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山見性峰東邊某處,懸崖萬丈,崖下怪石聳立,有如猙獰的怪獸。若是有人不小心於此處跌足落下懸崖,除非有傳說中劍仙一流的本事,否則,難逃粉身碎骨的命運。就連恒山弟子,平日間亦是少有人踏足此地。

此時,剛剛接任恒山掌門之位的儀和,帶領著恒山以及華山的弟子,引領著林寒、秋離、曲非煙三人來到這一絕地。隻見眾弟子四人一組,搖搖晃晃地抬著一口口大箱子,向著懸崖絕地而去,細細一數,如此的箱子竟然有數十口之多,儀和幾乎動員了所有的恒山弟子才勉強夠用。

看著眾同門的艱難步伐,儀和心中很是好奇,對著身旁的林寒小聲問道:“林師兄,不知箱子中到底是何物,為何要將它們丟棄?”

林寒笑道:“那些魔教中人不是說這裏麵是任盈盈的隨身之物嗎,我們抬回去好好保存就是。”

儀和搖了搖頭,無奈地望著林寒,這哪裏是要抬回去保存?明顯是要丟到萬丈懸崖下去,不過儀和也明白再問不出什麽,林寒也不會說,不想駁了他的麵子,隻好由著他胡鬧。

曲非煙小心地湊過頭來,問道:“林大哥,你知道裏麵是什麽東西?”

點點頭,林寒道:“別急,馬上就知道了。”

見林寒不肯直言相告,曲非煙無奈地敗退,偷偷地朝秋離聳聳肩膀,表示沒有辦法了。

一炷香之後,眾人終於到達了懸崖旁邊,林寒示意眾人將箱子放在前麵,然後俯視著懸崖底下,見著那些嶙峋的怪石,林寒非常滿意,不時地發出陰笑,好在聲音並不大,否則定會叫人起了雞皮疙瘩。

在眾人的注目之下,林寒吩咐眾人四個一組,以雙掌貼在箱子一邊。待眾人準備好,林寒眼神一冷,一股嗜血的氣息撲麵而來,心裏默念一句:五行旗之水行旗,對不起了!

“準備,推!”

一聲令下,眾人齊齊出手,一時間,隻見數十口箱子跌落懸崖,轟隆隆地翻滾著,不時地磕碰著怪石散裂開來。

於一片慘叫聲中,眾人駭然俯視,隻見那裂開的箱子中,竟然有數人飛濺出來。眾人臉色發白地望著下方的深淵,已是猶如人間地獄一般。每一口箱子中都有五人,數十口箱子中竟然藏了有二百多人。不過,現在變成了二百多死人。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眾尼姑連連唱著佛諾,下意識地向林寒瞧去,突然間心底發寒,連連轉過頭去,想不到外表溫和的林師兄竟然是如此的嗜殺,這可是二百多條人命啊!想到自己做了幫凶,一眾恒山尼姑差點哭出聲來。

還是初任掌門的儀和較為鎮定,很快就凝住心神,問道:“林師兄,這是......”

擺了擺手,林寒看了看一眾麵色蒼白的恒山弟子,問道:“諸位師姐可是覺得林寒嗜殺成性,平白害了數百人的性命?”

一眾尼姑都是低下頭去,不敢再看林寒,對於林寒的問話,顯然是默認了。儀和連忙道:“林師兄勿怪,她們不是有意的,隻是接受不了這一現實。想必,林師兄這麽做一定有充足的理由。”

點點頭,林寒突然道:“那些箱子是魔教送來的,如果我們沒有防範,後果會怎麽樣?”

聽著林寒的話,眾人初時還未反應過來,就算箱子是魔教送來的,也不能這麽濫殺啊!然後,陸陸續續地,開始有人驚呼出聲,漸漸地,有如瘟疫一般,驚叫聲四下傳染開來。

在這絕壁之上,山風呼嘯間,尖銳的驚叫聲此起彼伏,伴隨著峭壁下隱隱傳來的慘叫呻吟聲,叫人聽著毛骨悚然。

想明白其中原委,恒山眾弟子臉色更見蒼白,儀和不可置信地問:“林師兄的意思是,箱子裏的都是魔教中人,是魔教有意布下的,意圖對我恒山派不軌?”

“不錯,事情就是如此,否則,林寒又何必冒天下之大不諱,做出如此慘絕人寰之事。”林寒神色黯然地說,倒像是受了委屈一般。

“阿彌陀佛”儀和小聲道,“即便如此,既然林師兄已經識破了魔教的陰謀,大可當麵揭穿,將他們勸走就是,何必多傷人命呢?”

