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大結局倒計時2
“你這丫頭,整天稀裏糊塗的,連老公生日都能忘記了。”華莎故作姿態的板起臉子訓斥了聲,指了下顧希堯身旁的位置,示意笑恩坐下。
在顧家人和長輩麵前,她自然是懂得分寸的,輕點了下頭,牽著小遠在顧希堯身邊坐了下來。寶寶倒是討巧,伸出兩隻胖乎乎的小手向著顧希堯的方向。“爸爸抱。”他奶聲奶氣的說著。
顧希堯含笑,將兒子攬到懷裏,而寶寶的小手卻突然轉了方向,去摟笑恩的脖子。如此,孩子夾在兩個人中間,被爸爸抱著,又被媽媽護著,這畫麵,儼然一副幸福融合的三口之家。
顧家人淡笑不語的看著,目光中都多少帶了幾分曖.昧。笑恩有些尷尬的低頭,卻不忍心推開寶寶的手臂。
顧希堯倒是十分敏感的察覺了她的尷尬,微笑著對小遠道。“小遠別纏著媽媽,媽媽肚子裏有小妹妹,將妹妹弄上了怎麽辦。”
這話一出,許多道目光齊齊的落在林笑恩身上。她雙頰瞬時羞紅了一片,憤憤的瞪了顧希堯一眼。他分明就是故意的。本來知道她懷孕的事,也就顧希堯和顧家二老,現在可好,弄得人盡皆知。目前,她和顧希堯還僵持著,看在外人眼裏,就成了她使小性子了。若是再想離婚,外婆保準會回她一句:孩子都懷上了,還胡鬧什麽,好好的日子都過不安生。
“顧希堯,看不出你小子挺行的啊,笑恩回來也沒有多久吧,小二就懷上了。媽前一陣子還嘟囔著小遠一個人太孤單了,這不馬上又要抱孫子了。”希蘭嘻哈著開口,羅美娟臉上也一直掛著笑。顧家家大業大,就小遠一個,的確是孤單了些。
“確定這一胎是女孩兒了?”希蘭眨巴著眼睛,又好趣的問道。
顧希堯低頭一笑,緩緩道。“是男孩。”孩子已經三個月大了,雖然還有些模糊,但是基本已經確定了性別。他口上說是女孩兒,不過是因為笑恩希望這一胎是女孩兒而已。
笑恩的手下意識的按在小腹上,將頭壓得極低。原來,他連孩子的性別都知道了,對於她的一切,他都是了若指掌的。他總有那種本事,無時無刻不將她困在他掌間。
“倒有些可惜了,你們都有小遠了,這一胎要是女孩兒就圓滿了不是。”希蘭笑著聳聳肩,卻被身旁的丈夫不著痕跡的扯了下手臂,並用眼神示意她閉嘴。
希蘭正是不解,卻見顧援朝冷著臉子瞪了她一眼。希蘭識趣的,沒有再開口。
屋內瞬時安靜了下來,甚至讓笑恩覺得窒息的有些可怕。“對不起,我去一下洗手間。”她起身,隨意找了個借口離開。
似乎有些可笑,她幾乎是逃出的酒店。冬日的天氣,冷的駭人。她不過穿了見單薄的呢絨大衣,站在孤冷的街道上,嬌小的身影,分外惹人憐憫。可她寧願在外麵被寒冷煎熬著,也不願去麵對屋內的溫暖。那樣的和樂融融似乎並不屬於她。
“上車。”一道冰冷孤傲的聲音突然在麵前響起,顧希堯不知何時站到了她麵前,而他的銀白色悍馬就停在對麵的馬路旁。他說上車,並沒有說和他回去,至少,讓笑恩心裏稍稍放鬆了一些。
顧希堯將她硬塞進車中,冷著一張臉,一腳踩下了油門,將車子開了出去。車子在北京城裏來回的亂轉著,笑恩默然的坐在他身邊,許久後,才淡淡的說了句,“我想去看海。”
他依舊沉默,車頭卻調轉了方向,北京是沒有海的,離北京最近的北戴河。車子開到北戴河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一路上,彼此都沉默著,笑恩木然的看著窗外,不斷倒退的風景,在清澈的瞳眸中逐漸模糊。期間,顧希堯接過幾次電話,都是顧家人打來的,他不耐煩的吼了幾次,最後索性關了機。
