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4章 兩世為人
楊凡自出生之刻，甚至打娘胎裏，就開始參悟和修煉，沒有過多關注自己這一世的父母和兩位兄長。
畢竟，他也僅僅是一個嬰兒。
他清晰記得，最初誕生意識的時候，是出現在娘胎裏。
在進入輪回漩渦的那一刻，空間、時間、意識，所有一切，都不複存在，可謂萬古皆空。
剛剛在娘胎裏出現時，意識處於奇妙的混沌朦朧狀態，那一刹他曾進入玄奇的境界，對生命的理解和掌控，達到一個全新高度。
那種混沌懵懂的狀態，讓楊凡對前一世的記憶變淡了很多。
經過輪回洗練後的記憶，在腦海中，恍如一場真實而身臨其境的“夢”。
意識初生的時刻，楊凡也曾懷疑，腦海中的前世記憶，就是一場夢。
不過當時，朦朧狀態的意識，與命核仍然有玄妙的聯係，甚至能感應到仙鴻戒的存在。
當初肉身湮滅後，仙鴻戒亦是化作塵埃，楊凡並沒有擔心他會被銷毀。
在娘胎裏修煉一段時間，主要是“消化”前一世的記憶。
畢竟任何一個新生靈，在最初之時，都是一個白紙。
用去很長時間，處於懵懂新生狀態的楊凡，意識逐漸清寧，徹底承接上一世的記憶和使命。
上一世是宿命，延續到這一世。
就在這時候，他終於即將出生，感應到生母的痛苦，便以輪回神通，把生母所有的痛苦承擔。
也就是說，生母的痛苦，被楊凡以輪回方式承擔。
那種痛苦，簡直是撕心裂肺，楊凡深有體會。
他明白，從出生的那一刻開始，自己就與生母、父親等人，產生了因果。
這是無法躲避的，楊凡也根本沒有想過躲避。
他甚至以理性的角度剖析，這一世的父母，與上一世的父母，在地位上是平等的。
區別在於，上一世的父母，感情較為深厚，而這一世，才剛剛開始。
“這是一種宿命，也是一種緣分。”
楊凡對因果輪回的理解，更加深入，於是在出生時，承擔母體所有的傷害，並以生命精元滋潤生母。
這便鑄就了楊凡出世時，母親沒有任何痛苦、幸福的睡著。
然而，這僅僅是楊凡這一世出生時的一個小異象。
真正的異象，卻是在破啼“咿呀”一笑的瞬間。
那一刻，上一世的使命，通過大輪回體係，重返世間：
“……終有一日，我還會重返這世間，完成一個承諾——以吾之願，殺回上界，血染蒼天，破除鐵則。”
這正是楊凡前世死亡前，留在世間的最後一句話。
出生之刻，他盡管沒有吐露話語，卻通過那“呀呀”一笑，把上一世遺願和宿命，從大輪回中帶出來。
故而在那時，一道五色天雷，橫貫星天世界，產生了驚懾一界的異象。
天雷異象，就出現在楊凡破啼一笑之後。
當時，抱著楊凡的南宮醫仙，感到顫抖和恐懼，渾身如陷冰窖，處於空前的壓迫之下。
而事實上，那股威壓完全是源於天地，針對楊凡這個“異類”的。
隻是楊凡命核融通大輪回，成為天地體係一部分，連那冥冥中的“天道”，也奈何不了他。
絕大部分壓力，都被楊凡導入大輪回，“天道”的壓迫，無果而終。
反倒是抱著楊凡的南宮醫仙，被波及到一絲絲，卻猶似在抗衡整個天道，五色天雷仿佛就是在針對她。
以南宮醫仙大羅金仙的境界，被壓迫的無法喘息，陷入無盡恐懼中。
這一切，都是楊凡輪回新生後，降臨這世間的前因後果。
……當天晚上，母親南宮月蘇醒，秀麗端莊的臉龐上，一臉安詳幸福。
“我兒在哪？”
南宮月清醒後，麵色蒼白，自己竟然在分娩之時睡著了。
“夫人，三公子順利出生，現在已經入睡。”
丫鬟含笑道。
想到城主府那位新出世的三公子，她總感覺很新奇：這三公子，與別家孩子就不一樣。
自出生到現在，幾乎沒有哭過，一直安靜的入睡，走到另外一間廂房，三公子楊奇，靜靜睡著，呼吸平穩，伺候他的七八個丫鬟，都感覺無所事事。
這幾個丫鬟，基本都有真仙一重修為，放在下界，那可都是名副其實的仙女。
不過在‘臨遠城’的城主府裏，七八個可以稱作仙女的存在，此刻僅僅是伺候一個剛出世的嬰兒。
城主夫人‘南宮月’，伸手輕輕撫摸嬰兒的額頭，溫柔慈祥，充滿母性的愛意。
旁邊丫鬟嘰嘰喳喳，向南宮月講述三公子出世時的奇怪之事。
“我不是第一次生子，這次可真奇怪了，我竟然在分娩過程中睡著……似乎一點痛苦都沒有。”
