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三章 原來如此！ 下
但李墓心底卻有一個聲音在低吼，放棄吧，沒用的，一切都已經注定，不可能被改變，你又何必強求？
“不，可以改變，一切都還來得及！”
李墓對著自己咆哮著，“我殺死過翼人燭三，也殺死過將軍，未來也出現過改變，隻是不能同時殺死這兩個人，所以一切才無法改變，但如果，如果……”
李墓靈機一動，心中忽然升起莫大的激動起來，“但如果，我不是出現在在這段曆史，而是另外的一段曆史？”
“如果我回到了地球被毀滅的那一個時間段，直接摧毀了那艘戰艦，那地球是不是就可以挽回？”
李墓心中喃喃著，整個人徹底冷靜下來。
“如果真的要做到這一點，我首先必須要修正過去，將未來變成我所知道的未來，隻有一艘戰艦的未來。如果是這樣的話……”
李墓心中不停計算著念頭，然後再不猶豫，決定嚐試一下。
如果將軍獲得預知能力，然後與翼人燭三的相遇注定了未來地球毀滅的發生，前者是過去，後者是未來。
那麽他如果直接回到地球毀滅的那一刻，那也許他所知道的未來依然不會改變，但或許能夠拯救地球。
之前的嚐試之中，他已經發現了這點，過去可以改變，隻不過相對於這個過去所造成的未來卻無法改變。
“所以就算我改變了地球的毀滅，也依然可以擁有同樣的未來，一個地球未曾毀滅的未來……”
李墓不知道這樣的想法行不行得通，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改變降臨的曆史時間段，前往地球毀滅那一刻。
但他決定嚐試一下，但當他再次借助輪回台碎片降臨之前那段曆史。咬著牙冷眼看著一切如曆史般發生，雖然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怎麽做才是正確的曆史。
但他還記得他第一次退出這片曆史的時候，並沒有嶄新的未來畫麵出現在他腦海中，所以那一次應該便是正確的曆史吧。
當宛如虛脫一般的感覺再次傳遞而來，李墓沉默的任由時空的拉扯力量，拉著他倒卷回時空的縫隙。隻是當他最後下意識的看向將軍的時候，忽然發現將軍的眼眸閃過一絲冷然，似乎帶著某種譏笑，讓他驟然一驚。
那種目光，那隱含的譏誚如同一盆冷水一般當頭潑在了李墓的心裏，讓他整個人都覺得冰寒起來，以至於哪怕回到了時空的縫隙之中，他依然久久無法從那最後看到的將軍目光之中回過神來。
“好像……有什麽不一樣了。”
李墓心中驚覺，這一次他做了與第一次同樣的選擇。但將軍給他的感覺卻完全不一樣了。
如果說第一次最後見到的將軍在恍然悲痛之中還帶著一些茫然，那這一次蘇醒過來的將軍似乎胸有成竹，一切盡在掌握，而且他覺得將軍那最後一眼仿佛是在嘲笑他的無能，甚至他感覺到將軍那最後一眼中還帶著一些戲虐的譏誚，似乎在感謝他的幫助一樣。
這種感覺來得沒有任何征兆，但卻如同毒蛇一般一下子就抓緊了李墓的心，讓他壓抑的喘不過氣來。
“難道說。因為我不停的降臨那段曆史，嚐試改變。所以導致將軍比原本曆史上多知道了一些什麽嗎？”
李墓無法不升起這個想法，他想起在自己殺過翼人燭三幾次後，翼人燭三到後來甚至冥冥中有了戒備。
之前沒有注意到的細節此刻一一浮上心頭，李墓的心頓時變得冰寒，如果真有這樣的可能，自己屢次的嚐試過後。哪怕刻意維持了正確的曆史，或許依然有了不同。
李墓不太願意接受這個結果，但他又不能不往這方麵想，因為將軍最後看他的那一眼實在是充滿了詭異。
不過這並不是最讓李墓絕望的事情，更讓李墓絕望的事情是當他壓下心中對多次改變曆史後可能出現的蝴蝶效應後。卻駭然發現自己之前的思考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疏漏。
那就是他哪怕想要回到地球文明被毀滅的那段曆史前，但他卻不知道該如何做。的確，雖然有過許多次穿越時空的經曆了，但到現在他依然無法知道穿越時空的原理，甚至不知道時間段究竟是如何選擇的。
這樣的情況下，就算他想要穿越會地球文明被毀滅的那段曆史節點，但他該怎麽做呢？如果還有很多的輪回台碎片，他或許可以嚐試，但現在隻剩下兩塊了。
李墓臉色鐵青的看著那最後的兩塊輪回台碎片，再次感受到了深深的絕望。
