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的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妮姐,還是讓我告訴你吧。”
趙艾妮嚇了一跳,就連那握著手機的手也抖了下。轉過身來,便見柳婉心靜幽幽的站在身後。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撞擊在一起,趙艾妮眼神複雜,柳婉心卻是笑意盈盈。
“趙副市長,趙副市長……”對麵見這邊話說到一半便停住,然後聽筒隻有略顯急促的呼吸,急忙輕呼道。
“沒事了,小陳。”趙艾妮掐斷手機信號間自嘲而笑,曾幾何時,自己連個年輕十來歲的小丫頭都不如了。
其實,誰的心裏都清楚,她並非不如婉心放得開,而是這事是發生在她的身上的,兩人根本沒有可比性。
的確,像今天這樣的事是女人都不無法平常心對待,若有,那不是成仙成妖,便是沒有感情的弱智。
柳婉心本就是善解人意溫婉如水的女人,她自然明白妮姐此刻的心早就亂的一塌糊塗了,因此,主動上前挽著她的胳膊,眨眼道:“妮姐,若想知道靖皓的底細,先給點好處費再說,否則……我可不見得會說哦。”
趙艾妮感受著婉心丫頭再次露出俏皮的神色,突然一陣恍惚,這一刻,除了稱呼從妮姨變成妮姐外,仿佛又回到以往相處的時光裏。
“沒有好處費,想說就說,不說我自己動用能量去打聽。”趙艾妮嗔怪一聲間突然伸出手在她的腦袋上輕敲一下,幽幽道:“死丫頭,你可騙得妮……妮姐好苦呀。”
“妮姐,不是婉心想騙你。”柳婉心將俏臉貼近摩挲著她的細膩臉蛋,溫聲道:“實在是,當初我比你現在還要來得彷徨,因為,我如何都想不到,我們兩人會共同擁有一個男人。”
“嗯……所以你就與他合夥一起來欺瞞我,仿佛比我還沒臉見人。”趙艾妮側過頭來狠狠瞪了她一眼,心裏卻是有著濃鬱的羞澀。
柳婉心自然聽得出妮姐現在說的是反話,語氣也不善,當然不善的根本原因還是在那個淫賊身上,“妮姐,你說的對,你的那壞蛋弟弟就是故意要欺瞞你,等你被他騙到手後,然後他才會把你帶回來別墅來,屆時,你就是想跑都跑不了,端的用心險惡。”
“是居心叵測,但是,先聲明,他不是我弟弟。”趙艾妮俏臉微紅間輕啐一口。
這女人啊確實是奇怪的動物,如果柳婉心現在一味的替靖皓辯解,她反而會憤怒攻心,越是幽恨,可婉心如此說,她卻是驚奇的發現,自己竟然沒有多少的怒意。
“他自然不全是你的弟弟,而且還是我們的男人。”柳婉心巧笑倩兮間連連眨眼。
坦白說,柳婉心不羞惱男人與他的二姐幹出這樣的事麽?哪怕他確實事先不知道。但羞惱歸羞惱,那根本解決不了問題,反而是增加彼此的痛苦。
她現在也想開了,既然注定這輩子兩人是要牽連在一起,管他是姐妹還是大姑子,隻要活得開心就好,人生也就短短幾十秋,若是這個顧慮重重,那個被束縛住,這人活著,還真沒有什麽勁頭。
所以,她現在也是盡量在化解或者說在安撫妮姐亂了的心。
婉心雖是如此想,可趙艾妮畢竟出身趙家這樣的軍政豪門,做不做的到那就是另一回事了,“是你的男人,跟我沒有關係。”
“好好好,跟你沒有關係。”柳婉心早就聽出了她的口是心非,但這種男女情人突然變成姐弟的事確實有點棘手,想現在就讓妮姐放下心裏的負擔拋開一切,那就有點不現實了,“妮姐,我們現在開始說我的男人也就是你的弟弟的底細吧。”
“嗯,洗耳恭聽。”
趙艾妮冷哼一聲道:“我倒要看看他有什麽資本可以獨享像你們這些一個都可以讓其他男人癲狂的女人,有什麽能量能讓劉榮生這樣的江南大鍔都能夠乖乖的將女人奉上給他做小妾。”
“那我開始說嘍。”柳婉心嘴角瞬間泛起一個掩飾過後的笑意,因為,別聽妮姐現在冷哼的比誰都凶狠又看似無所謂的模樣,可那眼睛裏的探幽卻明顯到瞞不了人。
“廢話真多,愛說不說。”趙艾妮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這一刻哪裏還有什麽高高在上的副市長的風範,簡直就是一個在賭氣的小女孩。
或許,婉心現在給出的這顆糖應該能夠把她的小嘴塞滿的同時靜下心來好好想想未來該怎麽走。
柳婉心微笑道:“妮姐知道青英會麽?”
