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在鄉下的日子 （一）
早上是生理鍾叫醒小萱的，她看了眼床頭放著的鬧鍾，才六點過一點，天已經大亮了，小萱一瞬間有點不知身在何處的感覺，晃晃頭，想起自己昨天是睡的哥哥的小屋，起身，先去廁所洗漱。
看向爸向媽還沒有起來的意思，小萱先把水燒好，準備煮飯，在等水開的時候，她找了本哥哥的英語書一邊小聲的讀著，一邊注意鍋裏的情況，待到米粒有七八分熟，也就是米粒中間沒有白色的時候撈出來，把米湯濾去，在鍋中重新加點水，放上蒸格，再鋪上洗幹淨紗布，把米飯放上去蓋上蓋子，隻要再蒸十多分鍾飯就算好了，每當這個時候，向小萱就無比想念電飯鍋，隻需要洗米加水插電，哪裏要的了這麽麻煩啊，不過現在電飯鍋好像還沒有流行開，至少他們這個小城市還沒有賣，等有機會了一定要問問老爸，讓他去A市的時候留意一下，沒有電飯鍋真是不方便啊。
向小萱正準備看看家裏還有什麽菜時，看到陳瑞從自己屋裏睡眼惺忪的出來，小萱覺得奇怪，“瑞哥，你怎麽這麽早就起來了，怎麽不多睡會？”
陳瑞也覺得奇怪，平時在家裏每天都要睡到九、十點才起床，而且昨天晚上那麽遲才睡，今天早上居然這麽早就起來，還完全沒覺得困，“小萱你好早！”
向小萱嗬嗬一笑，找出家裏備著的新牙刷遞給陳瑞，讓他先去洗漱，自己則在家裏東翻翻西找找，看家裏有什麽菜，陳瑞洗漱出來正好看到她在翻箱倒櫃，“小萱，你在翻啥啊？”
向小萱放下找出的一大包幹木耳，“我找點菜早上吃。”去廚房拿了個盆子，抓了一大把幹木耳準備泡發，“瑞哥要和我一起去摘菜不？”
“摘菜？摘什麽菜，去哪裏摘，你們還自己種菜啊？”
向小萱找了個籃子，“我爸在樓頂弄了個小菜園，”小萱拿好鑰匙打開門，示意陳瑞跟著，“我們先去看看有什麽。”關好門，小萱讓陳瑞走前麵，他們家住四樓，沒兩步就到了樓頂，打開鎖著的門，陳瑞看到這原本開闊的屋頂被分為了兩塊，其中一塊有被分為了好幾小塊，每小塊上種著不同的菜，另外一塊上種著幾株葡萄，搭著的架子上還有好多晶瑩剔透的已成深紫色的葡萄。
陳瑞覺得有點震撼，就這麽百十平的地方，居然種了好幾種的蔬菜，還每種都鬱鬱蔥蔥的，看那水靈靈的空心菜，架子上的豇豆黃瓜，帶著露水的紫色茄子，紅的綠的紫的辣椒，還有幾種矮矮的不知名的菜秧子。
“瑞哥，你想吃什麽？”向小萱準備把紫的和紅的辣椒全摘回去做泡辣椒，上次走之前老爸才把全部的紅辣椒摘了，這才兩天就又有這麽多了，如果今天不摘了，等過幾天從奶奶家回來，估計就變幹了。
“那就摘點黃瓜和茄子吧，空心菜也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陳瑞有點猶豫，又看到小萱在摘辣椒了，“你摘辣椒幹什麽，早上吃？”
“把紅的紫的摘回去做泡辣椒，還有嫩一點的豇豆都要全摘回去做泡菜，你想吃什麽就都摘回去吧，”向小萱讓陳瑞自己去摘菜，“黃瓜茄子不要摘太小的就可以了，太小的那種還沒長大，有點苦。”
陳瑞聞言有點興奮，他還從來沒有自己從土裏摘過菜，隻看過他們在餐盤裏的樣子，小心翼翼的扶著黃瓜架子掐了隻黃瓜下來，覺得還刺刺的，瓜身上還有薄薄一層白霜，正準備放到小萱提著的籃子裏，門那邊忽然傳出一聲響，手一抖，黃瓜就掉到了地上，“啪嘰”一下斷成兩節。
向輝提著一個大籃子走出來，“剛才沒有看到你們，我就知道你們肯定是上來了。”陳瑞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撿起黃瓜，擦了下灰，放到了籃子裏，理都沒有理他，摘自己的菜去了。小萱摘完辣椒和豇豆，看到向輝提著的籃子和剪刀，“哥哥，你要剪葡萄啊，多剪點，把紫了的都剪回去吧，等下帶些給奶奶他們吃。”
向輝看了一下小萱的籃子，怎麽著才兩天就又有這麽多的紅辣椒和嫩豇豆了，估計是到了盛果期，看不需要自己幫忙摘菜，就去剪葡萄了。陳瑞摘完黃瓜，又摘了幾個茄子，看小萱已經掐了一大把空心菜了，估摸著應該沒自己什麽事了，就湊到向輝那裏，揪了個葡萄就放到嘴裏，“好甜！你們這葡萄是什麽品種啊？”
