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邊臉戴著麵具的鬼麵杜劍橫站在窗幕前,俯瞰底下,臉上依舊淡漠,仿佛底下的這堆密密麻麻如螞蟻的黑影不過是一堆玩偶。

像這種黑道血殺,他經曆的還少麽?

當年他所在的福J兄弟盟與青幫及台W幾大角頭勢力之間的黑道戰事何止百戰,他何曾懼過。

他已看淡,也已看透。

自H打來電話而得知靖皓這位妹夫與南J趙家翻臉的時候,他的臉上並沒有露出多少的震驚,他淡然的麵對一切事實。

既然發生了就不要去埋怨曾經做的對錯,而是淡定的去麵對即將到來的殘酷事實。

這世界本就殘忍,哪來仁慈可言,更不要奢望著奇跡從天而降,雪中送炭的畢竟少之又少,甚至有些人在落井下石的同時恨不得多踹你一腳。

既然如此,一切靠自己,想覆亡青英會,就拿出你的實力,用事實說話。所以,他亮起了青英大廈所有燈火,正大光明的迎接山口組的到來。

因為他相信,甚至深信,想亡青英會,洪門、山口組還沒有資格,想超越他的這位梟雄妹夫的人還沒從娘胎裏出生。

他就是這般自信,因為,他杜劍橫看人的眼光從來不會錯。最重要的是,他遠比某些自負聰明其實愚蠢的人看得透世俗上的事。

“南郊的黃金大廈被山口組占領,嗯,知道了。”

“喂,什麽?山口組的人已經攻占街,好的。”

“嗯,街正被攻擊,我知道了。”

“你說什麽?海狗子已經投靠山口組?知道了。”

“……”

在他的身後,一個接著一個電話接起,喧囂聲充斥在寬敞的廳內,接電話之人全都是他一手培養出來的鬼麵小組的人。

隻見他們接完電話後,便在中間圓桌上的一個江南城市沙盤上插上各種顏色的旗子。

鬼麵小組的人沒有多大的實權,就像一堆參謀般能幫他處理幫務及掌控青英會分部,更能在每個計劃中出謀劃策,甚至涉入幫規及各種幫會政策中。

正因如此,他們的存在很有威懾力,是他鬼麵管理幫務不可或缺的一幫助手。當然,他們的忠誠是最具保證的,因為他們的手裏掌握著不少的青英會秘密。

沒有回頭,杜劍橫雙手環??淡漠的站在那裏,然而,身後每一則消息全都被他捕捉到,腦海裏立時形成了一副鮮明清晰的地圖。

如今江南的形勢,就算青英會並沒有組織有力的反擊,他依然了如指掌。

是的,就像H一樣,江南也放棄了正麵的血殺,而是……

一名鬼麵小組的成員靠近道:“總管,江南畢竟是我們青英會的根基所在,任這樣繼續挨打下去,我怕會青英會上下很多人會杠不住,像海狗子這樣的白銀頭目都已叛變……”

“再等等。”杜劍橫嗓音淡淡道:“不管什麽事都得有個經過,從一開始的勇往直前,緊接著誌得意滿,最後得意忘形而鬆懈。

我們江南的任務隻有一個,拚盡全力不管流多少血也要給我將山口組的兵馬拖在江南,我要讓他們明白深陷泥潭的滋味是什麽。”

還沒待名鬼麵小組的成員再說話,外麵的門被猛的撞了開來。

一名短發青年從外麵迅速走了進來,開口就吸引了鬼麵小組的注意力,“狗日的山口組豬玀在底下笑的太囂張了,我蔡培是來請戰的,你幫務總管不讓我去,我也要去,除非你現在就命人綁了我。”

二少的小舅子跑來請戰?

