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勝峰腳下,一排低矮房屋東邊,原本是一片草坪空地之處,如今已是憑空多了一處院落。這院落占地麵積極大,院落依山而坐,山澗小溪依山而下,在院落門前迂回,在這樣一副靜謐的畫麵之中,湍湍的流水給院子帶來十足的動感與靈性。

深冬之際,不適宜栽植草木,故而,除了一些騰挪的常青樹之外,院子裏並不見多少花果之樹,按照劉伯的意思,那些都需要在春季來臨之時才能栽種的。

院子裏,常青樹下,有一雕琢的石桌,三個杯子,一壺香茗,以及幾個精致的小菜,林寒、秋離、曲非煙三人圍成一圈,各自細細地斟酌。

“這就快年關了,你還要下山?”秋離提起茶壺給林寒添滿,小心地問道,眼中充滿了不舍。

曲非煙歪著腦袋,在和桌子上的小菜做著激烈的鬥爭,這時亦是抬起頭來,問道:“可不可以不去啊?林大哥不在,非煙好無聊的。”

將杯子提起,細啄一口,林寒搖頭笑道:“掌門師伯吩咐的,不能不去,而且,不過是離開幾天,一個來回,四天的時間足夠了,廿九那天一定能夠趕回來的。”

“哦,說話算話啊。”見林寒語氣堅定,曲非煙明白事不可違,神情有些低落,說了一句,然後又開始對付手上的雞腿。

看了曲非煙一看,秋離搖了搖頭,轉而柔和地望著林寒,伸出白嫩的玉手,將林寒的左手抓起,細聲道:“早去早回,我們等你回來。”

反握著她的手,林寒點點頭:“嗯,會的,等將師伯交待的事情辦完,我就下來和你們包餃子,準備年夜飯。”

秋離點頭應是,將手抽回,給林寒加了些小菜,再給曲非煙添些茶水,三人便細細地品味此時此刻的無聲之意。

待得將四碟小菜消滅幹淨,林寒起身,拍了拍曲非煙的腦袋,吩咐道:“去將林大哥的包裹拿來。”

“嗯,知道了。”曲非煙答應一聲,向屋內走去。

“這次的事情,很重要嗎?”秋離輕聲問道。

林寒點點頭:“嗯,去接人,很急,人已經在路上了。”

走到林寒身前,給他整了整衣角,秋離嫵媚地望著林寒,說道:“路上小心些,注意安全!”

聞著她身體散發出的清香,林寒心中一陣溫暖,執著她的手掌,輕笑道:“放心,除非是碰上東方不敗,否則,沒人能傷得了我。難道你對我還不放心嗎?”

秋離搖了搖頭,將頭輕輕地靠在林寒胸膛,雙手更是緊緊地環在他的腰間。感受著身體上傳來的柔軟觸覺,林寒隻覺得心中癢癢的,雙手亦是忍不住在秋離後背撫摸著。一時間,兩人都有些心猿意馬,如果不是時間不對,林寒真的很想纏綿一番,好好地品嚐個中滋味。

“哎呀,姐姐,你又占林大哥便宜!”提著林寒的包裹出來,一眼就見者摟摟抱抱的兩人,曲非煙立時就不滿意了。

秋離連忙從林寒懷中起身,不好意思地轉過頭去,兩頰亦是紅潤一片,那如血一般的嫣紅已是直達耳根,紅通通的,煞是好看。

從曲非煙手中接過包裹,將之挎在肩上,林寒笑道:“分明是林大哥占姐姐的便宜,來,非煙也讓林大哥抱抱。”說完不等曲非煙拒絕,亦是一把將她拉過,緊緊的摟在懷裏,同時,伸出另一隻手,將秋離也拉了過來。

好一會之後,林寒再次囑咐說:“好好地準備年貨,有什麽需要的,就請劉伯幫忙,知道了嗎?”

“嗯,知道了。”兩人一起點頭。

輕輕地將兩人推開,林寒笑道:“我先走了,年前一定回來,不用為我擔心。”

在秋離、曲非煙的留戀目光中,林寒轉身離去,這一次,他要辦的事,正是替左冷禪接人上嵩山。

到了嵩山腳下,自有外門弟子給林寒牽來馬匹,道一聲謝,林寒便跨上馬背,沿著街道出了鎮子,直奔洛陽方向而去。

從嵩山到洛陽,隻有四天的時間,並不足以跑個來回,好在左銘、左依依一行人已經出發,如今已在半路,這樣一來,四天的時間就足夠了。從師伯那裏得知,他們一行人走的是官道,故而,林寒倒不擔心雙方錯過了。

第二天日落時分,林寒終於在大道上碰著了目標。遠遠地,林寒就看見對麵有一輛馬車疾馳過來,馬車前後各有一騎護衛。林寒一拉馬韁,‘籲’地一聲,將馬控製住,凝神在路邊等待著。

見到有人擋道,來人一驚,待得放慢速度,近身一看,見是林寒,來人立即下馬,拱手道:“原來是林兄弟前來接人,那是再好不過了。”

林寒上前,將兩人的手拉住,大笑道:“原來是丁兄、施兄,能夠見到你們真是太好了。”

“是啊,是啊,我們可是有些日子沒見了。”丁堅、施令威兩人亦是一陣感慨。

就在三人喜相逢之際,馬車中有人問道:“丁兄、施兄,可是嵩山的人前來迎接?”

