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

傅靳遠責備自己剛剛太著急了,不小心碰到了宋暖暖的傷口。

“怎麽沒有好好包紮一下。”

看著紗布鬆鬆垮垮的纏在宋暖暖的手上,他胸口處莫名出現一團火氣。

她這麽不知道好好照顧自己。

傅靳遠動作輕柔的牽起宋暖暖的手走到客廳,給她遞來一個抱枕,讓她更舒服些。

傅靳遠開始解紗布,動作有些笨拙。

當層層紗布被揭開時,那道傷口觸目驚心,他頓時感覺心中像被無數根銀針刺穿一般。

“你等我一下。”

傅靳遠起身去拿備在家中的醫療箱。

“先用這個嗎?”

打開箱子,拿出一瓶碘伏藥水,傅靳遠遞到宋暖暖麵前。

經她確認無誤後,傅靳遠才埋頭處理傷口。

傷口處傳來的疼痛感讓宋暖暖全身一抖。

她緊咬牙關,努力克製住自己發出聲音。

“疼?”

傅靳遠輕飄飄的聲音傳入耳中,宋暖暖還沒來得及回應,就感覺傷口處有連續不斷的熱氣襲來,疼痛感也分散了許多。

宋暖暖低頭看正在為她上藥的傅靳遠,心中陡然冉起一股暖意。

她感覺自己越陷越深了。

宋暖暖不知不覺間,竟看入了神。

傅靳遠秉著氣用剪刀將四周多餘的紗布剪掉,生怕她嬌嫩的肌膚再次被劃傷。

隨著最後一塊布條的斷開,他不自覺的舒了一口氣。

“怎麽把自己弄傷了。”

傅靳遠將包紮好的手放進自己的掌心,手指繞著傷口處來回摩挲。

他的語氣不像是在詢問,反而有點責怪和心疼。

突然手上的動作一頓,傅靳遠猛地一抬頭。

正對上宋暖暖的眼睛。

宋暖暖驚慌失措的將眼睛移開。

“我工作的時候被劃到了。”

“我去給你做飯。”

二人幾乎同時開口。

等宋暖暖從慌亂中緩過勁來,傅靳遠已經在廚房忙碌了。

想到上次傅靳遠下廚的場麵,宋暖暖趕緊將散落一桌的藥物整理好後來到廚房。

“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了,你去那邊休息吧。”

傅靳遠全程沒有看她。

他怕看到宋暖暖那雙眼睛,自己會忍不住想要將她擁入懷中的衝動。

更害怕被大哥說中。

宋暖暖見他手上的動作比之前熟練了許多,沒有再次提出幫忙的請求,轉身從消毒櫃裏拿出碗筷,整齊地擺放到餐桌上。

時間一分一秒的經過。

當傅靳遠把熱氣騰騰的飯菜放到桌子上時,宋暖暖已經饑腸轆轆了。

她迫不及待的接過傅靳遠遞來的粥喝了一口,米香味在唇齒間肆意流淌。

“好吃。”

傅靳遠扯出一抹笑意回應,極力偽裝自己的情緒,不能讓她看出端倪。

但心裏還是控製不住的關心她的行蹤。

“今天怎麽這麽晚回來?”

宋暖暖內心糾結要不要將父親生病的消息告訴他。

他工作上已經夠忙了,她不想再給他增添麻煩了,更何況這些麻煩來源都是自己。

但是作為夫妻,這種大事又不能和他隱瞞。

宋暖暖思前想後,還是說出了口。

“爸爸生病了,我今天去照顧他了。”

宋暖暖看著傅靳遠夾菜的手一頓,隻是片刻功夫又恢複了如常。

“爸情況怎麽樣?需要我幫忙嗎?”

傅靳遠將筷子放下,頭卻始終沒有抬起。他又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醫藥費夠不夠?”

“沒……沒事,不用了,不用了。”

想到父親在ICU病房裏虛弱的樣子,宋暖暖鼻頭一酸,卻還是連連搖頭,擺手拒絕。

雖然ICU病房一天的費用要大幾千,她確實很難支付,但是上次借他二十萬的時候,她已經很愧疚了,奶奶住院傅靳遠更是兼顧兩邊。

她已經給傅靳遠添的麻煩夠多了。

二人吃完,傅靳遠主動包攬了全部的家務。

宋暖暖看著自己被紗布纏繞的左手,沒有拒絕傅靳遠的要求。

她洗漱完畢,和傅靳遠道了一聲晚安後,早早睡下。

明天她還要早起去照顧父親。

傅靳遠在她走後,隨手從酒櫃裏拿出一瓶紅酒,幾步來到茶幾前,將整個人窩在沙發裏。

“嘭”的一聲酒塞被打開。

玻璃碰撞間,紅色的**緩緩湧出。

從中傳來的味道,讓傅靳遠眉頭微蹙。

他將酒瓶拿過來仔細查看了一番。

確實不是好酒。

當時他讓助手把酒櫃裏的酒都換成平價的,怕被宋暖暖看到發現他的身份。

他並不是個嗜酒的人,但他現在需要酒精。

傅靳遠捏起酒杯,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醇厚的**劃過喉嚨的那一刻,他內心積壓的煩躁感也消失了些。

許久後,傅靳遠才起身,將剩餘的半瓶紅酒扔到垃圾桶裏。

怕打擾到宋暖暖休息,他輕手輕腳的走進洗手間,洗漱完回到臥室。

第二日宋暖暖被鈴聲叫醒。

她迷迷糊糊的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

快到父親的探望時間了。

宋暖暖整個人猛地從**直起身來,快速的洗漱完。

到廚房的準備早飯的時候,看到了傅靳遠留的字條。

“你記得按時上藥,我去公司了。”

宋暖暖有點意外,她重新看了眼牆上的鍾表,指針接近六點。

這麽早?

短暫的疑惑很快被她驅散。

畢竟鼎華集團是一個連年假都會讓員工加班的大公司,早點去加班也顯的不奇怪了。

宋暖暖也無暇做早飯了,她從冰箱中拿出來一個冷麵包啃了幾口。

順手將垃圾扔到垃圾桶裏,卻發現昨天的垃圾早已被清空。

心中感歎傅靳遠的心細,手上加快了收拾的動作。

在六點一刻時,她出了門。

鼎華集團總裁辦公室裏。

李力恒敲門而入,將手中的大眾車鑰匙交到傅靳遠的辦公桌上。

看著他此刻一本正經閱覽合同的樣子,李力恒忍不住要笑,天知道他今早看到了什麽。

早上去接傅靳遠時,天蒙蒙亮起。

隻見一身西裝革履儀表堂堂的男人款款的走出小區,就在他要打開車門上前迎接時,卻看到傅靳遠轉彎去了垃圾回收站,不緊不慢的將手中已經分好類的垃圾扔進裏麵。

堂堂鼎華集團的總裁,現在卻在垃圾分類。

這種巨大的反差感讓李力恒一不小心笑出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