鬼麵小組的人全都笑了,對於眼前這家夥,青英會上下可謂耳熟能詳。

當年一入青英會就從青銅頭目做起,隨後因為地盤被管理的烏煙瘴氣又被二少給徑直剝奪了頭目銜跟著白馬哥混。

好不容易將青銅頭目銜給混回來,誰知卻在H之戰中腦袋一發昏竟然要與人同歸於盡,若非戰軍的心腹保住他,估計他早已將小命留在了H的公路上。

可以說,這家夥從開始混黑道起,二少就一直在暗裏保著他,讓他這才能混點人樣出來並在青英會裏很是吃的開。

想想也是,二少的小舅子誰不巴結他,就算不巴結,起碼也得搞好關係吧。

正因為如此,所有人看待他的眼光自然是他就是靠著二少這位姐夫在會裏吃點軟飯,哪怕H之戰中,

他也斬殺過多名敵人,表現不俗,可這並不影響他們對他的帶著有色眼鏡。

誰又能想到,他現在竟然主動跑來請戰。為了證明什麽?

刷的一下,鬼麵小組的人視線全都聚焦在了總管的身上。在他們的想法中,總管肯定會顧及他與二少的關係而拒絕他的“無理”要求。

然而,這世上的事往往都會出乎很多人的意料。

麵對蔡培一臉發狠的模樣,杜劍橫失笑了。

當很多人看輕這位二少小舅子的時候,他杜劍橫卻沒有。

一個人的能力有多少並非靠關係得來的,別人將眼睛盯在了他與二少的關係上,他杜劍橫卻看到了他的變化。

從H那一戰回來後,這個傷勢複原後時不時往總堂跑的家夥的身上總帶著一股鬥誌,一股戰意。

天天找總堂的高手過招,往往在最後,那些高手總是被他骨子裏的一股韌勁給擊敗。

別人道是總堂高手讓他,杜劍橫卻知道,這是他蔡培憑著實力贏來的,而他麵對別人的神色什麽都沒有說,繼續著他的挑戰,身子骨越發強壯的同時殺伐氣息越發濃鬱。

以致最後,他杜劍橫再也忍不住,偷偷的將自己殺戮多年來用鮮血換來的一些絕學與心得全都教給了這小子。

這小子敬他一聲總管是應該的,若再稱聲師傅更無不可。

完全可以說,此刻的蔡培已經蛻變成一個真正的男人,而非什麽二少的小舅子,更非當初那個痞子。

“別想了,再想狗日的豬玀就要殺上來了。”見杜劍橫似乎在沉吟,蔡培徑直B近幾步道:“速度,要嘛讓我去,要嘛綁了我。”

杜劍橫微微搖頭,突

然說出的一句話別說鬼麵小組的人錯愕,就連蔡培也跟著呆滯當場。

“我綁你做什麽?”

杜劍橫淡淡道:“你畢竟也是青英會的頭目,有這份心跑來請戰,我自然不能駁你麵子,寒了你的心。我答應你就是,你蔡培今天為青英會打頭陣……”

“啊?”

蔡培原以為自己的命運就是被綁然後眼睜睜的聽著外麵盡是喊殺聲,可誰又想到,這位幫務總管竟然不安套路出牌,反而給了他一份大驚喜。

“愣在這裏幹什麽?”杜劍橫輕盯了他一眼,用手戳了戳他,“我知道了,你是借機想要敲詐我,嫌自己的青銅頭目無法號令底下成員是吧?

那好,我給你一個白銀頭目。不管你是死是活,不管你殺人多少,哪怕最後像個懦夫一樣退回來,這個白銀頭目都是你的。”

“我蔡培雖然算不得什麽英雄人物,但你別想我會當懦夫。”蔡培終於緩過神來,知道自己並沒有產生什麽聽力上的幻覺,“好,這個白銀頭目我受,不要白不要。”

說最後一句的時候,靖皓一直都說他身上有股痞子氣,果然,這一刻痞子氣又犯了。

望著蔡培快步離去的身影,杜劍橫笑了,小子,如果你今天能杠住這場血殺,他日成龍成鳳必有你一個。

“總管,這個……”

“不用這個那個,做好你們的事。若出了什麽事,我自會向二少交待。”杜劍橫強勢的擺了擺手。

……

青英大廈底下的寬敞大堂裏血殺進行的如火如荼!

