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遠的南方,天氣比較炎熱,在一處連綿不絕的山脈中,一道蹣跚的身影倔強的咬著嘴唇,背著一筐草藥,不顧臉上的汗水和劃破了皮的手,攀爬上一處險峻的山峰,將山峰峭壁上一株白色的花朵采下。

少女剛剛爬上懸崖之上,臉上綻放出陽光的微笑。

“吼!”然而,剛剛笑出,一頭巨大的獅子一爪子踩在她手上。

少女慘叫一聲,從懸崖上摔了下去。

掉到河裏,少女仍倔強的摟住草藥簍子,忍住全身幾乎碎裂的骨骼,一瘸一拐的朝一處走去。

山洞內,少女笑的很燦爛的昏了過去。

宋流遠和飛靈一臉痛苦的咬著牙,滿臉堅毅。飛靈給少女吃了一粒丹藥,然後抓著簍子和宋流遠一同圍著一鼎火爐,催動靈力,凝聚真火,開始煉丹。

在二人身後,那少女,正是前往黑土城時就被帶往此處的鈴鐺。此時,她服過丹藥,身體的傷勢也慢慢好了起來。

鈴鐺睜開眼,先是迷茫一會,隨即便是淚眼迷蒙的轉過頭,看著躺在遠處大石上的一人。

那人,全身冒著絲絲寒氣,全身僵硬如同死人般,但詭異的卻是麵色紅潤,顯然血液還在流通。

呼吸正常,身上無數道爆裂的傷口全被寒氣凍住,顯得格外猙獰。

充滿陽剛之氣的鋼鐵之軀,此時卻是被包滿了大大小小的草藥,一隻藍色的燕子蜷縮在那人腦袋邊,時不時抬起頭,哀意的悲鳴一聲。

此人,正是已經昏迷了近三個月的寒飛。三個月前逃到這裏,寒飛三人都脫力暈倒,是鈴鐺一弱女子拉著竹筏,將三人一一帶進了這個山洞裏的。

宋流遠和飛靈傷勢也是恢複的極慢,三個月來依舊隻能使用點點的靈力,連走路都頗是艱難,隻能靠鈴鐺采集的一些普通藥草,勉強用靈力煉製出精華,吊住寒飛的命。

鈴鐺不知曉寒飛受了多重的傷,宋流遠而是卻是再明白不過。全身血肉骨骼紛紛爆裂,經脈內髒都被擠壓斷碎,全憑一股寒氣控製住不擴散,但寒氣侵體,隨時都有暴斃的可能。

加上,寒飛精神力損失的枯竭,若不能想法恢複,怕是也會一睡不醒。

眼淚嘩嘩流下,鈴鐺想起四個月前,寒飛突然如神明般出現,瞬間將所有強盜斬殺的威猛和愜意,瞬間將自己臉上的傷治愈的高明和瀟灑。

寒飛的身影和氣息,都深深的刻印在談腦海中。

“三個月了,他怎麽還不醒?”飛靈一臉疲憊走過來,輕輕掰開寒飛的嘴,將一粒丹給寒飛服下。

“幸好有寒氣吊住命,這次吃了丹藥,應該能多拖一段時間吧……”宋流遠累到在地,昏昏欲睡的模樣。

“隻是能拖,不能救嗎?”鈴鐺急了,寒飛可是他救命恩人,她心中敬仰如神的存在。

宋流遠二人臉色黯然。

“使用那麽強大的劍技,不可能沒有任何後果的……那般龐大的寒氣和劍氣,估計就是他將存在血肉骨骼中的寒氣和劍元力都爆開使用了吧。”宋流遠暗暗痛苦,他和飛靈的傷,也是一拖再拖,再不救,會有後遺症的。

鈴鐺焦急,可是看到宋流遠二人眼中的痛苦和疲憊之色,又不好意思再說。她心裏也明白,宋流遠二人也是身受重傷,已經拖了三個月了,恐怕都已經惡化了吧。

“啾啾!”雨燕突然抬起頭,晃了晃腦袋,極為興奮的拍起翅膀來。

“飛雨,怎麽了?”鈴鐺欲要抱起飛雨,飛雨卻是撲擊著翅膀,跳到寒飛懷裏。

爪子抓抓扯扯,終於是從寒飛懷裏抓出了已經凍硬的乾坤袋。

“乾坤袋!”飛靈二人一見,先是驚訝,隨後大罵出聲。

“老子沒有想到,快看看,有沒有什麽丹藥。”宋流遠粗口大罵,一把奪過乾坤袋,靈力一震,將寒飛布下的禁製震散。

嘩啦啦的,幾樣東西瞬間掉出。

一本小本子,正是玄天正心訣,三人看都不看,丟到一旁。

一百顆靈石,直接被忽視,一顆靈石精魄,也無視。一雙仿似小孩子穿的小絨靴,疑惑的看了眼,繼續無視。

兩瓶丹藥,一瓶閉關用的辟穀丹,三人看了一眼,一人一顆吞了後,一同發著貪婪的目光看向最後一瓶。

補元丹!

