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蛤蟆為什麽還沒有到?難道他想要私吞望月犀角嗎?”長春穀中,通天樓頂層,一人焦躁不安的走來走去。此人身罩黑袍,臉上是慘白慘白的顏色,兩撇八字胡,眉毛短而粗,雙目幽深難測,仿佛兩個漩渦般,讓人一見難忘。
旁邊一個**婦人坐在胡凳之上,蔥段似的手掌中捏著一柄白玉小扇,輕輕的扇動著,輕鬆的驅散了酷熱的暑氣。見那八字胡甚是不安,**婦人撇了撇嘴,道:“你哥舒刃也是有名有姓的修士,可不是無名小卒。海歌那臭蛤蟆沒有來,須怪不得我們,你竟然嚇成這般麽樣,真是見麵不如聞名!”
哥舒刃濃眉一皺,身形猛然一定,一股強橫的氣勢立刻鎖定了**婦人,赫然是一名元丹級高手,冷冷的道:“弓美娘,你還沒有見識過主人的厲害,這不怪你!若是這種話傳入了主人的耳中,隻怕誰也救不了你!”
哥舒刃推開窗戶,向下望去,那裏會有海歌的影子,他暗自討道:這望月犀角於主人關係甚大,本來已經講好了價錢,那海歌何以又會反悔,難道他是想要坐地起價嗎?嘿嘿,若是這樣想,他就是打錯了算盤,我定會叫他知道,敢耍弄我哥舒刃,代價是他承受不起的!這時,街角上走來一個少年,在人群中快速穿梭,不知有什麽急事。似乎感覺到有人在注視自己,那人猛然抬頭,和哥舒刃四目相對。
唐城低下頭來,掩飾這心中的駭然,通天樓上那個家夥的目光內充滿了毀滅的意誌,可以相見其主人必然是殺人如麻之輩。
在殺死海歌之後,戰利品盡歸唐城所有。出乎意料,海歌這家夥竟似窮鬼一般,儲物指環中除了寥寥無幾的靈藥之外,便一無所有,連多餘的法器也沒有一件。倒是前次在碧月潭畔獵取的望月犀角還在,對唐城來說算是聊勝於無。
倒是那血浪劍的確不是凡品,豔紅色的劍光在元力的催動下,吞吐不定。其品質比碧瀾劍還要好些,然而,唐城卻嫌棄這短劍太過邪惡,不僅自己不用,也不準江蚊使用。
最終,唐城決定毀掉血浪劍,讓花無邪以天兵屠神策吸納其中的血氣,至於那些魂魄,則放他們自去投胎轉世。江蚊甚是心疼,卻又無可奈何。
血浪劍中的血氣非同小可,花無邪必須帶到胎藏界中讓同族的獨角蟒一同煉化方才不會浪費。至於江蚊,他的右臂雖然已經接好,可是仍舊需要靜養一番才行。
唐城獨自一人返回長春穀,租用了一間店麵,起了個名字叫做名劍軒。聘請了一個白發老人作為掌櫃,在店鋪的門口注明了名劍軒經營的範圍。
隨後,唐城便離開了長春穀,會合孟津之後,兩人立刻馬不停蹄的趕往極嵐山。極嵐山距離一線天宗的大雪山極遠,兩人乘坐孟津的六耳血蝠前往,速度極快。
然而,極嵐山深入極北之地,兩人休息了兩個日夜之後,方才趕到了極嵐山。這裏北風怒號,終年大雪飄揚,雪花宛若臉盆般大小。若非兩人都是修行有成之人,早已被凍成了冰雕。
六耳血蝠嗜熱,甫一趕到極嵐山,孟津便心疼的收了起來。極嵐山被終年冰雪覆蓋,沒有任何綠色的植被,上山無路,下山也無路。
唐城皺眉看著那高聳入雲的巔峰,對孟津道:“這上千丈的山峰可該怎麽找?”孟津也是頭痛,不語,從懷中掏出了一隻金色的老鼠,道:“沒有想到極嵐山這樣大,就算有尋寶鼠的幫助,隻怕也不知一日之功。”
尋寶鼠的樣子和大小看上去與尋常老鼠並無區別,隻是更見可愛而已。那老鼠感覺到寒冷的氣候,狠狠的打了個哆嗦,將纖細的四肢縮到了肚子下麵。
尋寶鼠,唐城僅僅是聽說過這種奇獸,傳說中,它神乎其神,然而它到底有些什麽本事,卻是無從得知。
唐城問道:“一片片的找過去嗎?”孟津搖頭,道:“當然不是。這山中有人盤踞,那位報信的師弟就是被此人擊傷,不治而亡!”
唐城悚然動容,問道:“此人什麽修為?”
“不知!”
“什麽模樣?”
“不知!”
“是人是妖?”
“不知!”
唐城一問三不知,頓時氣結,翻了一個白眼,道:“什麽都不知道,我們就這樣一頭撞過來,豈不是找死嗎?”
孟津笑道:“放心好了!最多不過是元液期。否則,那個練氣期的師弟根本就沒有逃走的機會。無論如何,那家夥都不可能敵過我們兩人聯手。”
聽見不過是元液期的實力,唐城稍稍放下心來。不過,敵人在什麽地方,立刻又成了兩人的難題。
沉吟了一下,唐城道:“不必擔憂這些,隻要我們按部就班的尋找靈石,遲早那家夥會露麵的。若是他鐵了心當一個縮頭烏龜,那我們也不必理會他!”
孟津也沒有什麽好的辦法,最終同意了唐城的建議,不過在出發前,孟津稍顯尷尬的一笑,道:“唐師弟,有件事卻要說在前麵!”
看孟津扭捏的樣子,唐城略有所悟,微笑道:“小弟洗耳恭聽,師兄不妨名言!”
孟津道:“此次進山,若有所收獲,皆歸為兄所有,師弟要空手而歸了!”
雖然已經猜到了,但唐城仍舊難掩失望,但卻不是為了這所謂的靈石,而是為看錯孟津。唐城對孟津的觀感不錯,但他從來不憚以最大的惡意來揣測敵人。
孟津受人中金委托,在擂台之上,為難唐城。唐城若是戰敗,孟津自然有一塊金係靈石進賬。而孟津見唐城手段不凡,他不能輕易取勝,便心中一動,隻怕那時,孟津已經有了今日的計劃。
唐城既是一個好手,卻又敵不過孟津,很好控製,簡直是完美的外援人選。這次極嵐山中探險,所獲靈石隻怕非止一塊,而唐城礙於孟津的人情,隻能一毫不取。孟津自可獨吞全部的利益,甚至連孟家中的老少人等都無法分的一丁點的好處。
而這才是對孟津最有利的結果。
唐城嗬嗬一笑,臉上看不出分毫異樣,道:“這本是應當,何勞師兄親自開口!”孟津解釋道:“師兄最近手頭甚緊,若有下次,定當與唐師弟均分!”
唐城知道這不過是客套話罷了,若是當真了,那才是太天真。但該說的話卻還是要說,否則彼此之間便是仇敵了。
微微一笑,唐城斂容正色道:“師兄說哪裏話來,唐某何德何能,敢和師兄平分好處!”
“嗬嗬,師弟當真是客氣!”說著,話題一轉,孟津道:“我們便從山腳下找起,師弟還請在一旁警戒!”
“自當效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