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霧靄方散去,空氣裏充斥著涼爽的秋風。

一輛桑塔納2000行駛在通往中城的市區的公路上,風馳電掣間那汽車不一會便抵達一處街道上,在對麵的遠處有著一片花園式的建築江南市政府。

是的,這裏便是江南權利的象征地,更是政府要員們處理許多江南民生經濟大事的辦公場所。

剛停下車的靖皓望著身邊那個依然俗氣套裝和黑框眼鏡的女人,嘴角笑意淺淺,自昨晚那件套裝被他撕了後,這身可是他令人一大早‘敲開’別人的店門買來的,確實來之不易。

想起昨晚這女人在溫泉池中被他撻伐的呻吟不止直至連口討饒的媚惑模樣,想起兩人相擁而眠的那份溫馨,靖皓燦然一笑間指了指自己的臉龐。

趙艾妮淡漠的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便推門下車。

車窗搖下,靖皓微笑道:“昨晚還將我的後背抓的滿是於痕,現在就想翻臉不認人?”

一抹緋紅悄然爬上趙艾妮的俏臉,依然理會他,繼續向對麵的市政府走去。

“艾妮。”後麵傳來磁性的輕喊聲。

趙艾妮剛走跨去的步伐很隨心的停了下來,隻是在停下的一刹那,她突然有種心悸油然而生,什麽時候開始,自己已經習慣他的呼喊,是以前?是昨晚?還是這一刻?

“晚上,我來接你。”靖皓笑意溫醇的看了一眼那背對著他的高挑身影,重新啟動引擎。

隻是,剛握住方向盤的時候,一股熟女的幽香隨風而至。

趙艾妮站在車窗前,躊躇了一下,最終輕輕的說道:“靖皓,以後別再做那一行了。”

“哪一行?”靖皓被她這話問的丈二摸不著腦。難道她知道自己是混黑道的?殺人如麻?

趙艾妮定定的看著他,似乎想從他的眼神裏看出一些深層的東西來。

靖皓淡淡的與她對視的同時,眼神裏的狐疑越發的濃鬱。

“男公關。”趙艾妮拋下一個讓靖皓哭笑不得的詞,頭也沒回的走了。

望著前麵那道穿過人行道的曼妙背影,靖皓張著嘴巴想說什麽卻是怎麽也說不出來。下一刻,他的腦門上滿是黑線,我林靖皓難道就真的這麽像一個被女人包養的小白臉?

好一會後,靖皓笑了,笑的分外的燦爛。原來,他與她竟然有著如此美麗的誤會,他曾當她是酒吧紅牌,而她呢,何嚐不是當他是小白臉。

靖皓輕打方向盤駛離這條街的刹那,終於有些明白,為何她的顧慮會有那麽多了?開玩笑,小白臉怎麽配得上江南的副市長。

趙艾妮穿過馬路走到市場政府外麵的廣場處,腳步停了一下這才轉過頭來看向對麵,那汽車正好駛出,載著那名讓她開始沉淪的俊雅青年絕塵而去。

她輕咬紅唇間那黑眸越發的迷離,自己為何最終還是將兩人間的那層膜給戳破了呢,難道如昨晚表現的那般,真的期待這個強勢的男公關脫離這個行業然後帶給自己新的愛情?

……

汽車疾馳在大街上,突然前麵有一家報刊亭映入靖皓的眼簾,汽車迅速停在路邊,隨手招了一下,“今天所有的新聞報紙。”

那名報亭的女老板立即出手如電的抓起幾份報紙奔了出來,剛遞進車裏接過眼前俊雅青年手裏那張百元大鈔,那汽車已嗖的一下飆了出去。

“喂,還沒找你錢呢。”女老板大喊一聲,但那輛汽車依然迅速消失在車海當中,她最終仔細的驗證著手裏的鈔票,確認是真鈔後,她不由嘟囔道:“什麽時候開始,連開桑塔納的都是懂得付小費的大款了。”

靖皓一邊操控著方向盤,一邊迅速的翻閱著江南早晨所能擁有的報紙。

“江南汽車集團破產拍賣會圓滿落捶……”

“60億,江南汽車集團被一家新興的民營企業給拍走……”

“三十分鍾,超凡集團逐鹿成功……”

“著名經濟學家分析江南汽車集團以60億的低價被拍走的得與失……”

“訪江南新興民營大企業超凡集團的董事長李雪琪。”手機看訪問

“深度挖掘超凡集團的董事會和領導層……”

“超凡集團,由一群美女組成的新興大集團……”

“超凡集團……”

隨手將報紙扔在副座上,靖皓不由感歎這群“無冕之王”的鼻子與筆功都堪稱舉世無雙,在這麽短短半天一夜的時間,竟然能被他們挖到這麽多東西。

不過,靖皓幸好事先給那些報社打過招呼,更是給那些主編及記者送上不菲的財物,否則這上麵怎麽會通篇都是誇讚超凡集團的華麗詞藻呢。

轉頭望著李雪琪印在報紙頭版的那張意氣風發的精致臉蛋,靖皓輕輕一笑,既然她被自己推到前麵,她就應該有心理準備坦然麵對世人對她或是超凡集團的讚譽和挑剔。

汽車迅速駛過繁華大街轉入前往郊區的公路上……

半個小時,汽車咿嘎一聲停在了高新開發區裏的一個占地極廣的廠門口前,這裏便是江南汽車集團的廠址所在地。不過,從昨天拍賣會落幕的那刻起,這裏便是屬於超凡集團的了。

隻是,他的車倒不是不想開進去,而是大門被起碼有兩三百人的隊伍給圍住了,群情激奮。

靖皓推開車門拉住最外圍的一名中年漢子問道:“這位大哥,發生了什麽事?”