林寒兩手一潭,無奈地說:“如果沒有看錯的話,這些人應該是魔教水行旗的,善於使用毒水傷人,非常的歹毒。若是被那些毒水傷著,幾乎無藥可救。儀和師姐以為,憑著恒山弟子,能夠抵擋得住他們的偷襲?恐怕......嗬嗬嗬。”

一想到在月明星稀的晚上,一群水行旗妖人翻箱而出,帶著盛裝毒水的噴射筒,偷偷地摸向眾弟子宿地,一番掃射之後,恒山弟子全軍覆沒,儀和立時不寒而栗,與眾姐妹對視一眼,見眾人都是心有餘悸,一時間亦是後怕不已。

如果沒有林寒的先知先覺,後果真是不堪設想,恒山的基業都有可能毀於一旦。恒山眾人此時才明白錯怪了林寒,儀和連忙道歉:“林師兄莫怪,是儀和師不知深淺,多虧了有師兄在,恒山才幸免於難,我在這裏陪個不是了。請林師兄勿怪!”

“請林師兄勿怪!”一眾恒山弟子紛紛道歉。

擺了擺手,林寒道:“諸位師姐能夠明白就好,不過,當務之急,還是要小心防範,我想今天晚上,魔教中人必定會上山偷襲,還是要小心應付。”

“哼,隻要魔教妖人敢來,定叫他們有來無回。”惱怒不已的儀和叫囂著說。

林寒點頭道:“還是小心些,請儀和師姐吩咐下去,早做防備。”儀和自是不會反對,立即吩咐一部分弟子先回見性峰主庵,並安排人手於上山的必經之路巡視。

向峭壁下掃視一眼,隱約能見到一些尚未死透的魔教弟子在山石間翻滾著,林寒冷冷一笑,不見絲毫憐憫。懸崖下方沒有人煙,要想從山崖下出去,必須要在密林中穿梭,翻過幾座山峰之後,才能逃出生天,這對於重傷垂死的魔教弟子來說,是一項非常艱巨的任務,幾乎沒有生還的可能。

最後看了一眼,林寒提議:“我們也回去吧,免得被魔教妖人鑽了空子,偷襲得手。”

眾人自是並無不妥,隻有依琳突然出聲道:“林師兄,下麵那些魔教......”

故意擺了擺手,林寒笑道:“做人留一線,就讓他們自身自滅吧,不用斬盡殺絕。

“不是,我是說他們那麽可憐,不如......”被林寒故意曲解,依琳連忙辯解。還不等她說完,林寒再一次打斷道:“沒事的,恒山的山精野獸日日夜夜受佛法熏陶,都是吃齋念佛的,不會害了他們性命,我們走吧!”

“哦”依琳無法,隻得答應一聲,最後看了山崖一眼,慢吞吞地跟著眾人離去。

此間事了,曲非煙隨著依琳前去玩耍,秋離則是與崆峒來人有話要談,其餘普通弟子亦是下去休息,如此隻剩下林寒、儀和以及勞德諾三人。見林寒皺著眉頭,勞德諾問道:“不知林師弟在擔憂何事?”

“是否在擔心賈布、上官雲等人?”儀和出聲問道。

林寒點點頭,說道:“據說魔教是傳承於明教,而明教的五行旗是在驅除蒙元時立有大功的。五行旗中的水行旗,雖然不是攻擊最強的一部,卻是最為歹毒的。這一次,東方不敗派了他們前來,賈布、上官雲兩人不知道箱子中的妖人已經全軍覆沒,今晚必定來攻,若是與之硬碰硬,必定傷亡慘重!”

“那該如何是好?”儀和緊張地問道,她可不想才接任掌門之位,立刻就要消耗門派的有生力量。

冥思半晌,林寒突然問道:“不知,恒山之中可有捕鳥的網罩之類的用具?”問過之後,見到儀和的臉色,林寒就知道這一次是白問了,吃齋的尼姑怎麽可能會有閑情逸致去抓捕鳥獸。

果然,儀和直接搖了搖頭,林寒再次問道:“可有粗壯些的繩索?”

仔細想了想,儀和點頭道:“應該有一些,之前建房的時候還剩下一些沒有用完。”

林寒大喜,也顧不得繩索與建房有何具體關係,連忙示意儀和全部找出來備用。待得儀和離開後,勞德諾問道:“不知林師弟要繩索何用?”

嘿嘿一笑,林寒露出殘酷的笑容:“做些陷阱,隻要魔教來攻,先以陷阱困住他們,然後放火燒屋,將他們一網打盡!”

勞德諾一驚,下意識地問道:“燒屋?”

“不錯,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林寒惡狠狠地說,“隻等魔教摸進房去,然後觸動機關,將他們困在房裏,然後放火燒,如此既能避免與他們正麵交戰,又能極大地打擊他們。”

“就怕恒山派舍不得!”勞德諾調笑道。

兩人對視一眼,俱都笑出聲來,在人員與財物之間,林寒知道,恒山眾人一定會做正確選擇的。

此時見到勞德諾,林寒突然想起華山派另一個人,問道:“不知林平之可有回華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