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沙蟒降伏後,那道人顯然心情不錯,看了眾馬匪一眼,道:“小子,你們的膽子倒是不小,竟敢到這中心地帶來!難道你們不知道這是凡人禁足之地嗎?”
羅萬象暗暗叫苦,這道人滿臉凶相,顯然絕非善類,若是一個應答不好,隻怕要吃苦頭。可是他又不敢示意唐城出麵,畢竟,事後他要拜唐城為師,豈敢不為其分憂。
至於拜這道人為師,羅萬象從未想過。他的性格向來是一步一個腳印,在沒有武功大成之前,羅萬象絕不會考慮修行的事情,以免撿了芝麻,丟了西瓜。
此刻,指望李駒顯然也不現實。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夫妻尚且如此,能夠指望李駒嗎?
閃電般考慮過之後,羅萬象快步上前,轟然跪倒,叩首謝道:“多謝前輩救命之恩!”本來,是這道人搶了他們的獵物,可羅萬象還要道謝,世事不公,叫人何等鬱悶。
尤其是,馬匪本來做的是沒本錢的買賣,如今,這買賣被人做到了自家頭上,故而,馬匪的臉色個個都頂不好。
這藍跑道人左右掃視了一眼,冷笑道:“看樣子,你們都很不甘心呐!蠢貨,你們當真以為自己贏定了嗎?這沙蟒還沒有用處自己的本命術法,否則,你們個個都要在流沙陷阱中喪命,你們不感激本道爺也就罷了,還要擺臉色給我看嗎?”
羅萬象狠狠的瞪了諸人一眼,賠笑道:“前輩有所不知,他們都是些粗人,見識短淺。仙長跟他們計較,不是自降身份嘛!”
見這道人發怒,馬匪們很快換上了笑臉,敬畏強者已經是他們的本能,之所以剛才甩練臉子,是因為他們還沒有習慣被強者蔑視的感覺。唐城雖然和他們一路同行,但向來不會把他們呼來喝去,更不會一言不和便即殺人,使得他們生出了誤會。
唐城隱藏在隊伍當中,看著這道人在馬匪中耀武揚威,隻覺心中好笑,此人不過是練氣期的修為,不過是仗著那頭鐵翅飛鷹和符篆的威風,方才能夠降伏沙蟒,否則,隻怕他難逃成為沙蟒口中食的命運。
雖然一指頭都可以按死這道人,不過唐城並沒有出頭的打算。然而,福無雙至,禍不單行並不是白說的。
這道人正在大耍威風時,一喇嘛駕馭缽盂,帶著一縷紫光,經天而至。這喇嘛年紀不大,身披紅色袈裟,態度高傲之極,他冷冷的掃了道人一眼,雙目向上一翻,喝道:“紫光寺在通古特沙漠有事待辦,其餘人等從速離開!”
那道人一聽,臉色陡變,慌張的便要離開。其實說起來,那喇嘛的修為也不過是練氣期而已,剛才駕馭缽盂時,已經頗顯吃力,論實力未必是道人的對手。
然而,諾大的西域中,以密宗為尊。這紫光寺雖然盡是一個不起眼的小苗,但也不是道人這種散修能夠招惹的。
道人移動了兩步,正打算離開,那喇嘛卻道:“你這道人,快將我紫光寺山門聖獸還來!”道人吃了已經,他白皙的臉漲的通紅,吃吃的道:“你,你……”很顯然,道人完全沒有料到,喇嘛的節操比他強不了多少。
那喇嘛雙目一瞪,喝道:“你什麽你,你撿到我紫光寺聖獸莫非不想歸還?是想要挑釁我們紫光寺一眾聖僧嗎?”
道人心疼無比的看著在手腕上緩緩遊弋的沙蟒,這寶貝可是耗費了他一張奪心符,比割了他的肉還要令他心痛。
但是,道人不敢拒絕,否則,他就要麵對紫光寺上下眾僧的討伐,難以繼續在西域立足。好在這喇嘛並沒有安他一個盜竊的罪名,否則,小命也是難保。
這一刻,道人無比慶幸的是天上那鐵翅飛鷹並未降落下來,否則,他這**隻怕也難以保住。
“給你!”道人戀戀不舍的取下沙蟒,兩指一彈丟給了那喇嘛,轉身便要離開。他原本是打算走遠之後,方才召喚那鐵翅飛鷹下來,不料那鐵翅飛鷹不知發了什麽瘋,突然俯衝下來,直撲那喇嘛而去。
若是在高空之中,那年輕喇嘛未必會去招惹鐵翅飛鷹。畢竟這畜生飛行絕跡,就憑喇嘛那烏龜一般的速度,未必能夠追的上。
不過,既然這鐵翅飛鷹膽敢下來招惹他,那喇嘛也是一無所懼。他反手取出一柄金光閃爍的降魔杵,朝著那鐵翅飛鷹狠狠的撞去。
那飛鷹也不知發了什麽瘋,竟然不加閃避,直向降魔杵撞去。道人驚呼一聲,急忙以神念指揮鐵翅飛鷹急速拔高,避過這一杵。
然而,這也暴露了這鐵翅飛鷹已有所屬的秘密。那喇嘛滿臉笑意,喝道:“好哇,你不僅撿了我們紫光寺的護山聖獸,連護山天禽也被你劫來,你可當真是好運道!”
