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經理,你剛才在說誰是野蠻的人?”陶政良冷笑著從裏麵走了出來,身後跟著一群公司的高層。

高經理驚愕了一下,如何都想不到執行總裁和公司的高層都出現在這裏。

“說話呀。”旁邊一名副總冷著一張臉怒瞪著他,堂堂集團的幕後大老板竟然在公司被底下的人罵成野蠻人。何況,這人還是他提拔並頗為器重的一名市場部副經理。

“總裁,陳副總,事情是這樣的……”高經理忙不迭的將電梯裏的自己被打的事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反正就是說來說去他一點錯都沒有,全都是眼前這不知來曆的青年的不對。

陶政良哪裏會相信高經理的這番言辭,做為二少親近的人,陶政良又不是不了解他,若不是這位高經理惹惱了他,以他的氣度和涵養怎麽可能率先出手攻擊別人。

“真的是這樣?”陳副總臉色一寒。

二少蠻橫無理也好,他說的一切都是真的也罷,一切都不重要,他不該在公司的諸多高層麵前直罵二少是沒素質的野蠻人。而現在的重點不是指責二少不是,而是該如何處罰他,若是真的那就輕些,若是假的,那問題可就嚴重了。

“千真萬確。”高經理信誓旦旦的保證,他就不信對方這一身清爽著裝還真是集團的高層或是和總裁他們認識,再說,他是公司的主管,高層自然是幫親不幫外,“就算借我一百個膽我也不敢欺騙你們。”

“高經理,你撒謊了。”就在高經理有些洋洋得意而陶政良等人臉色有些寒意的時候,後麵傳來一聲清脆的嗓音。

“誰說我撒謊了?”高經理下意識的高聲起來。

秦小悠從後麵走了出來,看似不經意的瞥了靖皓一眼後,語氣淡雅的將在電梯裏所發生的事件如實道了出來。

其間,高經理幾次想打斷她說話,卻被陳副總幾個眼神給瞪的將話咽了回去。

不一會,秦小悠將所有該說都說完,甚至包括一推一踹的細節都描述的清清楚楚。

“高騰,你對於秦經理的話有什麽要反駁的麽?”陳副總臉色越發的難看,他是自己提拔上來的,若真如秦小悠所說的,那間接說明了他視人無方奴下不力。

“陳副總,秦經理這完全是歪曲事實,你得替我作主啊。”高經理並非蠢人,終於還是從一直栽培他的陳總的臉色上感覺到了危險的信號。

“誰對誰錯,一會就能知道,反正電梯裏又非隻有你們兩人。”陶政良擺了擺手,隨即讓秦小悠報幾個電梯裏她認識的職員名字及部門出來。

其實,這些事情不過是二少一句話的事而已。陶政良自然是相信他,可公司其他高層的心裏會做何感想那就很難說了,為了不影響公司獎懲分明製度,當然還有二少的人品問題,那就隻能拿出證據讓高經理被處罰的心服口服,也讓其他人明白他這是秉公辦事。

身後的那名前台立即按照陶政良的意思向底下的樓層撥去電話,讓那幾人立刻到頂層來,這一通電話過去,著實讓底下那些被召喚的人又驚又喜,反正一般總裁找人,不是好事估計就是壞事,絕對的兩個極端。

顏希婕嘴角大翹著在邊上看好戲,反正,她打心底裏討厭這個有點小人得誌的家夥。靖皓則環抱著胸膛斜靠在牆上在那燦笑不已,他對這樣素質的集團中層人員確實有些不滿,隻是不會表現出來,這種事該陶政良等人負責的。

好一會,電梯門便打開,幾名男女白領相繼或急衝衝或興衝衝的趕到頂層,當陶政良讓他們說說電梯裏發生的事的時候,幾人全都露出淡淡的失望。

不過,在諸多高層麵前,不管緊張與否,沒有一人敢撒謊,除了一些思維上的想法不同以外,事件發生的經過卻與秦小悠講述的一模一樣。

“高騰,他們有沒有歪曲事實呢?”陳副總冷冷的望著額頭不斷冒出冷汗的高經理,“我真是瞎了眼,怎麽會提拔你這樣沒素質的人,不但敢欺上瞞下,而且還懂得惡人先告狀倒打一耙。”

