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泰看起來有些情急,忽然伸手抓住了紫蘇的手:“我真的很喜歡你,隻要你願意,將來福運所有的事情我一個人做,讓你享清福。”

紫蘇大駭,拚命往回抽手,可是劉泰力氣好大,她抽不動。

“放手,你不介意我介意,我不會答應你的。”原本想好婉言回絕的話全部都被嚇飛了,紫蘇沒有想到劉泰會這麽大膽,說著就動手動腳起來。

可是她不能喊,半夜的大堂裏,他們兩個在一起,在別人眼裏,劉泰是個勤快老實的小夥子,蕭氏來說合的時候那意思明顯是紫蘇占了便宜,人家好歹是初婚,她卻是殘花敗柳,還拖著兩個大油瓶。

這要是被人瞧見,絕不會猜到是劉泰動手動腳,隻會說是紫蘇勾引。

好容易這些日子關於狐狸精的謾罵聲漸漸弱了,小寶也更活潑可愛了,她不能毀了這來之不易的一切。

所以,紫蘇奮力地掙紮,卻沒有大聲叫囔。

而劉泰也知道自己優勢所在,也不大聲,手上卻是更大力的將紫蘇往自己懷裏拉。

“掌櫃,我知道你是怕別人說三道四,你是怕拖累我。我不怕,如果我們成親,別人也就不能亂說了,隻要你答應,以後的日子就好過了。”

“不是你想的這樣,我從來沒有想過跟你怎麽樣。”

“真的嗎?我不信,如果我走了,這店裏你以為還做得下去?別說沒人做飯菜,幫你做事,就是那些男人也會象蒼蠅一樣盯上你,遲早有天你會落進他們手裏,你以為你還能找到個什麽好貨色?比我強的嗎?”劉泰完全原形畢露了,說話間帶著得意和威脅之意。

如果慕容淩在,肯定不會發生這種事情。

紫蘇沒有一刻這麽想念慕容淩,自從他來了以後,原先那些糾纏她的男人一個個少了,她當時怎麽就沒有感覺到呢?

“慕容淩,救我——”紫蘇忽然嘴中就喊出了口。

話音未落,門“咣當”一聲被人踢開了,正往紫蘇臉上湊,想一親芳澤的劉泰一愣,與紫蘇兩人轉過頭去。

隻見搖曳的燭光中,一個俊美非凡的男子就像是煞神降臨,劍眉如飛,目似利劍,唇繃緊,雙拳握的格格作響,周身森寒凜冽之氣流轉,正是多日不見的慕容淩。

“混蛋。”慕容淩一聲低吼就撲了過去。

紫蘇想笑卻又想哭,劉泰則是一愣,想拉著紫蘇一起避開。就是這麽一想的功夫,慕容淩已經衝了過來,一把將紫蘇搶了過去:“蘇蘇別怕。”

紫蘇一下抓住他腰間的衣衫,渾身抖著,說不出話來。

“慕容淩,你還有臉回來?就不怕別人罵你對自己的姨娘意圖不軌?”劉泰惡人先告狀道。

“還敢在這裏胡說八道?這件事情由始至終真相是怎樣的,你最清楚。”慕容淩推開紫蘇,他要好好跟劉泰算賬了。

“我是真心要和掌櫃好。慕容淩,你要是願意可以留下,我隻當以後多養個兒子。你要高興也可以消失,掌櫃的早就看透了你,不用我多說。”

劉泰居然想做慕容淩的老子,那也得他有命有膽才行。

見他們兩個爭吵激烈,聲音越來越大,紫蘇看向慕容淩:“不要在這裏行不行?”

慕容淩會意:“有本事我們兩個出去解決。”

劉泰倒也不想鬧大:“出去就出去。”

兩人往外就走。

“我也去。”紫蘇跟上道,她不能不去,一來擔心慕容淩會吃虧,再者,有些事情必須要她說清楚。

慕容淩想她去也好,正好當麵揭穿劉泰的真實嘴臉。

紫蘇跟在慕容淩身邊亦步亦趨,忽地慕容淩一把將她摟了腰,往前飛奔,劉泰喝道:“別跑,放下她。”在後麵緊追。

紫蘇隻覺耳邊風聲呼呼地,不由得抱緊慕容淩的腰:“幸虧你回來的這麽巧。”

“什麽巧?我天天都看著你呢,現在才知道我有多重要了吧?”慕容淩含笑一瞥紫蘇,得意而俏皮。

天天?她怎麽不知道?

“你沒有走嗎?”

“我要走了怎麽能保護你們,洗刷我的不白之冤?我才沒有那麽笨。”

原來這不過是他的引蛇出洞之計。

如此奸猾的對手,不動點兒腦筋怎麽行?

三人尋了個廢棄的小院,慕容淩將紫蘇放下,劉泰正好趕到,討好地上前問紫蘇:“掌櫃的,你沒事吧?”

