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城,戰虎大廈。

在一間富麗堂皇的辦公室裏,靖皓站在落地窗前,仰頭看了一眼黑鴉鴉的天空,那連綿雨珠順著天際滂沱而下,不時的更有幾道閃電劈下,照亮了整個蒼茫的大地。

“這場雨下的很適時。”靖皓俯瞰下麵水花不斷濺起的大街,燦爛的道了一句。

此時,輝煌大街的屍體已被清理過,而原本那血流成河的血腥場麵被大雨一衝,血水全都進了肮髒的下水道中,幹幹淨淨的,天地一片空靈。

“很適時?”鄭宏虎撇了撇嘴道:“二少,我痛恨下雨天,它隻會在我熱血澎湃的時候用冷水淋頭澆下,嘩的一下,熱血沒了,隻剩全身冰涼涼的雨水。”

在他的身旁的那些個椅子沙發裏,坐著青英會的幾名戰將,陸仁營,陸仁寶,華祥龍、鄭宏虎、段毅傑、賀懷航,或凶猛的抽煙或大口的喝酒,什麽不雅坐姿都有。

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有著深沉的疲憊,盡管身體非常累,但每個人的精神卻是神采奕奕。也難怪,一場近三千人的血殺下來,青幫、山口組、戰虎門三幫聯軍慘敗於他們創建不到半年的青英會的手中,而這些做為衝鋒在前的戰將們自然是豪氣衝天心情舒暢。

完全可以想象,上場江南之戰若是說是在家門口打防禦戰的話,杭城之戰完全是進攻戰,兩種角色的轉變,對他們這些戰將而言,那種心態自然截然不同。起碼,攻與守相比,更能讓他們揚名立萬,也不用再不滿的叫嚷著的什麽璀璨光環都被淫蕩二少給霸占了。

其他幾人在聽得鄭宏虎這話後,都直翻白眼,沒有一點意境的粗魯家夥,在優雅二少麵前簡直就是一坨屎。當然,心裏想想而已,他們可不想遭受眼前這頭猛虎那鐵鍋大的拳頭。

“你不是痛恨下雨天。”靖皓頭也沒回的哧笑道:“而是……痛恨下雨天那雨水涮涮的下來,讓你那把長刀在砍殺的時候濺出的鮮血不夠鮮豔,無法滿足你的那種殘忍變態的殺戮心態。”

鄭宏虎老臉一紅,想不到二少就像他肚子裏的蛔蟲一般,竟然一下子非常不給他麵子的就戳穿了他痛恨下雨天的真正原因。

“哈哈……”其他幾人望著鄭宏虎一臉窘迫的模樣,全都放聲大笑。

“好歹也給我留點麵子嘛。”鄭宏虎不滿的嘀咕一聲。

“不是什麽時候進行黑道血殺就會下一場大雨的,或許,我們應該感謝這場雨,它不僅讓天地為之空靈,也用行動洗涮掉黑夜裏我們製造的罪惡和血腥,起碼在表相下麵,我們幹了也是心安理得的!”靖皓優雅的搖晃著手中的水晶酒杯。

“二少,你對我們這些粗人說這個,那是對牛彈琴。我看,你還不如找個還沒擺平的美女過來對她講來的更妥當,或許她會被你這種殺殺人談談意境的風雅給哄得直接投進你的懷抱。”鄭宏虎再一次撇了撇嘴,顯然是你二少不給我麵子,我就不順從你所說的話。

“等等……”華祥龍打了一個阻止的手勢,咧嘴不屑道:“你小虎哥是粗人也好是傻牛也罷,反正我們這些人可不是,別想我們會站在你的陣營裏對抗二少,我們可不想被人穿小鞋。”

“……”鄭宏虎連翻白眼,小龍哥這兄弟交得也太不過義氣了,難道他沒聽說過威武不屈這話麽?看來,越是聰明的人越是沒有威武可言!

