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血流成河一
大雪依舊，寒氣如刀。
葉修站在一棟大廈的頂樓，正好可以俯瞰楚家府宅，一舉一動全部落入眼中。
所有人員都已到位，隻要葉修一聲令下，立即就可以展開進攻，滅了楚家。
“少主，我們什麽時候動手？”黃星將一切安排妥當，靜靜佇立在葉修身後，等待命令。
“再等等，時辰未到。”葉修眉頭微微一皺，神識籠罩四方，任何動靜都不能逃過他的耳目。
他的心裏在打鼓，不知道那人到底會不會來。
葉修話音剛落，楚家府宅的東北方向忽然閃過一道人影，正好與葉修等人背道而馳，盡管氣息隱藏得極其巧妙，還是被葉修看了出來。
“終究還是來了。”葉修露出喜色。
他在等東方白。
今夜之戰，如果朱承誌硬要插手，唯有高深莫測的東方白可以牽製，為了以防萬一，葉修找到東方白，說了心中的想法，懇請他幫忙。
當時東方白隻是說考慮考慮，沒想到還是來了，葉修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傳令，立即進攻。不過要張弛有度，不能過分殺戮。”
葉修下達命令：“老幼婦孺不殺，投降者廢掉武功不殺。企圖渾水摸魚者殺，負隅頑抗者殺。去吧！”
“得令。”黃星唰地一下躍下大廈，身穿葉修賞賜給他的低武機甲，威風凜凜，一連串的命令被他傳達出去。
獨孤城帶來的人擅長潛伏刺殺，來無影去無蹤，由他們打前鋒最好不過。
殘天噬魂跟著這群狩獵者的後麵，專門擊殺楚家訓養發死士，還有修為低微的弟子。
而其他幾股勢力的人，則自由為戰，不過殺戮結束之前，不得私吞楚家的任何財寶。
否則一旦被發現，葉修不介意殺一儆百。
一批批強者闖入，靜如死海的楚家頓時炸開了鍋，尖叫聲慘叫聲不絕於耳，殺戮已經開始。
“敵襲！”
“什麽人如此大膽，竟敢趁
夜偷襲我楚氏一族？”
“賊人受死！”
“殺！”
“……”
殺戮的號角已經吹響，多說無益，唯有武力說話。
轟隆隆的爆炸聲響徹天地，衝天的血氣凝聚成滾滾黑雲，鋪天蓋地，大戰之慘烈，前所未有。
鮮血染紅了晶瑩的白雪，上一秒還活蹦亂跳的生命，下一秒便橫死當場，悲慘之極。
刀光劍影，血流成河。
葉修微微閉上雙目，不忍去看。
但是那些臨死前發出的淒厲慘叫，還是綿綿不絕的傳入他的耳中，擾得他心神不寧。
這一夜，不知有多少人因為他與楚家的恩怨，而死於非命。
說到底，葉修並不是一個冷血無情的人，縱然是仇敵，也有生存的權利，何況楚家並不是誰都跟他有仇，這樣格殺勿論，還是有些愧疚難安。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該死。
然而木已成舟，說這些已經毫無意義了。
弱肉強食的世界，遲早都得麵對這些，當年葉家不也是一夜之間被人滅了滿門，無人生還嗎？
想做好人，又想長命百歲，天底下哪有這麽容易的事？
這汙穢肮髒的天地間，什麽是好人？什麽是壞人？
從來沒有一個絕對的界限。
“願你們來生，不再被利益困擾，活得安寧些吧。”葉修自言自語，似乎是在替別人祈禱，又好像是在安慰自己。
忽然，他的心中有了一絲明悟。
什麽是真我？
劍指本心，挖出真如本性，還原真實自我，一切跟隨本心而行，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不受外界幹擾。
這便是真我的真正意義。
他日之因，今日之果。
楚家的其他人的確是跟葉修無冤無仇，但是他們生在楚家，傳承著楚家血脈，又受家主統領，一切種種，都已緊密聯係在一起。
楚傲等人跟葉修的仇恨是因，引來滅族大禍，害得他們今日身死溫死是果，一切都是定數。
正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說得通俗一些就是，因為他們都是楚家人，所以要死。
一念至此，葉修恍然大悟，眼前豁然開朗，沒了責備之心，愧疚消除，心靈修為又上了一層樓。
“看來此戰結束之後，可以嚐試進入胎息境界了。”葉修臉色淡然，睜開雙眼看向殺戮的戰場，一切都變得順理成章，不再受良心的譴責。
“咦？楚家的宗老出手了。”