車子沿著海岸線聽了下來,笑恩無聲的推門下車,然後脫掉了腳上的高跟鞋,白皙的玉足,完全的踩上柔軟的沙灘,她一步步向海岸走過去,直到雙腳觸碰上冰冷的海水,直到海水沒過了膝蓋,她依舊沒有半分停下來的意思。而一直緊跟在她身後的顧希堯卻惱了,一把扯住了她的手臂。
“林笑恩,你想幹什麽?”他大聲吼了句,而緊握著她的手臂,卻在顫抖。
笑恩微眯了美目,淡然的仰頭凝視著他,輕輕開口道。“我隻是想離海更近一些,放心,我不會尋死的。”她緩緩閉上了眼睛,耳邊之後海風呼嘯的聲音。顧希堯冷暗的目光緊鎖在她身上。即便她沒有尋死的念頭,可現在是冬天,她就這樣站在冰冷的海水裏,身體怎麽吃得消。可他又不敢用強,一時間,便這樣僵持著。
“顧希堯,你聽到海哭的聲音了嗎?”耳畔,傳來她呢喃低語。
顧希堯並未回應,反而將眉頭鎖的更深了。
笑恩一張俏臉的小臉,依舊是蒼白的,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幾下,然後,緩緩睜開。她一雙清澈見底的眸子,遙遙的看著遠方,那一處,海與天在地平線交匯。
“記得我小的時候,很喜歡吃西紅柿。我媽總是笑著說我傻瓜,因為,那東西並不是有多好吃。可是至少它真實。我看到它紅了,便證明它已經熟透,如果是青色的,就證明還很苦澀。”她頓了頓,才側頭看向身側的顧希堯。那一雙迷霧般璀璨的眸子,在夕陽餘暉的映襯下,美得讓人眩暈。
“顧希堯,而你對我來說,卻和大海一樣,永遠深不可測。海麵上看似平靜,實則卻是波濤暗湧著,這種無法掌控的感覺,讓我很害怕。我永遠看不透我麵前的你,猜不透你的情緒和脾氣。”
笑恩有些無助的搖頭後退,清澈透明的淚珠順著臉頰緩慢的落下來,就像一場無聲電影。
顧希堯心口一陣陣絞痛著,大步上前,一把將她擁入懷中,痛苦的呢喃。“對不起,笑恩,對不起。”
笑恩在他懷中,冰冷的搖了搖頭。“顧希堯,你的對不起,說的太多了。我很想原諒你,可是,我過不了自己這一關。我過怕了這樣的日子,為了金錢名利,你隨時可以利用我,甚至犧牲我對你的感情。你明明沒有事,卻騙我雙目失明,讓我整日在痛苦與擔憂中煎熬。我肚子裏的明明是男孩,你卻口口聲聲對小遠說是妹妹……顧希堯,你知道嗎,我不想永遠活在欺騙中。”
笑恩用力掙脫了他的懷抱,一雙眸子,哀怨的看著他。在別人的眼中,她不過是在胡鬧,可是,誰又能體會到她的疼痛,明明那般深愛著,卻又不敢去靠近,明明愛到刻骨,卻又不停的彼此傷害。她的心,已經鮮血淋淋,她無數次想要伸出手臂抱緊他,想要靠在他懷抱,借由他的身體取暖,卻一次次因他的謊言,望而卻步。
他蹙眉看著她,沉默不語。亦或說,他無從反駁。
他陪同她站在海中,冬天的海水有多刺骨,他不是不知道,可他是男人,還挺得住。而笑恩,一張小臉,慘白的幾乎沒有了血色。“我知道我混蛋,我不該騙你。笑恩,你冷靜一點兒好不好,就算不考慮自己,也想想肚子裏的孩子,他經不起這樣的折騰。”
他伸出手臂,想要去抓住她,卻被她再一次躲閃。笑恩痛苦的用雙手抱住頭,無力的哭泣著。“我很冷靜,顧希堯,我真的聽到海在哭泣。”哭著哭著,她複又苦笑,“原來多情的,不隻我一個,如果沒有愛過,又怎麽會這麽痛。你怎麽會明白,夜夜無法安睡,哭著等待天明是怎樣的滋味,一閉上眼睛,就會看到雙目失明的你,歇斯底裏的摸樣……”
