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

漫長的等待。

宋暖暖的心越來越焦灼。

她走進傅靳遠的房間,發現他換下來的衣服隨意的扔在了**,就連擦頭發的毛巾也沒有收拾。

這根本不像是傅靳遠的性格。

一切的反常都讓宋暖暖心很不安。

再一次撥打了電話,宋暖暖手緊緊的攥著睡衣的下擺。

每一秒鍾的等待接聽都是煎熬。

嗡嗡嗡的震動聲在醫院走廊處響動著。

“哥,你手機在響。”傅其琛提醒了一句。

傅靳遠知道,但是他現在沒心思理會。

他開口道:“有煙嗎?”

傅其琛從口袋裏摸出一支煙給傅靳遠。

“哥,你從來不抽煙的。”

傅靳遠從來不抽煙,也不怎麽喝酒。

他討厭所有會讓他上癮的東西,也討厭讓他失控的東西。

“嗯……”

傅靳遠沒再說話。

傅其琛想安慰傅靳遠,卻又不知道怎麽和他說起,他知道傅靳遠和大哥的感情。

三兄弟中他出生最晚,而且自從出生之後也一直跟在父母的身邊,可以說他是在充滿愛的環境裏成長的。

可是傅靳遠和傅宇庭不一樣,他曾經聽母親說過,大哥出生一個月,母親剛從月子會所出來,就直接將大哥扔給了保姆,人出差去了。

父親更是忙得腳不沾地。

大哥幾乎就是靠爺爺奶奶養大的。

母親這一走就是好幾個月,回來的時候大哥都已經快一歲了。

如果不是因為爺爺和他們說他們忙歸忙,得給大哥生個兄弟姐妹有伴,傅靳遠也不會出生。

但是因為母親一直很抗拒,那個時候她一心撲在事業上麵,事業心很強,所以就連傅靳遠也是隔了五年才生的。

第一個抱傅靳遠的就是四歲多的傅宇庭,從此以後,兩兄弟就形影不離。

而傅其琛就比較幸運了,他出生的時候,父母的事業都已經進入了穩定的狀態,他的童年是完整的。

傅其琛其實還挺羨慕大哥和四哥之間的感情的,畢竟他們兄弟之間的默契隻需要一個眼神。

直到電話再次響起,他才不得不開口說:“可能是大嫂打來的,你三更半夜跑出來,肯定也沒有跟大嫂說一聲,你不接的話,她會擔心的。”

聞言,傅靳遠眉心動了動,將手機從兜裏拿了出來一看,來電顯示:暖暖。

他看了一眼病房內安靜躺著沒有生氣的傅宇庭,走到了窗戶邊才接聽了電話。

剛一接起,宋暖暖焦急的聲音就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傅靳遠,你去哪了?發生什麽事了嗎?”

傅靳遠動了動嘴唇卻沒有說話。

隻是默默的“呲”的一聲點燃了煙,他的黑眸中瞬間跳躍出一盞火光。

他隨意的將手搭在窗邊,燃過的煙灰承受不住重量,從指尖掉落。

傅靳遠整個人都藏在黑暗中,沒有了以往的意氣風發,取而代之的是頹喪。

如果不是一深一淺的呼吸從話筒那邊傳了過來,宋暖暖幾乎都快要覺得那邊是沒有信號了。

“……”宋暖暖眉頭緊鎖,輕聲哄著:“是不是不方便說?那你在哪裏,我去找你好不好?”

傅靳遠垂著眸,讓人看不清楚情緒。

他喉嚨就像是被人堵了一團棉花,說不出話來。

隻知道,他想見她,就現在。

他急切的需要一個發泄的出口。

宋暖暖沒有急著讓他回答,隻是將手機置於耳邊,一邊換衣服,隨時準備出去找傅靳遠。

過了很久,那邊才終於響起了傅靳遠沙啞的聲音:“我哥他……出了點事。”

聽到這句話,宋暖暖就像被開了靜音一樣,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這樣的聲音,她從未在傅靳遠身上聽到過,宋暖暖心密密麻麻的開始疼了起來。

她再次柔聲提議:“我去找你好不好?我很擔心你,傅靳遠。”

傅靳遠那邊再次沒了聲音。

宋暖暖正想繼續詢問,卻忽然想到會不會是傅靳遠那邊不方便?

“你……那邊不方便嗎?”

“嗯……”

傅靳遠不想讓宋暖暖看見他現在這個樣子,也不想讓別人看見他哥這幅樣子。

傅宇庭這個人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形象。

可另一方麵,他有很希望見到宋暖暖,很希望很希望。

這個答案讓宋暖暖苦笑了一聲,說不出自己現在的心情,很複雜。

兩人一時間都靜默了。

宋暖暖不知道該說什麽,所有安慰的話都是浮雲,唯一真是的安慰就是傅靳遠的大哥現在就好起來。

突然,放在耳邊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宋暖暖放遠了一些,是傅其琛發來的地址。

【地址】

【大嫂,麻煩你過來帶大哥回去,他明天還要上班。】

宋暖暖回了一句:【他不希望我過去。】

傅其琛:【他現在很需要你。】

宋暖暖睫毛顫了顫,腦筋裏那名為“理智”的繩忽然斷裂。

她直接抄起外套出了門,幸好她很幸運,很快就打到了車。

這邊,傅靳遠眼神空洞的站在窗口邊,渾然不知另一頭的人已經掛了線。

傅其琛輕聲喊了一句:“哥。”

傅靳遠回過神,靜靜地看著他,似乎是在等傅其琛的下一句話。

“我剛剛給大嫂發了消息讓她過來接你,算下時間她應該快到了。”

“什麽?”傅靳遠眉頭緊鎖,這麽晚了,讓宋暖暖獨自出門……

“誰讓你擅自做主的。”

傅其琛心裏有些膽寒,傅家全家都害怕傅靳遠發火,全家都怕的人,他自然也不能幸免。

“我會照顧好大哥的,如果我照顧不好大哥,我提頭去見你。”

傅靳遠還是不相信傅其琛。

他懷疑的目光讓傅其琛羞愧了一會,“哥,現在整個傅家就我最閑,你就讓我為你們做點事,我發誓,隻要大哥一醒我就立馬告訴你。”

傅靳遠冷冷的吐出了四個字:“自作主張。”

頂著極大的壓迫感,傅其琛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繼續說道:“哥,你再不去,你想隱瞞的事情就要曝光了,大嫂是醫護人員,她萬一也認識這家醫院的某個人,一問一查,大哥的名字可是一搜就知道是傅家的人的。”

“真有出息”

傅靳遠撇下這麽一句話就離開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