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蓮星之所以得名,是這裏的海麵上常常生長著一種類似蓮花的植物。其花葉皆似蓮花,卻又有所不同,它沒有藕。
島嶼旁邊是蓮花的聚集地,唐城路過幾處島嶼皆是如此。蓮花的美麗向來受人稱道,唐城老家所在的吉羅州地處北方,很少見到荷花、但以書中的詩詞來印證荷花之美卻別有一番滋味。
灼灼荷花瑞,亭亭出水中。
一莖孤引綠,雙影共分紅。
色奪歌人臉,香亂舞衣風。
名蓮自可念,況複兩心同。
飛行了十萬裏仍舊不見一個修者,唐城有些納悶起來。這不應該,按理說海蓮星吳剛大名在外,前來求見,拜托煉器的修者應當絡繹不絕才對,何以如此寥落呢?
正所謂,無巧不成書。唐城正念叨著為什麽人影這麽少,側麵便飛來一道彩光。那不是修者的遁光,而是一艘飛梭。
梭長十丈左右,圓圓的前端撕裂長空,散著七彩的神光。唐城大喜,雙翅一振,刹那間擋在了那神梭的前麵,雙臂大張。
“什麽人擋我去路?”
唐城一臉微笑,手中空無一物,顯然沒有什麽惡意,可是那神梭中的修者當真是小心慣了,竟不出現,直接以神念相詢?
唐城也不生氣,笑道:“我來尋吳剛,吳大師煉器。但不知吳大師居於何處?還請閣下指點一二!”
“原來如此,閣下自此向西飛行,若見到一峰獨秀,黑煙股滾之處,便是吳大師所居的獨龍島了!”
“多謝!”
“此小事兒,閣下自去即可!”
揮手別過那個小心謹慎的家夥,唐城一路向西,兩天之後,方才看到了一座山峰聳峙,直入雲天,黑煙隆隆而起,將漫天白雲染成了黑色。
雖然距離獨龍島尚有萬裏之遙,唐城卻已經被那高聳的神山所折服,驚歎道:“好一座猛惡的山峰!”此山之高未必高於流放之地的入雲峰,也未必高於昆侖山脈的抵天峰。然而,自一片平靜的水麵上陡然拔高萬裏,才是真正叫人驚歎之處。
到了這裏,唐城才發現修者的確不少,已經有三五次遭遇。再走近一些,唐城便發現半山腰處有一處山石搭建的別院,規模宏大。
唐城心中一動,振翅上前,落地時,唐城方才發現彼處門前有人列隊等候,約有七八十個。沿著石板鋪成的道路,唐城快步走到門前。
朱紅的大門洞開,兩側貼著一幅楹聯,唐城沒有細看。但橫向的黑檀門匾上書寫的三個大字卻叫唐城心中一喜。
鍛兵堂
除了煉器師,除了陷入瘋魔狀態的煉器師,沒有誰會為自己的居處取這樣一個土鱉的名字。唐城上前,立刻又門童瞪了一眼過來,喝道:“吳大師日理萬機,拜見大師的後麵排隊等候!”
隻是,唐城是什麽人?遠的除了姚夫子,近的除了妖仙兒,唐城怕過誰來?漫說這小小門童,就算是吳剛當麵也休想唐城折腰。
“我隻是來請教一個問題!”唐城微微一笑,也不跟這門童一般見識,徑直邁步走進大門。
後方突然有人喝道:“兀那道者,我們在這裏等待的超過十日,你一來就要插隊,可是沒有將我們放在眼中?”
此人倒是奸險,一開口便將唐城放在了所有人的對立麵。隻是,唐城本來就沒有將這一群廢材放在眼裏。這一群人當中,大都是元神境界,尚有一些隻是元丹境界的修士。但無論哪一個,都是衣著光鮮的很,向唐城一樣,一身玄色道袍的幾乎沒有。
唐城好似沒有聽到,精致入內,兩門童都是元液期的修為,見唐城沒有將他們房子啊眼裏,竟然邁步就想通過,不由得額憤恨起來,雙手一劃,抓向了唐城。
然而,他抓住的隻能是唐城的殘影。即便是沒有動用控製時間的神通,唐城也不是他們能夠抓住的。
眼睜睜的看著唐城闖入內廷,兩門童眼圈一紅,幾乎要哭將出來。而那個出言挑釁之輩見唐城根本理都不理他,甚是憤恨,出列便要動手。
然而,他身後一個朋友猛的拽住了他的手臂,喝道:“老薑,你不想活了,這裏是吳大師的地盤,你敢動手?”