在座的所有人都咧嘴而笑,甚至於不知哪個好事者,還偷偷鼓了兩下手掌。

靖皓轉過頭來望著一臉鬱悶的某人,燦然道:“或許,今晚不該將你小虎哥留在戰虎大廈的,而是直接送到前麵去幹那些本該底下人幹的粗活,省得你總是一副欲求不滿的模樣老是來跟我抬杠。”

鄭宏虎嘀咕道:“我倒是想去,隻是你不讓我去。”

靖皓所說的粗活其實就是接收杭城戰虎門地盤的事,自五虎被抓進省軍區,鄭彬從戰虎門大廈的天台上直接摔下成了肉餅,戰虎門除了底下還有一些連精銳都算不上的雜牌幫眾外,已沒有多少精銳及抗得起戰虎門大旗的人。

事實上,戰虎門已經覆亡,現在等待著的也就是青英會前去接收地盤,這種人馬一去就到手的事自然是粗活嘍,畢竟青幫已徹底退出杭城地區等同於是放棄了,而那些地盤上又有省軍區和公安局的人在警戒,那裏還會有誰能與青英會爭奪杭城地盤的?

“二少說的極有道理,那種事還是讓底下人幹吧,畢竟你小虎哥也是青英會裏排得上號的人物。”

陸仁營佯裝沒有聽到鄭宏虎的嘀咕,大加讚同,端著紅酒一邊優雅輕抿著一邊卻嘿嘿淫笑道:“不過,解決欲求不滿的事倒也非難題,我們青英會的‘十二大美人’正閑蕩在江南,要不,我讓人將她們立即接來以供小虎哥發泄欲望。”

青英會十二大美人?!

鄭宏虎的瞳孔一陣劇縮,盡管他沒有親眼目睹她們十二人是如何將歐陽樂**到口吐白沫的,但一想起她們的‘絕世尊容’和‘傾城身材’,瞬間有種想嘔吐的感覺,哪怕隻是提起她們讓他有那種聯想都不行。

他一把搶過身邊豹哥的紅酒,咕嚕咕嚕的全都倒進喉嚨裏,這才壓住差點就想將隔夜飯都吐出來的難受感覺。..

“哈哈……”

旁邊的人再次放肆的指著他的窩囊模樣,大笑出聲,不過,笑歸笑,他們同樣有種想嘔吐的感覺,他們這一刻非常的奇怪於歐陽樂當初的生命力,為何能堅韌到被她們上了還能活下來?

隻可惜,這隻配當紈絝子弟的家夥永遠隻能是充當二少的配角,先有江南之辱,再有就是用上狙擊步槍再用上炸藥,以為自己穩操勝券贏得杭城之戰,可最終省軍區將青幫援軍擋在輝煌大街外等同於是當場扇了他一耳光,直接讓他明白你那種不過是上不得台麵的小聰明。

在我們二少絕對的實力和一番不動聲色的運籌帷幄之下,那位樂少的一切陰謀詭計不過是可笑的為他人做嫁衣裳,最後還連自己的千餘精銳也搭上了,青幫徹底元氣大傷。

鄭宏虎聽得大笑聲再也不敢啃聲了,省得一嘀咕又得被幾個人聯合欺壓炮轟,隻能拚命的大口大口抽煙。

在煙霧彌漫中,他算是明白,在二少絕對威信前麵,身邊這些‘趨炎附勢’的家夥自然是拍二少馬屁,他口才不好不說,哪裏能是的他們聯合之下的對手。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敲門聲。

在一聲進來後,大門被推開,一名年約二十五六的精壯漢子從外麵走了進來,“二少!”