【當真是好運道!】
馬匪們不由的想笑!這句話聽得何其耳熟,適才那道人剛剛說過,擒住了那沙蟒,如今真是報應不爽。
在往常,馬匪對西域密宗的喇嘛們敬畏非常,許為神仙中人,然而今日一見才知,大家本是同行啊!
道人一聽便知這喇嘛作何打算。這鐵翅飛鷹是他機緣巧合之下得來,堪稱是心頭之肉,這喇嘛如此得寸進尺,已叫道人心生殺機。
“你這是欺人太甚!”道人憤怒的大叫起來,手指顫抖著點向那喇嘛。
喇嘛微微一笑,道:“我桑吉豈會欺負別人,將這兩件聖物交還我紫光寺,那便饒恕你的罪過,否則,佛祖必將降罪於你!”
“佛祖降罪?我看隻怕是紫光寺降罪吧?”道人雖然強硬的回嘴,但明顯是氣短心虛,不敢相抗。
“我紫光寺上承佛祖之意,懲戒眾生,也是理所當然。”
“無恥!”
“廢話少說,將寶貝還來!”桑吉喇嘛有些不耐煩,他這次出來巡視,正事還沒做,不容他在此耽擱太久。
“我不……”道人囁嚅著道,臉色青紅不定
桑吉喇嘛臉色一冷,喝道:“那你就是要和我紫光寺為敵了!你是將我西域百萬僧眾視若無物了!”
“我,我什麽,還不快點將寶貝還來!”桑吉有些不耐。
道人扭捏了一陣,捏了個法訣,將鐵翅飛鷹變得僅有麻雀大小,呆若木偶,沮喪無比的丟給了桑吉喇嘛。
桑吉喇嘛心中大喜,便形之於顏色。這鐵甲飛鷹的實力極強,能夠有這樣一個幫手,他在宗門的地位必然倍增。
可就在那鐵甲飛鷹翻滾著想他飛去時,桑吉喇嘛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可連番獲寶的遭遇已然叫他失去了警覺。
況且,在他二十多年的人生經驗中,從來沒有見過西域的散修膽敢違逆宗門弟子的事情,故而不曾防備。
“殺!”
道人獰笑著一彈指,一道符篆無風而然,化作三道火焰箭矢,帶著橘黃色的焰尾,撕破長空,撲向桑吉喇嘛。
在紫光寺宗門弟子的切磋中,桑吉從來沒有見過道人這樣猙獰的麵孔和猶若實質般的殺機,一時間,他手忙腳亂的想要催動法器抵擋。
然而,盡在咫尺的鐵甲飛鷹砰然漲大,鋼爪嗤的一聲撕裂了桑吉喇嘛倉促布成的防禦術法,在桑吉的胸前開了五個大洞。
“啊!啊!……”如殺豬一般的慘叫瞬間將桑吉喇嘛的鬥誌擊潰,然而,這樣卻恰好使得他避過了三根火焰箭。
道人一擊得手,十分解恨,上前兩步一腳踩住了桑吉喇嘛的腦袋。狠狠的將一張符篆拍在了桑吉的胸前,這符篆一接觸到桑吉的肌膚,並未燃燒,反倒好像是融入了桑吉的身體之中,這是定身符。
道人做完這一切,方才獰笑道:“禿頭,道爺的東西有這麽好拿嗎?”一邊開口,一邊將沙蟒化成的手鐲取回。之後,道人毫不客氣的將桑吉剝了個精光,連一個底褲也不曾留下。
之後,道人一把捏住了桑吉的咽喉,另一首握住一柄匕首,在桑吉的子孫根處來回摩擦。馬匪們將詫異的目光盯著桑吉的下.體,為哪裏的短小而驚詫。
桑吉一直在宗門的庇護之下,何曾受過如此羞辱,還不等道人開口威脅,桑吉便已痛哭流涕,嚷道:“不要看,大家不要看!”
道人一愣,這樣的極品他還不曾見過,故而甚是差異,不過他還是威脅道:“你們紫光寺為什麽要趕走所有人,你們在幹什麽勾當?一五一十的說出來,否則,就把你變成太監!”
“我說,我什麽都說,不過什麽是太監?”
“……”
見道人凶光外露,桑吉喇嘛十分識趣的道:“我有一位師弟在沙漠中心看到了瑰奇的景象,告知了強措大師兄。後來,大師兄就帶著我們二十八個弟子一同來到這裏。”
【強措來了,還有二十八個師兄弟,快逃!】
道人心中一驚,最先想到的就是逃走。然而,下一個瞬間,他便轉念一想,道:“不對!既然投入了如此力量,紫光寺所謀比大,我有鐵翅飛鷹在手,何不去湊個熱鬧,或許還可以撿些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