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皇叔張勝豐

自從,茜女開始了她的釀酒大業,隻是她的過程是十分的原始的,從培育葡萄苗到開花結果,這就得近四個月的時間,然後再去泡酒又得近四個月時間,忙完這些,差不多大半年就過去了。

而且她還投機取巧,葡萄架下套種草莓,相輔相成長的特別美。茜女頭一回發現自己還很有農業頭腦,再這麽下去她快成農業科學家了!

這大半年她很配合的療養著身體,而且空閑時還幫冰冰料理草藥,順便悄悄的認藥,識草,慢慢的,她已將張勝豐府內的草藥認個大半,又快成個醫藥師了!總之這大半年來,她長了好多知識,過的十分充實,也打好了學武功和學醫的基礎。

時機成熟,在她又一次品嚐了葡萄酒味的時候,她欣慰的露出勝利的笑容。張公子,相信你對佳釀一定不會拒絕的。

她興衝衝的捧著一瓶紅酒,小心翼翼的去找張勝豐。

一顆蒼勁威巍的老柏樹下,張勝豐愜意的躺在藤椅上,閉目而息,瑩白如絲的頭發又長長了,軟軟的搭在他袖子上,有幾縷垂落下來,隨風微微飄動。

茜女輕吸了口氣,覺得有些窒息,張勝豐確實很美,是美的很妖冶,隨意的一個姿態,都可以成為永恒的漫畫。

聽到她的腳步聲,他也隻是微微動了動眼皮,長長的睫長齊刷刷的,像是假的。

茜女在他身側站定,沒有說話,隻是打開了酒瓶,讓酒香飄入他薄薄的鼻翼間。

果然,張勝豐睜開了眼睛,黑中帶紫的眼眸就像一股深潭,好似你一不小心就能墜在裏麵。

茜女回了回神,微微牽起嘴角,說:“師父,酒我釀好了,你可以嚐嚐嗎?”

有句話怎麽說,不怕你不識號,就怕我使勁叫。這大半年茜女隻要一見到他就叫師父,他一次兩次提醒,慢慢的就懶得提醒了,再到後來也就一聽到師父就知道是她在叫他。跟狗學識號一樣。

張勝豐坐起了身子,眼睛在酒瓶上掃了掃,“看起來,成色還不錯。”

“師父,你喝了就知道,味道更正宗,這是純天然無汙染的無公害紅葡萄酒,是排名第一的保養品,它有清心養脾,活血生血,補氣養神,滋陰壯陽的功效,喝了保你內力大增,青春不老。”

張勝豐從眼角瞥了她一眼,“還這麽多渾詞。”邊說邊端起酒杯,輕抿了一口。

茜女的心都提了起來,眼睛直瞪著張勝豐那張紅豔豔的小嘴,“怎樣?師父好喝嗎?”

張勝豐低垂著眼簾,又抿了一口,閉目品味。半天,才輕聲說:“嗯,是很特別的味道。好喝。”

“耶!”茜女興奮的差點兒跳起來,趕緊的將酒瓶在石桌上,鄭重的雙膝跪地,朗聲道:“徒弟拜見師父,給師父敬酒!”

張勝豐望著她輕輕的笑了起來,“也罷,你如此誠心,為師就破例收你為徒。”

茜女感動的眼淚都飆了出來,又重重磕了三個響頭,“徒弟謝過師父,師父大恩,徒兒一定做牛做馬……”

“行了行了,這麽多廢話,快起來吧。”張勝豐扶著她的胳膊,讓她起身,笑著問她,“你說吧,想學什麽?”

“師父,我想學你的武藝和輕功,還有醫術。”茜女認真的答。

張勝豐目露不悅,“可真夠貪心的。”

茜女心中一頓,連忙低下頭,“那,就學武功和輕功吧。”

“一杯紅酒,就想將為師的本事都學去?”

茜女心痛,抬頭望著他說:“師父,今天我即拜你為師父,彼此就有了師徒之情。我在府內也住了大半年了,深知師父心慈,養著我這麽個大閑人。我已經很感激,所以不敢刻求什麽,以我的資質,年紀,恐怕師父就算傾囊相授,我也學不到很高的功夫,所以,就隨師父的意,師父認為我能學多少,就教我多少,徒兒一定會好好孝敬師父的。”

“這麽說,好像為師很老了似的。”張勝豐又莫名其妙的輕歎一聲。

茜女眨了眨眼,無辜,“既然拜了師,師父就是長輩。”

“好吧,你這張小嘴,倒是挺能說。”張勝豐抿唇輕笑,“你不是想報仇嗎?我想你的仇家也不是平庸之輩,你學點皮毛,怎麽報仇?”

