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一個是水,一個是火

啪的一聲,電話被掛斷,話筒中傳出嘟嘟嘟的忙音,讓詩詩有片刻的恍惚。然後,苦笑。顧希堯的身體,還輪不到她來關心。除非,她真的是林笑恩。

巧合的,剛剛掛斷了電話,辦公室的門就被輕輕叩響,詩詩淡淡的說了聲請進。伴隨著聲落,門被輕輕推開,走進來一個英俊而陌生的男人。詩詩站在落地窗前,蹙眉看著他。

同樣的,門口的方子祈的目光不可置信的落在詩詩身上,呆愣的許久,才緩緩開口。“真的無法置信,你還活著。”

詩詩輕笑,抬步坐回辦公桌旁的老板椅上,伸手指了指一旁的沙發,示意他坐下。“又是一位林笑恩的故人嗎。”她笑著,指尖隨意的轉動著金筆。

方子祈優雅的在寬大是真皮沙發上坐下,助理走進來,將咖啡遞在他麵前,他輕聲說了句,“謝謝。”

“我該怎麽稱呼你合適?慕總,還是笑恩?”

詩詩聳肩,“無所謂,隻是一個稱呼而已。”

“笑恩。”方子祈端看著她,淡笑。“還是這樣叫你比較習慣一些。”

詩詩沉默,不置可否。

“對不起,請問我該怎麽稱呼你?”詩詩的話有些斷續,斟酌著一字一句。

“子祈,方子祈。我是笑恩的朋友,我太太嫣然是她的閨蜜。”他一並解釋。

詩詩了然的點頭,對於這些,她已經完全的沒有印象。“好吧,方先生,你來找我,有什麽事嗎?”

“你,真的不記得了?”方子祈蹙眉問道。

詩詩一笑,無所謂的攤手。“對不起。”

方子祈歎了聲,突然覺得有些頭痛。難怪一提起笑恩,顧四少就一臉吃癟的模樣。她現在的樣子,的確讓人頭疼。

“太久沒見,來看看你,如果嫣然知道你還活著,一定會高興的暈過去。”

詩詩無語,安靜的傾聽著。

“你好像變了很多,又好像,什麽都沒有變。”方子祈神色黯然,自顧自的說了句。

“是嗎?”詩詩眸光幽暗,波瀾不驚的眸子,掀起幾絲漣漪。“林笑恩,她又是什麽樣子?”

方子祈目光一暗,似乎陷入了沉思,許久才再次找回聲音。“恩恩,她是和水一樣的女子,總是安靜的,似乎這世間的一切都和她無關一般。”

詩詩安靜的傾聽,做著一個很好的聽眾。

“她與顧希堯……”方子祈無奈的一笑,“一個是水,一個是火。我從未想過希堯會對她動真的。一直以來,我們都以為希堯娶了笑恩是因為責任,直到,她突然的離開,希堯整天醉生夢死。”

“我知道,顧希堯很愛他妻子。”詩詩淡淡的插了句。

“是啊,很愛,幾乎用盡了生命。”方子祈不盡苦笑,“你根本無法想象,沒有笑恩的顧希堯,白天瘋了一樣的工作,晚上泡在酒吧裏,用酒精麻痹自己。”

詩詩沉默,眉心卻緊擰在一起。

“希堯是天之驕子,自幼便霸道沉穩,做起事來,手段狠辣決絕,甚至有些可怕。而隻有笑恩在他身邊的時候,我才會覺得他像一個普通的男人,會怒會笑,有想要嗬護的東西,不再冷漠的淡看人生。”他的目光溫潤的落在詩詩身上,而她依舊是一臉茫然。

“還是,什麽都記不得嗎?”

“嗯。”詩詩點頭,唇角溢出一抹苦澀的笑,“或許,我根本就不是林笑恩……”

“你是。”方子祈果斷的打斷了她的話。“我相信希堯的直覺。何況,你在他懷中的時候,真的沒有半分感覺嗎?”

咚的一聲,詩詩手中的金筆砸在光滑的桌麵上,,而詩詩卻不自覺的想起了那個迷亂的夜,她在他身下,。她不想騙自己,對於彼此的身體,他們都是那麽熟悉。

“我不知道究竟發生過什麽,讓希堯不要命的工作來麻痹自己。不過我敢肯定,能讓他如此失控的,隻有你。”

詩詩隱在桌下的手早已不自覺的緊握成拳,指尖陷入掌心,血肉模糊了一片。他病了,而始作俑者,竟然是她。

“他的病,嚴重嗎?”她淡淡的開口。

“想知道為什麽不自己去看看。”方子祈不假思索的回了句。“每一次笑恩離開,他都要過一段醉生夢死,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再加上這幾天,沒日沒夜的工作,他的狀況,可想而知。”

詩詩沉默,這一次,方子祈也陪著沉默。他掏出西裝外套中別著的金色鋼筆,在白色便簽紙上流利的寫下了醫院的地址和病房號,什麽也沒有說,便起身離開了。

方子祈走後,詩詩拿著那張便簽,端看了許久,才終於下定決心去看看他。終究,是放心不下的。也許,潛意識中,她已經相信自己是笑恩,或許,她願意將自己當做笑恩。

並沒有讓公司的司機送她,而是一個人打了出租車向醫院而去。A市的夏日是多雨的季節,車子行駛到醫院的時候,竟然下起了瓢潑大雨,並沒有帶傘,詩詩是頂著大雨跑進醫院的,短短的幾步路,卻已經被淋濕。及腰的長發,發梢不斷的滴落著水珠。

VIP病房並不難找,站在顧希堯的病房門前,詩詩抬起的手,卻猶豫不決。明明牽掛著,可‘永不相見’也是她說的。

猶豫間,門竟然被人從裏麵推開,走出來的是一位美麗的夫人,雖然有些年紀,卻保養得宜,衣著更是端莊大方。

“我……”詩詩局促不安的將頭壓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