“不管如何，總是要嚐試的。”
李墓低聲喃喃著，但這一次他沒有如之前一樣盲目而又衝動的去嚐試，反而靜靜沉澱了一下知道心神，強行讓自己的情緒冷靜下來。
隻剩下兩塊輪回台碎片了，他也隻剩下兩次機會了，不能再亂來了。
“而且，我現在一直停留在這時空的縫隙之中，未能脫身，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是不是意味著，就算我想要回到我真正存在的時間節點，也隻能依靠輪回台的碎片才能回去。”
“同樣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是不是真的可以選擇時間節點呢？”
李墓腦中快速的計算著，沒有太多的結果，畢竟時間對於整個宇宙來說實在是太陌生了，哪怕李墓有過多次的時空穿越經曆，但對於時間，他依然陌生。
“所以，我很可能隻剩一次機會，甚至根本就沒有機會，隻能困死在這裏……但不管如何，終究還是要試一試。”
李墓眼中寒芒一閃，精神力再度纏上一塊輪回台碎片，熟悉的化身流星的感覺再次傳來，他感覺著自己穿過一個無形的屏障，已經見過許多次的地星星空再次出現在視野之中。
他心中一沉，然後不管不顧，直接燃燒自己的精神，發出滔天的意念，“不是這裏，不是這段曆史！給我去我想要的時間段啊！”
李墓不知道該如何才能改變降臨的時間段，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停的催動自己的精神力，想要改變再次降臨之前的那段曆史。
這樣全力的爆發是驚人的，李墓的意念仿佛穿透了時空，他感覺到那剛剛就要如同之前一樣墜落的流星，忽然被無形的力量拉扯，然後猛然倒卷而回，越升越高。
這突然的改變，不知道是好是壞，但卻讓李墓猛然鬆了口氣，隻要有改變，便有希望。
李墓的視野快速爬升，好像深入了星空的最深處，不斷向上，到最後視野之中開始出現重重的迷霧，他看見許多遮掩在迷霧中的身影。
有的淒厲咆哮，泣血而歌。有的雙目圓睜，死而不倒。有的披頭散發，淒涼悲苦……如此種種，看得李墓心中冰涼，這些身影似乎每一個都悲戚異常，不得善終。
而更可怕的是，他分明可以看見這些身影每一個都是他自己。
“這就是我的未來嗎？”
李墓心中淒楚，他雖然還無法確定這究竟是不是他的未來，但顯然這些人絕不是曾經的自己。因為這些身影的每一個都已經徹底絕望，讓人恐懼。
“過去恒定，所以未來有種種變化？而未來恒定，過去能改，卻也難逃宿命？這便是時間的奧秘嗎？”
李墓心中徹底沉了下去，精神一片麻木，他試著接近那些身影看個清楚，但他卻發現自己無法做到，隻能隨波逐流的在這迷霧中與無數種未來擦肩而過，那些未來，每一種都有可能成為真正的未來。
“命運以痛吻我，卻要我報之以歌……哈哈！”
李墓淒厲的大笑起來，眼中有血淚落下，還沒等他從這種近乎讓人癲狂的深沉絕望中清醒過來，就忽然看到那迷霧的最深處，有一道身影，神色漠漠，伸手向他抓來，赫然還是他自己。
李墓麻木的不去抗拒，任由那雙手將他抓在掌心之中，輪回台碎片開始震蕩，而他的精神也開始脫離。
“結束了嗎？”
李墓木然的想著，然後就看到另一個可能存在於未來的他伸手握住輪回台的碎片，悠然歎息一聲，“原來如此！”
歎息聲落，李墓整個人徹底倒卷而回，迷霧散去，再次落在了時空的縫隙之中，耳邊似乎還回蕩著那一聲長長的歎息。
原來如此，似解脫，似自嘲，似欣喜，似悲傷……太多的情緒都濃縮在這四個字中，讓李墓一時分辨不出來究竟是那種情緒更多一點，但他呆滯片刻，猛然響起不管這一聲歎息中究竟是何種情緒，但至少沒有絕望。
“所以……一切隻是原來如此嗎？此時還無法洞徹一切的我，到了那個時候就會真正明白一切的真相嗎？”
李墓的眼中忽然燃燒起了火焰，低聲呢喃著，目光猛然落在那最後一枚輪回台碎片上，“既然如此，那我便求一個原來如此便是了。”
“我終究，還是得活著啊。活著才有希望，活著才能有原來如此！”
他低聲喃喃著，終於有了最後的決定，精神力一卷裹挾住那最後一塊輪回台碎片，這一次他不問過去，不求未來，隻是回歸現在，然後一步一步去那未來看看，什麽才是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