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的下半夜,雅加達的奢華緩緩逝去,整座城市漸入一種寧靜中。
北區雅加達灣港口做為東南亞最大的港口之一,這裏的吞吐量是驚人的,正因為如此,港口處一般都是日夜不休的忙碌著。
在港口處的一個燈火通明的碼頭上,停靠著一艘萬噸級以上的貨輪,各種裝卸機器在不停的忙碌著,工人們來來回回上上下下。
今晚,這艘貨輪將前往西亞某國,船上並非什麽重要的貨物,也就是一些西亞匱乏的生活物資,諸如糧食之類。
集裝箱全部裝載完華,經過一些必要的手續,在嗚嗚的汽笛聲中,貨輪起航,駛離碼頭,向著雅加達灣外駛去。
就在船員有條不紊的忙碌著的時候,一道黑影出現在了貨輪的陰暗處。
黑影望著眼前層層疊疊的集裝箱,嘴角森冷
。
嗖的一聲,一排集裝箱在黑夜裏瞬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另一排為重新填補上去的集裝箱。
一名站在高處負責觀察的船員隻覺眼前一花,拚命的揉了揉眼睛,最終嘀咕了一聲,“見鬼了,今天怎麽會出現迷幻的症狀,難道是因為昨晚在那婊.子身上搞的太狠了?”
“快點過來,這邊的繩子竟然斷了……”
聽著底下的喊叫聲和一陣陣急促的腳步聲,他依舊渾然沒有在意,繼續觀察著,不時間回頭跟不遠處的船員聊天。
萬噸級貨輪繼續向前駛去,然而在快要駛出雅加達灣的時候,突然前麵響起刺耳的警鳴聲,許多道刺目的燈光照了過來。
船員先是錯愕,當警鳴聲明顯朝著他們這艘貨輪而來的時候,所有人為之一驚。
前方乘風破浪,不
一會,兩艘全副武裝的巡邏艇便將他們的貨輪圍住,隻聽上麵傳來“停航,接受檢查”之類的高音喇叭聲。
無奈中,船長隻得讓貨輪停下,準備接受對方的檢查,心裏卻不免嘀咕。
在雅加達灣上竟然有人敢攔截他們的貨船,簡直就是莫名其妙,難道他們不知道這艘貨輪上的物資是普特拉家族控股的外貿物資公司的麽?難道艾迪曼中將沒有與海域巡邏部門打過招呼?
貨輪停航,三船相接,許多荷槍實彈的士兵從巡邏艇的對麵衝了過來,領頭的是一名壯年軍官。
“奉上麵的命令對過往船隻進行檢查。”壯年軍官先是向船長等人敬了個禮。
就在他示意士兵檢查這艘貨輪的時候,卻被船上的一名普特拉家族物資公司的隨船負責人給攔了下來。
開什麽國際玩笑,竟然有人敢在印尼攔截他們公司的貨物?可以說,這是
這麽多趟貨物運輸以來唯一一次被武裝巡邏艇給攔截下來說什麽接受檢查。
負責人扳著一張臉冷哼道:“這位軍官,你是否搞錯了。”
軍官皺眉道:“什麽搞錯了?”
負責人道:“你知道這艘貨輪上麵載著的是哪家公司的貨物麽?”
軍官搖了搖頭,淡漠道:“不清楚。”
負責人湊身過去,附耳說了兩聲,說話間臉上有著一抹淡淡的強勢。
然而,原以為報出名號,對方會識相的帶兵走人。誰知……
“艾迪曼中將?”壯年軍官微微眯眼間沒有任何的猶豫繼續向周圍的士兵揮了揮手,“不好意思,我們隻聽從上麵的命令盡好我們的職責。”
望著士兵們向著集裝箱奔去,然後
命令船員打開集裝箱門,負責人徹底的震怒了,“這位軍官,你真的清楚你在做什麽麽?你將會為你的行為感到後悔。”
盡管他知道這艘貨輪是絕對不會有任何的問題,可是,做為普特拉家族公司的貨物豈能讓他人隨便檢查,這不是汙了普特拉家族的名聲麽?
