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六章 血影的偷百襲
“我相信你,既然不是陰謀,那你告訴我,你們怎麽會配合的這般默契?”
當呂輝的話語響徹在血影腦中時,他的臉上劃過一抹難以覺察的笑容,眉目中的激動幾乎掩蓋不住。
“因為我們入了殺陣。”
“殺陣!”
猛然間,呂輝想起了那獸帝魯慶被推下井後,清玄與玄月的異變,聯係起來的話,真的有可能是因為殺陣的影響,但這殺陣也未免太過強悍了吧……
“是的,殺陣,極度殺陣。我與黑山所帶的魔帝獸帝、還有魔王在一息之間便全數被絞滅,湮滅如肉醬。而我們三人的狀況也好不了幾分,在這緊要關頭,我們三人合力聯手,想要突破殺陣。”
“不過這想法猶如水中撈月,妄想太甚!然而在必死的前夕,黑山說出了一種失傳已久的上古魔陣,要求我來做陣眼,興許能破掉這殺陣!生死關頭,誰還會計較陰謀詭計,我自然是應允,卻不料……”
說道這裏,血影的身體搖晃了一下,行進的步履開始蹣跚起來。
“不料怎麽了!”
聽到血影的話,呂輝的樣子已開始轉變,頗為激動地攥緊拳頭,緊緊地跟隨在他身後,眼中隱含著對黑山、紫微的一種不滿。
“不料作為陣眼,我消耗的不光是魔元力,更是我的生命之力,想必我無限的生命已經縮短為有限的了……嗬嗬……”
步履漫漫,血影的話也悠悠然然,似乎那個被改變永生的人不是他一般,卻在悠然間轉變了語鋒,恰似寬慰呂輝迷亂的心般說道:
“別黑著一張臉,呂輝,你也不是三歲的孩子,在弱肉強食的叢林裏,你也該懂,生存是不擇手段的,一切隻是依憑心性罷了,修魔者早已摒棄了良心,為的隻是生存,踐踏生命而上者,終有一天會隕落,我不過也是順應了天道而已。”
“哼!那修正途的,還有我們這些獸修,也不是什麽善類!”
呂輝不甘地在血影腦海裏嘟囔著,不是不讚同血影的話,而是想想腦後自允為仙帝的正道至尊,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血影似笑非笑地走在前路,身形搖晃的躲避過了一個泥沼,他的眼睛在碧綠的熒光下顯得尤為通亮,仿佛那玻璃般的晶藍能看透世間的一切。
“娘的!什麽破洞!洞裏還有泥塘!”
他身後的呂輝能清楚的看見他邁動的每個步伐,卻還是在躍過時腳跟沾了一點淤泥,這淤泥竟是暗綠色,如同腐爛的海藻一般腥臭粘黏,剛一染到皮膚,就發出了陣陣惡臭,卻是劈裏啪啦的燃響起來。
呂輝本就心裏憋悶,不經意下沾染了這淤泥,卻腐濁的腳跟幾乎見了白骨,心中再也按耐不住,低罵了起來!
跟在其後的紫微與黑山矯健地越過泥沼,這泥沼的顏色與濕滑的穴地一摸一樣,卻帶有強烈的腐濁性,若不是血影提前發現,踩入其中便免不了一頓皮肉之苦。
“別出聲,這裏詭異莫測,稍有變化都會引起巨變!”
聽到呂輝的喝罵,紫微暗暗地傳音於他,提醒他要小心一點,不要出聲。
可惜紫微算是摸到了火藥桶上,這呂輝如今哪是他可提醒的,本就對他們一肚子的不滿,還讓他們指手畫腳像個什麽樣子!
“哼,老子要喊,關你們什麽事,去n媽的,腳跟被腐穿的不是你們,你們不肉疼是吧!”
呂輝猛地反身,就瞪著紫微劈頭蓋臉地罵道,對於獸王來說,小小的骨頭腐爛也喊得這麽起勁者,恐怕他是一個……
紫微一向溫和的笑容凝固在了臉上,卻又隱隱沒發作,似乎在強行忍耐著呂輝的目空一切,他紫微乃是自己發家,可不像太上忘語那樣,繼承了太上家族莫大家業,毫不費力就繼承了先輩留下的仙界至尊之位,而他紫微卻是白手起家。
其中曆經的艱辛,真是不足為外人道也,隻是,仙魔雖然本質並無區別,但卻在表麵上依舊是正邪之分,所以盡管他用盡了陰謀,但在表麵上卻依舊是正人君子,更因他地位尊崇,仙魔妖獸界無人敢對他不尊。
但此時,卻被一個小小的獸王指著鼻子罵,簡直把他氣得三佛出世,但是他心性隱忍,更是知曉現在的呂輝,絕不是他可以對抗的,所以依舊是隱忍了下來,隻是,觀其眼中湧現的戾氣,就知曉其心中的無限殺意。
怒火焚心的呂輝還未發泄夠,反而更加惱怒,心火攪動在體內正似五內俱焚!要是這紫微與他一樣蠻橫地擺出頂級仙帝該有的姿態,或許他就揠旗息鼓算了。
可偏偏這紫微要以頂級仙帝之威來隱忍他這個獸王之魯莽行為,這絕不是他有的容忍之量,說他們這些頂級帝者有博大的胸懷還不如說母豬能上樹,更能取信於人。所以,滿心懷疑的呂輝,憤怒已不可抑製。
氣勢突變猶如風雲變色,呂輝那高漲的殺意壓得人喘不過氣來,一觸即發的巨變就在轉瞬,黑山已站在了紫微身側,擺出了劍拔弩張的架勢。而隱在呂輝身後的那雙暗藍瞳眼瞬間放大,炯亮的目光猶如磨刀霍霍的裁刃,虎視眈眈的投射到呂輝身邊!
