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醋排骨、麻辣豆腐、爆炒牛肚、清撈蕨菜,這四個菜式葷素搭配的十分精致。蔡義筷子翻飛,滿口塞滿了飯菜。

唐城淺嚐了幾箸,隨即放下筷子,笑道:“小義啊,如今我們的產品銷路好的要命,根本不愁銀子,你也不用像個餓死鬼投胎一樣,要矜持,知道麽?”

蔡義猛的被噎住了,狠狠的用力方才咽了下去,道:“唐叔,矜持有什麽用,能當飯吃麽?”說著,蔡義又撈起一塊排骨,狠狠的吞入口中,連酥掉得骨頭一塊咬碎咽下。

“孺子不可教也!再過一個月可就是秋雪會了,你這個樣子,怎會有佳人青睞?”唐城臉上是一副怒其不爭的樣子。不過蔡義一直在深山老林中長大,接觸的唯有蘇子玉那個壯漢,女人什麽的,蔡義基本上沒有見過。

不得不說,嶽麓書院的規矩十分奇怪,不僅僅是吃飯聚到一塊,使得優雅和粗暴相映成趣,連聚會的名字也十分優雅。

秋雪會。

秋雪會是深秋季節中為第一場雪而舉辦的盛會,屆時,所有的書院都要參加。向來為儒門第一盛會,屆時,不惟白鹿洞,千秋書院等等書院前來參加,甚至連儒門的傳統豪強也會遣人參加。

蔡義快速的將飯菜消滅的幹幹淨淨,盤子裏不見一根菜肴,飯碗裏也不剩一粒大米,這堆大多數儒生來說簡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不過,隻要一想到這樣四個菜式價值一兩雪花銀,蔡義便有衝天幹勁。

摸了摸滾圓的肚子,蔡義有些發愁怎麽回去,見唐城若有所思,蔡義禁不住問道:“唐叔,有什麽為難之事,有小侄效勞的地方嗎?”

“咱們入學多久了?”

蔡義心算了一遍,道:“唐叔,咱們從盛夏入學,至今已經有三個月了!”

唐城點了點頭,道:“這三個月,咱們吃喝不愁,全憑小義你一雙妙筆,使得每個月都有百多兩銀子的進項。”

說起此事,蔡義便立刻低下頭,道:“唐叔,咱能不說這個嗎?”

唐城嗬嗬一笑,道:“好,怎們這個月就不做畫了。等紅袖添香的人來了,怎們觀摩之後,再做畫不遲!”

蔡義立刻兩眼放光,激動無比的道:“紅袖添香的美女竟會到我們學院來,真是太叫人激動了。不知道美女和女人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

說起紅袖添香便不得不提到儒門的勢力分布。儒門作為一個超級勢力,其內部必然有很多派係,傳統的豪強書院又四家,分別是幻劍書盟、紅袖添香、創世中文、瀟湘書院,在此之下,還有白鹿洞,千秋書院,嶽麓書院等等。

儒家講究的是忠孝節義,名傳千古,史書傳唱,故而,對於書院來說,遊戲玩耍的時間便少的可憐。

但是,學習之道講究是的一文一武,一張一弛,若是繩子崩的太緊,必然會斷掉。故而,在一年不間斷的學習當中,幾個集會便是全體儒生休息的時間了。

不過,即便是休息,儒門也是與眾不同。

以秋雪會為例,雖然大多數學生都放假休息,但參加秋雪會的儒生卻格外忙碌。在秋雪會上,各大書院齊聚一堂,自然要分個高低上下。

老實說,分名次對於大多數學子來說並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就算是自家的學院獨占魁首也未見得自己就有什麽實質性的好處。

但秋雪會之所以叫人趨之若鶩,是因為在這個大會上會有很多的女性參加。不僅僅是紅袖添香這個超級書院的佳人,甚至連那些藏在深閨之中,極少露麵的才女也會一起參與。

這對那些長年累月呆在書院,連女性都看不到一個的儒生來說,絕對是難以抵擋的誘惑。雖然蔡義年紀尚有,用粗話說,就是連毛也沒有長齊,但這並不妨害他對秋雪會的期待。

“唐叔,你說這次的秋雪會上,誰會一鳴驚人,摘得桂冠,抱得美人歸?”蔡義的小臉上都是八卦,哪裏還有刺殺蘇老人時的狠厲與凶悍。

唐城忍笑說道:“不管是誰,都和你沒有關係。那些個大家閨秀都不可能看上一個小屁孩,想要抱得美人歸,你還是盡快長成為叔這樣的男子漢才行!”

