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風悠悠,身後十裏之處是激烈的戰場。慘叫聲,咒罵聲,法器轟擊的聲音響成一片。唐城紫翼飛揚,攔在一人身前。
對麵那人黑發如瀑,容貌陰柔似女子,一雙丹鳳眉更是加重了這個令人誤會的印象。此人正是太一道棄徒的首領,流放營地的建立者。
“你是要趕盡殺絕?”見唐城攔住了自家的去路,此人竟不忙著出手,反倒是要聊上兩句,令人奇怪。
若是拖延時間,唐城自然不會懼怕,反倒是恨不得高舉雙手讚成。等那些流放營地的家夥落跑完畢,嘶風營眾人一起前來圍攻,比唐城獨自出手要保險的多。
“當然不是,我隻是見兄台容貌如此俊雅,想來認識一下。”唐城微微一笑,隨口便扯出了一個頗為搞笑的理由。
“某家太一霜熗,改日有緣,請你飲茶。”一邊開口,太一霜熗一般變幻身形試圖從唐城身邊繞過。
在短短的一句話之間,太一霜熗進退了千百次,在空中拉出一連串的幻影。然而,無論他選擇那一條路線,唐城都是輕巧的出現在他麵前,距離百丈,不遠不近,不差分毫。
太一霜熗自然知道,要做到這一點,唐城的速度必然是他的兩倍以上。無論是短距離挪移,還是長途奔襲,唐城都可以勝的輕而易舉。
連續的變幻之後,太一霜熗猛然靜止不動,唐城也隨之停步。
“今日相逢,便是有緣,還請霜熗閣下暫留貴步。”唐城閑情雅致的緊
太一霜熗陰冷的一笑,道:“你還真以為我是要和你聊天嗎?”唐城尚未明白過來,眼前突生變化。
數十個太一霜熗陡然出現,指尖相對,向外一點,數十道暗流陡然出現,射向了唐城。唐城臉色陡然大變。
這個情景唐城見過多次,正是無音聖刺的起手式。隻是,這個術法必須要是不同的修士攜手方可放出,這太一霜熗竟然可以另辟蹊徑,當真是叫人佩服。
隻是對麵的唐城卻沒有這種感覺,那些中招的家夥悲慘樣子在他眼前浮現。唐城不寒而栗,不由的高聲罵道:“真是陰險的家夥,小心遭雷劈啊!”
說著,唐城脫袍卸甲,大日如來法袍在麵前化作一道堅不可摧的屏障。
“彼此搏殺,自然是無所不用其極。請你喝茶?你天真呢,還是我天真?”借著唐城閃避的這一個空隙,太一霜熗閃電般向側麵遁去。
幻影崩潰,而大日如來法袍沒有絲毫的動靜,這所謂的無音聖刺竟是一副騙局!太一霜熗憑借這一個呼吸的功夫,已然逃到了百裏之外。
唐城見自己上了大當,不僅沒有惱怒,反倒是一臉笑意。
【這家夥倒是一個有趣的人呐】
振翅飛掠,眼前光影如梭,刹那間,唐城已然迫近太一霜熗,一道五色劍虹橫斬而出,直劈太一霜熗的脖頸。
“說謊,可是要遭雷劈的!看現在遭報應了吧!”
一聲戲謔的聲音說罷,唐城再不開玩笑,長袖一拂,千百道劍虹撕裂白雲,將百裏之內的一切盡數淹沒。
太一霜熗雙掌一合,衝天而起,刹那間衝出了重圍。這一式身法幹淨利落,不讓前輩專美於前。
唐城劍劍斬出,橫斬,豎斬,直斬,斜斬,各種角度,各種方式,數之不盡的五色劍虹追在太一霜熗身後,沒有絲毫停歇。
這種沒有盡頭的戰鬥方式最是叫人痛苦,不一會兒,太一霜熗便發覺自己手中的法器猛然發出一絲哀鳴,轟然破碎。
隨手轟出一道拳勁,打碎了追來的劍虹,再看周遭,盡是五彩的海洋,太一霜熗恨恨的大喝道:“若是我神器在手,豈容你們這般囂張!”
“嚇,你有什麽神器,千萬別說出來,不然會嚇壞我的。”唐城不屑的撇嘴。在適才的戰鬥中,唐城連斬三十三名修士,卻沒有一個擁有神器,否則,唐城也不會贏得這麽輕鬆!
