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可心在街上遊蕩餓了,回來找吃的了。
她把紫衣公子當成了那些總想占紫蘇便宜的男人,拚命地將頭對著他就是一下撞了過去。
紫衣公子還算反應快,雖然被她帶著晃了晃,卻身子一偏,可心一頭撞到了牆上,頓時白眼一翻,昏了過去。
這下紫蘇被惹火了,指著紫衣公子的鼻子道:“你走,再搗亂,我就叫捕快了。”
紫衣公子看看可心隻是昏過去,鬆了口氣,踏前一步,紫蘇不由得後退,不然她們倆就得粘一塊去了。
“好哇,我倒巴不得你叫他們來才好呢。”紫衣公子本想說什麽,看見紫蘇緊張的手握了拳有些抖,忽然一笑,彎腰抱起小寶:“來,把你說的又幹淨又舒服的房間弄一間我看看。”
紫蘇撲上去:“放開我兒子。”
小寶一點兒不怕,反而安慰紫蘇:“娘,爹,他……”他好想叫爹,可是男人不承認,紫蘇不讓叫,於是不知道叫啥好了。
“慕容淩。”紫衣公子說。
“我叫小寶。”小寶眉開眼笑,立時忘記抱著自己的是娘的對頭了。
這小子,不過是初次見麵的陌生人,居然馬上就把娘丟一邊去了,這讓紫蘇這個娘做的真是銼。
“小寶,你給我下來。”紫蘇伸手要搶,慕容淩身子一轉,就讓她落了空。
小寶衝紫蘇揮揮小手:“娘,你照顧大娘,我來招待客人好啦。”
紫蘇跺腳,眼睜睜地看著慕容淩以勝利的姿態抱著小寶上了樓,隻得蹲下身去拍醒可心。
可心沒有傷到什麽隻是頭撞得有些暈乎,紫蘇將她扶回房間,熱了飯菜給她吃,便急急忙忙出門去縣衙,非得把那個慕容淩趕走不可。
她真想不通,就這麽個小小的客棧,又不賺錢,怎麽總有人來打主意找茬?
剛出門,巧了,迎麵走過來一隊捕快,為首的正是經常往她店裏跑的捕頭阿瑉,紫蘇急忙上前:“捕頭,你來的正好,有個無賴非要住店,還想……”
什麽?要住店?
要住紫蘇店,那可是稀奇事情,作為掌櫃她不該高興嗎?
看紫蘇這麽慌張,阿瑉馬上自以為是的斷定紫蘇店裏是竄進了色狼。
漂亮的女人,還是沒有男人的,除了這點最叫人惦記還能有什麽?
不等紫蘇說完,阿瑉精神抖數地帶了一幫子手下就衝進了客棧,全神戒備,那樣子好像對方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群響馬進了城。
在美麗的女人麵前人人都想做救美的那個英雄唄,而且對方隻是一個人,這不是輕輕鬆鬆的事情嗎?
紫蘇本來沒有那麽害怕的,現在也被他們弄緊張了,指著樓上小聲說:“你們小心點,我兒子在他手上。”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阿瑉說著,將手中鋼刀自認為很帥氣地揮了揮。
一行人躡手躡腳的上了樓,聽著動靜潛到了慕容淩所在的屋門前。
布置好人馬,隱約聽見裏麵慕容淩和小寶的聲音,不知道是在說什麽,紫蘇急的要去拍門。
阿瑉指指自己的鼻子,大喇喇地站到了門前,叫道:“裏麵的人聽著,你已經被我們包圍了。本捕頭勸你不要做無謂的抵抗,老老實實的把人質交出來,還可以放你一條生路,膽敢反抗,格殺勿論!”
