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以後總有辦法的。沐鳳華逃不掉的。”慕容淩想紫蘇不知道那東西的下落,那麽沐鳳華如果也是為此而來,就更不可能得到那東西的下落了。

很好,沐鳳華,你和跟我耗著吧,看誰耗得過誰!

屋內,沐鳳華站在窗前,看著慕容淩將紫蘇送回來。然後,又過了好一會兒,才見他有些戀戀不舍地從窗子裏鑽了出來。

直到窗子“啪”地一聲關上,慕容淩才一步三回頭地終於消失在夜色之中。

“公子,為什麽你不讓我們在外麵守著?你看小公子把紫蘇帶出去肯定沒幹什麽好事。”阿偉不解地在沐鳳華身邊說。

“紙包的住火嗎?有些事情不是攔就攔得住的,有時候,阻礙反而會成為一種動力。當外麵風平浪靜之後,才有可能去仔細看身邊的事物,真的就有那麽好嗎?”沐鳳華眼中流露出篤定的神采,一瞬即逝。

且說餘靜姝回到了大將軍府,餘大將軍對於這趟他們夫妻出行特別地關注。

不過,因為餘大將軍外出公幹,他們是兩天後才父女重逢的。

慕容淩跟在餘靜姝身後正被帶著熟悉環境,隻聽得一陣嘹亮的笑聲而來,便見一個高而壯實的中年男子,一身暗紅長袍,麵色紅潤,一臉笑意掩飾不住霸氣的迎麵走來。

“女兒啊,可把你盼回來了。快快快,讓我好好看看乖女兒是不是瘦了?我們父女好好說說話去。”

這就是餘大將軍,餘靜姝的爹——餘吉采。

餘靜姝知道他這是迫不及待地想知道消息,因為事關重大,他們不敢輕易地命人傳遞消息,唯恐事情敗落。

所以,餘吉采隻是大約知道這次出行隻算成功了一半,具體還得餘靜姝當麵說給他知道。

“女兒在外麵也想爹呢,我有一肚子話要跟爹說呢。”餘靜姝說著便和餘吉采往書房走去,準備密談。

別的護衛都止步,慕容淩隻做自己初來,什麽都不懂,跟在餘靜姝身後不聲不響地走。

餘吉采忽然站住回頭,看看這個戴著青銅麵具的年輕人,印象中府中並沒有這樣一個護衛,厲聲道:“你是誰?跟著幹什麽?”

“哎呀,爹,他是我新收的護衛叫小木。要不是他,我這次出去可慘了……”餘靜姝帶著獻寶樣的心情將慕容淩好好地誇獎了一番。

餘吉采看來比起女兒來顯然要老謀深算的多,並不因為餘靜姝說著小木如何勇敢忠誠武功高就另眼相看,將手一擺:“本將軍和小姐有話要說,你不用跟著,到前麵去,該做什麽做什麽。”

他這是要趕慕容淩走。

餘靜姝不舍:“爹,小木會是個好幫手。”

餘吉采一瞪眼:“大將軍府裏還輪不到你來做主。”

要是別的事情,餘靜姝還能說上話,事關生死江山的大事,她可隻有聽餘吉采的話了。

“小木,你先去前麵要他們帶著你熟悉一下這裏的環境,我去去就來,等我回來一起吃飯啊。”餘靜姝體貼地囑咐。

慕容淩很順從地點頭離去,餘吉采還是在餘靜姝與林懷恩新婚時,看到她對人這麽關心,帶著幸福的光彩,心裏就有幾分明白。

不過,這要出軌的是自己女兒,誰要林懷恩沒有本事入贅上門?好幾年也沒有見餘靜姝的肚子鼓起來,餘吉采還對女婿一肚子意見呢。地裏張不出莊稼,還不是沒有播好種!

他自然不管自家女兒的事情,除非是出了大事,到時候再說。

再說?餘大將軍還不是會護著自家的女兒!

這小木,餘吉采還是要再觀察觀察,如果他比林懷恩有本事最好,不然,想攀餘家的高枝,休想!

慕容淩估摸著餘家父女走遠,一個轉身又繞了回去,機敏地避開府中的護衛和仆從,終於摸到了書房外的窗子下。

書房中餘靜姝已經將去羅玉的事情都向餘吉采說了一遍。

餘吉采手中拿了兩個磨得油光光的核桃不停地轉動著,一邊思量一邊說:“那麽說,懷恩是故意和那紫蘇住在府外?女兒啊,這是大事,有所犧牲也在所難免,但是林懷恩那小子可不是什麽柳下惠,你可得防著點。”

“哼,他在外麵幾次都蠢蠢欲動,還不是被我製的服服帖帖?要是他真有二心,我餘靜姝是那麽好欺負的嗎?我不會先休了他,再覓佳婿?爹,你也看見了,那個小木都比他強一百倍。”餘靜姝還真將自己當成了個香餑餑。

慕容淩心裏卻在罵,這女人是不是腦子被門夾了?還真打他的注意,把他當小白臉?