突然，天空升起幾道強橫的身影，滾滾血氣如烈日，鋪天蓋地。
幾拳轟下，幾團血肉被炸飛，出手見便滅殺了數位大武師境界的高手。
“不管你們是何方神聖，膽敢殺我族人，老夫定叫你們身死道消，以命償命。殺！”
楚程光大吼出手，巨大的拳頭當空轟下，大地傳來一陣震蕩，恐怖的拳力將地麵轟出了一個大坑。
“莫要跟他們廢話，護住家主，突圍出去。”楚青峰一拳轟飛兩名圍攻他的高手，老臉出現猙獰之色，歇斯底裏的咆哮。
今夜圍攻楚家的高手實在太多，以他楚家的力量根本抵擋不住，楚青峰看得明白，知道再不突圍，滅族大禍就在眨眼片刻。
“想帶著你們楚家搜羅來的至寶逃命，企圖他日東山再起，做你們的春秋大夢。楚青峰，接老夫一招，烈日焚海。”
劉青山派來的高手中，突兀的飛出一人，一拳打出，與楚青峰硬拚了一記，平分秋色，沒有輸贏。
“先天巔峰的強者，看來劉叔網羅了不少隱秘高手。”葉修一眼就看出那人的來路，忽然心中升起一絲驚疑：“難道劉叔隱藏了真實修為？不然以先天巔峰的修為，就算他是一方大將，也不可能籠絡到這樣強橫的人物。”
“你是冷秋？”楚青峰瞪著眼前的人，不可思議的大吼出來：“十二年前我楚家滅你冷氏一族，你不是戰死了嗎？”
一聽這話，葉修恍然大悟，原來楚家曾
滅了這人的家族，這樣看來，此人歸附劉叔，尋求庇護也在情理之中。
“蒼天有眼，讓我得遇貴人相救，大難不死，今日好來滅了楚家，報那血海深仇。”冷秋須發皆張，大喝道：“少說廢話，楚青峰，我們來了無數高手，今夜定叫你楚家雞犬不留。殺！”
黑影晃動，兩人混戰一處，打得難舍難分，各有千秋，一時半會兒分不出生死。
“家主快走，保住性命，等著老祖歸來，為我等報仇雪恨。”楚家所有高手聚攏在楚傲身邊，浴血奮戰，企圖讓他突圍出去。
“你們到底是什麽人？為何要滅我楚氏一族？”楚傲雙眼血紅，睚眥欲裂的咆哮。
“下地獄去問閻王爺吧！”左宗楊雄暴起攻擊，全力圍殺楚傲，逃出去的機會很渺茫。
“程光，風揚，你二人合力護送傲兒突圍出去。不能讓賊人滅我宗族火種。”楚青峰一麵與冷秋大戰，一麵吩咐另外兩大宗老行事。
“楚青峰，你都自身難保了，還想保住你兒子的性命？真是幼稚之極。”冷秋冷哼一聲，攻擊猶如狂風暴雨，更加猛烈。
“不能讓他們再拖下去，遲則生變。”葉修望了陸家的方向一眼，毅然決定加入戰局。
楚程光正被數名先天初階的高手糾纏，無法脫身，忽然大腦嗡的一聲歸於混沌，好像失去了意識，動作瞬間慢了下來。
圍攻他的高手抓住機會，淩厲出手，轟隆幾聲炸響，楚程光的肉身飛了出去，重重落在地上。
喉嚨一甜，一蓬鮮血噴了出來。
“小心，他們還有埋伏。”楚風揚見到楚程光被擊飛出去，天空飛速落下一道人影，頓時大吼出來。
“程光，你怎麽樣？”楚青峰泣血大叫。
“我……我沒事。”楚程光強撐著重傷之軀站立起來，凝視攻擊他的那道身影。
葉修的念頭轟擊，隻是讓他短暫失去意識，並沒有造成永久性的傷害。
“你是……什麽人？”楚程光狠狠的盯著降落在院中的黑袍人，厲聲喝問。
“啊，原來是你？！”楚傲一見身穿黑袍出現的葉修，臉色大變，身軀控製不住的顫栗起來。
“天，是葉修的師傅，恒不動。”楚家有不少人認出了來人是誰，盡皆大驚失色，失聲怪叫。
“恒不動？！”
場中大戰的眾人聞聽此名，刹那間所有的目光都看向了葉修。
“爾等還等什麽？還不快快速戰速決？”葉修的出現，讓廝殺陷入短暫的沉寂，他唯恐拖延太久，生出變故，立即用偽裝的聲音喝斥眾人。
霎時，廝殺又起，血流如柱。
“就是你曾一招擊退我楚家大半精銳高手？那老夫就來討教討教，看看你到底有多麽強大。”
拳影滿天，氣勢如虹，楚風揚震開擋路的敵人，殺向葉修。
“米粒之珠，也敢大放光華？”
葉修嗤之以鼻，縱身躍起，隨手一抓，一柄細劍落入他的手中，一招春風細雨，瓦解所有攻擊。
“這是什麽劍術？”楚風揚大驚，連連後退。
他縱橫半世，從來沒有見過這麽恐怖的劍法。
“四季如歌，一劍淩天下。”
葉修不答，輕輕吐出一句口訣，仗劍而起，劍光耀眼，淩厲的劍氣轟殺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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