喊完話,阿瑉覺得自己形象好高大,就像個英雄一樣。但是裏麵的人不買賬,嘩啦啦的水聲頓了一下,又依然故我地響了起來。
阿瑉的麵子掛不住了:“老子數一二三……”
還沒等他開口哩,隻聽得“砰”地一聲悶響,門板從裏麵被人一腳踹開,然後阿瑉被拍成了攤平的餡餅壓在了門下,隻剩四肢在門板外麵有氣無力地揮舞。
一群捕快都看傻眼了,連紫蘇都覺得腿發軟,倚在牆邊,瞪眼看著門裏那個抱著孩子,一副雄赳赳氣昂昂的年輕男子。
“快,拿下他。”阿瑉在門板下呻吟道。
捕快們回過神來,一起往上撲。一個光著半邊身子,手無寸鐵還抱著孩子的家夥有什麽可怕的?老大剛才是位置沒站對,不幸中招而已,意外呀意外,就算他們壓也能把慕容淩壓死了。
“我的小寶——”紫蘇慌忙叫,慕容淩的死活不關她事,可是不能搭上小寶啊。
可是她還沒叫完呢,那邊已經稀裏嘩啦結束了,一片哎喲聲中,隻聽見小寶“格格格”沒心沒肺的笑聲:“慕容淩,你好棒呀。”
慕容淩傲然一笑:“就這種貨色,再來幾十個也不在話下。”
“啊——”一聲尖銳的女人叫聲,震的慕容淩耳朵發麻。
紫蘇本想上前去搶小寶,可是,這會看清楚小寶光著身子,抱他那個——雖然穿著一條單褲,慕容淩顯然剛剛從水中爬出來倉促應戰,身上全是水淋淋的,那又白又薄的單褲簡直跟沒穿差不多,雄性體征那一塊被勾勒的——比不穿還要誘人。
對紫蘇這直接跳過很多步驟做了娘的人來說,隻是匆忙一眼,其實什麽都沒有看清楚呢,就已經感覺很恐怖了。
於是,她捂住了眼睛,跳腳尖叫,好像要甩脫落在身上的小強似地。
如此叫了一會,沒人理睬,她鼓起勇氣,慢慢地從手指縫地往前看去,那裏已經空蕩蕩地,缺了門的屋裏傳來小寶的嬉笑聲玩水聲。
捕頭阿瑉好不容易被拉起來,鑒於敵人太強大,手上還有小人質,他們決定守在門外,先禮後兵,與慕容淩和談。
這會兒倒是想起無數冠冕堂皇的理由按程序辦事了,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根本原因是打不過屋裏那個看起來還嫩著的男子。
直等到花兒都要謝了,屋外的人腿都僵了,慕容淩才和小寶洗完澡。又等了半晌,他們才慢吞吞穿衣打扮完畢,再看慕容淩施施然地走到門口,似乎為門口還有這多人在站崗而驚訝。
“怎麽還沒有走?怎麽,剛才活動的不夠?”他活動了一下手腕,輕微的劈啪聲聽得阿瑉他們臉色驟變。
“慕容淩,現在衙門的人在這裏,我們把事情說清楚。”紫蘇沒看見小寶有些擔心的踮腳往裏麵看,偏偏慕容淩身材高大,又故意倚在門框上,一點兒縫隙都沒給她留。
“對,說清楚。”阿瑉見慕容淩的眼神掃過來,縮了縮脖子,而他身邊一群不是捂著臉就是扶著腰的捕快們更是齊齊往後倒退了一大步。
“紫蘇,這客棧是你用秦老爺的銀子買的,對不對?”慕容淩沒有點名秦國師的身份,畢竟那人還在大牢,有牽連的人都沒有好果子吃。
紫蘇在這上麵與他不用商量就有默契。
“是,但是借條上麵寫的清楚,秦老爺的兒子是唯一的債主,我們的銀子,辦我們的事情有問題?這還輪不到你來管吧?”紫蘇覺得慕容淩手上的紙條反而是對她有利的證據。
阿瑉他們也點頭。
“誰說小寶是秦老爺唯一的兒子?這上麵寫的是秦老爺的兒子就有權拿這筆銀子,不巧,我也有份。”慕容淩很得意地說。
“什,什麽意思?”紫蘇思維有點亂。
“簡單點說,我雖然姓慕容,但秦老爺也是我爹。”慕容淩彎下腰,俊美的炫目的麵龐幾乎要貼上紫蘇的臉:“看來你很希望聽我喊你一聲姨娘?”
慕容淩的故事很俗,但也符合秦國師那風流的性子。
這位秦國師真有才,也德高望重,唯一的嗜好就是喜歡美人兒,家裏一堆不算,露水姻緣也不少。
慕容淩的娘便是秦國師外出時偶遇的一滴露珠,當他離開後,早就忘記了有過這麽一個女人,可是留下的種子發了芽。
慕容淩的娘想給孩子一個名分,好容易找上國師的府邸,不知道是秦國師這人露水姻緣太多,不耐煩一個個的負責,還是府裏女人太多,不想瓢裏的水再勻出一份給別人,總之慕容淩的娘鬧騰了幾天都沒有見到秦國師。
而慕容淩的娘本生是個軟性子,怕肚子大了更麻煩,於是就順從家裏安排,隨便嫁了個姓慕容的老實人。
等到最近,慕容淩的便宜老爹死後,他娘也病的要死,才在臨終前把這個秘密告訴了慕容淩。
可惜他運氣不好,正遇上秦國師走黴運下了大牢,好不容易疏通關係見了一麵,秦國師激動了,那時候他還不知道有小寶的存在,這唯一的兒子,他想關照也沒有辦法關照了。
終於想起,他曾經借給人家一筆銀子,雖然不多,但總算有點心意。於是提筆為慕容淩寫了證據,要慕容淩拿了這些銀子做點買賣。
慕容淩輾轉找到借債人,卻被告之銀子已經被人取走,於是他邊問邊找,終於找到了紫蘇她們。
當然這事情是慕容淩與紫蘇進到屋裏單獨談的,小寶就在床上光著屁屁興奮的跳來跳去,完全不知道紫蘇的愁。
慕容淩將秦國師的親筆信,還有那借債人證實這的確是國師親筆信的證明信都擺在紫蘇麵前。
紫蘇當然不認識秦國師的字跡,可是,那筆銀子說多不多說少不少,還不至於被人這麽趕著冒充做人家兒子來訛詐。
而且這銀子的事情隻有秦國師知道,看來慕容淩的身份十之八九假不了。
隻是銀子全被花光了,客棧的生意又如此慘淡,叫她拿什麽給慕容淩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