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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俱蘆洲位居南部儋州東北部,深海妖獸盤踞的黑水洋隔斷了彼此的聯係。盤踞在大洋深處的妖獸體型碩大無邊,比陸地上的妖獸強橫不知幾許。就連東海龍族也不願意和這些家夥爭奪領域。

幸而,這些深海妖獸習慣了黑水洋冰冷的溫度,東海的溫潤氣候讓他們極為不適,否則,東海龍族能否保有自己的領地都還是未知之數。

相距數十萬裏的黑水洋,飛鳥難度,隻有元力達到生生不息階段的元丹修士,方才可以憑借遁術飛越大洋。

北俱蘆洲從天空向下看去,仿佛一個梨子漂浮在冰海之上,上窄而下寬。自古以來便是惡水窮山,毒水、瘴氣、沼澤遍布其中,即便是堅持苦行的修士也不願意在這裏久住。

在這片廣渺的大陸上,沒有人類或者妖族適合居住的地方,無論是植物抑或是動物,體內都有致命的毒素,根本無法食用。若是僥幸的不含毒素,那麽不須去想,其味道必叫人到今胃口,絕無例外。

如此惡劣的環境,自古以來就隻有凶獸盤踞與此,與世隔絕。

一萬年前,妖族自南部儋州戰敗,殘餘的妖族為免滅族之禍,下大決心,舉族退居北俱蘆洲。以天舟度過黑水洋,不知有多少妖族將性命丟在了黑水洋。妖族絕非講究寬恕的族類,他們就像是受傷的孤狼,慢慢的舔舐自己的傷口。

靜靜的等待著複仇的時刻!

最初來到北俱蘆洲時,妖族和本地的凶獸經曆的慘烈的戰鬥,付出了絕大的代價,將形勝之地盡數占據。

狐族占據滄浪湖的滄浪湖位於北俱蘆洲的東南部,這裏盛產的銀魚沒有毒素,可以共族人食用。可味道如嚼蠟一般,無論怎樣烹製,都無法增添一絲的口感。即便是這樣雞肋一般的地方,也是狐族付出了血的代價,搏殺了黑鱗蟒之後,方才宣布擁有的。

修士一旦進入了元液期,對於食物的需求便降到了最低點,但仍舊是或缺。唯有結成元丹之後,才可能徹底的杜絕煙火。妖族,在出生的最初階段,必須享用人間煙火,故而,若是尋找不到無毒的食物,妖族在北俱蘆洲的傳承,必然會慢慢的斷絕。當年,妖族前輩篳路藍縷,以啟山林的艱苦,嚐試數以千百計有毒食物的勇氣,絕非普通人可以想象。

滄浪湖本沒有名字,狐族占據此處之後,以中土的故鄉滄浪郡為名,示意絕不忘本。滄浪湖周圍沒有山林,三條水係向滄浪湖注入河水,使得這裏形成了交叉的河道。

河道交叉處,便是一片片的竹林,微風搖曳,宛若綠色的波浪,極盡勝景之美。狐族的居所就近取材,以毛竹搭建而成,再附依長生咒,使得搭建成房屋的毛竹再生根莖,整座物資變成了活的一般,在屋子當中嗅來,尚有一股竹子特有的清香。

就近看來,狐族的這些房子搭建的錯落有致,房子中間的小徑,平平整整。若非在中間奔跑的少年少女後麵都拖著一條或者兩條尾巴,那這裏和江南的小鎮並無差別。

一道湛藍色的光團劃破天際,向這滄浪湖畔直直的飛來,在極致的速度下,那光團的後方拖著一條長長的焰尾,撕裂長空帶來的音爆聲,若滾滾雷音。

如此囂張的行徑,先為狐族眾人所不喜。沒有人出麵招呼,都等著看那人的笑話。狐族能夠在北俱蘆洲立足,憑借的可不是漂亮的容貌。

這滄浪湖畔的居所被九宮連環劍陣層層包圍,任何擅自闖入的家夥都要吃盡苦頭。說時遲,那時快,音爆聲轟隆隆震耳,那藍色光團已經觸及了劍陣的邊緣,一層薄薄的白霧刹那間彌漫四周,將滄浪湖左近盡數覆蓋,白霧之內殺機暗伏。

然而,那一道藍色光團光芒散盡,心月狐二話不說,直接闖陣,七折八拐,踏著生門,直接穿過了九宮連環劍陣。

狐族的族人見竟是失蹤了許久的心月狐從劍陣穿出,頓時大喜,紛紛湧上問候。心月狐在狐族年輕一代中極有威信,失蹤了年許並不會妨害他們的熱情。

“月姐,你是出去曆練了嗎?怎麽不帶上我呢?我的廚藝可是族內一絕呢!”