南宮月望向嬰兒的目光，有幾分神奇和欣慰，繼而又被慈愛的目光取代。
一點痛苦都沒有。
她怎會知道，分娩中撕心裂肺的傷害和痛苦，都被自己的親兒子輪回承擔。
“三公子出世的時候，有五色神雷橫貫星天，城主老爺說，三公子日後定然非同小可，取名‘楊奇’。”
一個丫鬟笑著道。
“楊奇？”南宮月把靜謐入睡的嬰兒抱起，卻幽幽一歎：“作為母親，隻希望我兒能平平安安，更希望他平凡一些。在出生前與老爺商量，本來準備取名‘楊凡’，怎奈事與願違。”
奇怪的是，當南宮月說到“楊凡”二字的時候，懷中嬰兒身子微微動了一下，眼皮也動了一下，然後繼續入睡。
整整一晚，南宮月都照料孩兒一起誰。
但是她沒料到，這第三子實在太“省心”了。
第一，從來不哭，十分安靜，且絕大部分時間，都在入睡。
第二，很聰明，有靈性，喂食、排泄，以及浸泡仙液的時候，都十分配合。
楊凡在修煉參悟中，絕大部分時間和心神，都在用於參悟修煉。
此刻，他剛剛踏入“蘊生期”的門檻。
已融入輪回體係中的“命核”，正在瘋狂吸收星天世界裏的生靈之氣。
因為楊凡的修煉方式，是通過輪回層麵，超越物質和精神的存在，他修煉之時，盡管可吸納方圓數億裏的生靈之氣，四周卻沒有任何靈氣波動。
融入大輪回的“命核”，猶若一個無底洞，通過大輪回吸收的生靈之氣，比楊凡前一世巔峰時刻，速度還要快千百倍。
可即便如此，那命核依舊如蠶豆大小，明淨剔透。
經過輪回洗練後，命核的形狀發生了變化，從以前的果核狀，變成了現在的圓珠狀。
但是，命核內部的空間，卻在不斷的擴張。
楊凡隱隱預料到，這是一個小世界的雛形。
命核空間正中 央，有一團近乎虛無的漩渦，把絕大多數生靈之氣吸收而走。
從蘊生期開始，仙鴻大道的演化，楊凡有一個大致的輪廓脈絡。
他可以確定，命核正中 央的漩渦，是大輪回層次，仙鴻大道演化的關鍵。
演化，將從這裏開始！！
楊凡無比期待，並心動著。
然而他更明白，這將是一個漫長過程，絕不能操之過急。
他反複推敲和演算“蘊生期”的功法口訣，故而在修煉上，進度十分緩慢。
“按照如此趨勢下去，至少要上千年，我才能從蘊生期門檻，踏入蘊生初期，而之後的進度，還會慢千萬倍。”
楊凡心中基本有了底。
畢竟蘊生期在前一世的時候，就推演了十之仈激u，這一世主要是推敲和反複演算。
時間悠悠而過。
在修煉參悟之餘，楊凡偶爾會關注外界的情況，時常感受到母親南宮月的充滿母愛是眼神。
這種感情，並不參雜任何利益，源於生靈本能。
楊凡對生命的領悟極其深刻，在母親南宮月的照顧下，更加深了他的體悟。
前一世，他出生不久，生母柳夢煙便已去世。
那時的他，對母愛的感受，完全沒有，隻存於幻想和睡夢中。
這一世，楊凡得到彌補，同時也更為真心。
不到一個月時間，楊凡就能咿呀說話，吐詞竟十分清晰。
從談話中了解到，母親南宮月，與之前的南宮醫仙，竟然還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姐妹。
否則以這一世父親楊林的身份，想請來南宮醫仙，那還真不容易。
這一個月的時間裏，城主楊林很忙，來看過楊凡幾次。
其中兩次，都是檢查楊凡的天賦。
無論是在上界，還是下界，凡是修煉者，天賦都是極其重要的。
第一次檢查天賦的時候，城主楊林，眉頭微皺。
“這孩子的身體很好，十分健康，盡管平時看上去死氣沉沉，實則比其它孩子，要聰明伶俐得多。當初剛兒和冬兒出世時，可沒有這麽聰慧懂事。”
母親南宮月含笑道。
“隻是，奇兒的天賦，比之剛兒和冬兒，反而有所不如，算是中人之資。”
在楊凡入睡的時候，城主楊林，長長一歎。
南宮月明白，楊林這麽說，已經很委婉。
其實楊凡這一世的天賦，並不算差，最起碼放在普通人眼中是這樣。
但是與城主府天資驚豔的兩位公子楊剛和楊冬相比，楊凡這一世的資質，卻要遜色許多。
城主楊林來了三次，其中兩次都是檢查確認楊凡的資質，卻是失望而歸。
並不是楊凡資質很差，隻是並不如想象和期待中那麽好。
——畢竟出生時的種種現象都表明，這是一個不同尋常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