這位高經理除了人品和素質差一些以外,絕對沒有陳經理說的這麽誇張,顯然,他是偏袒靖皓的,頗有間接博回一點二少對他的印象分的意思在裏麵。

“陶總裁,陳副總,你們聽我解釋。”高經理見所有高層的臉都陰了下來,大感不妙。

陶政良擺了擺手,冷冷道:“高經理,從這一刻起,你被公司正式解雇了。”

“總裁,你不能這樣對我,畢竟我對集團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你就原諒一回吧。”高經理滿臉的不可思議,當回過神來後立終於明白這對於他意味著什麽,他因為這樣一件小事竟然丟了一份待遇優厚、前途不可限量的好工作。

“陳副科長,你率人陪他去樓下收他的私人物品,並送他離開。”陶政良懶得再聽他的解釋,直接命令保衛科辦事去。

每個公司都會有許多諸如像高經理這樣才幹還可以但人品卻不怎樣的中層主管,沒有哪個高管會因為這點暇疵而將他們全都解雇。倘若真發生這樣的事,誰來管理公司,難道由高層少數一幫人撐起一個集團大公司?

但是,高經理卻是個例外,因為他不該在人品表現奇差的時候正好又得罪了二少,而二少既然沒有指示什麽更沒有替他求情,顯然也是心裏不滿意。

“陳副總,幫我向總裁求下情吧。”高經理原本想衝到陳副總的跟前的,但卻被兩名保安給架住了,隻能掙紮著哀求著。

陳副總眉頭大皺起來,眼神一片冰冷。

高經理感受到了陳副總的冷漠,知道被解雇的命運已不可挽回,腦袋一耷拉便任由保安架著向電梯走去。隻是他的心裏卻是後悔隻想撞牆,沒事為什麽會了爭一口氣去惹那名俊雅青年。顯然,他並非表麵這般簡單,否則陳副總也不可能連點幫他求情的意思都沒有。

一直在偷偷打量靖皓的秦小悠看完所有場景後,美眸輕輕一眯,想不到結果竟然和她預料的絲毫無誤,很顯然,那位一臉懶洋洋模樣的青年果非表麵這般簡單。

“二少,看來我得替你弄個公司的高級主管之類能隨意出入的虛銜了。”陶政良臉色不再那麽冷漠間透著威嚴,臉上已漸複笑容。

靖皓無所謂的聳了聳肩,“你看著辦吧,反正我是極少來。今天隻是剛好打不通你的手機而已。”

二少?!

那名剛才被靖皓詢問他是不是內簽保安的保衛科陳副科長在快要走進電梯的時候,耳朵非常靈敏的聽到了陶政良對靖皓的稱呼,因此一臉驚愕的轉過身來看著靖皓。最終他將目光落在了靖皓的藍眸上。

陳副科長完全可以肯定眼前這名俊雅青年的身份了,除了露出淡淡的崇敬神色之外,他並沒有說什麽,隻是恭敬的向靖皓彎了彎腰。

靖皓顯然注意到了他的動作,淡笑點頭。

陳副科長做為一名天鋒保全的主管,他在青英會中的地位至少應該是青銅級頭目,本是有資格見到靖皓。可惜,靖皓從未在天鋒公司裏露過麵,也沒有讓這些內簽保安隨他參加過黑道血殺,因此一開始不認識也是自然的。

陶政良嗬嗬一笑,指著正在蹙眉思索的秦小悠說道:“二少,我替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公司公認的美女,公關部經理秦小悠,出名的能幹,更是精通幾國外語。”

“陶總,你這話好像有點恭維的意思哦,不會是又想給我介紹什麽江南才子俊彥吧?”秦小悠微笑打趣著,顯然,她與陶政良應該很熟。

“沒大沒小的。”陶政良有些尷尬,轉頭向靖皓解釋道:“是我一位故人的女兒,按輩份她得叫我叔叔。”

“確實非常能幹,起碼秦小姐那口純正語就讓人驚歎。”靖皓優雅一笑,與秦小悠伸出的手輕握了一下,入手便能感覺到那溫潤滑膩的觸感。

秦小悠詫異道:“你怎麽知道我會語?”

