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完,感覺堵在胸口的煩悶感消失了好多,不理會三舅媽驚訝的表情,推開病房門走了出去。
“宋暖暖,你……你別以為自己了不起,你等著。”
“……”
身後傳來三舅媽持續的謾罵,宋暖暖頭也不回的往前走。腦海中突然想起傅靳遠曾經給她說過的話,她沒必要為了別人讓自己飽受委屈。
她感覺脖子上的傷口疼得厲害,不似之前的隱隱作痛,這次的痛感感覺要掙脫肉皮釋放出來。
傅靳遠給她打電話說有事要晚些回去,可能不能去接她了,她應了聲,搭乘林晚晚的便車回到家。
直到她看到鏡中的自己後才明白為什麽會這麽痛,原本隻是有些紅腫的地方,現在上麵竟然有些細小的傷口往外滲血,仔細看能隱約看到外翻的肌理。
應該是被三舅媽手上戴的戒指劃傷的吧。
“嘶——”她倒吸了口冷氣,忍著痛將藥膏擦到傷口處,這舊傷未平又添新傷。
她將領子往上扯了扯,遮擋住那一大片的血紅,對著鏡子又檢查了一遍,確認看不到後才離開。
傅靳遠又來電了,說要晚些回去,聽著他語氣還有些不悅,但宋暖暖沒有深思,她將做好飯盛出獨自享用。
當她將碗拿到廚房準備清洗時,開門聲傳來。
“回來了?”
宋暖暖將鍋子洗淨,又將碗筷擺放整齊還是未聽到傅靳遠的回應。她心生疑惑,轉頭看去,對麵站著的兩人嚇了她一跳。
“夫……嫂子,她喝多了。”
李力恒立馬改口,他扶著傅靳遠就站在玄關處,眼睛圍著房子掃了一圈,小屋裏處處透著溫馨的味道,隻是這一塵不染的地麵,讓他站在原地,一步也不敢動。
“先把他放沙發上吧。”
宋暖暖立馬上前幫忙,見李力恒低頭看了眼鞋子,她瞬間知道了他的顧慮。
“沒關係,先進來吧。”
二人合力將傅靳遠放到沙發上,宋暖暖一臉擔憂的看著他通紅的俊臉。
他平時喝酒都是淺嚐輒止,上一次喝醉還是過年的時候和父親拚酒的那次。
“他怎麽喝這麽多啊?”
宋暖暖將剛剛還冒著熱氣的水放到李力恒麵前,又拿著占滿水的毛巾給傅靳遠擦拭著。
“謝謝,夫……嫂子。”
李力恒坐立不安,拿著熱水的手隱隱發抖,心裏想著搪塞宋暖暖的借口。
“傅……他……我們今天聚餐,他一高興就喝多了。”
今天競標,沈氏集團競標造假,最終那個項目被鼎華集團拿到手,晚上去慶功,他把一杯調製酒放到傅靳遠麵前,誰知道他喝了一杯就醉倒了。
他的酒量什麽時候這麽差了?
“哦。”
宋暖暖的聲音打斷了李力恒的思緒,見她未再追問,心裏也鬆了一口氣。
她小心翼翼的幫傅靳遠擦拭著,儼然一副恩愛夫妻的場麵,李力恒也不好再做電燈泡,“那個,嫂子,我先走了。”
“謝謝你啊,路上小心。”
送李力恒出門,宋暖暖再次回到傅靳遠身邊,拿起毛巾沿著他的輪廓擦拭,眼神也不禁被他俊美的麵孔吸引。
他生的極好,是她長這麽大來見過最好看的男人,墨黑的短發層層分明,細碎的劉海不似往日一般被梳到後麵,而是從飽滿的額頭處斜了下來,細細碎碎的遮住半隻眼睛;眉毛修長,彎度剛剛好;鼻子英挺,是他五官中長得最好看的地方,手指竟不知不覺也跟著來到了嘴巴。
還未等觸上那片唇瓣,手腕被突然握住。
“你在幹什麽?”
像是在課堂上走神被老師抓包,宋暖暖倏地站起身來,“沒……沒幹什麽。”她死死的低著頭,躲避著傅靳遠的目光。
“嗯——”傅靳遠摁著太陽穴從沙發上起來,換了個姿勢。
“有水嗎?”
“有。”宋暖暖快步跑到廚房,將一杯溫水放到他的手裏。
看他蹙著眉的樣子,她又重新進入廚房。
在宋暖暖走後,傅靳遠緊閉的雙眼也慢慢張開,眼神漆黑精明,全無醉酒的樣子。
他並沒有喝醉,那點酒精還不足以讓他喝醉,隻是他在看到其他員工的手機接連響個不停時,他看了看自己靜默的手機,沒有一個來自她的電話,不知為何他按下那串銘記於心的號碼,接過她隻是冷冷的應了聲,掛斷電話後,他心裏有些悶悶的,這才裝醉提前回來。
聽到從廚房裏傳來聲響,他又重新換上方才的醉態,宋暖暖再回來時,手上多了一份熬著熱氣的醒酒茶。
“把這個喝了會舒服點。”
遞給他的時候,還不忘吹了吹上麵嫋嫋的熱氣,但傅靳遠卻遲遲不接,宋暖暖隻當是他不喜歡,臉上的擔憂被落寞取代,伸出的手又縮了回來,耳邊卻突然想起來一句話。
“喂我。”
眼上重現驚喜,宋暖暖瞪大眼睛看著他,而他卻揉了揉太陽穴,整個身子向後仰去窩在了沙發裏。
宋暖暖看了看手上的醒酒茶,不知該如何是好,接著又聽到他說了一句。
“好難受。”
最終還是心裏的擔憂戰勝了不好意思,她端著醒酒茶走到他身邊坐下,一勺一勺的喂他喝下,一碗見底,宋暖暖才起身,卻在她起身時被肩膀處突然出現的腦袋壓住。
“還不舒服嗎?”
她先是一驚,接著又將手放到傅靳遠的額上試探,上麵已經密密麻麻有很多細汗了。
傅靳遠沒有說話,頭又往她的頸窩伸出探了探,尋找到一個合適的位置後才停止了動作,他緩緩閉上眼睛,感受著身邊縈繞著的她身上的味道,這一刻他才感覺自己是有妻子的人。
許久後,宋暖暖感覺自己的胳膊有些酸楚,脖子上的傷口處也開始疼痛,她垂眸看了看緊閉上眼的傅靳遠,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直到脖子處的不適感加劇,她才伸手戳了戳他的胳膊。
“回房間休息吧。”
傅靳遠囈語了一聲,仿佛不願離開這片柔軟,又挪著腦袋離她更近了些。
“啊——”
他的動作觸到了她的傷口,她沒忍住叫出了聲,脖子處的重感突然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