向輝剪了一串遞給他，“誰知道是什麽品種的，好像是前兩年老爸從哪裏挖回來的。你先嚐嚐味道，等吃完飯洗過了再吃，今年結了好多，我們都吃過幾次了。”
向小萱摘好菜，看他們在聊天，交代了一聲，讓他們快點下來就準備下去做菜了。吃過早飯，大家擰著給向奶奶還有大伯一家準備的東西外加一大籃自家種的葡萄上路了。
L市地處中國西南清江和蘭江的交匯處，山巒迭起，很多公路都是依山傍水而建，陳瑞很少見這種風景，頻頻從車裏探出頭去看路邊的山水，惹的向爸向媽一個勁兒提醒讓他小心對麵駛過來的車和路邊的樹枝。
估計是由於一路有風景看，心情比較high，這三四個小時顛簸的山路陳瑞居然沒有像昨天一樣暈車，到了清江鎮下車，他們準備換乘渡船了，向爸告訴陳瑞，他們要沿著清江往上遊走去，坐大概五十分鍾到一個小時。陳瑞看著眼前這條船，不大，船長大概不到十米，寬三米左右，通體木製，上麵是竹子編成的船篷，船艙裏隻有兩根從中間分開刨平的木頭固定而成的“凳子”分列兩邊，走進船艙，發現船尾放著個柴油發動機。
陳瑞有點擔心的跺跺腳，晃了晃，船也隨著晃了晃，這種破船安全不啊？向爸看出了陳瑞的小心思，哈哈一笑，“你放心，這清江沿岸都是這種船，還沒聽說有掉下去的。這還算比較先進的，是柴油發動機的，還有那種靠人力劃的。”向爸放下東西，指了指旁邊的烏篷小船，帶頭在中部靠船頭的木條凳上坐下，招呼陳瑞坐下，小聲給他說明情況，這船要坐滿人才走，沿途要停靠好幾個站點，“你就把它想象成公交車一樣，隻是它是在河裏走的！”
沒過多久，船就裝滿了人，小小的船艙兩邊坐了十幾個人，還有兩個甚至站在船頭上，船艙中間放著大家的貨物，估計是他們正好碰上清江鎮趕集的日子，大家的東西都比較多，顯得整個船艙滿滿的。看船裝滿了，就隻見船老板讓還站在岸上的人把固定在岸上的繩子解開，自己拉起錨，一根長長的竹竿往水裏用力一撐，船就駛離了河岸，又見他拿出一根曲型的扳手，往發動機一插，使勁的搖了幾圈，發動機便“噠噠噠”的工作起來，這時，船老板再通過方向舵控製船行進的方向。
向小萱這才發現老爸選了個很好的位子，挨著船頭不遠。如果靠近船尾，柴油機工作的聲音實在是太大，會震的耳朵都在疼，如果靠船頭，河風加上船行駛時的風，即使是在夏天，吹久了都會受不了。
向小萱從船篷的縫隙往河裏看，估計是裝的東西多了，河水離船舷很近，這邊的夏天是雨季的原因，河水不是很清，透出一種很深沉的感覺，一個浪衝過來，打在船頭，濺起一串的水花，一道又一道的水波沿著船行進的方向在船尾慢慢的畫開。
向小萱想起小時候坐船，總是喜歡把手穿過船篷的縫隙，伸到河水裏，感受水劃過手指時那種冰涼順滑，心裏卻在天馬行空地想水裏會不會突然竄出一條咬人的怪物把自己的手一口咬去。想起小時候的傻氣，向小萱在心裏暗自唾棄了一聲，但也覺得好玩，偷偷撇了眼對麵的老爸老媽，他們並沒有看向這邊，像記憶中一樣，悄悄伸出手，穿過船篷，伸進河水裏，看著河水穿過指縫形成幾道小小的水波，小萱有點時光交錯的感覺。
小時候總是覺得奶奶家好，奶奶家房子大，不像自己家房子很小，還有村裏很多小夥伴陪著到處撒野，每次去奶奶那都不想回家，總是希望船永遠不要來，那樣大家就回不了家，自己也就可以留在奶奶家了。想到年幼的自己那副傻兮兮的樣子，小萱不免笑出聲來。
“在傻笑什麽，馬上就要到了，快把自己的東西拿好！”向輝拉了一下小萱，因為他們要下船的地方不是終點站，船隻是靠岸而已，等乘客下完了就要繼續開，一般乘客都要提前做好準備，不會真等到船靠岸再收拾，那樣會耽誤同船其他人的時間，農村人特別是農忙的時候會很忙，如果你拖拖拉拉的，遇到脾氣不好的說不定會被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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