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南方的天氣,比之北方溫暖了許多,盡管依然料峭,卻已透著淺淺的春意。
在這個漸吐春意的夜,一輛掛著政府牌照的汽車駛進政府公寓小區,停下,車門推開,走出一名高挑的女子。
在道旁路燈的照耀下,露出一張平常的容顏,這是一名身著一套款式頗顯俗氣職業套裝的少*婦,戴著一副黑框眼鏡,沒有什麽特別之處,姿色也隻能算是中等。
不過那凹凸玲瓏的曼妙身材卻是她身上最為耀眼的亮點,??.脯高聳,大.腿修長,修身的套裝令她更顯的前凸後翹,簡直與她的相貌形成最為明顯的反差。
少*婦的雖然姿色一般,可隱約間,整個身子散溢著一抹高雅的氣息。
幽香襲人,隨風飄蕩。
“趙主任,你回來了。”前麵迎麵走來一名中年婦女,微
笑著打招呼。
趙艾妮報以微笑道:“劉嫂子這是要去哪裏?”
“還能去哪裏,自然是去給我家老劉買瓶白酒去,你也知道,檢察院的事務忙,他難得早些回來,也就恩準他喝上兩杯。”
趙艾妮微微一笑,聊上幾句,這才繼續向前走去。
劉嫂子向前走兩步突然又回過頭來,視線緊盯著前麵那道曼妙的身材,有著明顯的羨慕,更有著淡淡的釋然。
或許上天是公平,給趙主任如此一副身材,卻剝奪走了她所該擁有的美貌。
一路上,不斷遇到熟悉的人,趙艾妮一一打過招呼。
在H任職已有一段時間,住在政府公寓這邊時間也不短,這些個什麽書記什麽局長的家人也多數是認識的。隻不過,平常彼此間很少竄門罷了,這也與她的性格有些關係。
但是,自江南與婉心在林家後麵小樹林內的一番話後,她刻意的去改變自己的這種“獨”的性格,有時候也會耐著性子去應酬這些個在H有權有勢的鄰居。
來到自己的公寓,她並沒有選擇坐電梯,反正也在上麵第六層,她選擇了走樓梯而上,權當是悠閑的漫步。
緩緩的向上走去,趙艾妮推了推黑框眼鏡,一如往常,空閑之餘腦海裏不由的泛起一張俊雅的臉龐,邪魅的對著她笑,隻是,那邪魅背後卻有著一抹淺淺的能溫暖心房的溫醇。
自春節三亞一別,她回H,他去了京城。
最近發生在京城的一連串事情,不管黑與白,她都一直在關注,從在江南的母親那裏,從在京城的大哥那裏,從在H的婉心那裏……
通過什麽途徑不重要,她隻想站在背後默默的看著他,他的手段,他的能力,他的覆雨翻雲……
京城一怒,殺的北方山口組血流成河,整個華夏震驚。
華夏會俱樂部兩起風波,讓林氏太子黨在京城站穩腳跟。
紛雜的信息經過整理,趙艾妮腦海裏恍若有副波瀾壯闊的畫麵,就像陪在他的身邊身臨其境一般。
南方青年梟雄依舊殺戳天下,強橫而霸道,如他的性格。
然而權力場上,他在其中所展現出的老練和睿智根本無法想象這是一個初入權力場的青年,那種借勢而起的手段就連她都感覺自歎弗如。
如今的林氏太子黨已能夠與蘇氏並駕齊驅且相抗衡,而趙家也借著這個站在前台的利益代言人的擴張跟著漸複失地。
從許多家族的口風中可以看出,趙家的這個幹兒子絕對是趙家挖掘到的一個寶,能為趙家的榮耀添磚加瓦的寶。
自杭城領著林氏太子黨橫空出世以後,一路大踏步前進,先是杭城,然後是南方,再到海南,最後是乘勝追擊孤身殺進京城。
可以說,在一連串動作及蠶食太子黨資源上,為自己博得南方太子榮耀的這位趙家幹兒子最擅長借勢,借題發揮,借機行事,借的爐火純青。
每每看似魯莽注定會處在劣勢,卻總能在意料之外的形勢逆轉,利用各種形勢借勢而起。
趙艾妮的嘴角牽扯出一抹淺淺的嫣然弧度,靖皓,姐為你感到自豪。
可自豪之餘呢,趙艾妮突然不為人知的輕歎一聲,站在他的背後傾注著他的一舉一動對她而言或者是種幸福,可是……
鏡框後的美眸裏掠過一縷幽幽的光芒,再抬眼,竟已在不知不覺間來到公寓的房門前。
據說,在京城鬧出大動靜大風波的他已經
被母親從京城召回南方來。他現在人在哪裏?