“可是那家夥……”
“那家夥自有吳大師懲戒,你隻管閉嘴就好了!”這開口之人顯然極有名望,一言既出,那老薑縱然滿心不甘也不敢多言。
這時,後方又一人嗤笑一聲,道:“那位可是一位陰陽法主。吳大師是否要懲戒,可要考慮再三呐!”
眾人一聲嘩然,陰陽境的修者和元神修者之間的比例大概在一千比一左右,聽上去很多,可平均在每一個星球上卻是少的可憐。
這海蓮星不過是一個偏遠星球,若非煉器師吳剛居住此處,這海蓮星隻怕一輩子都不會有一個陰陽境的修士到來。
唐城沒有興趣理會後方的種種,走進這鍛兵堂之後,唐城雙目一掃將所有的景色收入眼中。鍛兵堂是就地采摘方形的條石搭建而成,風格粗狂。
地表全部以石板鋪成,沒有一星半點的塵土。地板上雕刻著海蓮星上的種種奇獸,每個幾步便有詳細的介紹,很耗功夫。
順著道路,唐城一路向前,不過是眨眼之間,便已經走入內堂。這鍛兵堂的建築群落極大,唐城注意到四周都有符文封印。據唐城估計,之所以吳剛在這裏建立鍛兵堂,定然是要采用地極真火來煉器,否則,萬裏海疆之上,島嶼多不勝數,何必非要到這黑煙滾滾的額半山腰來?
越過內堂,唐城便看到了方方正正的庭院中立著一個八尺高的爐子。青銅色的古篆布滿了整座銅鼎。
銅鼎旁邊立著兩人,一人年紀輕輕的,身穿一身寶藍色道袍,跪坐於地,雙手攤在膝蓋上,正滿臉緊張的盯著銅鼎。而另外一人卻是滿臉的絡腮胡子,大紅長衫,滿頭的汗水,正不停的打出一連串的法印,印法引動天地元氣不停的貫入銅鼎之內。
不問可知,立著那人定然是吳剛,而地上那個家夥卻不知是誰?或者是前來打造法器的修者,也有可能是吳剛的徒弟?
此刻正是煉器的關鍵時刻,唐城就算是再著急,也不好去打攪對方。否則,便是生死仇敵。這和外麵的插隊完全是兩個概念。
而且,唐城正好觀摩一下,這火法煉器和水法煉器有什麽不同之處。
這一等便是三日的時光。這時,唐城才知道,若是自己乖乖的在外麵等候,怕不是要等上了大半年的時間。
這三日裏,唐城也看出了一點門道。這吳剛果然是用地心之火加以符陣控製來煉器,這樣可以大幅度的減少自己的消耗。
銅鼎的頂蓋驀然震動起來,嘩啦啦的響成一片。絡腮胡子吳剛的動作越發舒緩,顯然已經到了關鍵時刻,最終,吳剛瞪大雙眼,猛然打出一道金色的法訣,那銅鼎的蓋子衝天而起。一道爛銀色的光芒從銅鼎中鑽出,發出歡悅的輕鳴。
吳剛一把將之抓在手中,哈哈大笑起來。等那銀光散盡,唐城才看到那兵刃約三尺長短,如吳鉤之狀,銀光流轉,賣相甚是不凡,大約是一件下品神奇。
而一個能夠練出神器的煉器師,也就難怪其門前這樣的喧鬧了!
“荷澤,你去將這斷玉鉤交給那人。這斷玉鉤品質有所提升,所以價格要上浮兩成,付款之後才可以交貨!”
“是,師尊!”
那跪坐的年輕人十分恭謹的低頭,雙手捧住斷玉鉤,轉身離去。至始至終,那個叫做荷澤的年輕人看都沒有看唐城一眼,在他的眼中,吳剛仿佛就是整個世界。
等年輕人走後,荷澤稍事梳洗,方才對唐城道:“少年人!你不知道偷窺他人的煉器法訣十分招人痛恨嗎?”
唐城微微一笑,答道:“吳大師不必為此憂心,我絕無可能在煉器上投入什麽精力,更加不會來搶您的飯碗!”
“哦,那你此來何意?”
唐城取出一顆彩虹星核,輕輕的放在地上,問道:“敢問吳大師,此物可能用來打造純陽神器?”
“嗬嗬,就憑這一顆?”吳剛胡子亂抖,甚是不屑的樣子。
唐城沒有多話,取出一顆又一顆彩虹星核,直到將二十顆星核盡數擺放在這地板上。青色的石板上七彩交匯,蕩漾出更加璀璨的光芒。
這一刻,吳剛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