“青英會?”趙艾妮喃喃了兩聲,腦海靈光一閃道:“聽底下的人偶爾提起過,它不是浙J黑道的大幫,你提它幹什麽?”
柳婉心整了整頭上的那頂時尚絨帽,道:“如果給你這樣一個提示了,妮姐還猜不出來。那你還真的和上流社會脫軌了,我完全可以確定,妮姐肯定是江南政府中最清廉的高官了。”
後半句,她沒有說出來,這世界好官受到的掣肘太多,就算不貪也不見得能為百姓做實事。
打個比方,一個巨貪雖貪能為百姓提高生活質量,而一個巨廉雖廉卻隻是讓地方一年複一年的一貧如洗,那你說百姓更喜歡那種官呢?不言而喻,百姓需要能為他們辦實事的官,不論貪與廉。
當然,柳婉心並不清楚,趙艾妮貪與不貪倒是其次,她就算不貪也同樣能為百姓謀利,的確,她這幾年沒少為百姓做實事。至於為什麽?因為……
因為她的背後站著一個趙家,一個其他官僚集團很少會去得罪的軍政豪門趙家,就這麽簡單。
話題有點扯遠了,不過趙艾妮的這種有些“孤”的官場脾性確實需要改一改,趙家在背後撐她的同時,她也同樣得融進這到處充斥著黑暗的社會中來,為趙家博得更多的人脈,政治場上的關係網和利益網。
對於柳婉心隻說一半的話,以趙艾妮出身軍政豪門耳濡目染後的才智,怎麽可能會不明白她後麵想說什麽呢。在猜測著那個邪惡弟弟的身份的同時,也不僅思索起自己這麽多年走過的官場之路。手機看訪問
就在那一刹那的時間裏,一語點醒夢中人,她霍然發覺以前在官場上確實“獨”了一些,不曾與人交流不曾融入上流社會,渾渾噩噩的隻知埋頭做自己的事。多年走來,許多事確實還是靠趙家在背後著。
“妮姐,猜到他的身份了沒有?”柳婉心感受著她那黛眉緊蹙的模樣,知道她正因為自己一時引出的話題陷入到自己編織的反省中,於是,連忙打斷,柳婉心可不想事後讓妮姐誤認為自己沒大沒小的指責她的為官之道。
可惜,柳婉心不清楚的是,因為她今天的這一番無意之舉,造就了一個縱橫官場的女強人。
當然,她的突然醒悟,與某淫賊的感情也不無關係。有時候,一段新的感情能讓死氣沉沉的一潭水再複許多的生機,哪怕這段感情的確有違倫理。
“婉心,你是對的。”趙艾妮的黑眸裏綻放出一抹璀璨的光芒。
柳婉心可不想再在這話題上糾纏,繼續回轉原先的話題上來,道:“其實,以妮姐在江南政府的地位,既然知道青英會,那對於他的身份肯定不會一無所知,或許是你平常沒有去關注,不,沒有用心去記他罷了。”
趙艾妮伸手在她的小瑤鼻上刮了一下,“妮姐雖然為官不怎樣,但你都給了這麽大的一個提示,我若還猜不出,那不得被你這丫頭笑死。”
“哦……”柳婉心俏皮而笑道:“那請問妮姐,你的寶貝弟弟在暗裏是什麽身份呢?”
