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他竟然,動手打了她
說起來,他對她總歸還是心軟,陸錦川吸一口煙,晦暗不明的眼眸定在前方某處,吩咐眾人:“你們出去。”
他起身,往樓上走妗。
其實在他車子開進來時,甄艾就已經醒了,這裏的夜晚太安靜,太寂寞,不知道多少個夜晚,她一個人躺在床上,是睜著眼到天亮的。
他推門進來時,甄艾已經從床上坐起了身,沒有開燈的房間,他們望著對方,卻又不知道對方的眼睛裏,到底藏著什麽樣的情緒。
誰先開了燈,橘色的溫暖光芒把房間充滿,甄艾下意識的抬手遮住眼簾,睡袍的衣袖從手臂上滑落,露出瑩白的一截手臂,她不施脂粉的臉龐帶著一些懵懂的情緒,靜默的呈現在他眼前跬。
他關上門,酒精讓他想要放縱,他走上前,黑眸裏寫著沉寂的火焰,甄艾心裏有些忐忑,手指揪緊身下的床單,心跳卻是砰然的飛快。
“丈夫還沒回家,你就睡著了?”
他的聲音很低,帶著一點冷,可莫名的她卻漸漸沒有那麽慌張了。
“這幾天你都沒回來,我以為你在外麵很忙……”
“是麽?做妻子的好幾天看不到丈夫,也不知道詢問一下丈夫的去處?”
他居高臨下的睨著她,話說到最後,卻是忍不住帶了自嘲。
他知道的,哪怕他一個月,一年,十年不回來,她也不會多問一聲。
他沒有回來的這些天,她一個人看看書彈彈琴,或者去找岑安聊天逛街,日子不知道過的多舒坦,她怕是幾乎都要忘記了,她已經嫁給了他,成為了他陸錦川的妻子!
“對不起。”
甄艾垂下長長的眼睫:“我下次不會再這樣了。”
他會在意嗎?整日整日的把她一個人丟在這裏,不聞不問,她又怎麽知道他在做什麽?她的詢問或者是關心,會不會更讓他厭棄?
畢竟,她在他眼裏心裏,如今是那麽的可惡。
“下次……”他冷哼,不再看她,卻到底因著她的低頭,臉上的表情有了鬆動。
甄艾等不到他再開口,幹脆掀開薄被下床:“我給你放洗澡水。”
下床那一刻,長發宛若綢緞一樣披散在她光裸的肩上,傾瀉而下,流水一般的光澤,陸錦川伸手,輕輕拂過她的發稍,卻沒有停留。
甄艾放好了水,把他的幹淨衣服拿出來,陸錦川拿出手機,摘了腕上的手表放在桌子上,脫了衣服進去洗澡。
甄艾看到浴室的門被他關上,嘩嘩的水聲響起,她覺得臉上的肌膚有點燙,忍不住抬起手背去碰,冰涼的觸感貼上去,她整個人都哆嗦了一下。
他今晚,應該是要留下了吧。
她心裏的不安和惶恐卻那麽的深重,身子的不幹淨,讓她宛若披上了沉重的枷鎖,在這一段婚姻裏,總覺得自己低人一等。
更何況,她又做出那樣的事情——甄艾忍不住咬緊了下唇。
岑安和她說過,他還願意回來,那就說明他心裏還有她的位子,不管過去發生了什麽,已經無法更改了,那就不如試著爭取一下,讓以後的生活輕鬆一點。
她也許,不該再那樣的拒人千裏,至少,先要學著怎麽去做一個合格的妻子。
想到這些,甄艾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那麽就從明天開始,先學著關心他的起居和飲食,然後……
她一個人兀自的想著,身邊桌子上他的手機屏幕卻亮了一下。
仿佛是進來了一條簡訊。
甄艾猶豫了一下,沒有拿起來看,想著一會兒他洗完澡出來,她再告訴他簡訊的事。
她站起身,從櫃子裏複又拿出一隻幹淨的枕頭擺在自己的枕頭旁邊,想了想,又取出一雙新的男士室內拖鞋放在浴室門外。
做完這一切,又有些猶疑自己這樣是不是顯得太主動了一些,不由得又抱了枕頭想要放回去,正在矛盾糾結,方才亮了一下的手機屏幕又開始閃動。
是有人打電話過來,甄艾放下枕頭,走過去把手機拿起來,這麽晚了,也許是什麽急事,她心裏想著,就往浴室那邊走,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手機屏幕。
打來電話的那個
人,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雲卿。
她對這個名字,記憶猶新。
甄艾拿著手機,怔然的坐在沙發上,一雙翦水雙眸裏氤氳了絲絲縷縷的悵然,唇角卻要倔強的微揚。
那時候因為岑安,她與他大吵一架,他不再回去梅嶺別墅,足足三個月的時間,她都沒有見到他,卻不止一次的從電視上報紙上,看到他和那個叫雲卿的漂亮女人在一起。
那個時候她並沒有太在意,因為她也不在乎他,也不愛他呀,他身邊有誰,和她又有什麽關係呢?