蔡義瞪大眼睛,卻對唐城的調侃無可奈何。

食堂之中,飯桌之間距離很近,他們這邊談話被旁邊的人聽的清清楚楚,唐城身後一人突然道:“哼,真是斯文掃地。讀書人的臉都被丟盡了!”

蔡義豈是好相與的人,他眼睛中閃過一絲煞氣,單掌一按桌子,便要衝過去,唐城急忙伸手捉住了他的手腕,道:“小義,想一下你蘇老伯!”

對於蔡義來所,蘇老人簡直就是大海中的燈塔,深夜的啟明星,一聽這三個字,蔡義立刻變的文靜起來。

唐城這才笑道:“這才對嘛,狗咬了你一口,難道你還要親口咬回來嗎?某些人隻是自知自己無望得到佳人青睞,這才嫉恨於心。小義,若要打臉,那你就在明年躲得秋雪會的魁首。這才是你一巴掌扇過去,他練躲都沒有地方躲!”

“就憑你們兩個廢材,蔡義,唐城。我知道你們兩個,一個整天看書,卻連微言大義都不甚了了,一個不讀聖賢書,卻整天無所事事的小娃娃。”頓了一下,此人方才嘲弄道:“你們連我的名諱也不問,就敢說打臉,當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咦!”

這樣狂妄的家夥,唐城還是第一次見到。他扭過頭去,看向那個狂生。那人的容貌極有特色,其五官不過普通,但一雙濃眉粗而短,當接近眉心處又各有一根金色的短毛延伸出來,匯聚於眉心,使得他整個變得神采奕奕。

這樣有特色的容貌唐城自然不會不知。

“是你!韓寒鬆!”

“不錯!”韓寒鬆見唐城一眼把他認了出來,不由的一聽胸膛,十分自豪。此人二十五六歲的年紀,在嶽麓書院中也算是名人一個。號稱過目成誦,記憶力極其驚人,深得夫子們的喜愛。正因如此,此人也十分自傲。

韓寒鬆正想要跩上兩句,好好的戲弄一下唐城,不料唐城突然轉過去頭,又對蔡義說道:“小義啊,人最重要的是要有自知之明。”

蔡義不明白唐城所指,以為唐城是在責備自己,隻能滿臉愧疚的道:“是!唐叔!”韓寒鬆冷笑一聲,張口便準備乘勝追擊,將唐城兩人罵個落花流水。

唐城也不解釋,複道:“小義,像你這種天才,一定要韜光養晦才行。否則,總會有好事之徒將你和一些蠢貨並列。”

“啊!”蔡義十分意外,沒有想到唐城竟會這樣看重他。而唐城的話仍未說完,他繼續說道:“比說有些人,以為自家能夠過目成誦便十分了不起,其實這是連猴子都有的本事,所以,小義啊,你千萬不可以太過出名,否則,就不得不和他並列,那才是一世的恥辱!”

說完,周圍眾人頓時哄笑起來。韓寒鬆仗著自己的天分,一向不把同窗放在眼中,說眼睛生在額頭上都是輕的。故而,其人緣極差。此刻,唐城明目張膽的奚落韓寒鬆,自然有大把的人來湊趣。

韓寒鬆臉色一陣青一陣紅,若是他立刻起來反駁,豈不是自己承認就是個猴子!可若是不反駁,那更加丟臉。

唐城不等他反駁,起身向周圍眾人一抱拳,笑著離開。沒走幾步,便聽到韓寒鬆在後麵大叫道:“唐城,我和你勢不兩立!”

“你隻合待在猴山,我嶽麓書院容不下你這等高才!”唐城也不回頭,隻悠悠一句便將韓寒鬆氣的暈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