太一霜熗氣恨欲狂。
太一道的棄徒在被師門驅逐以前,都是富的流油。符篆、神器、靈藥,應有盡有,可是在被發配時,所有的符篆、神器、靈藥都要被收繳一空。
若是有人膽敢反抗,必然遭致最殘酷的鎮壓。
無數年來,太一道都是用這種方式來流放那些刺頭,從無例外。這便導致了一個後果,在流放之地,太一道的棄徒都是一個個窮光蛋,這使得他們的整體實力下降了四成左右。
太一霜熗本來打算在流放營地內發掘出一個鍛造的人才加以培養,無奈還沒有等他開始實施,唐城等人竟然從天而降,將他的計劃打的稀爛。
最終,他也隻能憑借在流放之地草草煉製的法器,定星盤來對敵。但是這種草製得法器在對付低階同類的時候,自然是看不出什麽毛病。
但是,一旦麵對高階神器或者神霄五行天劫劍這種破壞力極大的術法,這種草製造的法器就將露出自己的真麵目。
而如今,太一霜熗最終也隻能憑借自己的雙拳來對付唐城的神霄五行天劫劍,這理所當然的是一個悲劇。
以往,太一霜熗不管再悲憤,最終都不會哭出聲來。哪怕他被發配到這流放之地,太一霜熗仍舊是昂起驕傲的頭顱,不曾有絲毫沮喪。最起碼,是表麵上不曾流露。
隻是,如今他看著自己焦黑的拳頭,再也難以壓抑自己的情緒,大哭道:“停!停手!我有話要說!”
唐城嗬嗬一笑,道:“你可以一邊打,一邊說嘛。”
“我用一條消息換我一條性命!”
“什麽消息?”
“你先停手!”
“那我們還是接著打吧!”
太一霜熗陰柔的臉仿佛被黑熊舔了一把,難看的緊,但這種局麵他卻不得不妥協。猛然一拳砸出,金光閃閃,將一道五色劍虹砸得偏轉開來,而起拳鋒卻被劍虹刺的皮破血流。
這種關頭,太一霜熗再不敢拿捏,大喊道:“是關於那個封印的,你們若是要想離開這裏,那封印是你們唯一的希望了!”
“哦,我們唯一的希望,隻怕不至於!”唐城對這種危言聳聽的話向來無愛,對於這種大言炎炎的家夥也沒甚好感。
“你知道個什麽?哪裏封印的是一道佛門大能,橫渡虛空就像是過家家一樣簡單,帶著你就像是攜帶一絲微塵一樣容易。隻要你能破開封印,那佛門大能必然會給你重重的獎勵。”見唐城絲毫不感興趣,太一霜熗簡直是要氣瘋了。
這樣強橫的修士,隻要能賣給對方一個人情,好處便是享用不盡。
隻是,唐城卻不喜歡這種未知的事情,更不會不明素以的去揭開那封印。萬一其中封印的不是什麽佛門大能,而是一個嗜血的惡魔,那豈不是自尋死路。
故而,太一霜熗的話不可盡信。
唐城嗬嗬一笑,道:“霜熗道友,就憑借這麽一條消息就要買命,你把自己的小命也看的太不值錢了些!”
“我知道怎麽破壞那封印,隻要你將嫡係的鮮血滴在……”話說到這裏,太一霜熗突然臉色大變,他低頭看著自己的前胸,那裏正有一個碗口大的大洞。
“你……”他抬起頭,不可置信的看著唐城。卻見唐城一臉歉然,道:“一時殺的順手了,呃,我很抱歉!”
唐城趁著太一霜熗說話分心的當口,劍勢驀然一緊,破開了他的防守,將其斬殺。這種手段說不上高明,但唐城自始至終都沒有答應太一霜熗要饒他一名,倒也算不上食言而肥。
不過,這種事情算不上光彩。
太一霜熗的元神猛然脫出了體外,那金色的元神不僅沒有逃走,反倒是森然看著唐城,道:“我在九幽之下詛咒你,等著你!”言罷,不等唐城出手,那元神猛然收縮,隨即轟然爆裂。
元神的自爆的威力極大,但太一霜熗從不指望可以用這一點來殺死唐城。他隻是不願意叫唐城再得意。
唐城避開爆破的同時,向著原路返回。在路上,他還想著封印的事情。但就像是唐城當初所想的一樣,這太一霜熗如此狡詐,誰知他說的是真是假,這種確切的消息隻有太一道的真正共層知道。
即便是太一霜熗隻怕也僅知大概。所以,這種未知的東西還是少動為妙。萬一釋放出一個妖魔來,徒增變故,怎麽算都不劃算。
要知道他們可是剛剛組織了最大規模的爭鬥,積累了不少經驗。而且他們的目的非常明確,絕不旁顧。
他們的目的就是回家,這是將他們聚集在一起的最初原因,也是最終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