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梁冰,她少一根頭發,我要你的命(萬字加更完)
像是小魚在她的肚子裏擺了一下尾巴,也許隻是她的錯覺,她心裏這般想著,卻是一天都不怎麽敢動,傻傻的等著他再動第二次。
而這孩子卻是淘氣的,也許是故意逗媽媽的,竟是再也沒有動一下囡。
靈徽沉沉睡著的時候,夢到了林漠。
夢裏麵他的神色十分淡漠,他的身旁也已經有了別的女人。
他對她說,程小姐,我不認識你,請讓開鯴。
夢裏麵,他的臉越來越模糊了,靈徽一直在追著他,喊著他的名字,可他摟著別的女人,越走越遠了。
靈徽是哭著醒過來的,醒來時天仍是黑的,她摸著枕上的一片冰涼,心仿佛是玻璃窗上結出來的那一層霜,冷到了絕望。
上海的秋夜,怕冷的人早已穿上了厚厚的大衣,可林漠隻是襯衫加西裝。
他一路幾乎是飛車到了歸來居。
這個時間,梁冰早已入睡了,歸來居裏是安靜的不敢有丁點聲音的,她住的那一棟樓,黑漆漆的一片,隻有樓下客廳外亮著燈。
傭人睡眼惺忪的走出來,雪亮的車燈照在歸來居的園子裏,如夢似幻的一切,竟仿佛透著說不出的不真實。
林漠想到程磊說的那些話,整個人整顆心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一樣。
他怎樣都沒有想到,那一晚,靈徽竟然是跟著梁冰走的。
他腦子裏閃過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梁冰大約用什麽東西威脅了她,一刻未停,他直接驅車來了歸來居。
他怕,時間已經過去了近四個月,他怕他又一次晚了一步。
靈徽會像是當年的靈慧一樣,等他找到她時,早已變成了骨灰盒裏一捧灰。
傭人開了大門,林漠直接轟地一聲發動車子往前駛去,直到梁冰所住的那一棟樓下,方才堪堪停住。
傭人擦了一下額上嚇出來的冷汗,不自禁的搖頭,今晚,又是別想安生了。
梁冰這些年一直睡眠不好,睡著了也很容易被驚醒。
林漠的悍馬車引擎聲,早已在駛入歸來居時,就吵醒了她。
梁冰從床上坐起來,嘴角的笑,一點一點的蔓延。
比她預想的快了一些,可也沒關係。
她的心底,竟然有大石落定的安穩。
那一晚的事隻是突然發生的,沒有經過靜心的安排,雖然事後她搶先動了一些手腳,派人將監控弄壞掉了,可林漠找到她這裏,也隻是早晚的事而已。
梁冰下床,剛披了一件外衣,臥室的門卻已經被林漠從外麵一腳踹開。
他黑色的衣服挾裹著冷風,要他整個人更是較往常還要淩厲了數分,梁冰剛一抬頭,還未曾來得及說話,他已幾步走到她麵前,伸手扼住了她纖細的頸子。
梁冰步步後退,直到整個人的脊背都貼在了牆上。
林漠瘦了那麽多,下頜上的胡茬也有些邋遢,梁冰怔怔的望著他,幾乎無法呼吸了,卻仍是傲然的輕笑著,他最好掐死她,她死了,還有程靈徽來陪葬,也不算賠本。
“說!她在哪!”
林漠幾乎是咬牙切齒一般望著梁冰,他麵色猙獰,神情可怖,從血雨腥風中廝殺過來的男人,身上自有一種嗜血的強硬。
梁冰見慣了他這模樣,隻是,沒有一次,是如這一次這般,瘋狂。
是了,瘋狂,就是這兩個字。
梁冰想,上一次,林漠這樣的發怒,是什麽時候呢?
是她讓人收撿了林靈慧生前的遺物全部打包丟出去的時候,還是她盛怒之下讓人砸了林靈慧的墓碑那時?
程靈徽,在他的心中,已經和林靈慧的位子差不多了嗎?
梁冰失神的想著,一雙眸子漸漸空洞了下來。
林漠卻放開了手,梁冰捂著疼痛的頸子,彎腰連連的咳嗽不停。
“梁冰,她少一根頭發,我要你的命!”
林漠伸手指著她,一字一句,幾乎像是冰冷的刀鋒,一下一下在她心上紮出血淋淋的洞。
梁冰支起了身子,她漠然的望著林漠:“林漠,這輩子我都不會讓你找到她的!”
“瘋子!”
他厭惡的望著她,那樣的目光,梁冰想,她明明看了無數次了,可為什麽卻還是覺得難受呢?
他若是把對程靈徽的心,挪出來十分之一用到她的身上,她又怎麽會變成如今這樣一個瘋子?
“是啊,我是個瘋子,我是被你給逼瘋的!”
梁冰沙啞的咆哮,眼淚橫流:“十一年了,林漠,十一年了啊!我等的這顆心都碎了,空了,我能不瘋嗎!”
林漠不想再聽這些陳詞濫調,轉身就向外走:“梁冰,我總能找到她在哪,你最好保佑我找到她的時候,她好端端的!”
“你做夢!做夢去吧林漠!林靈慧死了,秦唯也死了,程靈徽也得死!你身邊的女人,一個都別想活下去!”
梁冰真的變成了一個瘋子,披頭散發赤著腳追著他出去嘶喊不停。
林漠在樓梯上停住了步子,轉過身,平靜的看著她,他眼波平靜,聲音也是靜的:“是,她們是死了,可也好過你好好的活著,我卻一輩子都不會再看你一眼!”