是的,以艾迪曼中將的為人,負責人完全能夠想象的到,中將是不會放過眼前這名軍官的,他注定會遭殃。
在士兵們的喝聲中,船員雖不情願,隻得遵照他們的意思去辦,民不與兵鬥,何況在黑幽幽的槍口下,他們也沒膽反抗。
打開一個集裝箱的門,沒有發現,又打開一個,依然沒有發現,再打開一個……
突然,一聲聲讓原本冷笑著盯著軍官的負責人徹底懵了的話從前方傳了過來。
“報告少校,糧食中發現軍火!”
“報告少校,這個集裝箱裏也發現軍火!”
“報告少校……”
成片都是冷戾的聲音,負責人臉上的那抹幸災樂禍當場凝滯住,甚至駭的說不出話來,邊上的船員更是瑟瑟發抖,很想當場就暈厥過去。
卻不知,在所有人目不轉睛的盯著集裝箱裏發現的軍火的時候,一道黑影已經閃出這艘貨輪,消失在對麵的巡邏艇中……
怎麽可能?這艘貨船明明運送的是糧食之類的外銷物資,怎麽會有軍火?
終於清醒過來的負責人臉上有著明顯的難以置信,他連忙抬腿向著發現軍火的那一排集裝箱走去。這一刻,他的腦海裏不自然的泛起會否是對方栽贓的想法。
然而,他緊接下來近距離所看到讓他瞬間明白事實的殘酷的同時,也打消了對方當場栽贓的念頭,因為,這種龐大的栽贓根本不是對方
能夠辦到的。
隻見……
許多個集裝箱的大門洞開,除了散了一地的糧食及生活用品等商品物資外,還有一個個大箱子,上麵貼有標簽,明顯是軍隊標簽。
此時的箱子早已打開,映入負責人眼簾的竟是一支支各型槍支,有手槍、突擊步槍、衝鋒槍、配套的各型子彈,甚至還有手雷。
士兵又從集裝箱裏抬出幾個箱子,撬開一看,負責人徹底的變色了。
媽呀,竟然是肩杠式火箭筒,隻不過它被分解放在箱子裏,組裝起來就是,因為他認識。
拚命咽著唾沫,負責人揉了揉眼睛,再睜開發現這一切不是幻覺,而是確確實實存在的。
這一刻,他的整張臉全都變色了,色的蒼白異常。
他不知道這幾節集裝箱什麽時候被人調包換上了軍火,然而他的心裏非常的清楚,這樣一批軍火在這艘貨輪上被發現,注定將是一件會讓印尼上層震動的事,想掩都掩不過去,哪怕是普特拉家族。
這個時候,他的心裏突然生起了一個讓他驚駭的念頭,畢竟他是全程跟著這批貨的,裝貨的時候中間也沒有出現什麽問題,這樣的栽贓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若這不是別人的栽贓,那麽會否是普特拉家族……?
軍官冷笑著望著眼前這些武器,下令道:“扣下貨輪及所有人,返航……”
喊出話的同時,軍官的嘴角有著一抹陰冷,直勾勾的盯著這名負責人,這個家夥如果識趣的話或許應該懂得怎麽做?
在邊上,方才那名產生幻覺的船員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可最終,他很明智的選擇了乖乖閉上嘴巴。
……
清晨就要來臨,一陣汽車呼嘯。
當一輛又一輛由國防部派出來的軍車出現在雅加達的那個軍火倉庫的時候,當值的軍官驚駭了。
一個電話過去,睡夢被吵醒的艾迪曼中將先是迷糊,緊接著也愣住了。
國防部怎麽會派人抵達這個被盜走大批軍火的倉庫?顯然,這事已經被知情者給捅到國防部了。
艾迪曼.普特拉是一名身材略顯肥胖的遲暮男子,長著一副還算和藹可親的模樣,然而,他睜眼間卻透著一抹讓人並不怎麽舒服的光芒,那是陰鷙的光芒。
穿著軍裝從莊園裏趨車出來,我們可敬的艾迪曼中將臉色尚算沉著,腦海裏依然在想著如何應對國防部的追查,是直接坦白軍火被盜呢?還是用其他方法隱瞞,死不承認?
