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一眼千年
茜女從來沒想過自己會為一個男子著迷,會一見鍾情,連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如墜夢中。
其實她並不癡傻,老實說,論五官相貌,江璞玉也是人中之龍,隻是可惜他渾身的王八之氣削減了他的魅力,茜女不是受虐狂,所以對江璞玉她隻有敬畏,不敢生出一絲旁的情絲。而人家這位七皇子,周身那比溫文爾雅還雅上百倍的雅氣,那比清貴無瑕還貴上千倍的貴氣,在他已經完美的容貌上又抬高了層次,完全就是達到了氣質和顏值的顛峰期。就算是個瞎子,也能看到他的美麗。
茜女內心裏湧動著熱血沸騰的情愫,她感覺自己就像一株向日葵,七皇子就像是太陽,她的臉兒情不自禁的朝向他,她需要他的熱量;她若是一隻飛蛾,他就是一團火焰,她願意不顧一切的飛撲過去,在他的懷裏燃燒生命。
也許是她的目光太熱切,站定下腳步的七皇子納蘭滄海微微一轉身,朝她這邊輕掃了一眼,隻這一眼,那如水的溫柔,已足夠茜女的一眼千年。
江璞玉臉色漸漸僵硬,他全程將茜女花癡的臉龐看的清清楚楚,甚至,連她臉上的那醜陋的紅記都像是染了春的花瓣!袖子裏的手指緊緊拳握起來,心中冷嗤,他還不知道,這個醜女奴,還有如此色心!
納蘭滄海站定在會場中央,他麵帶著輕淺而溫和的笑意,隨意一抬手,富有磁性的聲音說:“免禮,各位大人請起。”
“謝七殿下。”各朝臣又規規矩矩的起身,老實的站在那裏。
“請坐吧,今日是丞相的生辰宴會,不必拘禮。”七皇子依然笑容淡淡,示意各位坐下。
“謝七殿下。”於是眾人這才規矩的坐下。
主位上,江璞玉麵無表情的起身也走下台階,向征性的雙手朝納蘭滄海作了一揖,“臣見過七殿下。”
“江丞相,今日是你生辰,父皇讓本宮來為你送來賀禮。”納蘭滄海抬手示意,身後有侍從奉上了一個錦盒,江璞玉先行謝過,“臣謝過皇上。”然後接過錦盒,一展手臂,“殿下請。”
納蘭滄海輕抿嘴角,微微笑著跟著江璞玉走上主位,一展衣袍,旋身而坐。
江璞玉理所當然的在右側椅子上坐下,舉起一杯酒,“勞煩殿下為臣跑這一趟,臣敬殿下一杯。”
納蘭滄海亦大方的舉起杯,兩人一飲而盡。
茜女在角落裏幽幽的望著主位上的兩個絕色男子,直覺得這是一副此生難以看到的美好畫麵,仿若世間絕無僅有的兩枚明珠,一白一黃,各有千秋,風華絕代。
其實能遠遠的坐在不遠處,這樣靜靜的瞧著這樣的男子,這輩子就夠了!她亦不知道,為什麽古代的男子都這麽有韻味兒,就算如江璞玉那般的殘暴之人,也襯顯得優雅風情,難道真的是因為古代男人的衣著打扮嗎?
突然間,她瞧見在台上寒噓應酬的江璞玉猛的朝她這邊盯了一眼,那目光犀利陰戾,嚇的她連忙垂下了頭,不敢再虎視眈眈的直眼看。迷亂之後,她也清醒了,台上的那人一個是修羅王丞相,一個是貴似天子的七皇子,哪一個,都不容她覬覦,方才,她真是忘了形了。
回神後的茜女不禁冷汗涔涔,但願江璞玉不會犯神經病收拾她。
納蘭滄海不動聲色之間,盡數將那兩人之間曖昧不清的眼神交流收入眼底,他鳳眼微轉,悄悄睨向黑暗處的那抹身影。實則在進會場前,他已在府內的走廓裏看到了正在表演的女子,從身段發飾,他直覺正是此女,此女麵目醜陋,卻身段風流,然而身段再風流,他也驚異於江璞玉那眼神中的犀利。
“素聞,江丞相府內美姬個個才藝過人,可否讓本宮一飽眼福?”納蘭滄海輕笑著說。
江璞玉淡然一笑,說:“殿下大駕光臨,自然得為殿下助興。相府內最德才兼備的女子,莫過於範大人之女範文繡。”江璞玉說著,眼睛朝向席間最前排的範文繡,範文繡突然被點名,激動的心跳加速,但她良好的素養使得她落落大方的起身,輕言慢語道:“小女願獻淩波舞一曲,為殿下和丞相助興。”
在江璞玉默許下,範文繡婀娜多姿的走上場,在眾人的期待下跳起了淩波舞。
茜女的心思此時不在他人身上,也還是有些詫異的想到,這還是她頭一回聽江璞玉點誰的名,原來他很清楚範文繡是誰。再看範文繡賣力的輕舞,當真是輕盈唯美,猶如淩波仙子。
她輕輕瞥向主位上,納蘭滄海手執酒杯,神情溫淡,眼睛雖注視在範文繡的舞姿上,卻清明純淨,這點,更讓茜女欣賞。
江璞玉銳利的目光停駐在茜女臉上,這個女人,身為相府內他江璞玉的姬妾,竟然公然這麽大膽的看納蘭滄海!
“璞玉,你豔福不淺,範小姐乃是女中之鳳哪。”納蘭滄海從範文繡身上收回視線,輕輕淺淺地笑著瞥向江璞玉。
“殿下若喜歡,璞玉可以相贈。”江璞玉語氣冰冰地說。
納蘭滄海抿嘴一笑,“當真如此清心寡欲?連範小姐這麽如花似玉的名門閨秀,也可以隨意讓出?”
江璞玉眸色暗了暗,麵無表情地說:“喜歡的會如數珍寶,不喜歡的自然不值一提。”
納蘭滄海嘴角依然噙著笑,眼睛裏已無笑意,輕抿一口佳釀,“這麽說,你相讓的東西,都不值一提了。”
江璞玉眸子緩慢地輕瞥向他。
納蘭滄海放下酒杯,突然湊近他,道:“不知在璞玉心裏,幽青郡主可算得上珍寶?”
江璞玉臉色一僵,盯著他的眸子瞬間淩厲,“滄海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