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老夫人說要找丁頁子問責去,顧韻連忙將所有的責任都往自己的身上攬,百般說明都隻她自己的錯,跟丁頁子是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隻是,她越是這樣講,老夫人越是覺得她是一個懂事聽話的孩子,越是覺得丁頁子不識大體。
終於,老夫人肅了神色,正色說道:“好了,韻兒,你不要再幫她說好話了,她不過是一個市井女子,豈能與你相提並論?隻是,她現在既然是郝府的少夫人,那麽該要教會她的事情就必須要教會她,不然以後豈不是要丟了郝府的臉麵?”
說罷,老夫人便對一旁的丫鬟說道:“你去東院將少夫人給我叫過來。”
小丫鬟得令,忙急趕慢趕的往東院趕去。
丁頁子彼時正蜷在床上發呆呢,因為她現在有了身孕的緣故,老夫人跟沈姨娘都已經與她說過了,反正都是一家人,請安不請安的都隨她,丁頁子樂的當個閑人,偶爾的去請一次安罷了。
早上她醒的也挺早,將郝淩送走以後,想了想,還是又縮回床上去了。
此時,她正準備再眯會兒,冬兒忽然在外說道:“少夫人,老夫人那邊來人請了,讓人立刻過去呢。”
丁頁子顰眉思量了會兒子,卻是不知道老夫人是為何事叫她,是想要問問她腹中胎兒現在如何了?還是想要給顧韻撐腰呢?
以她的性子來講,她委實覺得昨兒個晚上的事情不叫個事情,也壓根不是她的錯,應該不是為了顧韻吧?
如此一推敲,丁頁子隻以為老夫人是惦記她腹中的重孫子了,當下開開心心的叫冬兒進來,幫她收拾了一番以後,便去了南院。
等到到了老夫人房中,毫無意外的,顧韻依舊是在老夫人的身邊陪著,倒好像是個孝子賢孫。
丁頁子麵不改色,淡笑著行到老夫人的麵前,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道:“孫媳給老祖宗請安。”
老夫人雖是喚她過來問責的,到底還是擔心她腹中的孩兒,忙叫她起身,讓她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丁頁子坐下之後,方才發現老夫人的臉色著實是有些不好看,而且似乎跟她有些關係?一時,她不解其意,下意識的就往婉娘看去。
婉娘瞅見她的眼神,不動聲色的朝顧韻的方向撇了撇嘴,意思是在告訴丁頁子,此事與顧韻有關。
如此一來,顯然老夫人是在為昨晚的事情替顧韻叫屈呢?當真是可笑!她都沒到老夫人的麵前告狀,她顧韻有什麽好告狀的呢?
腦子裏雖是這樣想,嘴上丁頁子卻是一個字都沒有說,在老夫人說明事情之前,她還是淡定一些的好,別鬧了誤會,那可不值當。
“頁子,今兒叫你過來,是有一事兒要問你。”老夫人半靠在椅子上坐著,淡聲問道。
丁頁子點了點頭,淡笑著說道:“老祖宗有什麽事情隻管問便是。”
老夫人道:“我且問你,昨兒個韻兒是不是給淩兒送湯了?”
丁頁子覷了顧韻一眼,回道:“回老祖宗話,顧韻表妹昨兒個確實給相公送湯去了。”
老夫人又問道:“那湯淩兒是不是沒喝?”
丁頁子搖頭,“相公未曾喝。”
老夫人道:“那湯後來就被你隨手賞給小廝了?”
丁頁子一愣,一時沒有作答,雖然結果確實是這個結果,但是其中曲折也不是這麽一句話可以概括的吧?
老夫人的臉色微微的有些冷了下來,“頁子,想什麽呢?我在問你話呢!那湯後來到底哪裏去了?”
丁頁子無奈,隻得應道:“的確是被我賞給安信了。”
嘭……
“你好大的膽子!”老夫人氣的一拍桌子,“丁頁子,我且問你,你將郝府置於何地了?”
猛然的一聲響嚇了丁頁子一跳,她慌張的拍了拍自己的心口,大喘著粗氣道“老夫人……這事兒跟郝府又扯上什麽幹係呢?”
婉娘見得丁頁子被嚇,忙湊到老夫人的耳邊,悄聲說道:“老夫人,少夫人現在懷了身孕,經不得嚇呢。”
老夫人眼神往丁頁子的腹部移了移,輕哼了一聲,將剛才拍桌的手給收了回來,怒氣一斂,淡聲說道:“頁子,韻兒好歹也是我邀請來做客的,你這般的不給她麵子,是為了哪般?”
丁頁子也不是個傻得,既然顧韻與她玩陰的,她難道就傻不愣登的等著被她坑?好歹她現在是有護身符的,不用白不用!
當下,丁頁子就委屈的說道:“老祖宗,韻兒是相公的表妹,自然也是我的表妹,我豈會不給她麵子?隻怕,這裏麵是有什麽誤會吧?”
老夫人心理上自是偏幫顧韻一些,好在,婉娘在老夫人的麵前也能說得上一些話,便又悄聲說道:“老夫人,您先別急著發火,不如聽聽少夫人如何講,可好?”
老夫人一聽,也罷,就聽聽看丁頁子要說些什麽。
“那你與我說說,昨兒個晚上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丁頁子隻管實話實說,反正她處處都站在理上,也未曾對顧韻做過什麽不好的事情,隻要老夫人還是講理的,那就好辦。
細細的將昨兒個晚上的事情說了,丁頁子委屈的說道:“老祖宗,我當真是替韻兒表妹著想的。您想想,韻兒表妹雲英未嫁,加之她跟相公又不是親兄妹,若是在外麵傳出什麽閑言碎語來,總歸是對韻兒表妹不好,總歸是韻兒表妹吃虧。老祖宗,您說是也不是?”
丁頁子說的的確是處處有條理,老夫人聽得她這樣一問,也是下意識的點了點頭,但是很快她又想起很重要的一點。
“那你與我說說,為何要將韻兒燉的湯送給小廝喝去?”
丁頁子輕歎一聲,又道:“老夫人,您有所不知,那個小廝也不是旁人,而是自小跟相公在一起長大的。不管相公是去哪裏,他都會伺候在相公的身邊,凡事也能幫上相公的很多忙。孫媳琢磨著,那湯若是擱著涼了,也是浪費,不如與那小廝喝,讓他白日裏也更有精神的給相公辦事,豈不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