在車上,他接連撥出去許多個電話,從話裏頭的命
令及安排,顯然,他選擇了後者。
可惜,他到現在都還不知道那艘貨輪被武裝巡邏艇給扣下的事。
的確,某些“有心人”已經將這事給瞞下,他們就是不想給這位艾迪曼中將任何準備時間甚至反擊的機會。
打蛇打七寸,若是不能一下子打死,蛇依然會竄起傷人。
從郊區駛到軍火庫足足用去了兩個多小時,而正是這段時間已經完全讓有備而來的國防部官員將倉庫的存貨賬目迅速的查個大致。
是的,不需要太過詳細,他們隻需要確認軍火庫是否有被人為的“監守自盜”。
當汽車在戒備森嚴的軍火庫前停下的時候,迎接艾迪曼中將的不是什麽和顏細語,更不是什麽國防部官員的追查詢問,而是一根根黑幽幽的槍管。
“你們這是什麽意思?”麵
對周圍盡是槍支對準他,艾迪曼中將盡力的讓自己的嗓音充滿冷靜的意味。
然而,他的心裏卻是波濤翻滾,怎麽會這樣?不就是丟失一批軍火麽?這在印尼每年都有發生,算不得什麽大事,結局往往都是通過關係被盡數給壓了下來。
可是這一次,他們為什麽會如此不給麵子卻帶著一種強橫的味道?
國防部的一名官員看了一眼麵前這名在印尼可謂是權勢人物的中將司令,淡淡道:“艾迪曼中將,我們已經查過軍火庫的清單,現在國防部懷疑你盜竊軍事武器轉賣給其他組織從中獲利,請跟我們走一趟。”
盜竊軍事武器?
艾迪曼先是沒能回過神,好一會才恍然過來。國防部的軍員竟然說他艾迪曼中將監守自盜了這批丟失的軍火,還賣給其他組織從中獲利。
可笑,真TD可笑。
“你們有什麽證據?”艾迪曼中將推開士兵的押解,臉色冷戾的指著國防部官員。
國防部官員冷對對方的手指,突然湊身過去說了一句讓艾迪曼徹底震驚的話。
“今夜淩晨時分,我們的海域巡邏艇在雅加灣上截住了一艘從雅加達運送糧食等生活物資到西亞某國的萬噸級貨輪,在上麵,我當場搜查到一大批的軍火……”
雅加達到西亞某國的萬噸級貨輪?
艾迪曼瞬間想起普特拉家族所控製的外貿物資公司今晚確實有一批貨要運到西亞去,而國防部官員的話讓他悚然一驚,為什麽這批軍火會出現在他的物資裏?
艾迪曼一口否決道:“不可能。”
“可不可能我不清楚,隻要艾迪曼中將跟我走一趟不就知道了麽?”國防部官員已經不想再與他廢話,向著周圍的士兵擺了擺手。
艾迪曼被士兵押住,拚命的掙紮都掙紮不開,最後隻得吼道:“你們想幹什麽?你們知道得罪我的後果是什麽麽?”
國防部官員無視他的話,徑直向前走去,至於邊上的那些戰略後備部隊的軍官士兵早已被他帶來的幾大車士兵給卸了槍及看守住。
艾迪曼被押著上前走去,嘴裏依然不甘道:“是誰給你們這個權力逮捕我的,我要見總統。”
國防部官員眼看著要鑽進汽車的刹那,突然頓住腳步,回頭冷笑道:“這是總統和國防部長聯合下的命令。”
刷!
艾迪曼的臉色變的煞白如死人,突然他的心裏有種明悟,這是一場陰謀,一場高明的栽贓嫁禍的陰謀。
這一刻,他想到了拉蒂夫的那張可憎臉龐。
自己何時變的這麽自大了,他應該早就想到軍火失竊是另有蹊蹺的。
遙想前幾天能給普特拉家族帶來龐大利益的火刺被與拉蒂夫合作的騰龍會覆滅,讓普特拉家族元氣大傷,更是損失了許多通過黑道去經營的利益網與關係網,再有蘇曼大街與陸軍的槍戰事件,緊接沒幾天又有軍火失竊事件的發生。
事件一場接著一場,全都是與普特拉軍族有關,還有拉蒂夫這個該死家夥的存在,這說明了什麽?
這場栽贓明顯與這個政治仇敵脫不了關係,或許背後還有青英會及那位一手導演了雅加達黑道火拚的江南二少。
“放開我,我要見總統,我要當麵與他說清楚這件事,我是被人陷害的,我……嗚嗚……”
艾迪曼似乎已經意料到了對方的陰險目的,也想到了自己的命運,他不由又一次猛烈的掙紮起來,可惜,最終押解他的士兵沒有給他再吼叫的機會。
「大哥大姐們,幫忙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