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昱支取了大筆銀兩?那能有多少?再者,郝淩他不也是趁著忙家裏生意的同時,私自辦了不少自己的鋪麵嘛。他這個做大哥的都知道為自己著想,郝昱這樣做也是很正常的吧?

丁頁子不解的將自己的想法對郝淩說了一遍。

郝淩卻道:“娘子,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麽簡單,我即便是置辦了不少地產和莊園,卻從未曾拿過家中一份銀子!不過是借了一些家中生意的路子罷了。我的銀子,都是我自己一點一點積攢下來的。再者,當初我娘親死的時候,她的嫁妝也全部交給了我。”

丁頁子點點頭,這一點她知道。

古代女子就這一點好,自己的嫁妝就是自己的私有財產,即便是自己的夫君也沒有資格動。等到女子百年老去之後,那嫁妝也隨便她怎麽處理。

至於郝母為何將嫁妝全部留給郝淩,卻沒有分給郝靈珠,丁頁子自是不會愚蠢的去追問。郝淩跟郝靈珠是親兄妹,等郝靈珠出嫁的時候,郝淩這個做大哥的還能不為自己的妹妹準備豐厚的嫁妝?那是必須要準備的!即便郝淩不說,她這個做嫂子的也不會答應。

“那小叔是支取了多少銀子?”丁頁子還是對銀子數目比較好奇。

郝淩遲疑片刻,慢聲說道:“八萬兩銀子。”

“八萬兩?”丁頁子愕然的瞪圓了眼珠,若不是此時正是黑夜,她毫不懷疑郝淩會被她現在眼珠暴突的情況嚇死。

八萬兩,即便是對於富甲一方的郝府來講,也絕對不是一筆小數。

郝淩重重的嗯了一聲。

“那爹知道嗎?”丁頁子壓低了聲音,生怕自己說的話會被旁人聽到。這件事,確實是一件大事。

郝淩搖頭,歎氣道:“爹目前還不知道這件事,隻是郝昱支取的銀兩數目實在是太大,我想也瞞不了爹太久了。”

“那你現在是在幫著小叔一起瞞著爹咯?”

郝淩頷首,“不然如何?我正在愁怎樣把那些銀子追回來,若是能全數追回,或者追回一大部分,倒也能讓郝昱逃過這關。你不知道,爹平日裏看起來脾氣很好,但他若是曉得郝昱做了這種事,必定會讓郝昱吃不了兜著走。”

丁頁子悶聲道:“好歹小叔也是爹親生的,事情做都做了,銀子拿都拿了,還能如何?總不至於送小叔進官府吧?”

“那倒不至於,不過也差不離了。”郝淩很是肯定的說道。

對於郝淩的話,丁頁子稍微的保持了一點兒懷疑態度,所謂虎毒不食子,八萬兩銀子郝府還能應付的下來,不至於那般狠的懲罰郝昱吧?不過,她現在最最擔心的就是,郝淩現如今幫著郝昱隱瞞此事,若是爹知道了,會不會怪他一個連坐之罪?那可真是無妄之災了。

“相公,這事兒你幫小叔瞞著,爹要是知道了,不會也怪你吧?”丁頁子憂心忡忡的問道。

郝淩輕歎口氣,“怕是會的,隻是,我這個做大哥的總不好在爹的麵前說郝昱的不是。知道事情的,明白我是為了郝昱好,擔心他鑄下大錯;不知道事情的,還以為我是在推郝昱入坑。娘子,這事兒我也難辦的很,都愁了許久了。若不是被你發覺,我也從未打算將這件事情告訴你,省的你跟著我擔心。”

丁頁子悶悶的看著郝淩,可惜室內無光,郝淩壓根看不清她的表情如何。不然,一定會知道她是怎樣一副埋怨他的樣子。

既然已經結為夫妻,於情於理來說,有事情就應該一起承擔,而不是一個人什麽都擔著。

她也明白郝淩的意思,這件事她就算是知道了,也未必能幫上什麽忙,那還有什麽必要跟她說呢?

黑暗中,丁頁子緊緊地握著郝淩得手,輕聲說道:“相公,我知道你的事情我插不上手,也幫不上什麽忙,隻是,我也想能替你分擔一些什麽,哪怕隻是開導開導你,給你想想法子也好。”

丁頁子的心思,郝淩又如何不懂?心裏不感動也是不可能的。

“娘子,我曉得這件事我處理得不太好,怨我讓你擔心了。你放心,這件事我會想辦法解決,不會要你擔心。”郝淩鄭重保證。

在丁頁子看來,若是她的話,她肯定會立刻將這件事稟告郝老爺,並且徹底清查郝昱的資金來源去向。要知道,八萬兩可不是一個小數目,丁家人幾輩子都不敢想象能賺到這麽些銀子。但是,郝昱居然說拿走就拿走了?這其中的內幕肯定不簡單!一定有人幫著郝昱取了這筆銀子!而那個人就是郝家生意上最大的蛀蟲,必須要將之拎出來。

還未待丁頁子將自己的想法給說出來,郝淩卻道:“事情我已經調查得差不多了,是誰在內協助郝昱,我心裏也大概的有了個譜。如今,正等著那人上鉤呢。隻要郝昱再動哪怕一點點手腳,那一切就都瞞不住了。到時候,爹那邊我也有所交代,也好下手處理此事。”

聽郝淩說的一板一眼,丁頁子才相信了他的話,知道他不完全是偏幫著郝昱,沒有想為他擔責的意思。這樣才對嘛,雖然郝淩是為大哥,但要是郝淩將什麽事情都自己承擔了下來,那還讓郝昱怎麽成長?

一個人,隻有摔個幾次跟頭,方知道路到底該怎麽走!郝昱,一個從小嬌生慣養的二少爺,需要的就是教訓,需要的就是摔跟頭!若是這一次郝老爺不好好的教訓教訓他,以後還不知道會惹出什麽樣大的禍事來。

所謂富不過三代,也是這個意思!

的確,不管是在古代,還是在現代,教育孩子都是一個大問題。隻看看現代的那些什麽事兒都做得出的小孩子,那些所謂祖國未來的花朵,簡直是叫人疑心未來到底在何方。

若是她將來的孩子像陳成河一樣沒出息,她鐵定會一把捏死他!叫他禍害人!

也許是想著想著就不輕易的出了聲,郝淩驚愕的說道:“娘子,孩子若是犯了錯,咱們教管他便是,何必捏死呢?養大一個孩子也不容易不是?”

丁頁子大窘,“我不過是隨口說說而已,發發狠心,哪裏真個的會拿孩子開玩笑?再者說了,即便是親生子,也是要殺人償命的吧?我可還沒有活膩歪呢。你放心啦,既然是咱們的孩子,我相信以後我們會教育好他,才不會出現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