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老君聲道:“太乙老弟往年的禮物都是很有意思,今年不知道準備了什麽?”

太乙真人有些尷尬的縮了縮手:“秘密,先不說,先不說。”

太上老君指了指他笑道:“還賣關子。”

太乙真人幹笑兩聲心中早將楊子凡咒了幾百遍。對於一個愛顯擺的老頭子,今天本來是好日子的,太乙神雷雷電中的稀有品種,拿出來一定能夠驚豔四座,可如今……

還好楊子凡聽出了太上老君的聲音不敢做聲,要不然太乙真人真是煩都煩死了。太乙真人煩,雷火罩中的楊子凡也煩,西王母祭天,自己不會當做祭品送上去吧!送上去的時候會不會被太上老君認出來,又或者南天門裏那雙眼睛的擁有者會不會來,來了又會怎樣,難辦很難辦,自從上了天庭之後所有的事情都糾結在一起,糾纏不清也擺脫不掉,自己不就不想當仙人嗎?那樣難?

事實告訴他很難,不過今天的運氣有些好,仙界的那位至尊天帝不會來,他以自己為天,西王母以天為天,西王母會祭天,天帝不會傻到祭奠自己。

東麵天空一輪巨大的太陽緩緩飛來,庭院中的眾人紛紛起身,在仙界是沒有太陽的,像太陽一樣的的東西是西王母的飛行行宮,平日裏她不會住在九華山中,常常在仙界各處漂遊。

巨大的飛行行宮散發著刺眼的光芒,上麵嗚嗚的響聲由遠及近不多時就到了庭院上空,庭院一時間如同白晝。

“西王母到。”行宮一側開了一道大門一條彩虹臨空而下與庭院連接到一起,一聲高呼傳來。

眾位仙人連忙施禮齊聲道:“恭迎西王母。”

彩虹鋪設而下,一位雍容華貴的婦人從行宮中走了出來,身邊有天鳳開路,腳下有祥雲滾動真是貴不可言。

婦人出現後抬起手飛鳳長鳴數聲化作一隻火紅的手鐲,她拿著那隻鐲子看了看,輕笑,天上霞光瑞現。

眾位仙人不論品級皆不敢抬頭。

“蘭芝,這鐲子配你合適。”西王母伸手將鐲子遞給了身側的女子。

女子披著一件黑色的絲質披風,微微欠身道:“蘭芝不用了,身上的東西夠多了。”那聲音嫵媚無比,似帶笑聲又似沒帶,其中帶甜剛剛恰好,落到眾位仙人的耳中,一些定力低的膽大的抬起頭,立刻見到了一雙冰冷的眼神,嚇得連忙低下頭去。

楊子凡在太乙真人的袖子中看不到外麵的情況,但是聲音聽得清清楚楚,覺得後麵的女子聲音有些耳熟,心中略感詫異。

“各位仙友起來吧。”外麵傳來先前婦人的聲音,西王母帶著仙界第一美女也是唯一一位女性仙帝蘭芝沿著彩虹鋪設的道路走到了太上。

對於蘭芝,在仙界簡直就是傳中的存在,這樣的存並非隻因為她的美麗。在那副美麗的外表之下誰也不敢否認她的修為,做上西帝的位置更是沒有幾個人能夠反對的。

而且西帝所掌控的地域有兩個最為神秘的地方。

一為神秘莫測的神宮,此處雖屬於仙界但不受仙界管製,裏麵的人物個個都厲害非凡。

二為仙界最為古老的地域,星台,星台之上有掌管六道的星盤,在仙界有非常重要的位置。

兩處可以說是仙界之中的仙界,平日裏連天帝都要給些麵子,但他們卻同意蘭芝管轄,這讓蘭芝的傳說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麵紗。