隨著請戰出乎意料的通過後,蔡培領著鬼麵讓人安排給他的一批精銳,徑直就從樓上殺向迎麵殺進來的山口組成員

兩股洪流撞擊的刹那,就是白刃進紅刃出的白熱化火並。

兵刃撞擊中,鮮血不斷的飆射,雙方成員接二連三的倒在了血泊中。

此時的蔡培滿臉的狠厲,鋒芒畢露。

曆經上次南方大戰的兩場血殺,他雖然還夠不上戰將級的人物,好歹也非當初那個看著同伴殺人自己兩腿發軟的窩囊廢。

既然不想當窩囊廢,那就挺起??膛讓所有青英會的成員看看,他蔡培是江南二少的小舅子,可是他並非一無是處的廢物孬種。

他請戰的理由很簡單,這就是他為什麽一臉強橫的向鬼麵這位“師傅”請戰的原因。他不想繼續成為別人眼裏關係戶,更想為姐夫漲漲臉麵。

人活著就是為了爭一口氣,他不僅有個好姐姐為他找了個好姐夫,他蔡培同樣能夠借著這個

平台闖出一番獨屬他一人的輝煌。

挑、斬、砍、切……

看似簡單的動作卻在這樣的血殺中有著極其強悍的威力,鬼麵曾教過他,用最快的速度解決敵人,用最少的力氣殺最多的人。

他牢牢記住他的這句話,也沒有忘記鬼麵教給他的一些簡單易行且威力不凡的招式,因為他天天對著木樁在苦練,眼前這些個山口組豬玀不就是一根根木樁麽?

是的,如今的蔡培在得到從不輕易傳授人的鬼麵這位真正深藏不露的高手的真傳後,短短幾月間,早非吳下阿蒙。

可以說,遇上鬼麵被其所賞識,也算是他小培哥的運氣,更為他的騰飛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鏗鏘之聲不絕於耳,鮮血飆飛連綿不斷。

隨著寒芒的暴漲,蔡培不知道自己殺了多少人,可周邊的青

英會精銳卻是將一切看在眼裏。

起初當得知這位新任白銀頭目的培哥就是他們打頭陣的領軍者的時候,所有青英會精銳全都懵了。

怎麽會這樣?讓二少的這位小舅子領著他們與敵血殺?

雖然R國豬玀很肮髒,可咱也得憑良心說話,人家好歹也是亞洲第一黑幫,根基實,高手不少,培養的精銳更是凡多。

抱著懷疑的態度,但身為精銳,他們無權幹涉總管的決定,唯有硬著頭皮心中發狠的跟隨著培哥衝殺上去。

他們以為培哥注定不會是那個真正的領軍者,後麵必有其他頭目接替,可事實卻擺在了他們的麵前。

如今的培哥已非當初的培哥,他的身手他的那股殺戮氣勢足夠有資格讓他們敬他一聲培哥,這聲會叫的很真心實意。

再回頭想想,培哥

為什麽會突然間脫胎換骨,難道是二少傳授給了培哥什麽絕招?

一定是,絕對是,百分百就是!

很多青英會精銳的臉上泛起一抹喜意,顯然,他們想到了一塊去。試想想,以二少的百人斬千人斬的變態身手教出來的徒弟又能差到哪裏去?

所有人看向蔡培的視線已經不再帶有那種你是二少小舅子的視線,而是培哥脫胎換骨,從小痞子到真漢子。

蔡培每出一招總是能夠帶來一蓬鮮血,那種殺人的手法學自鬼麵,同樣也結合了上次血殺幾場的經驗,兩者結合,融會貫通。

這一點,就連杜劍橫都暗自誇過他有殺人的天分,更有成為黑道戰將的潛力,哪怕他當初確實很窩囊。

人總是在成長的,蔡培,培哥,他已徹底的蛻變。

「某小朋友嘴裏念叨著

:小紅花啊小紅花,一百遍啊一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