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回屋後,郝淩便將下人都遣了出去,擁了丁頁子的腰肢在榻上坐下,笑著說道:“娘子,你剛才是在想什麽呢?這下隻你我二人在,可以告訴為夫了吧?”

丁頁子小女兒似的捏著郝淩的衣裳,小小聲的說道:“其實也沒在想什麽,隻是覺得人生這麽長的一輩子就隻是窩在一個宅子裏度過,總是覺得有些可惜的樣子。”

郝淩一陣詫異,含笑問道:“那你是覺得如何?旁人不都是這麽過的嘛。”

丁頁子撅著嘴,呐呐的說道:“我曉得旁人都是這麽過的,除非是探親,不然也不會有誰沒事兒做跑大老遠的路出去遊玩,所以方才在外麵的時候才沒好意思跟你講。”

郝淩既然是在外麵做生意,接觸過的奇人異事也是不少,也風聞過一些瀟灑不羈的人平生以浪跡天涯為一大幸事。若是仔細計較一番,他倒也希望自己能有那樣的生活,隻不過人都不是個體,每個人都有自己要承擔的責任,他也是不例外。

思量了一番,他柔聲說道:“娘子,這樣吧,以後若是再有我出去進貨的事兒,我便將你一同帶出去,可好?”

丁頁子聞言一喜,剛才說的時候她的確是抱著這樣的想法,但也做好了郝淩不答應的準備,如今郝淩親自開口說了,她如何能不開心?

“相公,你說的是真的嗎?”丁頁子雙眼發亮的看著郝淩,活似看到了什麽寶貝一般。

郝淩被她盯得一陣失笑,伸手捏了捏她的小鼻子,笑道:“為夫何曾騙過你了?放心便是,今年要過年了,怕是沒的空子出去,等明年三月份的時候,我便帶你出去走走。”

三月桃花開,氣溫回暖,正是出去遊玩的好時機。

丁頁子越發的歡喜起來,郝淩是個說到做到的人,既然他現在說明年會帶她出去走走,那麽就一定會做到,而不是隻給她一個虛言。

“相公……”丁頁子聲音婉轉的輕喚了一聲,聽得郝淩渾身骨頭都發酥起來,眼神迷離,情不自禁的看著眼前的女子。

明明算不上是一個美人,說她是小家碧玉都是高讚她了,明明也沒有顯赫的身世,隻是一個簡單的賣豆腐的女娃子而已,明明也算不上賢惠持家,甚至有時候還暴躁的像個小豹子,為什麽他就心心念念的惦記上她了?是為她的灑脫爽朗,是為她與旁個女子不一樣,是為她當時毅然決然抱著板凳擋在他麵前的緣故?

也許都是,也許都不是,他隻知道,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的眼裏就隻能看的到她,每次看見她的笑容都能打從心眼裏開心起來,好像她的開心就是他的開心一般。

郝淩情生意動,柔聲說道:“娘子,什麽時候給我生一個娃娃可好?”

丁頁子聞言臉色大紅,雖早已與郝淩成了夫妻之實,無奈每次還是會情不自已的臉紅,想來這個臭毛病還是要過一段時間才改的掉了。

她嘟著嘴,閃亮的雙眼如小鹿一般,眨來眨去的盯著他,小聲說道:“相公,這個也是要看送子觀音娘娘給不給我們麵子的吧?急不來的哦。”

郝淩失笑,“我曉得,放心,沒有催你的意思,我隻是想著若是有一個閨女長得像你,小小的可愛樣子,那定然是件十分讓人歡喜的事情。”

丁頁子連忙搖頭,“你喜歡女兒?可是我想要個像你的兒子呢,以後由你們爺兒倆護著我,那多好?”

郝淩伸指輕敲了她的腦袋一記,笑道:“怎麽?難不成你還擔心會有人欺負你?”

“那倒未必,可若是生了女兒的話,你的心思都分到了女兒身上去,我豈不是虧了?”丁頁子一臉認真地說道。

郝淩從未曾聽說過這般蠻不講理的道理,仔細想想似乎又覺得真的有那麽點道理,不由失笑,也不曉得她是如何想到這些稀奇古怪的想法。擁著丁頁子腰肢的雙臂不由緊了緊,笑道:“娘子且將心放到肚子裏去,在為夫的眼裏,娘子你永遠是頂頂重要的,即便是以後有了女兒,女兒的重要性也是在你後麵哪。”

即便知道這隻是新婚時期的傻話,丁頁子還是歡喜的不得了。

解決了紫霜跟清蓮的問題,東院也是安生了好些日子。先前丁頁子就表現出了對通房丫鬟的極大不喜,現在又將紫霜跟清蓮的賣身契拿到了自個兒的手上,清蓮跟紫霜自然不敢再放肆行事,做事都小心翼翼了不少。

既然她們乖乖的,丁頁子也沒理由攆她們走,隻是放在東院也始終是讓她不安心的緊,隻是一直苦於沒有辦法將她們給送走,總也不好什麽理由都不講的就打發了她們,畢竟郝府那麽多的下人在呢,若是處置不得法,也是寒了旁人的心,這件事便也隻好暫時放在了心底,以後再說。

卻說,這一日沈姨娘主動將法子給送到了她的手上。

上午將管事們都打發走以後,正巧郝靈珠與郝靈薇來給沈姨娘請安,丁頁子還沒走,便就與兩個小姑子閑話了一番。

閑談間,沈姨娘說道:“靈珠,靈薇,明年正月正巧是老夫人的六十大壽,你們二人作為孫女,又尚未出嫁,可有想好到時候給老祖宗準備什麽賀禮呢?”

郝靈珠一向淡然的神色依舊是淡淡的,好像這個問題根本不會讓她頭疼一般。倒是郝靈薇撅著嘴,惆悵的蹙眉道:“娘,你說我能給老祖宗準備什麽呀?”

沈姨娘沒有回答郝靈薇的問題,反而直直的看向郝靈珠,淡笑著問道:“靈珠,你可有什麽想法?”

郝靈珠微扯嘴角,神情依然淡漠,輕聲說道:“先前倒是有個主意,就是不知可行不可行。”

沈姨娘聞言,很感興趣的問道:“哦?什麽主意?你說來聽聽。”

郝靈珠點頭,道:“明年是老祖宗的六十大壽,理該隆重點兒過,我琢磨著給老祖宗繡一幅百壽圖的披掛,也好讓她當日能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