仙界有三條傳言。

她為神宮的人。

她為星台的人。

最後一條有些不雅,常常是仙界男人們茶餘飯後談論的事情:她是天帝的女兒。

傳言誰真誰假沒有人能夠搞清楚,但作為最漂亮的仙女她已經足夠成為仙界仙人們談論的對象了。

然而有個小秘密仙界的任何一人都不曾知道。

某天,星台上有個神秘的男人邂逅了她,她發誓說要殺了這個男人。

這個男人很不巧的被委屈的關在太乙真人的雷火罩中作為進現的禮物將會在某個特殊的時候出現。

西王母做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女帝蘭芝坐在她的身邊甚為親近。

王母看到各位仙人都入座了,才道:“今日又逢五百年一次的祭天,吾天賜吾力,上個五百年不知道有誰記得上天告訴了我們什麽?”

眾人仙人心中有數,但此時每年隻有一個人能夠說於是都不說話紛紛看向坐在王母下麵的太上老君。

太上老君摸了摸長須起身道:“上個五百年,立柱上顯現了兩個字,一字為死、一字為凡。”

西王母微微頷首,對眾人道:“不知道各位在這五百年中可曾看到或者感覺到一些事情。”

下麵的仙人皆麵麵相覷,不管老的年輕的,經曆過一屆兩屆祭天的都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往年王母下來之後都會直接走到石柱之下,然後眾為仙人跟上,隨後禱告禱文,點點香之類的,今兒來怎像是討論會了。

見眾仙不答,西王母對太上老君一側的太乙真人道:“太乙,你可悟出點什麽?”

太乙真人連忙起身道:“天柱上的字甚為玄妙,太乙參悟不出來。”

西王母點頭示意他坐下,又對右手邊上的南極仙翁道:“仙翁你呢?”

南極仙翁杵著拐杖站了起來搖頭道:“死是生的盡頭,萬物的始源是凡,其它的老翁真是想不出來。”

西王母道:“有許些感悟不錯了。”很顯然對於這個答案她並不滿意,隨後她對太上老君道:“老君意下如何?”

太上老君在複而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心裏咯噔跳了一下,暗罵自己怎麽把五百年前天柱上出現的字眼給忘了。

那來自凡間的神秘少年,莫非。他想到了某種可能,但是並不知道少年的名字更不知道少年修煉的功法在仙界有一個響亮的名字:必死天書。

若是他知道恐怕一下子就能反映過來五百年前的天柱預言了什麽。

“老君不知,隻是天柱每次所示與仙界都有莫大的關係,上上個五百年上麵隻出現了人字,後麵……”說道此事眾人微微驚愕,不知道太上老君會在這時候提前一千年前那位的事情。

西王母點了點頭,巡視眾人一眼,道:“這五百年來我也一直在尋找這兩個字的答案,隻是一直未找到,所以今天的祭天儀式不做了。”

此話一出,眾人嘩然。

但隨即一想,前五百年所示的事情還未應驗現在祭天恐怕不恰當,可是總有一些腦筋轉不過來的仙人。

八仙中的那位瘸子便道:“王母,祭天乃例行之事,今日取消了恐怕不好。”

瘸子說話,眾仙之中有一大部分響應。

西王母並為生氣,而是笑了笑道:“諸位仙家可敢與我許下一個小小的賭約。”

“王母有興致,賭賭又何妨。”仙家裏麵一些喜歡玩的仙人開腔。

西王母道:“賭約很簡單,我輸了我這火鳳鐲給你們,你們輸了也許賠我一件寶物如何?”

瘸子有些難了,他想了想抬起手中的拐杖道:“王母,瘸子我就這兩根拐杖是寶貝,沒東西可賭。”

西王母笑道:“眾位仙家可以共同找一件寶貝,隻要哀家滿意就行。”

眾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身上有寶貝可惜沒有一件比得上西王母手中的火鳳鐲,這時候八仙中一位捏著笛子的仙人道:“太乙真人,你今天應該帶了好寶貝吧?”

太乙真人心頭一跳,本來心想祭天取消自己也不用掏出雷火罩了,這時候眾位仙家都看著自己,隻能連忙搖手道:“沒有,今年沒有什麽寶物。”

太上老君麵色古怪,在一旁道:“太乙老弟,東西不要藏著了,剛剛來的時候不是說帶了東西嗎?”