趙艾妮從抱裏掏出鑰匙去開門,手卻猶豫了一下。
這間公寓獨屬她一人,可每次回來,總感覺裏麵缺了什麽。
缺了什麽?她不敢去細想,但她的心裏卻知道這間公寓沒有江南那間公寓讓人能感覺到溫暖,似乎透著冷冰冰的氣息。
鑰匙插進,趙艾妮突然莫名的一陣心悸。然而,她開門的手卻沒有任何的停滯。
大門被推開,一股花粉的香氣迎麵撲來,映入眼簾的一幕令趙艾妮的美眸泛起迷離的霧水。
她終於知道自己因何而心悸,他,回H了,回H的當夜,他闖進了她的公寓。
關上房門,將客廳內嬌豔的花的海洋與外麵的世界隔絕。
是的,花的海洋。
視線所及處,到處都是玫瑰花,黃玫瑰、紅玫瑰、粉玫瑰、白玫瑰、黑玫瑰、藍色妖姬……隻要H市麵上有的各種極品玫瑰,她的眼前全都有。
一時間,眼前各種顏色迷幻了她的眼,同樣也讓她的心為之眩迷。
“是這些玫瑰沒能帶給艾妮驚喜?還是驚喜過度了以致腦子喪失思維。”
她不知癡滯了多久,最終當一聲沙啞間透著磁性的嗓音在她的耳邊響起,她才驚醒過來。
抬眼看去,那張方才還想起的俊雅臉龐就近在咫尺,不僅能聞到他的呼吸,還清晰感受到了他嘴角那招牌式的邪魅。
“你怎麽會在這裏?”趙艾妮的語氣裏透著一縷冷漠,深沉的就連俏臉都帶著冷漠。
靖皓的眉頭皺起,抿嘴間眯眼道:“看來我錯了,
你沒有驚喜過度,也沒有喪失思維,似乎……我不應該出現在這裏?”
趙艾妮瞬間沉默下來,沒有回應他的話,甚至腦袋扭往另一邊不願去看他。
靖皓搖頭間淡淡道:“每次的見麵,你總會用你的冷漠來麵對一個愛你的男人,我突然有點看不清你的這種偽裝到底是真還是假。”
說著,靖皓轉身向門外走去,嗓音冰冷間拋出一句讓趙艾妮心髒有那麽一刹那微微抽搐的話,“既然你不想再看到我,覺得保持這種關係真的讓你很累……我放手。”
放手?他竟然說放開她的手?
輕咬著紅唇,趙艾妮盯著前麵這道身影消失在門口,卻沒有叫她,哪怕她其實已經無聲張了許多次嘴依然沒有喊出聲來。
怎麽可能?他說的一定不是真的,這個邪惡家夥總是這麽喜歡捉弄她然後騙走她的眼淚,哄的她身心淪陷,一丁點都不願
留給她。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她盯著房門的視線開始動搖起來。
為什麽?為什麽他還不推門進來?他的身上不是有萬能鑰匙麽?就像當初開江南的那扇公寓房門一樣,輕而易舉。
又是堅持好一會,趙艾妮的臉上終於泛起明顯且不受控製的惶然,她連忙抬步向門口處小跑而去,迅速拉開門。
或許,他就站在門外,一臉邪魅的看著她,然後,他成為了勝利者,而她隻能淪為他的手下敗將。
可是這一次,她錯了,外麵沒有他的影子,什麽都沒有,唯有空氣。這空氣一定都不新鮮,反而透著窒息的味道。
趙艾妮的呼吸急促起來,美眸裏的那股惶然最終凝聚為霧水。
她緊咬著紅唇不讓那越凝越大有淚珠掉上眼眶,心裏淒婉一片。
或許,自己再一次的冷漠是真的傷到他了,從北方回到H,他當夜就來公寓裏找她,這代表了什麽?
