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魏凡一副謹小慎微的樣子,空鶴老道笑嘻嘻表情中忽然多出一絲詭異,一雙小眼睛微微眯起,打量著魏凡道:“小老兒我有一點小小的疑惑,希望小友你能幫忙解答一下。”

魏凡心諳該來的還是來了,故作茫然道:“空鶴前輩有什麽疑惑但說無妨,晚輩定當知無不言。”

“其實也並非什麽大事情。”空鶴道人輕描淡寫道:“群英會上,小友與敝門代表姚星航有過一番較量。小友你神通驚人,勝那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技不如人,也隻能怪姚星航太過不肖了。不過那較技過程,小老兒我看著,卻是越看越糊塗。”

空鶴老道故意緩了緩,偷瞥了魏凡一眼,見魏凡麵色半點不變,便緩緩繼續道:“姚星航所使的每一樣神通道術盡管拙劣不堪入目,小友你卻都了然於心,每一次都能精準預判出弱點所在。感覺就好像對敝門所有神通一覽無遺,那熟悉程度,可真叫人吃驚啊……”

空鶴老道眼神中帶著一絲複雜的神色。他沒有說出口的是,瞬間勘破神通弱點並作出迅速精準回應,這種事情即使是他這個修行了聚星宗功法數百年的元嬰強者也做不到,魏凡這個突然冒起的外人卻做到了,這才是真正讓人吃驚的地方。

神通功法,這是關乎一個門派命門的重大隱秘,絕不能有哪怕分毫的外泄。尤其姚星航所展示的神通,絕大部分都是絕不輕易外傳的無上功法,眼下卻被魏凡如此輕易的破解了,那遊刃有餘的程度,若說魏凡對聚星宗神通一竅不通,那是絕無可能的事情。

前來道賀修好挽回聲譽,這是空鶴老道此行的第一個重任。而第二個重任,則是要探清楚神通秘技泄露的情況。很顯然,麵前的魏凡便是掌握一切謎底的關鍵了。

麵對空鶴老道繞彎彎的探詢,魏凡故作沉吟,緩緩道:“此事說來也是奇怪。前輩可能不知道,大約一年以前,本門曾經出了一名叛徒。在其欲對在下妻子圖謀不軌之時,被我手刃掉了。事後調查他的身份動機,卻查不出個所以然,隻從他身上搜羅出功法神通若幹。以在下淺薄修為,那功法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卻因為記憶力尚可,便銘記下來了。不想那天與姚道友對壘,他所施展的神通卻與那功法記載如出一轍。此事晚輩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前輩你又可否為在下解釋一二?”

魏凡這當場的反將一軍,讓空鶴老道準備的滿腹詰問不得不重新咽回,一時為之語塞。

天玄門與聚星宗的明爭暗鬥一直不曾止息,李林這著處心積累的暗棋,空鶴老道也是一清二楚的。多年部署,同樣是被魏凡這程咬金毀於一旦,新仇舊恨,空鶴老道對魏凡已是恨得牙癢癢的。不過此刻卻是不能承認落予人話柄,否則的話聚星宗便形象立場全無。

至於李林就是功法外泄源頭,這胡謅的鬼話,空鶴老道才不會愚昧到去相信。作為一個臥底,保密工作自然是首重的,能蟄伏多年,李林的心機智謀自然無容置疑,絕不可能犯上如此低級的錯誤。

話雖如此,但魏凡搬出李林舊事重提,再順著這話語問下去,便是不知進退了。畢竟臥底這回事很不光彩,撕破臉皮徒增難看。有感及此,空鶴老道對眼前這個比泥鰍還滑溜的家夥,也隻能徒呼無可奈何。

信口支吾了幾句,空鶴老道對這事一筆帶過。魏凡心中有鬼,也不便過於相逼,見好就收。

這一次刺探,雖然空鶴老道毫無收獲,但對魏凡的懷疑無疑是更深了。而魏凡眼下暫時是免除聚星宗的為難,但可以預見已然成了聚星宗的黑名單首列,隻要露出空隙,絕對沒有被放過的理由。

不過債多了不愁虱多了不癢,魏凡倒是看的很開。光是宰掉聚星宗主獨子李林和毀掉聚星宗天才姚星航,這兩項就足夠聚星宗把自己殺之而後快了。再多一項神通被泄,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而且有星月魔君的仇怨在先,魏凡還得去找聚星宗的茬,反正這仇注定也隻會越結越深,也就沒什麽好在乎了。

婚筵就在喜慶和暗湧夾雜下圓滿完結。接著便是洞房花燭小登科,此等快事卻是隻可意會不可言傳了。

新婚燕爾,水乳jiao融。在享受過數天時間的快活以後,魏凡不得不狠下心來割舍此間樂趣,向南宮雲等天玄七子提出了辭行。畢竟命運時不予我,不進取則敗亡,魏凡的命運早在幻星界內就定奪了下來。

