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一般寂靜的宇宙中,蘇若望、唐城兩人相對而立。蘇若望忽然展顏一笑,道:“很好,你沒有動手。我手中這塊玉牌中已經書寫了你們得到《過去莊嚴劫經》的消息,若是你放過我,我發誓為你們保守秘密。若是你定要趕盡殺絕,我立刻捏碎這玉牌,極暗天堂立刻可以得到這裏麵的信息。”

蘇若望信心滿滿,這是聰明人的通病,越是有些小聰明越是喜歡在智慧上玩弄對手,以此顯示自己的高明。

不過,小聰明和大智慧完全是兩碼事。蘇若望若當真是洞徹人心的智者,便應該明白,豈會有人將自己的小命寄托在他的人品好壞之上。

聽完蘇若望的威脅,唐城臉色非常難看。事情的結果非常鮮明,一旦被極暗天堂的人得到準確的消息,他們這一船人,隻怕都難以難脫幹係。極暗天堂,可不是講理的地方。

唐城沉默良久,方才道:“你發誓不泄露此處的一切消息!”

蘇若望心中大喜,一邊嘲弄唐城的幼稚,一邊大聲說道:“我以自己的性命為誓,若是泄露了這裏的一切消息,若違此誓,叫我蘇若望……”

然而,就在他不知不覺中,他周遭空間的速度已經被放緩到了極限。隻是,唐城憑空虛立不動不搖,使得蘇若望沒有相對速度可供判斷。

一道血色的劍虹閃電般自後方欺近,並沒有絲毫殺機。而蘇若望元神被毀,實力大損,又將所有的注意力放在唐城身上,竟然不曾注意。

血色劍虹一閃而逝,將蘇若望的右手齊腕斬斷。隨即,血魄凝陰劍卷起斷手連帶著玉佩竄至千丈之外。

在同一個刹那,唐城振翅突進,在蘇若望愕然的表情中,幾乎貼麵而立。食指一點,正中蘇若望的眉心,陰陽劍虹瞬間將蘇若望的頭顱擊穿。

唐城猶不放心,生怕這老家夥布置了什麽後手,大手一揮將他的屍體收入了胎藏界。就算是他有什麽詭異手段,被金剛胎藏兩界法隔斷,也無法傳遞出來。

血色劍虹一閃,將玉牌放入唐城手中。三寸長短的玉牌上雕刻著一個陰暗的城堡,除此之外,別無特殊之處,唐城見表麵沒有絲毫損傷,隨手將之收入了儲物指環。

雖然狀似完美的解決了問題,可是蘇若望究竟有沒有提前傳回消息,誰也不知。故而,唐城絲毫不敢怠慢,振翅來到尼民達羅山,揮手驅趕數百條陰陽魚在巨石上遊走。

每一條魚都是黑白兩色分明,每遊走一次,巨石便薄弱數分,消失的石頭並非被魚兒吞噬,而是被它們轉化為陰陽二氣。

一盞茶的功夫之後,唐城突然發覺了異樣,不同的材質讓他有一種不同的觸感。唐城手指一挑,所有的陰陽魚頓時離開巨石,搖頭擺尾的遊入半空。

唐城仔細的觀察,果然,巨石的中央有一塊金黃色玉石,和李藥師手中把玩的那一塊青石大小一模一樣。

唐城大喜,急忙將這玉盒取出,隨即一揮手,令陰陽魚將這整塊巨石消磨一空,不要留下半點痕跡。

隨即,唐城一閃而逝,返回了太上之舟。

適才的一番戰鬥,風皇和哈一笑兩個妖怪都為唐城捏了一把冷汗。好在唐城不負眾望,成功將威脅消滅在萌芽狀態。

李藥師滿臉複雜的接過玉盒,這是他們東方三聖製作的玉盒,保存《過去莊嚴劫經》已經無盡歲月。他輕輕的打開玉盒,一本色澤幽暗,毫不出奇的秘籍靜靜的躺在其中。

哈一笑的腦袋立刻縮了回去,失望異常。在他看來,這典籍好大的名頭,卻隻是浪得虛名。風皇卻雙目放光,讚道:“神物自晦,果然不愧是佛門的至尊寶典,若能一觀,才是不負此生。”

李藥師啪的一聲將玉盒合攏,遞給唐城,道:“你們想看就看吧!”語氣中,頗多意興闌珊之意,說完便扭頭離去。

唐城隨手將玉盒遞給風皇,笑道:“風皇兄來先睹為快!”風皇正色道:“此物乃是老唐你一手搶來,要看也是你先看……”

不等他說完,唐城一把將盒子塞入他懷中便轉身去追李藥師。風皇和哈一笑頓時愕然,兩人以為唐城會非常看重這秘籍才對,誰知此刻竟棄如敝屣。

當然,兩人不會知道,在這太上之舟裏,唐城不怕這本書會長腳飛上天。哈一笑大方的道:“我來駕舟,你先看吧!”兩人都知道,這裏並非什麽良善之地,還是早點離開為妙。太上之舟彈指間加速,拔地而起,飛向了無盡宇宙。

追上李藥師,唐城問道:“前輩何故不快?”

李藥師幽幽的道:“若是我當日將這經書交給彌勒佛,佛界也不會有東方三聖出走一事,更不會導致彌勒和釋迦反目,或者佛界也不會毀滅。”

這些時日以來,李藥師和神舟上的修者交談,對他在封印期間發生的事情漸漸弄清楚了。這也使得他心情越發沉重。

佛界的毀滅起源於實力驟減,而實力驟減的原因則是李藥師出奔一事。當日,釋迦想要聚集時輪三經,手段有些粗暴,藥師不服便生了爭執。

兩人一番不算友好的切磋之後,藥師取走《過去莊嚴劫經》,消失離開。而身為東方三聖的其餘兩位,在之後一起離開。

之後,彌勒前來質問,卻被釋迦擊傷,強奪《未來星宿劫經》,這也使得彌勒含恨離去,從此和釋迦反目成仇。

本來嘛,時輪三經在佛教中也隻是象征意義,若是釋迦想看,隻管好言相求,施展出水磨工夫,藥師和彌勒總會答應。

可是其手段粗暴,直接叫兩人生出了反感,這也導致佛門的實力衰弱。偏偏釋迦是一個狂傲的性子,沒有了藥師和彌勒的約束,對相鄰的極暗天堂越發藐視,多番欺辱。最終導致了佛界滅門的慘禍。

作為始作俑者,釋迦堪稱是罪魁禍首,但李藥師也不是沒有責任。這些消息是李藥師東拚西湊而成,其中頗多腦補之處,而憑著她對佛界眾人的了解,其補充之處準確之極。當他得知這一切的起因之後,李藥師後悔之極。

但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唯獨沒有後悔藥吃。時間長河從來不以任何人的意誌為轉移,佛界毀滅了,那就是毀滅了。它可以被重建,卻不能被還原。

麵對李藥師的心結,唐城也是束手無策。這種心理疾病隻能本人來戰勝,其他人的勸說甚至會起到相反的作用。

故此,唐城也隻能看著李藥師頹廢遠去,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