恢複靈力的補元丹。

宋流遠和飛靈二人先是失望,然後就是欣喜。

“鈴鐺,這個月不要打擾我們。”飛靈給寒飛吃了一粒補元丹,也服下一顆,原地坐下。

宋流遠解釋一聲,道:“補元丹雖然無法迅速治愈傷勢,但是卻能補充靈力,問=有了靈力,就會自動溫養經脈,溫養肉身,如此,隻需要時間,傷勢自會痊愈。”說完,他也原地坐下,服下補元丹。

等待的日子是漫長的,鈴鐺見三人都是死寂一般,或躺或坐,身上冒著不一樣的氣息。

雨燕似乎也放心下來,時不時的在寒飛身上吸收一下寒飛身上的寒氣,時不時的去幫鈴鐺探路,找些小動物果腹。

“真是神奇的辟穀丹,半個月不吃東西都不會餓。”輕輕抱住雨燕,鈴鐺看了眼身上布滿灰塵的三人,也不敢胡亂觸碰。

此時的寒飛身上,寒氣漸漸收斂,一道道被寒氣凍結的爛肉也開始脫落,露出柔嫩的新肉。

鈴鐺眼中無不恐懼,當看到寒飛身上翻動的一塊塊血肉,當看到白森森的骨頭冒著寒氣,和一塊爛肉脫落下來時,她的心就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特別是寒飛身上,血液竟然也冒著寒氣,卻詭異的沒有從身上落下,而從骨頭中繼續流淌而過時,更是嚇得麵色蒼白,汗毛都炸了起來。

再看飛靈和宋流遠二人,二人身上頭上身上都布滿了灰塵,不是很厚,能清晰的看到二人臉上逐漸浮現的喜悅。

正正又是四個月,進入了深秋季節。

鈴鐺無聊的坐在山洞口,撥弄著一根枯葉,抬首望著枯黃的老樹,感慨道:“四季交替乃天地循環,生死盛衰,不過是眨眼間。已經這麽久了,怎麽還不醒來?”

雨燕在上空飛過,極是無聊的懶叫一聲,尾巴一搖,天地靈氣滾動,一陣小雨淅淅瀝瀝落下,實在有違氣候規律。

鈴鐺淡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柔和。輕輕一招手,雨燕乖巧的落在鈴鐺手指頭上,輕輕跳幾下,跳到鈴鐺肩膀上,用頭蹭了幾下她。

“隻有你懂我的寂寞。”鈴鐺微笑,甚是寂寞。

將近八個月,讓她一命少女獨自呆在這無人的深山中,實是苦了她了。

“深秋深葉深思念,苦相苦思苦寂寞。”輕念幾聲,鈴鐺淡然的坐下,樹後,一顆枯樹隨風緩慢的搖曳著,似乎在遣散樹下少女的寂寞。

一股淡淡的波動從她身上傳出,雨燕輕輕叫喚幾聲,甚是喜悅。

“感悟道,接觸道,若能把握道,那邊是朝夕聞道,立地成仙。”一道清冷的聲音從背後響起,飛靈霍然大震,雙目霧水滾動。

清冷但是充滿溫和的聲音再起。

“把握己道,凝練幾道,借感悟將道之意念,化為自身靈念。”

鈴鐺輕聲抽噎,身軀顫抖,一個跳身,猛的撲向身後那人身上。

緊緊摟住寒飛,生怕寒飛跑了一般,壓著牙倔強沒有哭出聲來。

她覺得,她太苦了,等的太苦了,天天都是提心吊膽的,生怕寒飛三人會離他而去一般。

拍拍鈴鐺溫滑的後背,像是疼愛妹妹一樣,寒飛柔聲說道:“哭吧!”

鈴鐺頓是放聲大哭起來,哭的稀裏嘩啦的。

寒飛被這哭聲拉起了久遠的回憶。

六年前,寶兒還不是老哭鼻子,天天吊在自己屁股後麵,要自己送她回家。

想起寶兒,寒飛又響起了乾坤袋內寶兒的小絨靴。

飛靈和宋流遠微笑的站在遠處,看著這一對兄妹般的兩人。

他們二人是被寒飛身上的能量波動驚醒的。

寒飛當時陷入了沉睡中,身上的傷勢也在四個月的自我恢複中痊愈。當時,寒飛身上陡然傳出一股絕強的能量波動,能量煞是淩烈狂暴,瞬間就將陷入休眠狀態的二人驚醒。

他們二人都是靠著補元丹的藥力,引導著在經脈血肉中修複傷勢,感知不到外界的變化,隻有等全身傷勢恢複了才能醒來。

但,他們傷勢,早在兩個月前就痊愈了,但,他們的靈念也是損耗的很大,隻有靠最簡單的睡眠才能恢複。靠著恢複速度最慢的方式,恢複靈念,讓他們,一睡就是兩個月。

若是鈴鐺知道,定會跑過去要他們兩口,大罵:“睡覺睡了兩個月,卻讓我苦苦等了兩個月,你們知道我等得有多苦嗎?天天擔心你們,那是度日如年啊。”

寒飛身上爆發的能量波動,是寒飛恢複到全盛狀態下而爆發的。寒飛醒來,就發現似乎睡了很久一樣,身上的傷痊愈了,損耗的精神力,也變得磅礴起來,似乎還多了許許多多等待挖掘的感悟。

一起來就感覺身輕如燕,寒飛觀察體內,經脈竟在碎裂又恢複後,變得更加寬闊和堅韌了。

若說以前的經脈,隻是一般的堅韌,但此時此刻的經脈,給人一種金的堅固,仿似無堅不摧。又給人水一般的柔韌,如木一般給人無限的生機和韌性,如土一般的穩固在血肉中。

“合五行了。”寒飛心中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