她甚至還在幻想,也許很快她就能恢複自由。
再後來,他們和好,雲卿那個名字,仿佛變成了一縷煙,夏末的風一吹就無影無蹤了。
他從來不提,她更是早已忘記。
可隻到這一刻看到這個名字,甄艾方才突地明白過來,陸錦川的生命裏,並不是隻有她一個女人的。
她以為他偶爾會回來是因為心裏還有她,可事實卻是,在她背叛了婚姻那一刻,他也早已做出了同等的報複。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一副受害者受了委屈的模樣對我惡言相向?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和我這樣互相折磨?不幹脆放對方一條生路?
甄艾怔怔的把手機放下來,雲卿的電話響了很久,許是看這邊沒有人接,就沒有再打過來,房間裏瞬間就靜了下來,那安靜卻不同以往,仿佛會啃噬人的心。
因為,她覺得心口裏,忽然間有絲絲縷縷的隱痛襲來,要她無法控製的伸出手按在胸口。
早該知道,他這樣的豪門貴胄,哪裏會輕易就為一個女人停下尋歡的腳步?更何況,錯的人,是她,錯在前的,也是她。
所以,事到如今,她甚至連行使一個妻子權利的資格都沒有,她連質問都不能。
原來那些看不到他的日子,他是和這個叫雲卿的女人在一起的吧,還有那麽多長長的夜晚,她睡不著睜著眼的時候,他的臂彎裏正有別人在甜夢酣眠。
心房裏酸澀的難忍,她幾乎沒有辦法再這樣待下去,她感覺自己像是一個可笑的笨蛋,傻瓜,竟把自己的人生,走到這樣一團亂麻的境地。
陸錦川洗完澡出來的時候,甄艾整個人已經恢複了平靜。
她靜默看著他擦幹頭發,俊逸臉龐邪氣依舊,可那服帖柔軟的黑發,卻讓他看起來溫和許多。
甄艾的手指緊緊攥在掌心,有時候,明明有那麽多想說的話,卻偏生到了最後,說出口的卻是自己最不願意的那一句。
“你是睡在這裏……還是去客房……”
她不看他,隻是靜悄悄的低頭站著:“客房我剛才也收拾了一下……”
陸錦川抓著毛巾的手忽地一頓,而下一瞬,他手裏的毛巾忽然重重砸在她的臉上。
甄艾挨了一下,腳下步子一個趔趄,眼淚差一點就掉出來,可她拚了命的忍著,故作無所謂的樣子笑笑抬起頭看他;“你要是不願意,那我去客房……”
她話音未落,他卻伸手一個耳光打在了她臉上。
甄艾怔住,陸錦川也似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伸出去的手。
他從來沒有打過女人,更是從不曾想過,這一輩子打的第一個女人,竟然會是她。
他稀罕的恨不得捧在手心裏疼的那個人,他連一句重話都舍不得說的那個女人,他願意為了她一句喜歡一個笑做任何事的那個女人,他竟然會一個晚上對他動了兩次手。
甄艾的手臂仿佛僵硬了,她一點點的抬起手,輕輕的捂住被他打的發麻生疼的半張臉,她的眼淚控製不住的往下掉,漸漸匯成線,然後是一片一片的往下淌。
陸錦川的手怔然的垂下來,“甄艾……”
他的聲音有些嘶啞,他真的沒有想要對她動手,哪怕那個夜晚,她跟著宋清遠走了,他恨她恨到恨不得親手撕碎了她,可在看到她的時候,他還是不能對她動手。
甚至說了那麽多的難聽話,到最後傷了的人也有他自己。
甄艾捂住臉,那痛她幾乎感覺不到,可卻就是控製不住的掉眼淚,他喊她的名字她聽不到,她仿佛已經傻了,整個人都傻了。
“甄艾。”
陸錦川複又叫她的名字,他伸手,想要把她抱在懷中,她卻像是受了驚嚇一樣,連著向後退了幾步,直到自己整個人的脊背都貼在了牆壁上,她抗拒的看著他,隔著朦朧的淚霧,仿佛他是可怕的猛獸。
打過她的手掌震的有些生疼,他方才大約是氣的太厲害了,所以竟然用了那樣大的力道。
