿來回跑著給客人上菜,等著宵禁點關店門數錢,賺了足足半兩銀子。

李文花痛並快樂著:“居然賺了這麽多錢!神仙保佑!”

沈騙子一勾衣帶,指尖繞來繞去:“神仙的確保佑你,神仙還想問問,談戀愛嗎?”

李文花還沒回答,突然一聲咯吱響,店鋪門被推開。

裴淵明手背後走了進來,一雙眸子像鷹一般銳利,說:“捉鬼,真虧得你們想得出來,以邪術欺瞞百姓屬於欺詐罪,誰想去衙門大牢裏走一走?”

“你來啦。”沈騙子眼眉一挑:“縣衙大牢我熟,都不用你領路。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裴淵明不理他,看向李文花:“說句話聽聽。”

李文花頓時覺得手裏的銀子不香了,老老實實地說:“裴大人好。”

裴淵明頷首:“女鬼好。”

那鬼影投在屏風上,說話的卻另有其人,自然就是配音演員李文花。

李文花趕緊解釋:“裴大人,我隻是想魔法打敗魔法,用謠言打敗謠言。百姓謠傳此地有鬼,生意做不下去,那我隻能把‘鬼’送走了,‘鬼’不能耽誤人賺錢,是不是?再說,我也是為了當地的經濟狀況發展考慮,從長遠上來說,這一塊的地皮都會因為我的行為而得到升值,對於整個縣城形象是一次極好的提升。”

裴淵明不理她說的一長串亂七八糟的話,直接問:“蠟燭滅了是怎麽瞬間燃燒起來的?”

沈騙子搶著說:“這你得問我,她怎麽會知道。”

一個是囂張跋扈的沈騙子,一個是楚楚可憐的李姑娘。

裴大人明察秋毫,冷笑一聲:“沈丘,你幾斤幾兩我還不知道嗎?你到現在都相信街角賣藝的人表演吞劍是真的把劍給吞進肚子裏。”

沈騙子不死心:“就是真的吞進去了,神仙的事情你不懂,少管。”

裴淵明懶得搭理他,隻盯著李文花:“李神仙,講講吧。”

李文花在青天大老爺麵前無處遁形,隻好老老實實地稟報:“我事先用氯酸鉀和硫磺各五十克研成粉末,混合在一起粘在沈丘的手指上,燈滅趁有一點火星,用手指一點,燈就重新亮了。”

“硫磺我知道,氯酸鉀是什麽?”

李文花在解釋和敷衍當中徘徊了一下,最終選擇了敷衍:“和硫磺差不多,都是一些小把戲。”

裴淵明:“那他身邊的熒光是怎麽回事?”

李文苗小手一舉:“我悄悄撒的磷粉,姐姐給的。”

“是我給的,至於那個女鬼的身影,其實就是影子,利用光線,用剪紙投射上去的。”李文花手一攤,歎了口氣:“我搞這一套可花了不少的功夫,洗白可真不是一件容易事。”

裴淵明心底震驚,李文花普普通通一個小姑娘哪學來這麽多騙術,虧得小姑娘本性善良,否則又是江湖上一被通緝大盜,必須要好好引導。

沈騙子把手搭在了裴淵明肩膀上:“這小姑娘有前途是不是?”

裴淵明捏住沈騙子的手狠狠一擰,沈騙子嚎叫一聲,跳遠遠的趕緊正骨。

裴淵明板著臉:“那我是不是還得表揚你一下?”

李文花看他手起刀落如此狠辣,隻覺得喉嚨發癢,手指在痛,蔫蔫地說:“倒也不用如此麻煩。”

“從明天開始跟客人澄清沒有什麽鬼怪,也不許打著鬼怪神仙的名義攬客。”裴淵明:“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以後少跟沈騙子混在一起,他出不了什麽好主意,容易把你帶歪了。”

沈騙子憋屈:“你前麵都說對了,後麵總結凶手怎麽調轉了一百八十度?都是小花的主意,我隻是幫凶而已,黑的是她,我怎麽成墨了。”

裴淵明眼皮子都不抬:“看見沒,他無論說的多好聽,最後總逃不過出賣你,別信他的話。”

沈騙子無語透了,“怎麽說都是你有理。”

李文花揉著自己的手腕,乖順地應了一聲:“我聽裴大人的。”

沈騙子驚訝:“小花,你是過河拆橋的人嗎?”

李文花想,不過何拆橋難道要下大獄被擰斷手腕嗎?她拿出一百錢塞到他懷裏:“我是工作和私生活分開的人,咱們隻談工作,錢給你了。”

裴淵明把那一百錢又薅出來,塞進了自己兜裏,說:“這是贓款,收繳沒收。”

沈騙子:“那小花的贓款呢?”

裴淵明:“你別過分苛責。”

沈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