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坡林中。
一名黑衣矮個男子一個側滾無聲無息地閃入一棵大樹後,他舉著槍小心翼翼地側頭觀察著黑暗中的景象,他方才明明在淡薄的月光下呢?
當矮個男子還想繼續向前搜索的時候,突然,一滴水珠從樹上滴落在他的衣領上,他不由悚然一驚,因為他那靈敏鼻子還是聞到了一絲淡薄到哪裏察覺的腥味,那是血的味道。
“砰!”矮個男子迅速抬槍憑著感覺就向上方射擊,槍聲響徹樹林。他原以為對方肯定逃不過這一槍,可惜他在抬頭的刹那並未見黑夜中血花綻放的美好景致。
不妙,中計了。
此時,矮個男子感覺一道寒芒從友樹後竄出向他的脖子襲來,他正想翻滾,可那道寒芒突然加快速度,如影隨形地跟至。
“噗!啊!”盡管矮個男子沒有身異處,但胸膛處還是被那把襲來的軍刀劃出了一道極寬的刀傷,慘叫過後鮮血拚命向外湧去,眼看也是活不成。
風四搖了搖頭,槍法極其精準,可惜身手並不佳。他棄槍用刀的用意正是不想因為槍芒而讓敵人知道他的位置,同時也是為了引誘那兩個人。
果然,在槍響的那一刻,另兩名敵人迅速從近處奔來,並抬槍便射,可惜都是射向矮過男子的邊上,顯然被風四給迷惑了。
風四躲在另一棵樹後,從身上拿出最後一顆高爆手雷,冷酷一笑,在兩名敵人快接近的刹那,憑著腳步聲的位置,保險栓一彈,並在手中握了三秒,猛地彎腰向地上一扔,那顆手雷立即便滾到那兩名敵人的中間。
“¥%¥%¥%……”
在手雷的威脅下,那兩人顧不得隱藏自己的身份,嘰哩咕嚕地叫嚷著。
“轟……”手雷爆炸的那一刻,風四終於知道自己麵對的三個敵人竟然是國人。
風四知道那顆手雷絕對殺不了這兩個用槍高手,他冷笑著單手握著手槍,從樹後電閃而出,在敵人驚慌滾地的瞬間借著手雷爆炸的明亮光芒,迅速向兩人連射。
“砰……”打光彈夾裏的所有子彈,那兩名男子早已被風四精準的槍法給當場射殺,一地的腥紅。
風四愕然於自己能輕易解決對方,這一刻,他終於現原來對方除了槍法精準外,在樹林間的作戰意識及配合戰術頗為淡薄,至多一個普通軍人的水準。
國人?
風四走過去撕下那名矮個男子的衣服草草地包紮了下左手臂的傷口,眉頭卻輕輕皺起,皺眉並非是疼痛,而是他在思索羅長誌的身邊怎麽會出現國人的身影?
難道是山口組派來的人?
……
在羅長誌身前數米外有一名低著頭的警衛模樣的男子正了正大簷帽,抬起陰鷙的目光淡淡瞥了一眼羅長誌,嘴角有著殘忍的笑意。
羅長誌,原本還指望你能挺一挺,我們再想辦法解救你,想不到你為了性命竟然這麽孬種,會被林靖皓開出的條件給誘惑。很好,既然你要下令雨林退兵,那麽,你已經沒有利用的價值了。
就在獨立旅士兵要趕他們這批警衛去邊上的時候,他冷冷一笑間透著一抹決然,突然,他的手迅捷地向最靠近的一名士兵伸了出去,在那名士兵反應不及的情況下,矯健地扣住他的身子,用力一扳,他的手已握上士兵的Ab;由於368師已全體投降,站在卡車上的那些軍紀並不怎樣的神槍手顯得有些鬆懈,因此沒能來得及開槍阻止,異變就生了。
隻見,陰鷙男子槍口猛地一轉,扣住A的扳機便向羅長誌、林靖皓、鄭桐三人的方向掃射。
嗒嗒……
靖皓就站在羅長誌和鄭桐的中央,麵對如此近距離的異兆詭變,他不由嚇了一跳。
風五,你的狙到底在幹什麽?做為一名世界A級雇傭兵團的成員,你的水準難道連這樣一個心懷不軌的人都無法先其一步將他狙殺麽?
感受著那子彈如電飆飛過來帶著的死亡氣息,靖皓清晰意識到羅長誌和鄭桐之間他隻能救一人,沒有多餘時間考慮,他下意識地以一個電光石火般的橫移猛地撲向了鄭桐。
在兩人落地的那一刻,沙漠之鷹再次驚現在靖皓的手中,扣動扳機,一顆子彈穿過那些士兵的身體空隙,向那名陰鷙男子疾射而去。
在出膛子彈劃破空氣的哧哧響聲中,靖皓的臉色微微變了變,因為他在潛意識中竟選擇了救鄭桐,想起那位願意與他生死與共不離不棄的黑美人,靖皓緊抿著嘴唇,嘴角有著一抹淡淡的苦澀。
但是,愧疚歸愧疚,如若再來一回這樣的境況,他還是會選擇救鄭桐這位與他利益串聯在一起的孟拉地區新軍閥!因為,趙鳳兒不像他的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紅顏,她與方傲浪等人有極強的自保能力。
靖皓自嘲一笑,整張臉龐卻愈透著猙獰和森冷!