“我懂,我都懂。”顧希堯嘶吼了一聲,強行的將她扯入懷抱。“這些日子,你以為我有多好過,看著你痛苦,我比你更痛。看著你徹夜不眠,你以為我就睡得安穩了嗎?林笑恩,我不說,並不代表我不痛。就因為我是男人,我想把一切都扛下來。”
笑恩嚶嚶的在他懷中哭泣,他的胸口潮濕了大片可不知是海邊濃重的霧氣,還是她的淚。
“你不是問我,省長的位置是不是很重要?我現在告訴你,很重要。”他稍稍放開她一些,低頭,認真的凝視著她。“地位對於男人,就像生命一樣。可是,笑恩,我愛你,卻勝過我的生命。”
笑恩將頭壓得極低,依舊沉默著。而沉默,便是無聲的反抗。
顧四少自打娘胎裏出來,還沒說過這麽肉麻煽情的話,結果人家林大小姐壓根不領情。這憤怒的小火焰,一下子就竄上來了。臉色瞬間冷黯,比零度以下的海水,還要冰冷。
他的雙手按在笑恩肩頭,那麽用力,好像要將她的骨頭捏碎了一樣,笑恩一直低著頭,咬牙忍著疼痛,卻倔強的不肯出聲。顧希堯火氣就更大了,她就這麽冷血嗎,即便對自己,都能如此心狠。
“林笑恩,你的心是冰做的嗎!是不是要我把心挖出來給你看,你才能相信我是真的愛你。”
笑恩仰頭,一雙晶亮的眸中盡是不屑。很顯然,她將他的話當成了無稽的玩笑,甜言蜜語,她聽過太多了。曾經的慕允晨,說的比他動聽。這些,再也無法打動她。
顧希堯唇角冷魅的揚起,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明晃的瑞士軍刀,顧希堯是當兵的出身,習慣隨身帶著這東西,也沒什麽奇怪。
刀鋒不過三寸長,卻十分的鋒銳,想要刺穿胸膛,輕而易舉。他將刀柄按在她掌中,刀尖就抵在自己心口的位置。“林笑恩,你動手啊,將我的心挖出來,看看裏麵究竟有沒有你!”他是真的動怒了,一雙眼都是血紅的。她的大掌包裹著她的手,用力的向心口刺去。
“顧希堯,你這個瘋子。”笑恩嘶喊了句,她是真的慌了。
“願意原諒我嗎?”他的俊顏逐漸平靜,卻也凝重的有些可怕,深邃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緊盯著她。
“顧希堯,別逼我。”笑恩顫抖著,想要丟開手中的刀,雙手卻被他握的緊,而刀鋒已順著力道,刺入了胸膛寸許。鮮紅的血滴順著他的指縫,一顆顆落在海水中。而他竟麵無表情的,好像受傷的並不是自己的身體一般。刀刃依舊在向身體中沒入,不過片刻的功夫,大半截刀身已經進入顧希堯身體中。而那位置,不偏不倚,正是心口。
笑恩這下是真慌了,即便明知是苦肉計,她一樣害怕了,心疼了。終究,麵前這個男人是她真心愛過的,是她林笑恩這輩子唯一的男人。
“顧希堯,你這個瘋子,你不要命了!”她哭喊著,手上染滿了鮮紅刺目的血液。
“原諒我,恩恩,我並不想騙你的。”他十分的固執,依舊站在海水中,任由著刀插在身體上。
這樣的把戲十分幼稚,甚至有些無.恥了。可女人都吃這一套,不是嗎!
“顧希堯,我原諒你,我原諒你了。我們去醫院,好不好?”她慌亂無措著,染血的雙手緊捂著他的傷口,試圖將刀從他身體中拔出來。
顧希堯甚是無奈的笑,溫熱的大掌按上她的小手。“傻丫頭,現在拔刀,是想我流盡鮮血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