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劍，打的是天崩地裂般，氣勢無邊狂暴。

坎卦，陽極落水！

坎為水，當以水來攻，若是合了五行，雖有那隱隱的克製之效，但威力卻是降低了無數。

所以，寒飛早早決定，隻以水做主攻。

天天地為水，靈氣濃鬱化水，一劍，激起層層浪花，擊石拍岸，蕩起千層巨濤。

“來的好！”男子不驚反喜，爆喝一聲，雙拳滾滾壓下，炸音如雷。

二人互戰不絕，正直暢快淋漓，寒飛突然身形一頓，自空中落下，如蛟龍入海般，將一偷窺者一劍轟殺。

默契般的，中年男子也是轟爆一聲，如隕石般直線墜下，雙足猛踏，將一人腦袋踩爆，煞是狂暴凶悍。

“繼續？”寒飛一臉淡漠，身上寒氣徐徐燃起，如同火焰般。

“不了，被當猴子看的感覺，不爽！”中年男子粗獷一吼，雙足一踏一分，地麵轟然裂開一道裂縫，蔓延向一邊。

一聲淒厲慘叫，回響在遠處。

“你比我強，我知道你沒用全力，也沒用靈劍！”中年男子突然虎目一瞪，嘯音激昂。“劍修果然可怕，元化初期就有後期巔峰的力量，可惜，你沒有防禦法寶，不然，一開始你就能占上風。”

麵色平淡，寒飛咽下血沫，冷聲不絕。“你也很強，沒用全力，也沒用武器。”

劍修，用的是靈劍，比飛劍多了股靈性真性，宛如左膀右臂，比純粹的攻擊法寶要強的多。體修，練的是體，肉身，血肉骨骼精血，都會逐一淬煉，痛苦而又強大。體修的武器，各有花樣。

突然，二人眉頭同時一凝，一道黑色的身影從遠處墜下，落在二人中間，全身裹在黑袍中，看不出真實。

看到這身黑袍，寒飛眼中殺意驟起。這身黑袍他認得，就是在天山穀殺的那名魔修身上穿著的黑袍，完全一模一樣。

“兩個小輩，在這裏打鬥，很不給我們暗月麵子啊。”黑袍人聲音異常刺耳蒼老，渾身力量竟是邪惡無比。

“魔修！”寒飛殺意大動，殺氣頓生，張口怒喝，就要動手殺人。

“不要！”翩翩黑色蝴蝶浮現，竟是飛靈，從遠處瞬間遁來，將寒飛攔住。“他是暗月山的黑袍人，專門截殺一些不軌之輩的。”

等飛靈細細將黑袍人的來曆講明，寒飛頓時不屑。“守護秩序？這裏何時有了秩序？”

“是維護交易會當期的秩序。”飛靈苦笑，轉身對黑袍人致歉。“前輩，我朋友天性冷淡，嫉惡如仇，還請你不要見怪！”

“嘿嘿，嫉惡如仇？好個嫉惡如仇，老頭子我身上就有惡氣，你要不要來報仇？”黑袍人不動，聲音蒼老，身上黑色邪氣化作濃煙冒起。

寒飛身上頓時就炸開了一股冷然之氣，殺氣衝霄而起。黑袍人先是一驚，隨後便是不動聲色，轉移話題道：“即日起，屬於交易時間，任何人不得在暗月山動手，但有冒犯，殺！”

最後一聲殺音，宛如鬼哭狼嚎，又如奔馬雷霆，炸響不絕。

等黑袍人突然消失後，飛靈傳音給寒飛，解釋：“他是元嬰期，是暗月山的守護者，原本也是和你一般嫉惡如仇之輩，後來卻遭魔修殘害，變成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不敢以真麵目示人，修仙者稱他們為暗月者。這暗月山，就是這一類人創建的。”

寒飛聽言，心神大震。

“如此說來，此處，都是些令人敬仰的前輩了。”哪裏由不得寒飛不驚訝。先不說元嬰期難見，就許許多多的正也是少之又少，跟別談要達到嫉惡如仇的地步。嫉惡如仇導致這等後果，可見，他們曾經是多麽的仇恨魔修。

“所以，不少人來這裏，除了交易之外，就是希望能拜見這些老前輩。”飛靈臉色黯然，身形飄忽，隱入黑暗，如蝴蝶翩翩起舞，無聲消失。

踱步在山道上，寒飛陷入了沉思，那中年男子早已離開，在收到暗月者得警告下離開了。

一個月內，不得動武！

這是交易前後的規矩，犯者，當要受到暗月者追殺，且，看到魔修，當藥群起攻之。

“道友，看看如何？”突然，道路旁一人出聲喊道，寒飛轉頭望去，竟不知不覺又走到一處交易地點。

暗月山，交易地點從山腳到山頂，一共有數十個之多。

這名修仙者外貌普通，眼角皺紋斑斑，身上氣息淡薄，宛如一盞枯油孤燈，隨時都能隨風而散。

寒飛蹲下身，抓起攤位上一枚玉簡，精神力微微一探，感知玉簡記錄內容。

玉簡，由一種簡單的玉做成，可以記錄一些精神力刻印的內容。寒飛此時抓著的玉簡，記錄的，竟然是一門追蹤氣息之術。

雖然隻有前半部分，但寒飛觀看之下，已是心神大震。

開口讚道：“好奇妙的追蹤之術。”玉簡記載的乃是一門名叫追風捕息術的法門，修仙者，隻需將自身力量以特殊方式放出去，再以特殊之法隱蔽，被氣息鎖定者，隻要不超出千裏之遙，定能瞬息被感受到。

