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兩位師伯打算何時離開?”在與恒山眾人一同用過齋飯後,林寒這樣問道。

定閑師太說:“現在天色已晚,並不適合趕路,若是在夜晚遇到魔教妖人偷襲,恒山弟子就很難抵擋了,所以我們打算在水月庵再留一宿,明日早晨再前往福州。”

“不錯,為防魔教偷襲,還是留宿於此比較好。”定逸師太接話之後又問道,“師侄既然是從福州來,不知那邊的情況如何了?”

林寒歎息說:“不瞞兩位師伯,那邊的情況並不好。”

“怎麽?華山派也遭到了魔教的攻擊?”定逸疾聲問道。

搖了搖頭,林寒說:“那倒沒有,不過比之魔教攻擊也差不離多少,因為林家的辟邪劍譜出現了。”

啊,廳堂裏的恒山弟子都是驚呼出聲。定閑師太眉頭緊皺,道:“阿彌陀佛,江湖從此多事了。”

“不知是什麽人得到劍譜?”定逸關心的是劍譜是否落在魔教妖人手裏。

“不清楚”,林寒自然不可能說是自己得到了,便含糊不清地說:“隻聽說是被華山派林平之林師弟找到的,可惜被尾隨的漁翁得到。”

定閑師太問道:“那個華山弟子可有危險?”

林寒搖頭說:“沒有,聽說那人搶奪到劍譜就離開了,並沒有傷害他的性命,至於具體情況,恐怕隻有嶽師伯知曉。”

“哦,對了,在弟子來這裏之前,聽說恒山派另一路前往福州支援的師姐妹們已經到了福州的‘無相庵’,據說有華山令狐衝同行。”林寒又補充說道。

“阿彌陀佛,安全就好。”定閑、定逸兩人都是大鬆口氣,原來她們雖然沒有接到定靜的飛鴿傳書,但是以己推人,既然她們這一路遭到攻擊,猜想另一路也難免,現在有了消息,心中的擔憂就去了一半。

定逸師太問道:“不知她們可有遇到魔教的攻擊?”

林寒尷尬地笑笑,說:“弟子之前還曾在仙霞嶺上碰見她們,不過,不知為何,當時她們正在與我嵩山的幾位師叔發生衝突。”

定閑、定逸兩人駭然色變,問道:“怎麽樣了?”

林寒知道這件事遲早是要說的,而且之後兩人也未必就猜不到,所以便打算隻承認在仙霞嶺伏擊過恒山眾人,再從廿八鋪山穀的斬殺事件中摘脫出來。他解釋說:“弟子也不明白其中的情況,當時正往福州去,聽到有打鬥聲,觀察之下卻發現被圍的是恒山的師姐,而另一方卻是使著嵩山的武功。弟子便上前阻止。”

“雙方可有傷亡?”定閑緊張地問。

林寒點頭,悲戚地說:“恒山的師姐妹們在定靜師伯的帶領下,結成劍陣對敵,傷亡還不大,倒是我嵩山弟子死傷慘重,而且令狐衝不知為何攪在裏麵,竟是仗著一套精妙的劍法大開殺戮,弟子氣憤之下將他打成重傷,怕是已經惹惱了定靜師伯和一眾師姐。”

“阿彌陀佛,這、這、這又是為的哪般?”定逸氣憤地說。

定閑倒是猜到一些,連忙問道:“那之後的情況怎麽樣?”

林寒道:“在師侄的調解下,門中的幾位師叔立即返身撤回嵩山,美哦與多做停留,至於恒山派的具體情況,師侄並不了解,隻是後來在福州城聽華山嶽師伯說起的。”

“師姐,這樣看來,定靜師姐她們應該接到了我們的求救信,或許正在朝這邊趕來。”定逸轉頭對定閑說道。

定閑道:“那就最好不過,我們兩路合一,也就多了一份力量,對付魔教也就更有把握。”

見這邊的事情已經處理完,林寒打算暫時離開,畢竟男女有別,不適合與眾人一同寄宿在‘水月庵’,而且他還約了趙四海等人在城東相見,也不知道他們是否還在等著。

“兩位師伯,既然這邊的事情告一段落,弟子便先離開了,明日早上再過來與諸位會合。”林寒起身說道。

定閑點頭,道:“嗯,我等也不方便挽留林師侄,請早些去投棧吧,我們明日早晨會等著師侄的。”

得到兩人的同意後,林寒告罪一聲,出門向城內走去。

看著林寒的背影,定閑歎息著說:“左師兄真是好福氣。”