……
風五站在草叢中,手持血水淌流的軍刀呼呼地喘著粗氣,可他的臉上依舊傲然無匹,在他的身邊,兩具尚透著餘溫的屍體睜著碩大的眼睛一臉難以置信地望著繁星點點的夜空。
風五望了望自己身上的幾外鮮血橫溢的刀傷,眉頭大皺,方才以刀對刀的大戰他就算負傷也沒有感覺多大的痛楚,但這一刻他卻終於感覺到那鑽心的疼痛。
其中傷的最重的腹部的那一刀,差點就將他開膛破肚,幸好他的反應不慢,向邊上橫移了幾寸,這才躲過這致命一刀。
風五走過去撿起自己的那把心愛的狙擊槍,回頭再望向那兩名死不瞑目的敵人的時候,眉頭輕皺,因為從這兩人展現出的刀法來才是華夏的退伍軍人?難道他們是青幫招募的人?羅長誌的身邊怎麽出現了青幫的人?
風五甩了甩頭將這些思想拋到九霄雲外去,現在不是思考這個的時候,他草草包紮過後,握住狙擊步槍強忍著疼痛繼續著剛才的動作,眼睛對夜視瞄準鏡向底下的營地望去。
希望底下並沒有因為他現在的這一小插曲而生什麽大的異變。
隻是,在他的瞄準鏡瞄到靖皓的身邊的時候,正好看見那名陰鷙男子挾持一名士兵用他的槍掃射的場麵。
糟糕,生大事件了!
風五無暇多想,忍痛穩住兩隻手不讓狙擊槍出現哪怕一丁點的偏移,食指一扣扳機。
一顆58毫米狙擊彈以每秒一千多米的速度向前急掠過去,目標便是那名陰鷙男子的肩膀處。
……
陰鷙男子聽著前麵慘叫不斷、鮮血噴濺的場麵,在掃射完一彈匣的子彈後,整張臉泛著狂暴,他猛地拔出身邊一名被驚愕住了的軍官腰間的手槍,就要再次扣動扳機的時候。
“噗!噗!”
靖皓與風五的子彈在相差無幾的情況下,分別擊中他的右肩膀和右手腕。
“噔!”陰鷙男子右手的手槍掉落到地上,感受著中槍處不斷溢出鮮血後傳來的痛楚,他冷冷地瞥了一眼那位握著步話機身中好幾槍倒在血泊中的羅參謀長,慘然一笑,他在奪槍射擊的那一刻就沒想過自己能活著離開這裏。
“留活口!”靖皓站起身來立即向那些反應過來的獨立旅士兵高聲道。
嗒嗒……
槍聲響起,靖皓就知道晚了。
陰鷙男子身子無規律地顫抖著,在身中數十槍倒下的刹那,他的臉上有著平靜至極的笑意。
鄭桐狼狽地從地上爬起,歉意道:“二少,你說的對,孟拉民主軍的軍事素養的確太差。他們根本不會去想你叫活口的目的,他們隻會殺人。”
靖皓冷冷地擺了擺手,走到那位嘴角溢血仍在抽搐的羅長誌的身邊,顯然是沒救了,也不再有機會去華夏安渡晚年了。
至於誰要殺他,不明他與青幫、山口組一起謀劃的在金三角除掉靖皓的陰謀,或許會如墜霧裏,可靖皓卻知道,他若向靖皓屈服,注定他沒有利用價值了。而青幫與山口組還當靖皓不知道他們的陰謀,自然也怕羅長誌泄密,殺人滅口是最好的辦法。
突然,羅長誌睜開如死灰般的眼睛,充滿鮮血的嘴巴竟還動了動,靖皓迅速蹲了下來,扶起他的身子,將耳朵附在他的嘴邊。
羅長誌一邊吐著血,一邊咿咿呀呀地說著連靖皓這位耳目的靈敏度起碼強過普通人幾倍的變態都不得不皺眉。
不過,在那些咿咿呀呀的話中,靖皓還是能清晰聽到一個詞:山口組!因為他提的次數最多,反反複複讓靖皓聽出來了。
靖皓的手撫上死也不瞑目的羅長誌的眼睛,撫過之後,這位控製孟拉地區長達三年多的軍閥在五十多歲的時候徹底離開了這個讓他留戀的人世紅塵。
鄭桐望著靖皓一臉思索的表情,問道:“二少,羅長誌都對你說了什麽?”
靖皓淡淡道:“隻聽到山口組三字,其他的一無所知。”
“山口組?”鄭桐不由也皺起眉來,“二少,你說羅長誌是否想告訴我們山口組的什麽秘密?”
靖皓擎出一根煙叼在嘴裏,望著羅長誌那一臉不甘的死狀,他抿著嘴搖了搖頭。
羅長誌的不得善終,徹底代表著孟拉地區的舊政權的消逝,取而代之的將是以鄭桐為的新孟拉民主軍。
當然,鄭桐的背後將充斥著靖皓與青英會的影子。同時,也意示著靖皓將正式介入金三角這塊充滿著罪惡肮髒又有著無盡利益的土地。
靖皓抬頭遙望星光開始黯淡的天穹,那張沒了優雅味卻多了許多滄桑味的胡渣臉龐上有著淡淡的笑意,其間卻透著一抹冷然的堅毅。
金三角,充滿著殺戮和血腥的地方,我的青英會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