茜女眼睛黯了黯,“師父引進門,徒弟會勤力苦練的。”

張勝豐靜靜的看著她,一會兒,說:“不是師父願不願教你,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天命,你若有潛質,能參透為師的功夫,為師定不保留。”

茜女驚喜的抬頭,“謝師父!”

張勝豐笑著端起紅酒,又將身子往後一倚,悠閑地說:“去吧,先到旁邊蹲個馬步。”

茜女驚訝的睜大眼,像他這麽高……檔次的仙人,學武也用這麽老土的練功方式?不是應該以袖子甩呀甩幾下的就將功力傳給她了嗎?

張勝豐看了她一眼,她趕緊收了心思,立即老老實實的去蹲馬步去了。

話說,這些天,她經常蹲著研究花草果樹,倒是蹲功增加了,隻是這蹲馬步實在不是一個級別的,剛蹲了不到一分鍾,她就覺得自己的腿都快折了。

再看人家那邊,還在那兒閑情怡致的喝著紅酒,吃著草莓。

茜女知道學武是個苦活,她好不容易種了大半年的葡萄,釀了酒,可不能讓自己白忙活。再想想江璞玉和郡主那對狗男女,再想想吳遜殺暉的情景,再想一想她可憐可愛的小女兒……

全身的力量回來,她勉強又撐住。

這時,有一侍女輕而快的走近,小聲說:“公子,大王求見。”

茜女心想,什麽大王啊,怎的有點熟悉?

這麽一分神,她的腿支撐不住,正要坐下去,突然,張勝豐那邊有兩顆石子彈過來,正打在她的雙膝蓋上,竟是將她打的一個激靈,就好像有東西頂在了她的膝蓋裏,幫她撐住了彎度!她又能堅持住了。回頭感激的看了看張勝豐,艱難的說:“謝謝師父!”

“練功。”張勝豐輕飄飄的說了句,將一棵草莓含在唇間,輕輕一咬。那潤紅的唇和鮮亮的草莓相映著,一嚼一動,就像心形的跳動,說不出的風情和誘人。

不一會兒,侍女領著一個人,從遠處徐徐走來。

茜女晃晃悠悠的,轉頭瞄了那人一眼,這一望,嚇的她又差點兒跪地上。

天哪,這不是贏王雪浪嗎?!冤家路窄呀!他怎麽會來這裏?為什麽會見張勝豐?他們是什麽關係?難道張勝豐是贏國人?

不行,不能讓雪浪看到她,想著,她困難的挪動雙腳,將身子背了過去。

但是張勝豐不放過她,她剛挪過去還沒站穩,張勝豐一個掌風過來,她就被轉了回去,隻能無奈的幹瞪眼。師父你可別害我呀。

這時,贏王雪浪已走近,他恭敬的站到張勝豐麵前,而張勝豐依然如故的悠閑懶散,麵無表情,甚至連看他一眼都未看。

是誰,對一個國王的大王都視若不見?如此傲慢?

“皇叔,皇侄有事相求。”贏王雪浪凝著眉,看似近日有被難事煩擾。

茜女卻聽的一驚,皇叔?張勝豐是雪浪的皇叔?年紀輕輕的,輩份真長啊。

怪不得一身貴氣,原來也是出身於皇家。可是又埋身於這荒山中,卻是為何?

可是張勝豐這個名字很普通很中原化啊,不像贏國那種帶點兒異域的味道。難道是他自己取的?雪浪難道也叫張雪浪嗎?

“什麽事?”張勝豐這才抬眼看了看雪浪,對比著雪浪的急躁,他的悠閑看的氣人。

“皇叔,璩國太子登基,往日皇侄與那太子有過結,近日,他便發兵來犯,璩國如今人強馬壯,皇侄特來請皇叔為我出謀劃策,助皇侄一臂之力!”

茜女聽了這幾句話不禁心頭大震,璩國太子登基,又與雪浪有過結,那麽定是納蘭滄海無疑,這麽快,他就做皇上了?那麽,他跟江璞玉之間的暗仇恐怕該浮出水麵了吧!