“前輩，整套法術，如何兌換？”寒飛不懂交易買賣，攤主位子上，既然掛著隻換不賣的招牌，但不知換什麽？

“換一門正統修煉之法，最好是心法。”老者觀寒飛已久，寒飛身居樸素，風塵仆仆，像是散修。

寒飛皺眉。玄天正心訣正是一套最正統最高等的修煉心法，能減少心魔產生，能助修仙者突破。但，不能輕易外傳。

低頭看向手中的玉簡，寒飛又是皺眉不已。法術，在修仙界死極少的，就算仙霞宗紫雲峰，都是些簡單的小法術，隻能稍稍借助天地靈氣，沒有傳說中的大威能，除非是借助符篆之道。

追風捕息之法，是門不錯的小法術，但，寒飛更看重的，是這套法術的後續發展。

“能否換個？”寒飛問道。

老者搖搖頭，聲音蒼老，平淡無波，似在沉睡低吟一般。“你也看到了，老夫壽元將近，若有修煉心法輔助，最大程度減少心魔產生，且能助老夫平心靜氣，必能成功突破金丹。”

“前輩，修煉心法不能隨意相告。”寒飛加重語氣，沉聲說道。

“哦？”老者抬眼，長聲道：“是老夫看走眼了，原來不是道友散修。”

寒飛一震，隨即恍悟，若是散修，是不會說出剛才那句話的，散修的功法，雖然來之不易，甚至殘破，但是為了突破，是可以互相交換功法和心法感悟的。

“請問道友何門何派，若有能助老夫突破金丹之法，老夫願意拜入貴宗派。”老夫長長一歎，抬頭，似要抬起胸膛卻，又無力彎下老腰。“老了，連基本的抬頭挺胸都不行了。”

老者身上一股蒼涼的氣息傳出，寒飛頓是心神大震。這種坐著等死的處境，甚是震撼人心。

散修，修煉不易，若成就元化期，那是何等成就，哪怕不成金丹，也足以傲視一地一區了。但，如今的元化後期巔峰老者，卻是坐在這裏等死，這是何等蒼涼。

寒飛一聽，欣喜。若此人心性適合，且真心拜入仙霞宗，那仙霞宗實力必定會再進一步。

仔細凝望老者半響，才道：“我怎麽信你？”

“你要怎麽信？”老者虛弱無力，淡然問道。

“發天劫誓言！”寒飛森寒冰冷之語，叫老者吃驚。

“也罷，索性是真心實意，也不怕個天劫。”老者抬起低下的頭，蒼老的容顏似乎煥發了幾縷生機。

老者傳音。“何門何派，何等功法？”

寒飛起身，對老者招手，老者起身緊跟，佝僂的身子微微挺起。

“仙霞宗，玄天正心訣。不知前輩可願交換？”寒飛傳音。

老者耳朵嗡鳴，身軀竟顫抖起來。仙霞宗，千年盛行的大宗派，不止一個大唐國，遠到中洲大風國，近到大唐每一個角落，誰人不識。

仙霞宗何以稱為第一大派？沒有元嬰高手坐鎮，還以何做第一？

依靠的是什麽？修煉功法，修心之法，符篆法術，陣法，包括紫霞真人的七劍，都是遠近聞名的。更有傳說，仙霞宗有劍修修煉之法。

玄天正心訣，正是仙霞宗弟子修心之法。正統、完善、深有獨到之處，頓悟之機。

暗月山，寒飛尋了一處修仙者聚集之所，入了一家客棧，布了小小的陣法。

“好陣法，深含八卦之學。”老者雙目一亮，猜測道：“你是仙霞宗紫雲峰弟子？”

“是！”捏著手中的玉簡，腦海中一段段玄奧的字符浮現，一段段晦澀的感悟充斥在心頭。

“好奇妙的法術，追風捕息，果如玄妙。”睜開眼，收了玉簡，寒飛拿出一本小本子，正是慕羽交給他的玄天正心訣一到九篇心法。

老者顫抖的接過。隻一看，頓時興奮起來。

“老夫何振，以天地之劫起誓，拜入仙霞宗，若有不忠叛逆之心，願墮入輪回，生生世世受盡煎熬。”

寒飛哈哈大笑，突然，精神力一動，霎時間冷下臉來。

“你跟蹤我？”冰冷殺音滾蕩，殺氣衝起，天空雲朵刹那破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