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時剛過,林寒亦正好到達嵩山駐地,此時早課已下,不過由於左冷禪將晨練的時間延長了半個時辰,故而之前剛好是嵩山弟子用早飯的時間,此時不斷有師兄弟從飯堂出來。

前些年,由於一些原因,林寒一直是頗為冷淡的,也不怎麽與其它弟子相熟,隻是這一兩年情況稍微好轉,再加上武功直追一代弟子,所以一眾二代弟子都對林寒很是尊敬。一路之上,林寒不時回應著師兄弟們的問好,走走停停之下,竟然花了半刻鍾的時間才到達自己的獨立小院。

推開院門,見得院中的雜草已經要蔓到青石小路之上。林寒並沒有意外,如此也在情理之中,雖然一直有下人打理,終究是比不上自己來得勤快,好在多多少少有人修剪,否則幾個月下來,哪裏還看得見路。

畢竟是幾個月沒有人住的,屋中連點茶水也沒有,將包裹放下、解開,取出劍法秘籍貼身收好後,林寒隨即轉身出門,向徐錚的房間走去。

徐錚的房間就在旁邊,前去也是方便。作為內定的下一任掌門接班人,徐錚自然不能再住在集體宿舍,左冷禪也就將挨著林寒院子的一間同等樣式的院落分配給他。

當林寒到達院前時,發現院門虛掩著,也不客氣,徑直推開門走進去,之後發現房間大門也是半開。上前‘梆梆’地敲門之後,裏麵有人大聲說道:“不是說過‘沒事不要來打擾我,有事也不要來打擾麽’,怎麽還有人過來?”

聽到徐錚的話,林寒笑了,沒想到才幾個月不見,這小子的武功長沒長進不知道,脾氣是節節高升,戲謔地說:“徐師弟,師兄見你什麽時候需要預約了?”

‘哐當’裏麵傳來重物倒地的聲音,乒乒乓乓地一陣亂響之後,徐錚跌跌撞撞地跑出來,一見果然是林寒,也顧不得整理儀容,低聲下氣地討好著說:“師兄怎麽回來了,真是該死,應該師弟前去迎接師兄的!”

好氣又好好笑地看著他,林寒努努嘴,道:“少拍馬屁,你下一趟山就學回來這些?”

“嗬嗬”徐錚撓著頭,尷尬地笑著:“哪能啊,怎麽能是拍那啥呢,師弟是真的高興見到師兄啊。”

“好了,師兄有事找你,先回去將另一隻鞋穿好,像什麽樣子,給你半刻鍾的時間。”林寒催促到。

聽林寒這麽一說,徐錚才發現腳下很不對勁,大叫一聲‘師兄稍等’後,立即竄回房間。原來徐錚正在練功打坐,鞋子自然是脫在床前,聽到林寒的聲音,情急之下隻套上一隻鞋子就出來了,如今白淨的襪墊已經是烏黑一片。

徐錚也知道師兄一回來就找自己,多半是有急事,也不敢耽擱,換上鞋襪後立刻出來。

林寒問道:“左師伯和我師父是不是都在山上?”

“是啊,要去見師父和丁師叔?”徐錚問道。

點頭應是,林寒說道:“你去通知在嵩山的師叔們去大殿開會,就說師兄有大事要稟報,師兄去叫師父同去。”

“好的,是所有師叔都叫上對吧?”徐錚問道。

“不錯,快去吧,另外不要驚動其它弟子。”林寒特意交待。

待徐錚去通知眾位師叔時,林寒也向丁勉房間走去,知道這個時候他多半是在院子裏打理花草。果不其然,當林寒到丁勉小院的時候,見他正拿著把大剪刀‘哢嚓哢嚓’地修剪著枝條。

丁勉眼尖,見林寒從外麵走來,很是驚喜,笑著問:“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將石桌上的濕毛巾遞給師父,隨手接下他手上的刀剪放於桌上後,林寒說:“徒弟是昨日傍晚到達的,見天黑路難行,在山下歇息一晚後就立刻上山,也是剛到。”

丁勉點頭,隨即‘嘿’地一聲說:“今日怎麽自稱徒弟了?以前可沒有聽你說過。”