想到此,茜女心中不由連連震驚,想不到在這隱蔽之地也能聽到如此重要的信息,這是老天在原她啊。她可得好好練功了,趁他們大亂,她得想想怎麽好鑽空子。

“雪浪,皇叔五年前就立下誓,從此不再過問朝堂事,你又何必勉強呢?”不料張勝豐並不領情,雲淡風輕的就推了去。

雪浪本就是個急脾氣,這一聽有些惱了,“皇叔!此事關係著我贏國黎民啊!納蘭滄海揚言要滅我贏國,您難道會坐視不管?”

張勝豐聽了臉露不悅,惻惻的望向他,直望的雪浪有些發怵,吞吞吐吐道:“我,我不是怕他納蘭滄海,我贏國人驍勇善戰,有打不完的贏仗!隻是,璩國有幾個了不得的將領,而且詭計多端,我是怕……戰事連連,讓百姓受苦。”

“大王有一顆愛民之心,皇叔甚是欣慰。”張勝豐依舊懶懶地說,不往正道上走。

雪浪急了,突然單膝跪了下去,“皇叔,你不為我,也為了我父王,為我皇祖母,你幫我出個主意,怎樣能巧妙退敵,侄兒是不想勞民傷財呀。”

終於,張勝豐似乎被他說動了,微微坐起了身。

雪浪十分興奮,連忙上前去扶他,畢恭畢敬。

這姿勢有些可笑。原本,雪浪雖然長的英俊,可是豁達粗獷的性格,人顯很壯實,而張勝豐,長的細皮嫩肉,豐神秀異的,顯得比雪浪還年輕,可偏偏雪浪一副小輩服侍長輩的樣子,看了有些不協調。

“也罷,你容我想一想。”張勝豐若有所思地說。

“有皇叔這句話,我就放心了!”雪浪激動的說著,連忙幫張勝豐倒酒。

張勝豐飲了一小口,突然朝茜女這邊望了望,眼瞳一眯。

茜女本能的偏開頭。

雪浪則順著張勝豐的目光也朝茜女這兒瞄了一眼。

於是,悲劇發生了。

茜女心裏不停的念著:你認不出,認不出……

可是雪浪還是緩緩的朝她這邊走來,滿臉的質疑和驚訝。

茜女強裝鎮定,這時她的腿實在也是受不得了,索性跪下去,喘著氣說:“不行了師父,徒弟先休息一會兒,等會兒再練。”說完,拔腿就想跑。

“等一下!”出聲的不是張勝豐,是雪浪,他不可思議的緊盯著僵在那裏的茜女,“你……王後?你是我的王後?!”

“什麽王後?”茜女急中生智,知道躲不掉,幹脆回過身來滿臉無辜的瞪著眼睛,“大王,我是張公子的徒弟,可不是什麽王後。”

這一照麵,雪浪還能認不出她,頓時激動的上前一把握住她的胳膊,前後搖晃,“王後!你還敢睜眼說瞎話!”

“你認錯人了,我真的不認識你。不信你問師父,我是他的徒弟。”茜女伸手指向張勝豐,希望可以先轉移一下問題。

張勝豐自雪浪喚出王後時,臉上雖無表情,眉間卻是不著痕跡的一直凝著,此時,見茜女將繡球拋給了他,他索性落井下石。“她確實是我收的徒弟,不過,是今天才收的。”

“我……可是我已經在府裏住了很久了!”茜女垂死掙紮。

“你少狡辯!想不到你會找到這裏來?真是老天有眼!王後,你欺騙本大王,本大王還沒跟你算帳呢!”雪浪瞪著眼睛,氣不打一處來。

茜女一把推開他,“你在說什麽啊,我聽不懂。”

“還在裝?哼,女人!好好的王位你不做,偏偏回去跟那個丞相做小妾!怎樣,現在是不是得報應了!哈哈!”

“你瞎說什麽啊?師父……你快幫幫徒兒,徒兒根本不認識這位大王。”茜女作膽小狀跑到張勝豐身側,求庇護。

張勝豐沒有理她,一臉的不悅。好似被他們這千裏相認給打亂了自己的氣場。

“好,你不承認是吧?皇叔!這女人是我興師動重轟動全國娶進宮的王位,我怎麽會認錯呢?您告訴我,她叫什麽,看她還怎麽裝。”

茜女心想完了,雖然張勝豐並沒有叫過她的名字,但是這麽久相處下來,她時不時也會提自己的名字,所以,張勝豐是知道的。

就在她提心吊膽視死如歸的想閉上眼睛時,突然聽到張勝豐漫不經心的說了兩個字:“春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