中年漢子打量了一眼靖皓,隨即又看了一眼他身後的那輛桑塔納,戒心大減道:“這位先生,估計你是汽車集團的零件供應商吧?”

“是的,很小的供應商。”

“那你今天應該看過報紙了。”

“看了,破產的江南汽車集團已被一家民營企業拍走了,隻是,你們圍在這裏幹什麽?”

“還能是什麽事,自汽車集團破產清算開始,我們這些原國企老員工都是待業在家,靠著政府的那點微薄補貼過活……昨天,突然傳來一個消息,說是這家民營企業要裁員一半以上的原職工。”

中年男子苦笑道:“就算是脫離國營企業加入民營企業也沒關係,在哪都是幹,隻要有工資拿可以養活家人,可現在,聽到這個消息,你說我們這樣為集團辛苦的老職工怎麽能不著急,完全可以想象,若真的裁員一半,裁掉的也隻能是我們這些老的技術工。”

靖皓眉頭微微一皺,這名漢子所說的裁員一半以上絕對是子虛烏有的事,畢竟這些技術工可都是超凡集團未來的人力資源啊,而集團也是會擴大的,怎麽可能說裁就裁呢。

不過,按原計劃是會裁掉一些靠關係走後門進來而沒有真憑實學的人,看來,這事不是有人故意造謠便是以訛傳訛了。

不一會,裏麵走出一名經理模樣的人,拿著大喇叭一吼便讓那些人開始靜下來,然後經過這名經理苦口婆心的勸說,這些原職工這才露出將信將疑的神色。

可就在這時,突然不知誰喊了一聲:“他是騙我們的,一家民營企業怎麽可能會有這樣的實力接收我們幾千名的員工呢,裁員是肯定的……我們現在就要簽勞工合同。”

在一堆頗具蠱惑人心之語的煽動下,原本就心神不寧的員工們又開始群情洶湧起來,“我們現在就要簽勞工合同。”

不知誰個推搡那扇電子滑門,已是便有一群人跟著推,甚至於有人開始往門上麵爬,而那些保安則揮舞著警棍拚命阻止。

在外麵的靖皓冷冷的打量了一眼人群裏的某些人,還需要疑惑嘛,這絕對不是什麽以訛傳訛,而是有人蓄意煽動的。

眼看著電子門就要被推倒便會發生流血衝突,一道身影從地上一躍而起,往一個人的肩膀上重重一踩,從躍起,就這樣,在後麵一些職工的錯愕視線中,那道身影竟然就踏著擁擠的人群衝到了最前麵。

靖皓的身子騰空而起穩穩的落在地上,可一道勁風卻從側麵向他襲來,靖皓微微一避,一腳狠狠的踢了過去。可眼角餘光卻迅速捕捉到是一名保安紅著眼揮舞過來的警棍,顯然,他是誤會他也是外麵那一夥的。

因此,靖皓收回了一些力道,盡管如此,那名保安依然受不住力重重的摔在後麵一名保安的身上,捂著肚子在地上痛苦的呻吟著。

靖皓沒有時間理會他,跨步衝到那名連嗓音都喊沙啞卻沒有一點作用的經理麵前,一把搶過他手中的高聲喇叭……

“住手,安靜。”這個冰冷的嗓音不大,卻能在嘈雜一片中讓所有人堪堪聽到,猶如天生帶著上位者氣息一般,有的人下意識的停下手來,向聲源處望去。

在那廠門口的保安亭上麵,一名俊雅青年正拿著高音喇叭。

“聽我說一句……”

“為什麽要聽你?”

靖皓的冰冷視線瞬間罩住那名說話的青年,“為什麽不能聽我的?”

感受著上麵散溢出來的讓人害怕的陰冷氣息,那名青年嘴巴囁嚅著最終還是沒能說出話來。

別說這名青年下意識的驚懼,其他人被他那不帶任何人類的眼睛一掃,也出奇的安靜下來,這讓那名聲音都沙啞了經理不由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聽我一句話,超凡集團絕對不會裁撤以前忠於職守的員工們,但別有用心者例外,所以,如果你們還想要這份工作那就千萬別鬧事,因為你們還有父母妻兒需要養活。”

“你是誰?”既然冷靜下來,底下這些人的頭腦自然不再那麽衝動,也會去思考這名俊雅青年的話可不可信。

“別管我是誰,一天,給我一天時間,若是明天還有誰敢造謠說我們超凡集團會裁掉一半以上的職工,那你們明天再來把這廠給拆掉也不晚。”

靖皓說完這句話,隨之從保安亭上麵輕鬆的跳了下來,對著高音喇叭說道:“散了吧,相信我一回也給我一天時間又有什麽關係。”

外圍那名中年漢子看了一眼剛才還跟他說話的俊雅青年,似乎被他那話裏頭的那股自信給感染了,轉身便向外麵走去。

有人帶頭,自然會帶來連鎖反應,一個轉身走了,兩個轉身走了,三個、四個、五個……幾百人就這樣散了。

那些個見事已不可為的人也跟著人群就這樣走掉了,靖皓盯著他們的背影並沒有阻攔他們,而是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在江南,他就是王者,沒有誰敢在他的地盤裏鬧事。看來,這世界從來不缺既不長眼也不識趣的家夥。

靖皓將喇叭塞入那名仍處於錯愕當中的經理手中,轉身向廠房裏麵走去,沒走多少步,幾道快步趕來的婀娜身影便出現在了他的視線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