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李剛的公寓,金楊開車漫無目的地在街上遊蕩。突如其來的消息的確像炸彈樣在他心中爆響。

他越想越覺得不對勁,那天晚上郭大少隻是皮肉傷,根本沒有大礙。再說不郭泉昌不是轉到公安局預審科了嗎?其後又發生了什麽?

他的腳猛踩刹車,給劉大鵬撥了個電話。

“我是金楊,郭泉昌死了,你知道嗎?”

“啊!沒聽說呀,怎麽……”

金楊苦笑道:“郭正海的律師今天正式發出控告,說我動手打死了人。”

“我靠!前幾天他不歡蹦亂跳地從預審科出來嗎?十號幾輛豪車把公安局的大門都堵死了,那群富二代……兄弟!我本來準備為你慶功的,同學都召集得差不多了,汗啦!”

金楊咬了咬嘴唇道:“你和預審科高科長關係部錯,你幫我打聽打聽郭大少在預審科的舉動,如果能查到他出了公安局後的一舉一動更好。”

劉大鵬頓了頓,“我會盡力。兄弟!別想太多,也許沒你想象中那麽壞。好了,我正在開會,晚點我給你回話。”

金楊放下電話,不無鬱悶地想,人的一生雖然漫長,但好機會並不多,而且大多可遇不可求。一般來說關鍵時候走好三兩步,就決定了整整一生的命運。對他目前來說,就是特別的三兩步,一旦接下來的打黑行動不出太大紕漏,他的級別轉正科沒有問題,而且位置繼續撥高很有可能。

如果這個事件是偶然發生的,就算他一直以來的好運氣到頭,可這樣的偶然必然會改變他的命運。

金楊一時間感覺自己心中空空如也。人不害怕一直捱苦,最怕的是從某個高度跌落……他茫然地打著方向盤,遇到街道右轉,恍恍惚惚車到武江南區,他的手下意識地伸進口袋,摸到一串鑰匙。

於是,他開車直奔楓丹碧綠山莊。

十五分鍾後,他站在C棟2號別墅的門洞下,摁了摁門鈴,無人回應。他這才掏鑰匙開門,走進大廳,一邊踢掉鞋子、衣服、褲子,半赤裸地赤腳上了樓,徑直走進衛生間,第一時間打開花灑,將冷水量開到最大程度,從頭往下淋去。

刹那間,他的渾身肌膚呈現慘白色,如冰的冷水使他麻木的身體和頭腦瞬間複活,兵來將擋,水來土淹,現在想那麽多幹什麽?他哈哈大笑幾聲,打開熱水閥,認真地洗了個澡,然後回到臥室,鑽進香噴噴的被窩,三分鍾不到,安然入睡。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窗外的陽光由直射轉為斜射。

一輛黑色跑車徐徐駛進庭院,蘇娟挑眉望了一眼二樓的窗戶,邁著小碎步上了台階,開包,拿鑰匙,開門的瞬間,她的眸子一亮,旋即轉身對幾名從一輛別克商務車下來的西服壯漢道:“你們就在門外等著。”

蘇娟隨後進門,沿途撿起大廳裏散落的警察製服,疾步上樓,衝進臥室。當她的眸子落到床上男人的臉上時,急促的喘息方平複下來,輕輕噓了口氣,緩緩走近床邊,凝視著床上將自己裹成一團的男人。

低首看著他清秀的眉,堅挺的鼻梁,略顯幹枯的嘴唇,她心疼地撫了撫他的嘴唇,緩緩蹲下,將手伸進被窩,找到他的手,輕輕捏在自己的指尖。

金楊驀地睜眼,看著她,沒有說話,肆無忌憚的視線移到蘇娟挺拔傲人的胸脯、柔腰和裙下的黑絲……金楊忽然裂嘴一笑,恣意放骸地一掌環過她的腰際,將她拉靠在他的身上。

“想我了吧?嘿嘿!上來,讓我好好伺候你。”

她沒好氣地抬首睨他一眼。嗔道:“你還有心情開玩笑,我聽到消息差點急死……”

金楊二話不說將她的唇堵上,不讓她有說話的機會,狂烈地親吻她。

隻是,他並不火熱的唇舌溫度出賣了他。蘇娟輕輕推開他,伸玉指在他的唇舌間,柔聲道:“我都知道了。郭正海的兒子昨天淩晨重傷不治……”

金楊驀然抬手捂住她的唇,漆黑的眼眸煥發出一絲倔強的光芒,輕而有力道:“別說話,我現在就想要你。”

“別這樣,金楊!”蘇娟俯身摟抱著他,在他耳邊低聲道:“我們會找到解決辦法的,別放棄。好嗎!”

