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皓緩緩地將車倒退了十幾米,不一會,幾道黑影猛地從小巷裏竄了出來。看見靖皓的車時,他們的眼眸在黑夜綻放出一縷閃亮的光芒,立即向桑塔納奔來。
靖皓眉頭微蹙,輕輕打開車門踏步而出,借著小巷昏暗的路燈看清奔來幾人的麵貌,不由詫異驚愕了一下,“是你!”
“怎麽會是你?”一個清脆的女聲有些虛弱地喊道:“嘶……我們被黑鷹盟追殺,你快開車帶我們逃離這裏。”
靖皓望著這位在海濱浴場見過的麵冷心熱的黑道千金青英會的胡奕如,隻見她此刻渾身是血,麵如死灰,如若是她自己的血估計早死了幾回了,在兩名遍體鱗傷的青年男子的攙扶下勉強站在了靖皓的麵前。
在幾人一驚愕一對話間,小巷裏瞬間衝出一群揮著閃亮長刀的悍徒,狂吼著向這裏撲了過來。
“來不及了,你們兩個隻管保護好她,這裏交給我。”靖皓向那兩名青年大聲道。
沒等最前麵的家夥衝到,靖皓閃電飛出一腳踹中那人的腹部,在他倒下的那刻,脫手甩到空中的那把長刀仿若經過精確的計算一般落到靖皓伸開的手心。
靖皓悠然一握,手起刀落,以速拚速,一顆血淋淋的人頭已經騰空飛起。
不要說生命價值千金,在黑道上,它就像別在主人的褲腰上一般,一遇血並便分文不值,隨時得奉獻給兵刃的冷鋒。而靖皓對於黑鷹盟的人沒有絲毫好感,反正昨晚也殺了,也不介意再殺一些!
長刀在靖皓手中仿佛被賦予了靈性,敏捷靈泛地閃動於那群黑鷹盟的幫眾之間,在割破喉嚨的刹那,沒有絲毫生硬停滯,反而有種皰丁解牛般暢快淋漓的錯覺。因為靖皓步伐移動及拖刀抹脖的速度太快,在奪去五、六人的卑微性命後,刀上仍未沾染分毫血跡。
胡奕如恍然一驚,我不會是做夢吧?這麽一個文雅的男人竟有這等迅捷如電的身手,而且殺人如藝術一般,簡直是匪夷所思的事情!
“雖然你的身材很棒,估計也有點勇力。不過我還是奉勸你一句,有時不要逞匹夫之勇,江南市有些人是你惹不起。”
她恍然憶起那天在浴場對這個男人說過的話,不期然覺得確實有些可笑。這樣的殺神,就算他逞了匹夫之通,江南又有誰能惹得起他呢?
胡奕如及兩名青年目不轉睛地盯著這場不啻於是單方麵屠殺的血戮,臉上的表情快意無比,眸中更是興奮之餘帶著瘋狂意味。
就在今晚青英會的千餘精英就這樣全數喪失在一場陰謀中,名列江南三大黑幫之一的青英會就這樣被人奪走了全部的地盤,就此在江南黑道除名了。
話說,胡奕如之父死於黑鷹盟的暗殺,當夜地盤也被黑鷹盟奪去了三分之一,她毅然決定為父報仇,向黑鷹盟大肆反撲,奪回已失的地盤,同時誓要奪下黑鷹盟老大仇震飛的人頭以祭父親在天之靈。
她在今天召集青英會所有能拚善戰的千餘精英後,餘海率部分人馬坐鎮總堂,其餘兵分數路瘋狂向黑鷹盟進行反擊,采取的戰策就是避實擊虛,聲東打西,調虎離山。
其中就數胡奕如親自領隊的這一支實力最強,足有六百人之多,正是調虎離山,聲東擊西的主力部人,策略是在其他幾路不顧傷亡的吸引下,他們徑直殺向黑鷹盟的總堂所在的大樓,一舉掏毀黑鷹盟的老巢。
伊始,青英會的人員因前一天被黑鷹盟壓著打,從沒這麽窩囊過,個個心中憋著一股邪火,因此在反擊後,各路如猛虎下山,都是捷報頻傳。
就因為這樣,各路都忘了胡奕如和餘海的交待,猛打猛衝,竟一舉衝殺入了敵人布好的陷井裏,頓時,各路死傷慘重,不是死的就是被擒,隻有少數人逃出生天。
而胡奕如這一路主力的境況相較其他幾路更是慘烈,剛撲到黑鷹盟總部便如同一轍地陷入了敵人的埋伏,而且埋伏的人數足有他們三倍以上。黑鷹盟何來這麽多人手?無他,江南三大幫的另一派百勝堂竟然也加入黑鷹盟的同盟中,與黑鷹盟一起絞殺青英會,明眼一看就知道這絕對是一個陰謀,一個滅絕青英會的陰謀!