紫蘇現在見他隻覺一切都是虛假的,厭惡地扭頭不理。

劉泰氣惱地責問慕容淩:“你走就走了,回來幹什麽?我與紫蘇才是天生一對。”

慕容淩“哇”地一聲做嘔吐狀:“好文采,你還知道天生一對?可是這詞用在你身上,我怎麽就覺得那麽惡心?告訴你,我一直在等今天,讓蘇蘇親眼看看你到底是個什麽貨色。”

劉泰見今日的慕容淩一副勝券在握,不是那弱冠少年無助,不是隻會可憐賣萌,更不是耍無賴死纏,心裏倒真是發虛了。

慕容淩知道了些什麽?

“我隻不過心急了一點,如果掌櫃的怨我粗魯,我可以等。可是你——別忘了,你們是母子,這輩子休想!”

就算紫蘇和慕容淩其實沒有什麽血緣關係,可是這種事實存在的關係,他們真有什麽舉動,絕對被人一輩子看笑話。

小寶怎麽辦,才是個大問題。

“劉泰,你不要胡說,我們之間就是母子。”紫蘇急急道。

劉泰露出個此地無銀三百兩的笑。

“劉泰,你別把話題扯遠了,將來的事情不用你操心。眼前,屬於我們男人的事情,我們男人來解決,別把蘇蘇拉進來。”慕容淩厲聲道。

蘇蘇?瞧這叫的多親熱!

紫蘇往樹影裏站了站,不知道是怕被人看見她尷尬還是臉紅。

“慕容淩,我是真心要娶……”

“真你個頭!你是真心要先離間我和蘇蘇,然後想趁虛而入強娶蘇蘇,再霸占福運,福運到手再將蘇蘇拋棄是真的吧。”慕容淩一句句說的劉泰連連後退、

“你血口噴人!你是看在我作證,掌櫃趕走你,你想了這麽多天,伺機報複,故意拆散我們的姻緣。”劉泰叫道。

“是嗎?原來我這些天沒有出現,就想出這麽個幼稚的主意?不妨告訴你,我查過了,你的那些故事很精彩啊,我想蘇蘇應該很有興趣聽。”慕容淩的笑在劉泰眼裏真是欠揍啊。

“我,我無親無故,能有什麽故事?”

“別急啊,你忘性大,我的記性可好著,尤其這還是新鮮出爐的故事。”

原來這些天,慕容淩想辦法去打聽了劉泰的來曆,還真收獲不小。

劉泰的確是父母雙亡,被叔父養大,可是後來什麽被拋棄就全是他在編造故事了。

事情真相是,劉泰自小被叔父一家當親生兒子養著,於是這寵溺也無形中成了殺人的尖刀。

他要啥有啥,成天在市井中鬼混,大把花錢,沾花惹草,無事生非,鬧得叔父家不得安寧。

叔父意識到不能再這下去,於是苦口婆心規勸不成,就控製劉泰的開支。劉泰不爽了,加上一些狐朋狗友吹風,他就活動開了心思。

叔父無子,收留了一對親兄妹做養子養女,將來準備將產業給他們。

怎麽說自己都跟叔父有血緣關係,劉泰以為叔父最後會將產業傳給自己,看目前狀況,這很懸。

於是,他想到娶堂妹為妻,這樣將來就不愁吃喝了,就是那段時間,劉泰學了一手好廚藝,來改變形象討好叔父一家。

終於將堂妹哄到手,拜了堂,劉泰以為萬事大吉,又恢複了本來麵目,不好好做事花街柳巷地去竄。

因為賭博一輸再輸,劉泰將魔爪伸向叔父送給堂妹做陪嫁的宅子地契,便宜變賣後很支撐了一段時間,但是時隔不久這事情就被堂妹知道。

夫妻兩人拉扯中,堂妹不慎小產,一屍兩命,堂弟要報官向劉泰索命,他嚇得連夜逃走。

自此,劉泰再不敢回叔父身邊,四下流浪,靠著手藝勉強糊口。

有天,他遇見一喪夫婦人,家境殷實,於是想到當初變賣房產來的容易,便假意與夫人要好,哄得婦人放鬆警惕,偷了房產地契拿去賤賣,而後逃之夭夭。

如此幾次得手,劉泰膽子越來越大,行騙手段越來越嫻熟。

他一路走一路騙,一路揮霍,到了這城裏,又手上空空了,暗中尋找目標。

紫蘇不是他計劃中最富有的,可是她的美貌卻令劉泰垂涎欲滴。他經曆過那麽多女人,如此美麗穩重中又透著少女般靈秀的真是沒有遇見過,於是劉泰將目標定在了她的身上。

紫蘇那麽善良,一翻鬼扯就博取了她的信任,住進了福運,劉泰以為拿下她手到擒來。

可是,萬萬想不到那個看起來吊兒郎當不務正業的慕容淩就像個瘟神,劉泰被他盯得死死的。慕容淩看他的眼神總是透著懷疑,有意無意地將劉泰與紫蘇隔開,使得劉泰要接近紫蘇很不容易,更別談要騙得她的信任,騙到地契這些東西了。

但是來了一場,已經做了那麽多鋪墊,灑下了“辛勤”的汗水,怎麽能夠空手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