梁冰的身體靠在牆壁上,整個人軟軟的往地上滑去,她的手指不停的抓著地板,直到抓到鮮血淋漓的一片。
可是,心怎麽還是這麽疼……
林漠說,他這輩子再不會看她一眼……
梁冰忽然緊緊的揪著心口笑起來,她笑的近乎癲狂了,卻是沒有聲音的,那一雙漂亮的眸子裏,再也沒有了一滴眼淚。
天氣越來越冷,靈徽的肚子也一天天的大了起來,女人懷了孕,從相貌到氣色其實都有明顯的變化,靈徽就發現,那老嫗看她的眼神越來越古怪了。
靈徽沒有辦法出去,在院子裏散步轉幾圈,都有幾雙眼睛盯著她。
肚子漸漸變大,就連回到臥室,她也不敢換成單薄的家居服,整日裏提心吊膽,漸漸夜間也難以安眠,可那一種沉甸甸壓在心頭不祥的預感,卻是越來越濃重。
晨起方才迷迷糊糊小睡了一會兒的靈徽,是被院子裏的車聲給驚醒的。
她當下就一個激靈,趕緊坐起來,下床從窗簾的縫隙裏往外看,正看到穿著駝色大衣的梁冰從她的車駕裏走出來。
靈徽轉過身,幾步奔到衣櫃前,慌亂的換好衣服,又細細的對著鏡子看了看,她孕期一直沒有變胖,前期甚至還瘦了很多,因此雖然肚子裏的寶寶快有五個月大了,穿了厚外套卻仍是看不太出來。
那老嫗殷勤的跟在梁冰身邊往房子裏走:“……太太,我雖然不太敢肯定,可也總覺得有些奇怪,你說好端端的女孩子,怎麽會臉上長起斑來……”
梁冰摘了墨鏡,步子卻是漸漸加快:“你做的很好,我早就說了,盯著她,有風吹草動就告訴我知道。”
“是是,其實之前我也懷疑過的,剛來的兩個月,她喝湯就吐,我是知道她來前病了一場,因此才沒放在心上……”
梁冰的步子一滯,轉身望向老嫗,麵色卻已經滿是戾氣:“怎麽不早告訴我!”
那老嫗嚇的臉色發白:“是我疏忽了,真的以為她隻是生病剛痊愈的緣故……”
梁冰抬手一巴掌就打了出去:“誤了我的事,我要你的狗命!”
那老嫗被打,卻仍是捂著臉點頭哈腰的跟上來:“太太打的好,是我的錯……”
梁冰哪裏再理會她,直接帶了人上樓去。
沒人敲門,臥室的門是直接被人從外麵弄開的,靈徽強自鎮定的坐在床上,可脊背上卻已經出了一層的冷汗。
她知道,瞞不住了。
可是,孩子怎麽辦?
梁冰這樣心狠的女人,是絕不可能留下她的孩子的……
梁冰站在門口,一雙眸子陰鷲的盯著靈徽,眸光隻是在她臉上一頓,隨即就落在了她的小腹上。
穿著大衣,倒是看不出來肚子那裏的異樣,梁冰緩緩上前一步
,嬌豔的紅唇微揚:“把她衣服給我脫了!”
傭人還愣著,那老嫗卻親手推了人出去:“沒聽到太太的吩咐?還不趕緊去扒了她的衣服!”
靈徽看著那兩個女人卷了袖子過來,她卻緩緩站了起來:“梁小姐,您這事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梁冰失笑:“程小姐好深的心機啊,懷了孕還能瞞的滴水不漏的,我真是小瞧了你了。”
“梁小姐的話我可聽不懂,什麽懷孕?我一直待在這裏,半步都沒出去過……”
“你給我閉嘴!”
梁冰懶得再和她歪纏下去,“還不給我脫了她的衣服!”
靈徽卻是一揚手,掌心裏一道雪亮寒光閃過,竟是不知什麽時候,她的手裏多了一把鋒利的水果刀。
“誰敢過來!”
靈徽揚了揚手裏的刀子,果然那兩個女人彼此對看了一眼,卻都不敢上前了。
梁冰最初心中隻是五分肯定,此時看她這般行止,卻已經篤定了八分。
程靈徽的肚子裏有了林漠的孩子!
這件事,她隻要想一想就覺得挖心撓肝的疼,她沒了子宮,她不能生了,她這輩子都不可能有她自己的孩子,可程靈徽這賤人卻有了林漠的孩子!
“果然。”
梁冰輕輕點點頭:“程靈徽,事到如今,我也不再和你兜圈子,我勸你還是老老實實的,也省的待會兒要多吃苦頭!”
“我不知道梁小姐到底要怎樣,我已經一切按你的吩咐做了,我也發過誓不會再見林漠,梁小姐真的要趕盡殺絕?”
“誰讓你的肚子太爭氣呢!”
梁冰一抬下頜,那老嫗慌忙出去叫了站在院子裏的梁冰的保鏢上樓來。
靈徽看著那人高馬大的保鏢過來,手裏的刀子幾乎都要握不住了,孩子,孩子是不是保不住了?可她寧願自己死,也不想他出事。
他已經會動了,已經會在她的肚子裏動了呀!
靈徽早已舍不得了,那一種血脈相連的感覺,沒有當過母親的人,不會體會得到!
刀子輕易的被人奪走,靈徽失控的跌坐在床上:“梁小姐,算我求求你,隻要不傷害孩子,您讓我做什麽都行……”
梁冰傲然的站在那裏,眼眸全然都是冷的,她塗抹的豔紅的唇,自始至終微微的揚著:“程靈徽,可惜呀,我不能生了,所以這世上哪個女人懷了林漠的孩子都能保得住,隻有你肚子裏的這個!永遠都可能再看到這個世界了!”——
題外話——一萬字加更完畢了……我早就說過這個故事很虐的,所以這個孩子……我還是不喜歡寫萬能神的男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