他說不出的心疼,慌地又走過去想要掰開她的手指看她的臉:“讓我看看你的臉……”
“別碰我……”她嘶啞的哭喊,抓住他的手掌用力推開。
甄艾哭著轉過身,拉開.房門向外衝,陸錦川伸手攥住她的手腕:“甄艾你去哪……”
“你管不著。”她抬手抹掉眼淚,用力甩掉他的桎梏。
一張臉,除卻眼睛紅腫的厲害,竟是已然逐漸平靜,她回眸看他:“陸先生現在大概不習慣一個人睡了,不然我打電話請雲卿小姐過來?”
他凝著她的視線,忽然就熄滅了那些炙熱的溫度,狹長邪氣的雙眸裏,漸漸凝聚起無邊的狂怒:“甄艾,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她吸一口氣,卻挺直了脊背,那聲音平靜卻又冷漠,仿佛是一桶冰水,騰時將他所有的心疼和溫柔都衝散。
“也是,這麽晚了,陸先生肯定舍不得雲卿小姐奔波,那隻好委屈陸先生一晚上……”
“滾——”
他指著樓梯,暴怒的對她低吼,甄艾自嘲的一笑,轉身就往樓下走,他卻又伸手扯住她的手臂把她拖回房間,複又重重關上房門。
甄艾心髒狂跳,卻已經顧不得害怕,事到如今,她還有什麽好在乎的,還有什麽好怕的?
“陸先生如果想要我……”甄艾指指自己的身體,無所畏懼的一笑:“我也沒有意見,隻要陸先生不嫌我……髒。”
陸錦川一秒鍾都不想再看到甄艾的臉,“下賤!”
他狠狠咒罵她一句,胡亂套了衣服摔門離開。
甄艾聽著他的腳步聲遠去,她軟軟的癱坐在地上,仿佛身體裏最後一口氣也被抽幹了,她怔然的瞪大眼睛,望著一地狼藉的房間,卻是再也掉不出一滴淚來。
宛城三年一度的慈善會異常盛大,據聞數十年前是如今中央的某一位夫人還在宛城時,特意為宛城偏遠鄉村的孤兒籌辦的。
到如今已經成了宛城的一大盛事,宛城的名媛千金太太夫人們都以能在慈善會上奪得慈善大使的稱號而為榮。
而上一屆的慈善會,慈善大使就是由宛城商會會長也是陸氏董事長的陸臻生夫人獲得的。
而這一屆,許多人仍是看好陸家,更有人把寶押在了陸錦川的新婚妻子身上。
畢竟,能讓出了名的風.流子弟為她浪子回頭,還被一紙婚書給束縛住,足以見識到陸少對自己妻子的愛重。
而婚後陸家這位新晉的少夫人卻是一次都未在人前露臉,更是吸引了不知多少人的好奇心,也正因為如此,這一次的慈善會異常的熱鬧盛大,而賓客,也是往屆從未曾有過的繁多。
當人群外傳來*動,聽到外麵人抑製不住興奮的議論‘陸少來了’時,宋清遠和趙景予都向外看去。
宋清遠不知心裏到底是什麽想法,他想她,卻又不願意陸錦川帶著她來,可如果陸錦川帶來的女伴真的不是她,他心裏,又覺得失落。
這樣矛盾的心理,折騰的他昨晚一宿都沒有睡好,連帶著今天早上甄珠起床時,都抱怨說沒睡好有黑眼圈。
趙景予今天沒有帶女伴,他昨兒給京裏的老爺子打了一個電話,說自己看上了一個女人,想結婚,老爺子高興的差點沒把電話扔了,還一個勁兒的催他把人帶回去給他瞧。
既然都放出話來了,那自然就不能再尋歡作樂,至少明麵上,也不能讓老爺子抓住他的小尾巴了。
雲卿今天穿正紅色的禮服,其實,她原本就生的嬌豔,本不用再用這樣濃豔的色澤,隻是,她仿佛是想要用這樣鮮豔的顏色來證明什麽似的,而一張臉上,那春風得意的笑容和恰到好處的嬌媚,更是讓人浮想聯翩。
下車的時候,高跟
鞋在平整的地麵上微微崴了一下,身畔的陸錦川,十分紳士風度的挽住了她的手臂,“小心。”
雲卿回眸對他一笑,眸光溫柔瀲灩的幾乎讓人沉醉:“我沒事兒,錦川。”
心裏不是沒有幻想過,但當陸錦川真的要帶她來這樣盛大的場合時,雲卿怎麽都不能抑製住自己心裏的興奮。
過了今日,她在陸錦川心中的地位就今非昔比了,而以後,再提起她,誰又敢說她隻是一朵想采就能采的交際花?