靖皓望著眼前這個他一手提拔上來的心腹,燦然而笑道:“戰軍,你比當初可是黑了許多。”

“也壯碩了許多。”

陸仁營指著他那手臂上一塊塊虯結充滿力量感的肌肉,笑道:“這身肌肉可是在青英基地裏拚著小命都不要才練出來的,以後估計不知得多少女人得死在這身肌肉下麵。”

“有些時候對付女人講究的是技巧,肌肉再多也有可能是擺設。”

戰軍聽著鷹哥這位青英會裏的二號人物間接的在誇他在基地裏訓練刻苦,咧嘴一笑間奉上一個馬屁道:“譬如像鷹哥這樣的,那肌肉是均勻發展的,非常的富有流線感,哪裏像我這樣空有一身氣力卻使不好。”

靖皓聽得他那話,嘴角不由牽扯出一抹欣然笑意,話說戰軍如火箭般從青銅級頭目升任黃金級戰將,他身上仍然擺脫不了青銅級頭目的那種小家子氣,看到陸仁營等人都有種畢恭畢敬的感覺。

可自他去青英基地一段時日後,反而讓他越發的大氣,那是一種做為黃金級頭目的大氣,也難怪,畢竟青英基地裏,他是學員中職位最高的,又是二少提拔的心腹,哪一天別人不是軍哥長軍哥短的恭敬叫著,叫多了應多了,大哥的味道自然也就在不經意間出來了。

“這馬屁拍得鷹哥我很爽,那我就大膽的越俎代庖一回,代二少讓你坐下吧。”陸仁營燦笑道:“這裏有香煙,有雪茄,還有各種酒類,你要哪樣自己動手,這裏都是粗人,不會有人客氣的遞給你的。”

戰軍聳了聳肩,他哪敢讓這裏這些個起碼都是鑽石級頭目的人給他遞煙倒酒啊,因此坐下前也就給自己倒了杯瑪歌酒莊的紅酒。

靖皓聽著他們的話不由啞然失笑,“在說正事前,我先宣布一件關於職位上的升遷任命。”

這話一出,是鬼都知道二少是現在準備升誰的職,畢竟像四大堂主已經升無可升了,除非給個副會長的職位,但那種可能性微乎其微。段毅傑與賀懷航這兩名鑽石級頭目職位也夠高了,若升那就是堂主級,以他們兩人的身手或許夠了,可惜在青英會中人脈和威信還是遠遠不夠。

一一排除,接下來能升的也就隻剩一個而已。

戰軍自然也是想到了,在所有注視的視線下,那小麥色的臉龐瞬間生出興奮的潮紅。

“升任黃金級頭目戰軍為鑽石級頭目。”靖皓一臉微笑的宣布道:“至於其他參與血殺論功行賞的頭目則由我們的鷹哥代勞,然後通報整個青英會。”

“二少,我知道你一直在栽培重用我,也看得起我,我非常感激你的慧眼和提拔,但從青銅級升到黃金級已經讓會內一些兄弟有些意見了,覺得我全是靠關係靠拍龍頭馬屁得來的。”

盡管清楚二少開金口隻升遷他這一人的職位是一種無上的榮耀,但戰軍仍然有些難為道:“所以,再升任鑽石級的話,戰軍怕會引起會內更多的不滿情緒,也怕自己沒有這個威勢坐在這個職位上,無法服眾。”

“你是對自己的能力有懷疑?還是覺得本二少說出的話沒有威勢無法讓幫眾信服?”靖皓一臉冷然的盯著他,“給我一句話。”

“二少的話若有人敢不服,戰軍個剁了他。”既然二少都這麽說了,戰軍哪裏還會再推辭,一臉傲然道:“至於能力,戰軍會用事實證明給大家看,戰軍當得起鑽石級頭目銜。”

“其實,從你在血殺中喊出的那句‘棄械者,生;頑抗者,殺!’為青英會保存了許多有生力量,你就配得起鑽石級頭目,因為這樣的人是真正懂得領軍的人,而非一味的隻顧殺個痛快。”

靖皓那佯裝出的冷意瞬間被燦笑取代,“何況,這裏坐的最低都是鑽石級頭目,若你不升任,你以為你有資格坐在這裏與我們一起談正事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