此話一出,眾位仙人紛紛起哄。

太乙真人臉色掛不住,他知道太上老君也是出於好意,結果給自己辦了壞事,要是不拿出來的話恐怕會被他們嘲笑,於是高聲道:“此次並沒有什麽好的寶物,不過小玩意倒是有一件,博取一笑倒是可以的。”

眾位仙家一聽紛紛道:“就說太乙真人的寶貝多,真是多。”

西王母也笑道:“太乙啊,你真是費心了。”

太乙真人連連點頭道:“無事無事,本就喜歡做點小東西。”

瘸子有了太乙真人的寶物撐腰有了底氣道:“王母不妨說說賭約是何?”

眾仙安靜了下來,王母正色道:“今天祭天天柱上依舊是這兩個字,你們可信?”

眾位仙家一片嘩然。

瘸子首當其衝道:“我不信。”

他身邊的大肚汗也道:“我也不信。”

西王母道:“一會看看就知,隻是這寶貝我還真想先看看。”

此話一出,太乙真人沒有辦法了,從袖子裏麵拿出了雷火罩。他的雷火罩在仙界可是鼎鼎大名,誰都認識。

大肚汗喊道:“太乙老弟,這可是你的看家寶貝,拿出來賭了不好吧!”

太乙真人幹笑道:“諸位,這並非我的雷火罩,你們仔細看。”他手指一動,雷火罩中的雷火散去,剛剛為了堵住楊子凡的口他動用了要訣。

雷火散去露出了裏麵遼闊的天地。

隻見罩子之下有個黑黢黢的小人睡在地上,太乙真人略感奇怪少年怎會變成這副模樣,他卻不知道楊子凡害怕在一大堆仙人裏麵被太上老君認出來,到時候要是老道士記仇大喊一聲,這樣多的仙人仙器一丟自己不是要死得很慘,於是幹脆抹了一身泥擋住了自己的容貌,又有雷火燒著讓他看起來又黑有醜。

太乙真人指著雷火罩道:“這是我在天極紫蓮上新得的一物,他知天上五百年的事情,知道地下五百年的事情,能說能唱能跳,更奇怪的地方……”

眾仙睜著眼睛看著那物,個個都知道太乙真人的寶貝不簡單,紫蓮可是很難采到的東西,紫蓮中的生靈更加難尋。

太乙真人很滿意眾人的表現,接著道:“更奇怪的地方,金雷、天火他都不怕,僅憑肉身就能抵擋。”

這天上地下幾萬年來雷火不侵的隻有做了鬥戰勝佛那位。

眾位仙家大驚。

倒是太上老君古怪的看著罩子中的小人,感覺這小人有些麵熟,但有不能確定。倒是小人才出現王母身邊的蘭芝一雙妙眼就沒有離開過,同樣的感覺在心頭,隻是罩子隔絕氣息還不能確定。

楊子凡裝作睡著了聽不到外麵的聲音。

“是不是真的。”仙家之中有人發問。

太乙真人笑道:“那是當然,我們看看便知。”

又有一位仙家道:“他怎麽不動了,是不是出問題了?”

太乙真人敲了敲罩子道:“小人兒快快醒醒。”

楊子凡翻了個身把屁股對著他不做聲。

下麵的仙家都被楊子凡的動作給逗樂了。太乙真人笑道:“這小家夥有點脾氣,我們用金雷去試試他。”

說著捏動指訣,金雷閃電劈在楊子凡身上,一點作用都沒有。

眾位仙家驚愕。

太乙真人又捏動法訣,一道青色的天火出現。

幾位年輕的女仙家驚呼道:“青蓮天火!”

太乙真人指訣一引道:“去。”

天火落到楊子凡身上,連點煙霧都沒有出現救滅了。

眾位仙家大呼。

連西王母都少有的露出了驚容。

下麵的瘸子道:“太乙老弟,真是有趣的東西,王母娘娘太乙老弟的東西夠賭一堵嗎?”

