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 好戲

鍾離的眼中閃動著奇怪的情緒,玄月與吳宇兄弟情深的話語聽在他耳中很刺耳,他最想看見玄月絕望的樣子,可是此刻麵對壓倒性的優勢,麵對即將來臨的死亡,卻沒有在玄月的眼中找到絕望,難道他另有儀仗?想到之前玄月的話,鍾離的心中咯噔一下,他狂躁的咆哮道:

“不好,小心!有問題!”

話還未有說完,衝在最前麵的褚翔便被由下而上的一根綠藤刺穿了身體,從腳心刺入,頭頂穿出,一瞬間便將肉身元嬰刺暴,元神絞滅。

眾人一片驚愕,就這呆滯的一瞬,又有無數枝條由下而上的穿騰四起,襲向眾人。麵對褚翔的死狀,宣洪幾人哪敢怠慢,皆是心驚肉跳的瞬移躲避,唯恐不慎步了褚翔的後塵。

綠色油亮的枝條將宣洪幾人驅趕開後,便輕柔的在玄月,吳宇的身邊擺動,越聚越多交織成一個密不透風的圓形籠子一般的護罩,將二人包裹在其中。

麵對此景,玄月反倒是苦笑了一下,長舒一口氣後將墨寸收回了體內,依著綠色的牆壁坐了下來,在吳宇驚詫的眼神中,一頭銀發如瀑布般垂下,頭一歪,暈眩了過去。

目瞪口呆的吳宇隻覺頭皮一陣發麻,他知道玄月早已到強弩之末,根本就是在苦苦支撐,可現在昏迷在這綠色枝條形成的壁壘裏,也太危險了!誰知道這些枝條會不會瞬間收緊將二人擠壓成肉泥!

畢竟這枝條太逆天了,輕易地就將一階仙帝褚翔給刺死。

吳宇思量不定,良久後,他把心一橫,便去拉扯玄月,想將他背在身上。隻要有絲毫機會也得帶著他一起逃走。就在他的手觸及到玄月之時,卻一個銀色鈴鐺也跌坐在綠藤編製的地上。

“轟轟………”

一股天崩地裂的震蕩襲來,整個木氣陣位都在晃動,地裂山搖間這個綠色的圓形壁壘也隨之晃動,以至於吳宇抓扶著綠壁也站立不起。在這壁壘之內尚且晃動的無法站立,他體內血氣頓時如翻江倒海般上湧,耳鳴暈眩接連襲來,令他難受之極!

吳宇強忍著不讓自己昏厥,一手抓住綠藤,一手死死的扯住玄月,不讓他到處滾動。

綠壁之內發生了什麽,原始洪他們看不到,也感覺不到,可綠壁之外的這場撼天動地的振蕩,卻令他們心神大亂!

原本一望無際的金色天空,遼闊廣大的綠色大地,突然變得漆黑一片,一層一層滾滾的紅雲,就像是雪崩一般,帶著隱隱的哧啦悶響急速蔓延,瞬間便從四麵八方撲來,將元始洪,鍾離,宣洪等人罩住。

轟轟隆隆的悶響在他們耳邊敲錘,不時穿插著聲勢駭人的怪鳴,有時如同萬馬在腦中奔騰,有時又如成千上萬的人在撕嚎,攝人心神

“守住心神,此乃奢靡之音”

元始洪一聲暴喝傳入眾人腦海,硬生生的將被迷惑的眾人激醒,再看那李亦早已瘋癲,在這紅雲之中胡亂的揮舞著手中夜聞劍,怪笑連連,口中不斷流出紅色水液,最後竟然一刀一刀的斬向自己,看著斷落的殘肢,蹦離的血肉笑個不停,自殘而死。

這一幕看的鍾離,宣洪眾人心驚肉跳,若不是元始洪的暴喝,恐怕他們此刻也如李亦這般了!

心中還未安定,便又感到一陣極度的暈眩,仿佛整個空間都在晃動,身體不由自主的亂轉歪倒,一聲聲清脆的裂響代替了轟鳴,如同薄冰被接連敲碎一般,清晰入耳。

元始洪臉色大變,一股青色的光氣衝天而起,不斷穩固著周圍的空間,凝聚的強大仙元力瞬時自體內轉動,周身光芒連閃,暴響連綿不絕!

強勁的衝擊交迫,猶如混**雜的旋風,將鍾離,宣洪幾人護在中心,四麵八方都是如利刃般的亂流卷襲,令人膽寒。

忽然間天昏地暗,仿佛一切都靜止了,振動也消失了。一瞬過後,眾人隻覺眼前一亮,景色大變。

藍天白雲,翠鳥低鳴,一個美輪美奐的山穀湖泊就出現在了眼前,若是想要瞬移離開這個空間,便會撞個頭昏眼花。這巴掌大的地方,除了山穀湖泊的範圍,其他的空間皆被禁錮。

水波蕩漾的湖泊,約有方圓七八裏,湖水清澈碧綠,仿佛一塊精雕細琢的翡翠鑲嵌在綠樹如蔭大地之上。

水麵之上數十隻雪白美麗的靈鳥在嬉戲玩耍,一旁蒼翠的垂柳蕩漾湖麵之上,五顏六色的粉蝶飛滿了天空,花朵,柳蔭之下。湖畔翠綠的密林之外,是清溪流泉的交錯,幽靜的山穀不時吹出暖暖的微風,樹林中長滿了果樹,溪水間也穿遊著金背的小魚,自然的氣息覆蓋著每一寸泥土。