林寒一愣,想起剛才確實是那麽說的,想了片刻後,說道:“師父一定是記錯了,徒弟一直是這麽叫的。”

丁勉是滿頭黑線,別說自稱徒弟,就是‘師父’也沒見你叫的怎麽自然,不過他也不計較,或許是徒弟在江湖上曆練之後懂事了。

其實林寒之前覺得實際年齡與丁勉相仿,叫‘師父’、‘徒弟’的有些不自然,此番下山之後,特別是昨夜躺在那短小的木板床上,終於想通了,前世已經過去,今生隻是今生,何必再去計較。今日這‘師父’兩字這麽叫出來,隻覺得特別自然,沒有丁點不適。

擦拭幹淨雙手後,丁勉問道:“此次下山可有收獲?”

林寒也不回答,而是同時運轉冰、火真氣,隻見左臂瞬間通紅,然後立即隱去;右臂則是泛起藍光,同樣是瞬間隱去。雖然兩色真氣同色隱去,但帶給丁勉的壓力卻沒有絲毫減少,反而比之前更甚。

“三重境大圓滿?”丁勉不確定地問。此時他也沒有把握能夠壓製住這股威壓,隻能全力對抗。

收起功力,林寒點頭微笑。

丁勉用力拍著林寒臂膀,連聲道:“好小子,真有你的,還以為你要多花幾年才能到得這般境界,想不到這麽快。”

“師父還沒有習慣嗎?徒弟記得很早之前就告訴您要習慣成自然的。”林寒笑著說道。

用手指著林寒,丁勉道:“你這小子還真是不謙虛啊,怎麽這麽快呢,真是個妖孽。”

翻了個白眼,妖孽就妖孽吧,師父說的,又不能打一頓。

“還有沒有別的收獲,一氣說出來?”丁勉再次問道。

林寒很無語:您還真的是喝汽水啊,還一氣一氣地來。不過,這次還真有,想必徐錚已經將所有師叔都通知到了,也不敢耽擱,說道:“弟子這次下山還真做了很多大事。”

“還有什麽大事,打敗餘滄海這等事可不算。”丁勉接口道。

您還真不把餘滄海當一盤菜啊,一點都不謙虛。當然這隻能在心裏腹誹,林寒可不敢說出來。

“徒弟已經叫徐師弟去請眾位師叔前往大殿,想必已經快到了,我們也過去吧。”林寒催促說。

丁勉詫異地望著林寒,說:“還真有大事?需要召集所有人?”

“嗯,是大事,而且不止一件。”林寒點頭應是。

“那快走吧,不能叫你掌門師伯和一眾師叔等急了。”

當林寒師徒兩走進大門的時候,發現已經有十幾人聚集在大殿,連左冷禪也在主位上等著。眾人見林寒師徒進來,俱都望著林寒,知道是他召集大家商量要事。丁勉自然是走到左邊首位落座,而林寒不管武功如何,輩分還是低了,隻能陪在左邊末座。

左冷禪見人已到齊,咳嗽一聲,說:“林師侄一回山就召集眾位師叔伯開會,不知有何要事?”

林寒見左冷禪問話,連忙站起走到大殿中央,隨後躬身行禮,說:“弟子林寒見過各位師叔伯,事情是這樣的,弟子最近下山之後,做過一些事情,也不知道對不對,有三件事要請眾位師叔伯裁定。”

“哪三件事?師侄盡管說來聽聽。”右座首位的陸柏開口問道。其它人等也是隨聲附和。

林寒沒有想到陸柏已經回山了,開口問道:“原來陸師叔已經回山,不知可有華山派嶽不群的消息?”