“屁的寶貝,連根草都不如。”趙艾妮拋掉做為女人的風度,啐罵了一口,旋即,那嘴角突然勾起一抹嫣然的弧度,“青英會龍頭,江南二少。猜的對不?丫頭。”
“恭喜你,妮姐。”柳婉心優雅的鼓了下掌,“答對了,可惜,沒有獎品。”
“死丫頭,沒有獎品也得給妮姐變出獎品來。”趙艾妮拽著她的胳膊不放,美眸裏迷離一片,果然是他,南方青年梟雄,確實很有威勢,隻是,卻是如何都無法將這麽一個梟雄人物與那個無恥邪惡的家夥聯係在一起。
的確,任哪個女人與他接觸都不可能一眼便看破一個玩世不恭**不羈的青年就是那個帶領著新貴青英會連戰連捷一舉奪下差不多整個浙J,能與老牌霸主青幫抗衡的江南二少,至多以為他們兩人的名字相似罷了。
方才細細想來,過濾掉他的淫蕩他的邪惡等等一切讓人又愛又恨的因素,趙艾妮從他展示出的優雅氣度、霸道性格、馬馬乎乎還算不錯的身手……更重要的,還有母親認他做幹兒子這件事上,所有謎團盡數被驅散,眼睛豁然一亮,便將他的真實一麵展現在了她的眼前。
“要獎品可以,我這大富婆不差錢。”望著妮姐今天難得露出的笑容,婉心同樣笑靨綻放,雖然禁忌的束縛尚未打破,但起碼,她將妮姐從自憐自艾的泥潭中拉回來了,“不過,先抓到我再說。”
說話間,柳婉心已經竄了出去。
趙艾妮望著她那嬌俏的模樣,突然玩心大起,小跑著衝了過去,“丫頭,站著讓妮姐來抓。”
兩人就繞著那些光禿禿的樹木奔跑起來,清脆如風鈴般的笑聲不斷從小樹林裏傳出。
“丫頭,妮姐……喘不過氣來了,你就停下讓我抓吧。”
“不行,我的力氣還有的很。”
“你是華夏大富婆,自己都說不差錢了。”
“不要,不差錢和能不能抓到我是兩碼事。”
“婉心,乖,你就讓妮姐如願一回吧,我想知道抓到你後,你會送給妮姐什麽獎品。”
“……”
兩人就這樣一追一逃,雖是嬌喘籲籲,卻誰都不願意停下。哎,兩個骨子裏都有好強性格的小女人。嗯,若論區別,最明顯的就是其中有個小女人的年齡稍微大了一些,體力也不如另一個。
就在趙艾妮追的快斷氣想放棄的時候,突然想到什麽,眸光一轉間叉起腰來指著幾米外的柳婉心,嚷道:“丫頭,你給我站住,否則以後小心我這大姑子報複你,哼哼,給你穿小鞋,到靖皓那小子麵前告你的惡狀。”
大姑子?!
柳婉心錯愕不已,妮姐竟然能夠這般坦然的承認?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不好,中計。
下一刻,柳婉心就知道自己上當了,可惜晚了,就這麽一錯愕間,一道人影隨著香風便閃到她的麵前,伸出兩隻手撲了過來。
“哎喲……”頓時間,沒有力氣的兩女失去重心,一起摔倒在了地上,幸好,林中落葉鋪得蠻厚的,摔倒至多就是小屁屁痛了一下。
由於用力過猛,柳婉心的那頂絨帽被甩的脫落了,瞬間便露出她原本光禿禿現已長出烏黑短發的腦袋瓜子。
沒有絨帽的遮掩,這才是原汁原味的柳婉心。
“丫頭,你的頭發已經長出許多,真的也沒必要再天天帶著帽子了。”趙艾妮趴在地上。伸手起掉落的絨帽,遞到她的手裏,說道:“其實,不帶帽子雖然少了一些女人性的柔美,卻多了許多的英氣。”
“嗯……帶與不帶對我來說沒有什麽關係。”柳婉心得新戴上帽子,她自然知道,因為她天天都有照鏡子,也盼著早日能恢複以前的模樣,“隻是,他喜歡女人長發飄飄的模樣。”
“丫頭,你這麽牽就他,值得麽?”趙艾妮渾身氣力都用在了剛才的奔跑中,再也支撐不住躺在了落葉上,“畢竟,他一個擁有那麽多的女人,分到你這裏的愛或許所剩不多了。”
“我不在乎牽就與否,我不在乎分到的愛有多少。”柳婉心眼神迷離道:“隻要,他愛我就好了。”
“什麽都不在乎,那你方才幹嘛這般巴結你的未來婆婆,說什麽帶她遊遍江南名勝。”趙艾妮側過頭來白了她一眼,“昧著良心替那小子說話的傻女人。”
“一個大家庭就是這樣,不過,在乎與否和爭與不爭在很多情況下並不對等。我不在乎最後能得到多少,但有些東西還是要爭上一爭。”
柳婉心俏臉一紅間輕聲道:“就像我還未答應成為他女友前,我便坦然接受了他分給我的超凡集團的股份,這是一種安心也是一種爭寵,但我不在乎這股份是否能夠番上幾番,也不在乎這錢是否最終落進我的口袋裏。”
對於這句有點自相矛盾的話,趙艾妮先是錯愕了一下,旋即也陷入到一種從未有過的思索中。
樹林裏除了從海邊吹拂來的涼爽清風吹動著地上的落葉,樹葉輕揚中,空氣一時靜默。
好一會,趙艾妮用輕柔的嗓音說道:“婉心,跟妮姐講講他的故事吧。”
柳婉心挪動著身子讓兩人挨的更近,嘴角有著淺淺的動人笑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