兩人一起走進會場時,所有人的目光理所當然的都聚焦在了二人身上。
無數的長槍短炮對準那一對兒天作之合的璧人,鎂光燈閃的人幾乎睜不開眼。
雲卿卻自始至終都保持著最優雅得體的微笑,站在陸錦川的身旁,低調而又溫柔順從,宛若是乖巧聽話的小妻子一般。
這樣的場合,稍微有眼力勁兒的人自然不敢提敏感話題,但素日裏就和陸家十分不對付,也是這一屆商會會長有力競爭者的通源商貿老總卻十分不留情麵的問了一句:“怎麽陸少今天沒有帶太太過來?”
雲卿臉上的笑容微微一閃,那一點委屈十分的恰到好處,表露了自己的難過,卻又不讓男人下不來台,到最後微微低了頭,挽著陸錦川的手臂站在那裏,真是誰看了都要道一聲我見猶憐。
陸錦川看了陳啟國一眼,薄唇斐然,淡淡一笑:“內人婚後身體一直不太好,這段時間都在靜養,因此今日沒有帶她過來。”
“怕不盡然吧……”陳啟國忽然看了站在不遠處的宋清遠一眼,陰霾一笑道:“清遠站那麽遠幹什麽?說起來你和陸少如今也是親戚,你太太正是陸少夫人的親妹妹呢。”
甄珠嫵媚一笑,不等宋清遠作出反應,已經挽了他率先往幾人跟前走去:“可不是呢,我原想著今日見到姐姐好好說說話兒,沒想到這麽不巧……”
她這話說的,幾乎是立時就戳破了陸錦川方才的理由。
陳啟國之前耳聞過一些陸宋甄三家的秘聞,卻沒料到今日一試探,竟然會有這樣大的收獲,不由得心底暢然一笑,正要再落井下石幾句,陸錦川卻已經慢悠悠開口:“是麽,我平日裏可從未曾聽太太說起過,原也不知宋太太和內人竟然也有姐妹情說。”
這句話一說,甄珠臉色立刻變了變,她沒想到陸錦川竟然會這般放肆,直接把家醜都拿出來說,卻也知道,這樣的場合,再這樣繼續下去,丟的隻是陸甄宋三家的臉麵。
陸錦川見她不做聲,自然也不會再糾纏再這樣的事上,攜了雲卿去與其他人應酬,此事也就掠過不提。
慈善會以拍賣為主,而今晚最貴重的一件拍賣品,當屬一把漢代的古琴,造型古樸而又典雅,雲卿幾乎一見傾心。
她小時候,家道還未中落,鋼琴,小提琴,古箏都是學過的,後來念到高中時,父親做生意失敗,天台樓頂一跳要了自己的命,也毀了她的人生。
“錦川……”雲卿與陸錦川相識這麽久,在他身邊的日子也算長,卻從未開口提過任何要求。
她愛奢華,可她更愛陸錦川這個人,她想的是長長久久,而不是短暫的歡愉。
ps:還有親在看文嗎???還有嗎??好淒涼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