“你怎麽知道嶽不群出事了?”陸柏疑惑地看著林寒,之後說道:“師叔也是連夜趕回嵩山的,正是因為嶽不群遇刺之事,眾位師叔為此才齊聚嵩山。”

陸柏幾人果然是遇到了華山眾人,怕是日夜兼程地趕回嵩山稟報於左冷禪,如此幾天之後嶽不群遇刺的事就要在江湖上傳開。

陸柏咬牙切齒地說:“要不是那華山大弟子令狐衝壞事,此時已經沒有華山派了。”

“怎麽說?”林寒問道。

“那嶽不群遇刺身受重傷,令狐衝突然施展絕世劍法刺瞎黑道高手,師叔沒有把握製服他,才讓他們逃得一命。”陸柏恨恨地說。

“什麽?”林寒驚聲說道,滿臉不可置信。

丁勉以為林寒懷疑陸柏的話,怕他無意間得罪師叔,急忙出來打圓場:“徒弟,那令狐衝確實是施展了一套絕世劍法,比華山劍法厲害千百倍,就算是你師父在場,也是沒有把握的。”

見眾人誤會,林寒連忙解釋:“眾位師叔伯誤會了,令狐衝的劍法弟子知道,弟子驚訝的是嶽不群怎麽可能隻是身受重傷,弟子明明已經一劍刺穿他的心脈,怎麽可能不死?”

“什麽?”左冷禪聽到林寒的話,拍案而起。現在輪到一眾長輩瞪圓大眼,直道自己聽錯了。

陸柏上前幾步,握著林寒的手,不可置信地問:“是師侄將嶽不群刺傷的?”

林寒此時猶自不信嶽不群還活著,問道:“師叔能夠確定嶽不群隻是重傷?師叔親眼見到他沒有死?”

“是啊,嶽不群雖然傷重,確實是沒有死,盡管華山弟子很氣憤,但是並沒有悲傷情緒。”陸柏解釋說。

‘啪’的一聲,林寒突然之間狠狠地給自己來了一巴掌,左臉瞬間紅腫起來。眾人大聲驚呼,不明所以。

左冷禪關心地問:“林師侄怎麽了,嶽不群不死,你為何要打自己?”

林寒拱手,苦笑著說:“是弟子的錯,原本以為一劍刺穿他的心髒,嶽不群必死無疑,沒想到他還真是命大。”

眾人大驚,之前還以為是聽錯了,沒想到那刺殺嶽不群的人還真是林寒。左冷禪問道:“你怎麽會想到去刺殺嶽不群?要是任我行的話還有幾分道理。”

林寒心不在焉地說:“任我行自然不會放過,不過林寒還有自知之明,不說還不知道任我行在哪,就算知道弟子也不敢去,一點把握都沒的事如何能去做。”

“那你怎麽去刺殺嶽不群?是他就有把握了。”丁勉沒好氣地說。

“當然,那時正好碰見嶽不群等一眾華山弟子被十幾個黑衣麵具人圍攻,弟子突然殺出,給了嶽不群一劍,原本以為已經將其殺死,沒想到他那麽命大,早知道就應該再補一劍。”林寒咬牙切齒地說,生平第一次偷襲,卻發現人沒死,真是鬱悶到家了。

費彬站起身來,直愣愣地說:“那嶽不群可不好對付,師叔都不是他的對手,就算是偷襲,也不可能命中要害吧?”

林寒知道費彬的性子,並不以為他是懷疑自己,耐心地解釋說:“那時華山派除了嶽不群之外,其餘人全部被黑衣人製住,更是以寧中則性命威脅嶽不群,嶽不群無奈之際閉眼認輸,弟子抓住機會突襲才重創他的。”說道這裏,林寒話聲一振,說:“何況,就算是正麵對敵,勝負也不過五五開,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啊......”除了左冷禪、丁勉之外,眾人都很是詫異,陸柏問道:“此言當真?”

林寒大笑一聲,說:“不是師侄自負,這大殿之上除了左師伯以外,就算是師父對上弟子,也不敢輕易言勝。”

丁勉怕眾人麵上過不去,連忙說道:“徒弟,給我謙虛點,不過師父還真沒有勝你的把握。”

“三重境大圓滿了?”左冷禪笑嗬嗬地問道。

林寒點頭,說:“是的,師伯。”

“好了,不說嶽不群的事,你不是有三件事要稟報嗎?說來聽聽。”左冷禪知道林寒另有要事,開口問道。

(嶽不群是很重要的一條線,可以廢,不能死,因為令狐衝,為什麽是令狐衝呢,因為笑傲江湖,為什麽是笑傲江湖呢,汗一個,這些是之前就列在大綱裏的,真不是騙大家,看在加更四千的份上,諸位千萬不能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