起先,青英會雖是寡不敵眾,可想突圍出去還是有可能,可誰知就在這危如累卵之際,會內的一個堂主竟然帶著心腹突然叛變,徑直從內部再次對往日的兄弟下殺手,先是被埋伏,後又被自家兄弟無情的屠戮,青英會幫眾的士氣一泄再泄,頓時被黑鷹盟和百勝如切瓜斬菜般輕易解決。
胡奕如也是在這個時候被幾十名青英會精英架著突圍出來的,一路追追殺殺,所剩的也就尚跟在她身側兩人,見胡奕如這禍根被剔除是遲早的事,因此黑鷹盟和百勝堂追殺的人手銳減至隻餘二十人,其他的都加入了瓜分青英會城中區地盤的爭奪中去了。
胡奕如此刻想起那場無盡屠戮,還有青英會的精英們一個接一個倒在血泊中匯集成一條血河的慘厲場景,她知道坐鎮總堂的海叔和幾個叔伯估計也是凶多吉少了……
她一閉眼,這畫麵就會映在腦際,就像一條毒蛇般噬咬著她那悔恨的心。如不是自己心智不成熟,報仇太過心切了,父親創下的家業和千餘名兄弟也不會全數毀在自己的手裏。胡奕如,我恨你,你現在已是一無所有,還拿什麽來報血海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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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皓身形仍在動,不出則已,出則便是一刀致命,全都是要害部位,絕沒有多花一絲力氣,頃刻間近二十人的黑鷹幫眾的包圍圈被靖皓絞的肢離破碎,剩餘的幾人心驚膽顫地望著眼前這個渾身陰冷的殺神,駭得朝後不斷退去。
這幾人驚恐的麵麵相覷,惹上這樣的人絕對是這輩子最錯的事,白癡都能看得出別說自己這二十人,就是再來同等數字的人手也絕不是眼前青年的對手,這就是級別和檔次的差距!
忽然,不知是誰大喊一聲,丟下長刀轉身就跑,其他幾人也轉身朝不同方向逃去,其中有一個慌不擇路,竟然向胡奕如的方向跑來,一近身便被胡奕如右側的那名青年一記白刀子進紅刀子出,輕而易舉地解決掉。
靖皓露出燦爛地笑意,“你們的兄弟都下地獄了,你們何不也陪他們下去,省得他們孤單!”
靖皓悠閑地用腳尖挑起一把長刀,一挑一斜一踢,長刀電光石火地飛出貫穿一名黑鷹盟幫眾的後背,旋即,靖皓如法炮製,其餘幾人盡數被他幹淨利落地解決掉。
胡奕如原本死氣沉沉的眼眸瞬間煥發漣漣異彩,她甚至有股錯覺,或許能為她胡家及青英會複仇的惟有眼前這名英挺文雅青年。
靖皓輕鬆悠然地走到路邊的一處人家設在外麵的水龍頭前,用一把鑰匙將上麵的龍頭鎖打開,清清爽爽地洗了把臉和手。
走回車旁,靖皓淡淡道了句,“胡小姐,上次在海濱浴場你替我解過一次圍,這次就當是我還你的,咱倆兩清了……”
“你……能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麽?”胡奕如盡可能地做出展顏一笑的表情,可能是原本就冷若冰霜慣了,這一笑雖不難看,卻也稱不上美。
“林靖皓!”靖皓眯起狹長的藍眸看了她一眼,拉開車門,“胡小姐,既然名字告訴你了,那我也該走了。”
“林大哥,小妹冒昧有一事相求,不知可否?”胡奕如挺著蒼白臉蛋攔住了他,急切道。
“你們青英會應該已經完蛋了吧!不會是想我替你報仇吧?”靖皓冷笑了一聲,倒是猜測的八九不離十,可他並沒有去問青英會怎樣完蛋。
胡奕如臉色一片慘淡,泫然欲泣地垂頭望著他。
“我想咱倆已兩清了,我還沒有必要再冒著生命危險來幫你報什麽血仇麽?”靖皓緊抿了下嘴唇,仍是一臉冷漠。
胡奕如神色一凝,強顏肯求道:“小妹現在就如喪家之犬,在江南已無容身之所,也沒有能力再報父親和幫中兄弟的血海深仇。雖然我與你隻見過兩次麵,可我知道你是個好人,就算……”
“等等……如若我是好人,我說我會連殺二十人麽?你真的覺的我是好人麽?”
靖皓冷笑一聲,擎出一根香煙點燃,深吸了一口,淡淡道:“任何地方都有他的潛規則,江湖有,官場有,商界也有,娛樂圈更存在著!你們青英會當初何嚐不是踏著別的幫派的屍骨爬到今天之前的位置,現在倒了,自然會有別的幫派取代你們。有一句話名傳至今:出來混的,終究是要還!況且,於公於私對我來說,都沒有一丁點好處!”
這些道理她如何能不明白,可偏偏這樣的慘事卻是發生在她的身上,她不可能憑這一句‘出來混的,終究是要還的’便放下父親和青英會的血仇於不顧。
胡奕如淒然一笑,忽地,她強忍失血過多後的暈眩,徑直跪了下來,淚水奪眶而出,“林大哥,就算我求你!隻要奕如能做的到,你想提什麽要求奕如都能滿足你,就算是你要我的人,讓我做你一輩子的情婦我都願意。甚至於在召集剩餘逃往在外的青英會精英後,我可以將青英會會長之位讓給你。”
靖皓怔愕了一下,他如何都想不到,如此一個英姿颯爽,骨子裏透著傲氣的女孩竟會向自己下跪。不過,胡奕如雖不是絕色,可那抹英姿颯爽剛健動人的風姿當個情婦倒是別有韻味,哦,還有會長之位,兩個相加那不就是美人和權勢了嘛,她倒是夠能誘惑人的!
“砰!砰!”兩聲膝蓋撞地聲再次響起,一直護衛胡奕如殺出重圍的那兩名青英會的青年也跪了下來,他們直勾勾地盯著靖皓,眼睛赤紅一片,裏麵盡是殺意凜凜的複仇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