王母笑道:“這東西有趣,隻是脾氣大了點。”她這話自然是調皮話,眾位仙家大笑,楊子凡聽在耳中心裏罵道,真是一群畜生都不如的家夥,妄為仙人。仙人在他的眼裏的地位徹底掉到了穀底。

賭約定了。

祭天開始。

眾位仙人來到了天柱之下,王母禱告祭文,點上天香,慣例的事情行過,天空沒有發生變化,倒是兩根天柱發生了一些變化。

兩根天柱本由一種不知名的土黃色的石料構成,在祭文念過後,身上開始泛起了白色的光澤,隨著光澤的出現土黃色的立柱從頂端向下化作了白玉的顏色,在整根天柱化作白玉柱之後,天火之中忽然一閃,像是有雷電落下,但沒有一位仙人看清楚。

沒有仙人看清楚不代表沒有人看清楚,場中唯一看清楚的恐怕隻有楊子凡一個。在天柱化作白玉的時候在罩子中的他突然感覺到一股很熟悉的力量從天空落下,他連忙站了起來,隻見一道青色的氣流從天上落下,落到了白玉柱上。

那道青色的氣流速度極快,如果不是他參悟了本源法門,修為又有了質的飛躍恐怕根本看不清楚,他疑惑的看著,心頭大動,下意識的抬頭看去。

眼前忽然看到了一雙眼睛,深黑色的眼睛,很熟悉很熟悉,但不知道為何有一種怒意從心裏生了起來,他揚起拳頭,那雙眼睛突然消失了。

他不知道那眼睛是如何而來的,又是如何走了。但是剛剛真的就在天上,他揚著的頭不舍得放下,心中無名的怒火依舊,好似與天上那雙眼睛有著仇怨一般,隻是這種仇怨有些奇怪隻想揍他幾拳罷了。

到底是怎麽回事?

他弄不明白。

雷火罩外的眾位仙家卻是一片嘩然,隻見一左一右兩根天柱上分明有兩個字死、凡與五百年前一模一樣。

“瘸子你輸了。”

瘸子搖頭不語,王母早有所料也不點破,帶著蘭芝及眾人回到了庭院之中。隻是她發現了蘭芝的一絲異樣。

王母小聲問道:“蘭芝,怎麽了?心神不舍的。”

蘭芝醒了過來,聰明如她自然很容易掩飾自己的情緒,道:“再想那兩個字,娘娘,為何會出現兩次。”

王母安慰道:“一切自有天定。”

蘭芝又道:“我們是仙了,難道還不是天?”

王母搖頭笑道:“傻孩子,如果沒有天,那是什麽?”王母漂亮的眼睛向上翻了翻,動作極小沒有幾個人看到。

蘭芝點頭道:“那我們與凡人有何區別?”

王母道:“有區別嗎?她的眼睛看向四周,意思很明顯。

蘭芝並不同意,臉色依舊如前的冰冷。

王母笑道:“蘭芝,做女兒家的還是多笑笑好一些。”

蘭芝道:“笑對於蘭芝是奢望。”

王母搖搖頭眼中多了幾分憐意。

……

……

回到庭院,王母對眾仙道:“諸位輸得可服。”

瘸子搖頭歎氣道:“服到服了,隻是不明白為何這樣。”

王母道:“事情未完,自然要做完才能了解。”

眾仙默然。

王母又道:“此兩字重複出現兩次恐怕對於仙界有莫大的影響,所以哀家有一個請求……”

她的話還未說話之時,遠遠的突然有一道金光衝了過來,眾位仙人都是仙界厲害的人物,紛紛感覺到了異樣。

那道金光之後還有數道粉色的仙光在追逐。

眾位仙家微微皺眉,這之中除了西王母的修為高深之外就屬蘭芝的修為最高,她一雙米瞄目看向金光,皺眉道:“是一位上仙。”

上仙敢闖九華山,這簡直就是有天大的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