“你心裏有主意就好。對了,你們確定紫蘇知道那東西的下落?我看要趕快想辦法讓她把東西交出來才行,否則夜長夢多。羅玉那邊可等不了那麽久,華岩這邊我都布置的差不多,萬事俱備隻欠東風了。”餘吉采催促女兒道。

“爹,那個紫蘇可狡猾著呢,不管怎麽威逼利誘,她一口咬定不知道啊。而且,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那個狐狸精不知道多有手段,總能迷得一些男人為她賣命。我看,再要相公去試一次,不行的話,幹脆把她們母子抓了來嚴刑拷打。就算她熬得住,那孩子可經不得打,而且俗話說打在兒身疼在娘心,我就不信她為了那秘密連兒子的命都不要,除非不是親生的。”

餘靜姝這招可是歹毒,本想來軟的不行,那就來硬的。

餘吉采才不管用什麽手段,眼下時間緊迫:“好,這事情辦的越快越好,就算那秘密藏在她的肚裏,也務必給我破腹挖心掏出來。”

真是一對黑心惡毒的父女,慕容淩握緊了拳。

又聽的裏麵餘吉采說他聯合了幾個將軍,還有朝中大臣,包括宮中太後身邊都有餘家的眼線……

至於當今的華岩王,這人有些暴虐,疑心重,對待太後不冷不熱地,和之前傳聞中差不多。

“爹,你們打算什麽時候辦事?我好算計一下時間。”餘靜姝問到這關鍵問題,慕容淩豎起耳朵聽。

“那邊什麽人?”有人在遠處呼喝。

糟糕,慕容淩隻顧專心聽裏麵談話,被偶然路過的護衛發現。他急忙用袖子遮住臉,不然,那青銅麵具太顯眼,一下就被人發現了,縱身就往旁閃。

餘吉采這大將軍也不是隻有個虛名,速度快似閃電般就衝到窗前,開窗揚手,慕容淩隻覺右臂一痛,原來是餘吉采隨手將手中核桃打在了他的右臂之上。

餘吉采的力氣可大,這一下打的不輕。

餘吉采見窗外之人一個閃身,帶傷就沒入草叢中不見,他大叫:“來人,有刺客。”

而餘靜姝此時才奔到窗前,什麽都沒有看到,隻見到那片草叢微微擺動,她一提裙擺:“爹,你當心,我出去看看。”

餘吉采知道女兒依仗會些功夫一向膽子大,眼見府中護衛都趕緊往這邊跑來,他也就不拉餘靜姝,說了聲:“小心。”就由餘靜姝去了。

慕容淩的輕功雖好,可是府中護衛人多勢眾,馬上就封鎖了一切出口,他逃不出去,而且他也沒有打算逃出去。

有些事情還沒有打聽清楚,慕容淩現在還不能暴露。

他閃到一處院牆後,挽起袖子一看,被核桃打中的地方紅腫了起來,該死的餘老頭,這下要是砸在腦袋上,還不要了他的命?

隻聽後麵餘靜姝已經帶了一對護衛往這邊過來,大呼小叫地:“出來,你跑不了的。”

怎麽才能脫身,還不引起別人的懷疑?

慕容淩眼珠一轉,左手拔出藏在靴筒裏的匕首,往右臂上被核桃打過的地方一劃,立時血染衣袖。

餘靜姝眼見前麵人影一閃,緊接著聽到小木一聲厲喝:“休想逃!”

那刺客與小木遭遇了?

餘靜姝急忙帶人跑過去,隻見慕容淩正在一處牆角,仰麵往後摔倒,看那姿勢,應該是從牆頭跌落。

“快,他從這裏跳出去了。”慕容淩指著牆頭急切地說。

而餘靜姝的目光卻落在他血如泉湧的右臂上,疾步上前,抓住慕容淩的胳膊道:“你受傷了?”

“沒事,一點輕傷。你們快追,別讓他跑了。想不到他這麽厲害,我真是陰溝裏翻船。”慕容淩恨恨道。

餘靜姝忙命人追趕,她則留下,要人找來大夫為慕容淩診治傷口。

結果,當然是追不到傳說中那個能傷得了小木那樣高手的刺客,其實那些護衛們跳牆出了大將軍府也沒敢在外麵仔細搜尋。想想他們之中誰敢說自己比慕容淩的武功還高?

萬一真遇見那刺客,不是自尋死路?

“這麽說,那刺客武功不同凡響,終究讓他逃脫了?”餘吉采看著麵前滿當當的一大群護衛,兩眼掃來掃去,那狐疑的目光落在慕容淩身上停留的時間格外長一些。

“爹,你看小木都受傷了,而且那人既然大白天能潛伏在書房外,足見功夫深不可測,這才讓他僥幸逃脫。”餘靜姝有機會一直抓著慕容淩的胳膊,說起來是怕他不會照顧自己,其實借機親近,心裏那個美,就希望當爹的能早點完事,她借機去慕容淩的屋裏好好展現自己的溫柔體貼,培養感情了。

她不知,其實慕容淩心裏煩得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