天玄七子自是拚命挽留,畢竟魏凡已今非昔比了。不管是那一時無兩的名聲還是出類拔萃的實力,魏凡這顆冉冉升起的新星都極有拉攏的價值,錯過了實在可惜。

但魏凡去意已決,再多的挽留也隻是白搭而已。天玄七子諸人自是大為惋惜,南宮雲倒是看得很開,隻叮嚀魏凡一句“常回家看看”便放行了。

至於早先許諾下送予魏凡一個外院數量的外門弟子作為根基,這個承諾自然有效。而至於人才的選拔,也絕不是什麽問題,魏凡隻讓手下們稍稍放出風聲,前來投靠的外院修士便絡繹不絕了。畢竟比起呆在天玄門拚運氣成為內門弟子,跟著魏凡這響當當的人物混,顯然更有前途。

不單單是外門弟子,就連少量不甘寂寞的內門弟子也流露出了跟隨魏凡的意向。這種明顯挖牆腳的行為本應該是過界了,但魏凡卻很狡猾的換了個名目,以客卿的身份讓這些內門掛著天玄門的名頭加入,如此一來,大家的麵子上也就過得去。有心籠絡魏凡的天玄七子,當然也不會為了這些許內門弟子的進退而有微詞。

唯一有不滿的,大概就隻有天璿子王瑛了。她的寶貝弟子葉舒雅,也不知道吃錯了什麽藥,竟然也黏上了魏凡,美其名曰外出曆練。隻是身為師尊,王瑛卻很清楚直到她在乎的隻是魏凡。盡管葉舒雅的在乎並非男女之情上的在乎,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偏執程度是一樣的。

魏凡也大感頭痛。他倒是很不介意跟這位美女發生些什麽,隻是就算沒有兩位嬌妻在旁虎視眈眈,光是葉舒雅眼內散發的濃鬱競爭敵意便足以打消魏凡的任何猥瑣想法了。

不過,若單純以手下的角度看來,葉舒雅的能力倒是無容置疑的,對於緊缺高手的魏凡來說,倒是一個很不錯的空缺補充。所以對於葉舒雅的加入,魏凡還是很歡迎的。

另一個更需要解決的問題,便是有關邵青鬆的去留。魏凡是很願意帶上這位兄弟去打天下的,隻是此事卻遭到了天玄七子一致的反對,理由當然是不允許天玄門的無上心法外傳出去了。

這堅決態度在邵青鬆交出完整的玄清心訣後有所鬆動。最後,在魏凡的堅持之下,由南宮雲親自在邵青鬆身上種下禁製,確保絕不可能把功法外傳,這才算是圓滿解決問題。

至此,以魏凡邵青鬆為決策,葉舒雅李健等數十名築基期修士為骨幹,輔以為數五百的高階煉氣期修士,魏凡所構想之中的班底,終於初具規模。

就在萬事俱備的關節眼上,魏凡此時卻迎來了一位特別的拜訪者。

“我就尋思著,你怎麽也該有表示了。隱藏得有夠深的,我記得,你貌似是名叫王石吧?”魏凡笑容可掬道。

這拜訪者,正是魏凡手下那紈絝軍團的其中一員。此子名為王石,不管長相修為還是氣度都毫不起眼,屬於扔進人堆便再也找不出來的那一種。但若仔細觀察,還是有亮點的。那充滿自信和驕傲的眼神,倒使人有點過目不忘。

“果然不愧是老大,真是什麽都瞞不了你。”王石哈哈一笑,問道:“老大你是從何時開始察覺到我的存在的?”

“從一開始就發覺了。”魏凡微微一笑:“你們這些隻會吃喝玩樂的花花公子,本來就應該是第一批被軟清洗離去的目標,可是卻很讓我吃驚的全部堅持下來了,更難得的是安分守己,一句怨言也沒有。這樣的反常,若其中沒有遠見者在勸說調度,那是絕無可能的。”

“原來如此。”王石恍然大悟的點點頭,然後又問道:“那麽老大,我們的表現算是及格了嗎?”

“當然,每一個真心實意追隨的兄弟,我魏凡都會無任歡迎。不過,合作總是雙向的。你躲在暗處觀察了我這個老大這麽久,我又合格了嗎?”魏凡反問道。

“老大的本事,自然是無容置疑的,我們都佩服得緊。”王石斂去笑容,故作神秘兮兮道:“這不就來推心置腹了嘛。”

“有屁快放!”魏凡笑罵道。

“老大,你現在手下班底算是人強馬壯了,不過,我覺得你應該還欠一樣東西。”王石說道:“一個安身立命的根據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