“哦,我光顧著高興,差點忘了正事。”丁堅拍著腦門子,一臉懊悔地說。

林寒會意,跟在兩人後麵,來到馬車旁邊,正好馬車內有人將車門打開,一個小姑娘探出頭來。隻見那小姑娘約摸十八、九歲光景,年齡倒是與林寒相仿,長得頗為秀麗,白白淨淨的,長著一雙丹鳳三角眼,兩彎柳葉吊梢眉,身量很是苗條,雖然不是前凸後翹,但是比例勻稱,在一套連衣百褶裙的妝點下,整個瞧來,亦是不可多得的一個美人。

見是個陌生人,小姑娘並不見害羞,反而大方地望著林寒,問道:“這位是?”

不等丁堅、施令威兩人介紹,林寒已是上前,笑著回答道:“在下林寒,是左師伯吩咐我前來接人的,不知是不是依依師姐?”

聽得林寒的介紹,左依依點頭道:“嗯,原來是林師弟,幸苦你了。”

“依依,是你爺爺派人來接我們了嗎?”馬車內傳出一個虛弱的聲音,想必就是半身不遂的左銘了。

左依依連忙跳下馬車,這會,林寒便見到一中年人斜靠在馬車裏麵,隻見他神情很是憔悴,幾句話的功夫,已經有了氣喘的跡象。林寒暗暗歎息:真是難為他了,原本就行動不便,又要急著趕路,怕是這兩天連個好覺都沒有。

林寒走近些,躬身道:“嵩山丁勉坐下弟子林寒,拜見伯父。”

一陣咳嗽之後,左銘笑道:“你既是丁師叔弟子,按理來說,我們同輩,你叫我一聲師兄就好,但是,我如今已是殘廢之身,再算不得嵩山弟子,而且依依與你年齡相仿,你叫我一聲伯父也無可厚非。”

此言一出,林寒立即愣在原地,這輩分,還真是亂得可以,也怪嵩山派的弟子劃分比較亂,或者說,整個五嶽劍派都是如此,除了一代弟子,就是二代弟子。不僅是林寒,就連丁堅、施令威兩人也是麵麵相覷,還真就沒人想到會出現這種情況。

就在林寒為難之際,左依依笑道:“林師弟,我還是叫你師弟吧,我們各按各的就好,我可不想上了嵩山之後,多出一大堆的師叔來。”

林寒一想也是這麽個理,便依著左銘的意思辦。

這時,丁堅、施令威兩人上前來,丁堅道:“左兄,既然有林兄前來護衛你們的安全,那我就放心了,我們這便回轉洛陽。”

左銘詫異地問:“你們不一同上嵩山嗎?”

施令威搖了搖頭,解釋道:“洛陽費兄那裏正缺人手,他可是特意交待過,要我們一定及早回去,現在有林兄來接人,我們是一萬個放心。”

見左銘父女一臉的不信,丁堅笑道:“林兄來了,比誰都管用,要知道,就是我和施兄兩人聯手,都不一定能夠在林兄手上走過三十招。”

看著丁堅不像是開玩笑,左銘一臉驚奇地望著林寒。不隻是左銘,左依依更是上下打量著林寒,猶如看怪物一般。

“林、林師弟,你真的那麽厲害?”左依依小心地問道。

林寒笑著搖了搖頭:“哪裏的話,是丁兄、施兄過謙了。”

“我就說嗎,怎麽可能呢,林師弟才多大,就算是打娘胎裏就開始習武,也不可能那麽厲害。”左依依大鬆口氣,拍打著胸部說道。還真別說,左依依的胸部雖然不是木瓜型號的,但是經過這麽蹂躪著,還是一跳一跳,顫顫巍巍的,很是喜人。

緊盯著林寒的眼睛,好一會之後,左銘笑道:“那就有勞林侄了。”與初涉江湖的左依依不同,左銘的眼力見並不低,三人神情一對比,由不得他不相信,隻能歎一句長江後浪推前浪。

朝著左銘父女點點頭,林寒轉身麵對著丁、施兩人,問道:“真的那麽急嗎?”

丁堅點頭道:“是啊,一大攤子的事情需要處理,每天都是忙前忙後的,而且,費兄又不擅長於那些瑣事。”

拍了拍他的肩膀,林寒給了他一個‘我很了解’的眼神,對於費彬的稟性,他是再清楚不過了。如此,也不多留,告別之後,便由著兩人離去。

待得丁、施兩人遠去,林寒對著左依依道:“我們也上路吧。”

征得左氏父女同意後,林寒示意車夫再次上路,而他本人則是騎馬陪在車窗旁邊,不時地給兩人介紹著嵩山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