凝視著那對充盈柔情眸子,金楊輕輕歎了口氣。“想說什麽就說吧。”

“乖!”蘇娟瑩然一笑,溫柔地握住金楊的右手,低頭在掌心印下一吻後,抬頭道:“首先,郭泉昌到底是什麽原因致死,還待法醫鑒定;第二,他即使因你的打擊留下後遺症而暴斃,我上午谘詢過律師,官司打好了,有免除刑事責任的可能,頂多單位除名。其實,你那個工作,不幹也罷,以你的頭腦和能力,做什麽都能成功。”

“我不甘心!”金楊雲淡風清地笑笑,說得好像很簡單似的。但是他和她都明白,不甘心三個字對他來說,一點都不簡單。

“我可以想想辦法,逼迫郭正海撤訴。”蘇娟的眸子堅定。

“我不需要。”金楊認真道:“別做傻事。”

蘇娟笑了笑,依偎在他的胸膛間,低聲道:“你不相信我有這個能力?唉!這不是傻事,你這個小傻瓜!”

“我沒有輕視你之意。”金楊很違心地說出這句話,自己都覺得臉紅。西海首富郭正海是什麽人物,什麽地位,福布斯財富榜排名第九的華夏巨子。人家往來的最低級別都是廳局,省部級是均數,甚至有傳言他的關係可以直通中央。

“我沒有十足把握,但有成功的希望。郭正海縱然富可敵國,但畢竟沒有到位極人臣的高度,蘇家……”

金楊打斷道:“我希望我們之間能一直處於平等狀態。這樣,我們才能長久。否則,我將來怎麽敢狠狠地幹你?”

似乎知道蘇娟會有怎樣的反應,他繼續道:“難道你希望我一直仰視著你,強烈的感恩和報答之心,會使一個男人的腰杆彎曲。”

“你有什麽打算?”

“等!”

“等?”

“你認為我是個做事沒分寸的人?”

蘇娟深吸了口氣,許久,在他的目光下不得不承認。“不,我在白山警務區第一次遇到你時,就肯定你不是等閑之輩。”

“這就對了,要相信你的男人。”金楊再度吻上她的唇,這次她很配合地微啟唇舌,任他**,肆意橫掃。

“唔……金楊!”蘇娟輕呼他的名宇,柔媚的嗓音像導火索一般,點燃了金楊的激情。

金楊從她的唇吻到脖頸,手上也不閑著,一把扯開她質地良好的職業裝,然後是像個肆無忌憚的暴君,狂烈地撕扯她的打底衫、胸罩,頓時,她雪白瑩潔的胸部,動人心魂地呈現在他麵前。

蘇娟的手緊抓著他的肩背,晶瑩白皙的五指微顫。

這時,房間裏響起一陣不和諧的DJ彩鈴聲。

“為了出人頭地我不怕路途艱回想曾經的過去給我奮鬥的勇氣……我的好兄弟我謝謝你最困難的時候陪我走過風和雨我的好兄弟我謝謝你最燦爛的時候……”

金楊微微停頓,手掌在她前胸後背不斷上下摩挲,一條腿亦擠入她的膝間……““唔……唔……先接電話……”蘇娟抗拒著,卻僅能從鼻間發出嚶嚀的顫音,掙紮道:“也許……是重要的電話……接,聽話,乖!我是你的,永遠都是……”

在蘇娟的堅持下,金楊不無惱恨地翻身下床,從地板上抓起褲子,搜出手機,連號碼都懶得看,有資格設這首音樂的對象不超過三人,他接通道:“有事快講,有屁快放……”

電話是劉大鵬打來的,他在電話裏說出了一個驚人的消息。郭泉昌重傷入院前和某個人有過衝突,結果當晚就發生了不測。

金楊精神大振道:“這個人是誰?”

劉大鵬欲言又止道:“其實,這個人是誰你最好還是不要知道的好,因為,沒有用。”

“怎麽說?”金楊暗暗心驚,為人穩重的劉大鵬既然說出了照樣的話,證明這人的來頭淩駕於郭家之上。

電話裏微微歎了口氣,報出一個名字:“他叫汪小山,來自京都。我特地找京都的朋友打聽過這人,結果……朋友告訴我,這個汪小山是京都四大公子之一,背景駭人……總之,我寧可你招惹郭家,也斷然不可和他有半點糾葛,否則閻王老子也救不了你。”

“汪小山?四大公子?”金楊喃喃道,床上半躺的蘇娟眸光一閃,驚訝道:“小山?他怎麽了?”

“你認識他?”金楊快速捂住話筒。

“認識。怎麽了?”

金楊匆匆對劉大鵬說了句:“我再和你聯係,先掛!”便掛上電話,輕聲對蘇娟說:“有人告訴我說,郭泉昌在送去醫院前,和一個叫汪小山的人有過小衝突……他的話還沒說完,蘇娟失聲道:“小衝突?小山是紅三代中的異類,為人睚眥必報,不要說小衝突,就是遇到他看不順眼的也會倒大黴……”

“我給他打個電話問問。”說到這裏,蘇娟忽然從床上躍下,走到臥室的精致座機前。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