靖皓並沒有解答她的疑惑,與陶政良相視一笑。

……

黃昏夕陽,天際逐漸光輝黯淡。

景楓花苑小區內,一名戴著墨鏡的典雅牽著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向前麵的一幢住宅樓走去。夕陽西下,水泥地上拖出了兩個一長一短的歪斜影子。

隻見兩人的手上都提著一些菜,小女孩甩著手裏那一個裝著芹菜的袋子,左蹦右跳道:“媽媽,咱們今天買了這麽多菜,晚上燒什麽吃呀。”

寵愛的捏了捏她的小手,“你想吃什麽都行,就算將咱們手裏的菜全都燒了都行。”

“真的麽?”小女孩挺著紅撲撲的臉蛋說道:“那我要吃雅魚,我還要吃……”

聽得雅魚的名字,轉頭看向手裏那個尚在跳動的袋子,幽幽一歎,這種魚是男人最愛吃的一種菜,而婷婷丫頭仿佛什麽都學他一般,隻要他喜歡吃的,她也會在幾天之後就喜歡上。

“夢詩,小婷婷,你們買菜剛回來呀。”隻見前方一名迎麵而來的中年婦女打了聲招呼,打斷了小婷婷的話。

楊夢詩微笑道:“琴姐這是要去上夜班了?”

“嗯……”琴姐無奈的笑了笑,突然道:“對了,你家那口子呢?有很多天沒見著他了。”

“他呀,最近出差去了。”楊夢詩的俏臉稍微有些不自然。

琴姐低歎一聲道:“夢詩啊,真羨慕你家的男人,能幹又長得帥氣,哪裏像我家那口子天天在家無所事事,還老是擺出一副大老爺們的大男人主義。”

楊夢詩轉頭望了幾眼琴姐離去的那道因為不堪家庭負重而有些微駝的背影,在轉過頭來後,臉上逐漸露出一抹淺淺笑意。

楊夢詩今天依然沒有去上班,嚇得電視台的台長親自跑上門,卻被她以生病的理由給擋在了門外。中午沒有出去,隻是靜靜的回憶著她與他自相戀以來發生的點點滴滴。

她哀怨過,憤懣過,怨懟過……可惜那個多情的家夥就是沒有出現,而她絕對不會率先打電話向他妥協的……直至小丫頭嚷餓了以後,她這才從回憶中醒來,準備去廚房燒些菜,卻見冰箱裏沒有一點東西。

楊夢詩今天的心情不錯,於是兩母女便一起直奔菜場而去。

“我還要吃基圍蝦……”小婷婷接著又報了幾樣。

“好的。”楊夢詩一聽就知道是自己會做,而又是他喜歡吃的。

楊夢詩拉著女兒的手繼續向前走去,就當要到達B幢的時候,她的心髒莫名其妙的撲通撲通的直跳。

“夢詩,我想吃大閘蟹。”突然,一個略微沙啞的熟悉嗓音在近處響起。

楊夢詩的身子猛然一僵,那聲音依然是溫暖之中透著邪魅。但她不敢轉身向聲源處看去,隻是,在一刹那間,她墨鏡後的秋眸中卻有隱霧在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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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婷婷卻沒有她如此多的顧忌,轉頭便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正站在草地上的長椅邊,一臉寵愛的笑看著她。

還能有誰,自然是小丫頭朝思暮想的人。

“啪……”小婷婷將手中提著的芹菜往地上一扔,便向那張開的手臂撲了過去,歡呼道:“爸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