一座精致的木質房屋就坐落在山穀之中,看似簡潔卻又蘊含著一種不可抗拒的威嚴。

元始洪,鍾離,宣洪等人身上緊張的氣勢,霸道的氣息帶給了這個世界一種極度不和諧的音色。

看著一旁還在團團打轉的綠色藤球壁壘,元始洪的神色凝重了起來,輕歎一聲,低沉的傳音於身後幾人道:

“空間瞬移神通,能在這陣內進行空間瞬移將我等全部移至此地的,除了那人,恐怕別無他人了,唉”

“難道是地皇!”

鍾離神色猛然一變,一口淤血自喉間湧出。宣洪幾人一聽此言,頓時神色都變得謹慎小心,警惕的注視著一切動靜。元始洪用一種關切的眼神看著鍾離,一手覆在了他的後心,將一股精純的仙元力導入鍾離的體內,緩解著他的傷勢,暗自傳音道:

“玉彥,待出去以後爺爺便為你療傷,一會切勿逞能,可要遵守知道嗎?”

“恩,玉彥知道了。”

鍾離點了點頭,卻未有看著元始洪,隻是冷冷的看著那座木屋,他的眼神裏有仇怨,有濃情,解不散化不開的糾纏在一起.

忽然,那綠色的枝條構建的壁壘炸裂開來,吳宇驚詫萬分,急忙運轉仙元力,穩住了身形,緊緊的拉扯住玄月,將他背負在了肩上。幹涸的血跡糊在他的臉上。

“小子,把玄月放下。”

一個極度懶散卻帶有隱怒的聲音傳入了吳宇的耳中,吳宇身軀一震,眼神一動,驚異的盯著四周,這個聲音分不出來自何方,如同四麵八方都是這個聲音的氣息。

“別看了,把玄月放下,我在木屋裏。你這小子,真是無能,害我兄弟傷成這樣。玄月這

家夥也真是的,非要到被打的半死才通知我,我怎麽會搶他的風頭呢!”

吳宇心中已猜想到說話的人是誰,可是他眼睛中閃爍著複雜之意,一雙手依舊緊緊的抓住玄月的身軀,不肯放鬆。

“唉,算了,你這小子,不願意放下你就和他一起進來吧!”

就在眾人驚詫的目光內,背著玄月的吳宇猶如墜落的流星一般向下衝刺,被拖進了木屋之內。

木屋之內很簡單,一張竹床,一個竹桌,上麵煮著一壺酒,一個四方形的棋盤放在靠窗邊的小台之上,一股怪異的橙色氣流在屋內湧動,帶出陣陣奇異的香味。

一個九尺來長,看似寬大舒適的靠背竹椅上,歪斜的仰躺著一個男人,煙灰色的長發懶散的搭落在他**的胸口,就見他眼未睜,嘴未動,玄月的身體便被瞬移到一旁的竹床之上,一股橙色的氣流圍繞著玄月的周身,開始緩緩為他療傷。

“你不是很想見我嗎?怎麽,見了我就沒話說了?”

低沉性感的聲音自男子口中發出,讓人感歎造物主的不公,將一個男人生的如此完美,既有男人的陽剛霸氣,又有性感淩傲的樣子,就連聲音都叫人不可抗拒。

“不錯,我對你這個地皇界之主、玄月大哥的大哥的確很是好奇”

吳宇點點頭說道,聽了剛才元始洪與鍾離的一唱一和,他心中狐疑甚多,望向眼前的男子眼中也帶有了一絲複雜之色。

“哈哈哈哈,還真像玄月所說的,有點意思,難怪玄月認可你這個兄弟,你的靈魂也很特殊,來曆頗大,就算是我都無法推算你太多的信息”

男子慵懶的伸了伸胳膊,站起身來,看似無意的漂了吳宇一眼,便走向了玄月。

“總是這樣任性,骨子裏還是一樣傲氣,明明與我商量好對策,卻要丟我一個人在這裏睡覺,你這個死小子,看你醒了我不修理你!”

一個響亮的彈指敲在了昏睡的玄月頭上,頓時一個紅腫的大包鼓立起來,看的這個男子嘴角上揚竟旁所無人的大笑起來。

“嘿嘿,吳宇,想不想跟著我出去看一場好戲?”

男子轉頭對著吳宇親切地一笑,語氣頗為溫和的提議,似乎敲了敲玄月的腦袋,心情就好了百倍。

望了望床上依舊昏沉的玄月,還有他頭頂上紅腫的大烏包,吳宇煩躁的心情似乎也被澆灌了一盆涼水,好了許多,他衝著那男子點了點頭,說道:

“好,不就是看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