若說在三亞是顧忌家人在場,兩人不方便接觸不方便說話,什麽都可以說成顧忌,可在這裏,這間獨屬她的公寓裏,還有什麽不方便的呢,而他的到來,還有滿屋的玫瑰難道還不能說明他的感情他的在乎?
趙艾妮的視線追隨著他離去的走廊一直延伸到電梯那一邊,仿佛就連空氣都感覺到了他的心灰意冷,他真的不想再陪她玩這場愛情遊戲?他真的想放開她的手?
重重的吸了下鼻子,趙艾妮瘋狂的向著他離開的方向奔去,衝到電梯前拚命的按著按鈕,可電梯卻遲遲不上來。
心急如焚的在電梯門上重拍幾下,她猛的一轉身,又向著樓梯處奔去,哐的一聲推開大門衝進安全通道,可是……
望著蜿蜒而下的樓梯,她卻突然不知所措,惶然
淒婉占據了她的整顆心。
貼著樓梯護攔,她整個人像被抽幹了骨頭般滑落到地上,淚水再也不受控製的從眼眶裏滑落。
趙艾妮感覺自己的心髒不可抑製的劇烈抽搐,帶著讓她無法忍受的痛意。
原以為自己完全可以成為那個站在他背後默默看著他的女人,無怨而無悔。然而在這一刻,她才發現自己錯了,錯的多麽的離譜。
從他出現在她生命中的那一刻起,注定將與他糾纏不清,注定成為他所編織情網中的獵物,注定,注定……她的生命裏不能沒有這個家夥。
他時而邪魅,時而輕佻,時而無賴,更多的是霸道,但這些根本就不是什麽缺點,因為缺點的背後能帶給她溫暖,一個女人所需要的溫暖,還有無數在腦海裏時時晃蕩而珍藏著的畫麵。
可若是失去了他帶給她的這些“缺點”,若是失去了他對她的那種在乎
,這些珍藏畫麵又有什麽用,她的心如何能夠溫暖,她又怎麽能夠安心且靜靜的站在他的背後。
若是那樣,兩人中間的那條牽絆著的情絲早已斷裂。
“你可以不理我,可以不和我說話。我的要求並不高,有時候,一個眼神一個微笑就足夠了,為什麽一定要用冷漠偽裝自己,用冷漠來傷害彼此呢?”
“許多時候,命運就像一坨屎。你要是時時刻刻都把它放心上看在眼裏,你就永遠都會感覺惡心,反之,如果你不去理會它,它就始終是一坨屎,無足輕重且又一文不值。”
“……”
一段段他曾經對她說過的話在她的耳邊清晰的響起。
直至這一刻,趙艾妮才真正的看清自己的心,原來,她已不可自拔的深愛著他。
她想做那個站在他背後的女人,
卻不願失去他的愛,他的在乎,還有他經常笑意邪魅的喊道:艾妮。然而霸道的做出一些男女間最親密的舉動。
趙艾妮捂著??口,淚水越湧越多,“嗚……靖皓,姐錯了,你不能就這樣放開她的手。你當初承諾過的,你要照顧她一生一世。為什麽你又一次背棄了承諾?為什麽?你這個混蛋。”
梨花乃帶淚,海棠斷心腸!
在第七層樓梯的轉角處,一道修長身影靜靜的站在陰暗處……
「無助中,淚奔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