“你丫就知道吃,單人、孤劍、浪跡天涯,這是何等的瀟灑,被你這死廚子一說,月姐豈不成了吃貨!”

“混蛋,你有種就再也別吃我做的烤肉!”

“啊,哥,我錯了!我錯了還不成嗎?”

“你們這些白癡,月姐定然是閉關修行,衝擊元神了。你看她如今眉間犯紅,雙目充血,定然是元丹達成,就要孕育嬰兒的模樣。待得明年,月姐度過元神天劫,成為天下間最年輕的元神修士,羞死孔飛霜。”

那人正滔滔不絕,忽聽心月狐大吼道:“都閉嘴!”說著,氣衝雲霄的衝向了族內的祭樓。心月狐走後,現場鴉雀無聲,良久,方才有一人說道:“雙目泛紅,原來是月姐太生氣了啊!”

眾人頗為無趣的泱泱而散!

狐族的房子大同小異,唯有祭樓高出群濟。祭樓同樣是由竹子搭建而成,高達三丈,上細下粗。下方第一層是狐族的祭堂,而最上端則是狐族族長的居所,同樣的那也是九宮連環劍陣的樞紐。中間數層則是狐族的典籍所在。和中土各門典籍如山不同,狐族退居北俱蘆洲,將自家的現有的術法、功法記錄之後,便再無其他。

即便是經過了萬載之後,狐族的功法也不過是增加了五倍左右。這也十分正常,妖族和人族相比,在先天上便強勁許多,同時,在創造力方麵不免遜色了一籌。

不說樓觀道汗牛充棟一般的藏書,即便是昆吾劍齋的藏經樓,其藏書數量也不是狐族可以比擬的。

心月狐怒氣衝衝的趕到祭樓門前,一腳便想踹開祭樓的大門,但下一個瞬間,祭樓的大門吱呀一聲,悠然洞開,長明燈上時一排排狐族的先輩。

若一盆冷水當頭澆下,心月狐被祭樓內淒冷的燈光勾起了昔日的回憶。“你願意為阿姆舍棄一切嗎?”

“我願意!”心月狐說這句話時,不過是三五歲的年紀,可那確實他一輩子需要恪守的實驗誓言。

此時,心月狐猶記得當時母親臉上那燦爛的笑容。

“母親,這就是您的手段嗎?可我已不是當年的我了!”

心月狐臉上雖怒氣不顯,可心中卻越發冰寒。整理了下服飾,緩步登樓,越過三層高樓,心月狐走到了頂層。

方形的木窗外是一株幹枯的吊蘭,冬季的寒風將一切柔弱的美麗盡數摧毀,隻剩了粗狂和冷酷。

自古美人如名將,不許人間見白頭。

蒼天從來都是如此殘酷!

心月狐邁著輕盈的步伐,嘴角噙著一絲冷笑,走到門前,曲食指,當當兩聲,道:“母親大人,孩兒回來了!”

“進來!”聲音柔媚入骨,僅僅是一點的聲線,便足以酥麻掉數千男人的骨頭。心月狐推門而入,迎門是一個美麗的宮裝婦人,柳葉雙眉,櫻桃小口,和心月狐有八分相似,多了一份成熟婦人的風韻,卻少了兩分顏色。

婦人坐在一個萱草編織的蒲團上,雙手十指交叉,放在小腹處,顯然她正在打坐!心月狐進來之後,也不見外,徑直盤膝坐在婦人對麵,上下打量著這個熟悉的陌生人。

良久,婦人睜開了眼睛,然後,便看到了端坐在她身前的少女,臉上頓時綻放出一個溫柔的笑容,欣然道:“月兒,你可終於歸來了。媽媽可擔心死了!”

心月狐冷然道:“是啊!媽媽,月兒也想念您的緊!隻是我想關於這枚符篆,您應該給我一個解釋!”

婦人看著心月狐手中的符篆,臉上的表情才刹那間轉換了數十次,激動、驕傲、羞愧、傷懷、而最終歸於波瀾不驚的平淡。

婦人幽幽的說道:“月兒你竟能將這鎖心符取出來,看來你已經是另有所愛。隻不知是何等樣人,值得你如此嗎?”

“值不值得,用不著你來操心!”

“既然你已經將鎖心符取了出來,此事的緣由我便從頭到尾的告訴你好了!”婦人站起來,推開寬達七尺,頗為大氣的竹窗,滄浪湖波光嶙峋的美景盡收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