“是啊,將來如果是林師侄接任嵩山的掌門之位就好了,一定不會像左師兄那樣攪風攪雨。”定逸讚同地說。

到了外麵之後,林寒才發現太陽已經開始下山,隻露出半張臉龐的餘暉將遠山浸染得通紅,引得歸巢的倦鳥焦急地呼喚著同伴。

加快腳步進城之後,林寒正打算穿過城區前往東城,卻一眼瞥見街道口的一團塗鴉,便立即停了下來。那塗鴉極為抽象,不明白內情的人見到必定會以為是小孩子的胡亂塗抹,但在林寒眼裏,那是本門極為隱秘的標誌,隻有門中極為重要的人物才能夠使用。林寒明了那必定是趙四海等三位師叔留下的,便按照塗鴉的指示,七拐八拐地在街道巷子中輾轉著,最後來到一家客棧前,這客棧老板也真是有才,竟然將客棧開在這等角落處,這不是明擺著不想做生意麽。

不過林寒可不管客棧老板怎麽想,有這麽一處隱秘的地方歇腳是再好不過,如此也不虞被恒山派的人撞見。進入客棧之後,還不等林寒向老板打聽,便有嵩山弟子引領他前去見三位師叔。

在一間房間外麵,帶路的張姓師兄起手敲門。“進來。”裏麵傳出趙四海的聲音。

“師叔,林師弟到了。”那姓張的師兄將林寒領進去說道。

張敬超連忙說:“來、來、來,林師侄快坐下。”之後又說道:“嗯,張師侄,你先下去吧,晚上點幾個好菜,就當是給你們加餐。”

那張師兄高興地說:“謝謝師叔,弟子先告退了。”說完便出門,並將房門緊緊關上。

待林寒將兩把劍解下落座後,三人便非常客氣,連連給他添菜,在要倒酒的時候才被他拒絕。將杯中斟滿茶水後,林寒笑著說:“雖然在那邊用過齋飯,但是不沾葷腥還真不習慣,正好在師叔這裏補上。”

“哦”,司馬德笑著說:“你這臥底做得相當成功嗎,連齋飯都混上了。”

林寒笑著搖頭:“無論怎麽說,弟子總算是她們的救命恩人吧。”

“恐怕不隻是一頓飯,想必師侄的收獲不小。”趙四海瞟了一眼林寒放在旁邊的兩把寶劍,笑盈盈地說。

林寒點頭說:“這次收獲確實不小,竟然意外地得到兩把削鐵如泥的寶劍。”

三人哈哈地笑起來,張敬超道:“師侄唱紅臉還唱出成果來的,兩把寶劍啊,龍泉寶劍聞名於天下,這兩把一定很是不凡吧?”

對於林寒能夠在恒山派手裏得到寶劍,三人都是相當羨慕,要知道每一名劍客都有一個寶劍夢,可畢竟是僧多粥少,哪裏是那麽容易得到的。但是三人也並不眼熱,要知道奪取一個劍客的心愛之劍是相當忌諱的,要是一般的二代弟子也就罷了,還可以用他保不住為由弄過來,但是想到三人聯手都敗在林寒手裏,便興不起一絲一毫的念頭。

林寒笑道:“師侄最近一直在找一把稱手的寶劍,如今終於得償所願,這把‘淚痕劍’是再好不過。

“淚痕?!”三人一齊驚呼出聲,顯然是聽說過這把劍。司馬德在知道那把就是大名鼎鼎的淚痕劍之後,臉上便不見了喜色,憂心地說:“這把劍不祥啊,師侄還是花時間再去找一把比較好。”趙四海、張敬超兩人也是連連點頭,顯然是同一個意思。林寒還真沒想到這把劍這般威名赫赫,竟是那麽討人嫌,不過他既然已經打定主意,便不會輕易改變,搖頭說:“三位師叔的好意,弟子心領了,不過弟子第一眼就看上了這把劍,絕沒有放棄的道理。”

見林寒說得這麽堅決,三人都是搖著頭不再勸。趙四海望著另外一把短劍說:“不知這一把又是什麽名劍?”

林寒望著短劍便想到了它預定的主人,笑意盈盈地說:“劍名‘斷水’,與越八劍之一的‘斷水劍’重名,也是不可多得的利器,適合女孩子使用。”

“哦?師侄給它找到主人了?不知是哪一位女俠這麽有福,竟然被師侄記掛在心裏,也給師叔們說說。”張敬超打趣著說道。

“這個......這個......”,林寒並不想到處傳揚,畢竟這麽長時間不見了,而人總是會變的,之前也並沒有確定什麽,再加上有曲洋的死夾在中間,林寒心中也沒有把握,所以並不想將那件事話開來說,便連忙轉移話題,他說:“其實弟子這次最大的收獲並不是這兩把寶劍。”

“還有更大的收獲?”三人都是不信,隻以為是年輕人麵皮薄,故意岔開話題。

林寒道:“恐怕三位師叔不知道吧,在弟子的勸說下,恒山派對於並派已經不是那麽反對了。”

“什麽?”三人同時站起,將三張凳子擠出老遠。在急著將凳子找回坐好後,三人便定定地望著林寒,要他詳細說來。

林寒便將同定閑、定逸的對話詳細複述出來,並將恒山眾人的態度變化也說給他們聽。

“好,師侄做得好!”趙四海大聲讚歎,其它兩人也是不可思議地看著他,沒想到他們累死累活的還不低林寒的嘴皮子一翻,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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