一隻修白到病態、根根血管印在皮表的大手,幽幽的自忽明忽暗的綠光中伸出,淒淒顫顫的手腕細如風中枯枝,卻在搖擺中猶猶豫豫地抓向了呂輝的後心!.
纖細張開的五指,一離開幽暗綠光的遮掩,便不再猶豫畏縮!全然以風馳電掣之勢凶猛的抓向呂輝空門,卷起了周身股股紊亂的氣流!而早已察覺的呂輝卻不肯相信,這似白骨般鋒利的五爪竟然是血影偷襲他的暗招式……
所以,他的錚錚鐵骨毫不畏懼的等待著,等待著這快如電掣又慢如永恒的偷襲,抉擇著是否在被偷襲後,給予他致命的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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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間不知名的二層小樓,坐落在一條秀美迷人的溪河上,河岸兩邊長滿了半人高的植草,在風中搖依的植草尖上,開滿了一片雪白的小花,娟秀美麗的猶如小家碧玉的臉蛋。而這美麗潺潺的河道,卻又存在於一顆不知名的星球之上。
小樓的二層布置的很簡潔,甚至有幾分稚氣之感,牆壁之上掛滿了塗塗抹抹成五顏六色的畫卷,畫卷之上卻赫然是一堆瓜果梨桃……
二層的其中一間小屋內,除了一張寒酸的木板床,便再無一物,而木板床上躺著的人,竟是一拳摧毀白石星的藍夢君!
此時的藍夢君似乎陷入了噩夢的泥沼,輾轉反側的在木板床上掙紮,痛苦的神色在他的麵龐上反複不休的重現,一刻不見安寧。隻是那黑色惡心的螺旋細紋卻漸漸消失於無蹤了。
“嘎吱”一聲,有些老舊的木門被一推而開,成為了兩扇掛在門框上搖晃的爛木板。
一個笑容燦爛的身影緩緩入內,懷中滿滿的兜著一大堆五顏六色的果實,模樣甚是可愛。
他走到藍夢君的床邊,饒有興致的看著藍夢君掙紮起伏的身軀,那神情,就像在看一個有趣的玩具似的。
隨後他左顧右盼了一下,發現屋內除了這張床,再無落座之地,便毫不猶豫的將藍夢君的身體向內推送了一點,一屁股坐在了他的腳邊,懸著雙腳和藍夢君擠在了一張床上。
這身影仿佛是一個少年,他仰頭而坐,雙眼皎潔的閃動著,不停的將懷中果實塞入口中,吧嗒吧嗒的咀嚼著,寂寥的小樓內,狹長的河道上,甚至碩大的星球上,就隻有少年咀嚼吞咽的聲音,還有藍夢君不時傳來的痛苦呻吟聲……
…………
兩道黑色的身影矯健的越過黃沙星暗設的迷陣,出現在了那個吞噬的黑洞旁。
一襲如夜行黑衣的紫微,眉心糾結地望著那可怕的吞噬黑洞,神態痛苦。如同鬼魅貼身的另一黑衣男子緊隨在他身側,不言不語,隻等著紫薰發話。
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紫薰才張開死咬的唇瓣,沉重地問道:
“黑影,通過這裏就能到達下界嗎?還有我的父親和師祖,你真的都安置好了麽?”
“是的,你父親與師祖俱是無關緊要的,所以我安置在仙魔妖獸界的一處隱秘之地,可保無礙,至於你,則必須與我下界,才能保得安全,隻是這下界的出口是隨時在改變,所以要想去到主人想去的陰陽星,時日不可預測。”
黑影人如其名,不但聲音波動如風中顫葉,身形也如幻影飄忽,時隱時現恰似光影折射又如黑煙飄渺。
“下界,是唯一安全的方法嗎?”
紫薰的眉目糾結成了一團,反複咬動的下唇血絲紅腫,她很不願離開這裏,獨自去到人界。
“是的,這是唯一的方法,但不一定安全,此法隻為拖延,拖延到黑影得到地皇大人的回複。”
黑影的麵部也被黑色覆蓋,除了一個人的形態之外,其它一概無法透知,他機械性地的、給出了答複。
“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