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已經留了安信在府裏伺候郝淩,但丁頁子還是有些不放心,上次沈燕的例子擺在那裏呢,天知道等她走了以後,又會發生什麽事情,思來想去,丁頁子最終決定,還是把那兩個隱患帶在身邊比較好,反正她這一趟出去,也總是要帶兩個丫鬟伺候著的。
可惜,這段時間她已經習慣了冬兒跟小玉的伺候,也許是因為一開始對自己的定位就是伺候的丫鬟,所以冬兒跟小玉在各個方麵都頗為的用心,也讓她很是享受了一下有旁人服侍的幸福。
當然,能自己動手做的事情她都是盡量自己動手,不會連個洗漱吃飯都要人伺候。即使這樣,與當初成親之前相比,還是幸福了很多。以前在丁家的時候,每天都是淩晨就起床磨豆腐,偶爾還要自己洗衣做飯,當真是一個人當真幾個壯勞力來用了。
翌日,丁頁子將自己的這個打算跟郝淩說了一下,征求他的同意。
郝淩聽完她說的話,打趣的看著她,笑問道:“娘子,你莫不是擔心你走後我會做對不起你的事呢?”
丁頁子被郝淩說中心事,頓時臉色就泛紅起來,梗著脖子辯解道:“才不是呢,我會是那麽小心眼的人嗎?你看看咱們院子裏的這四個丫鬟,倒是哪兩個更貼心一些?必然是冬兒跟小玉吧。所以咯,我還不是為了你考量,才勉為其難的把清蓮跟紫霜帶著。”
雖是免不了懷疑他的意思,但郝淩心裏卻是一點兒都不生氣,左不過是件小事,隨便她怎麽辦好了。
“行,都聽你的意思,出門在外自己要當心一些,早點兒辦完事就早點兒回來。”郝淩微微有些歉疚的看著丁頁子,喃喃低語道:“娘子,真是對不住,要不是因為我,你也沒必要跑那麽遠的路出去收租子了。”
其實很多時候,不管做了什麽,有多辛苦有多費力,不是隻要他一句心疼的話就可以了嗎?
丁頁子心裏暖暖的,壓根不覺得出去收租子會是一件很辛苦的事,隻是想到自己要跟郝淩分開幾天,心裏難免有點兒不舍。她伸手捂住郝淩的嘴,嬌嗔著說道:“相公,以後不許跟我說這麽客氣的話,夫妻本為一體,你的事就是我的事,還需要分那麽清嗎?再者說了,你現在養好了身子,什麽病根都不留下,以後才能賺錢給我花哦。”
看到丁頁子笑嘻嘻的樣子,郝淩不由露出一個寵溺的笑意,搖搖頭,緊握著她的手,柔聲道:“放心,等你這次收租子回來,我的病也該好的大差不離了。我保證,以後再不會讓你去做這麽辛苦的事兒,以後都有我呢。”
夫妻二人閑話了幾句,丁頁子隨後又讓人將清蓮跟紫霜喚了進來。
清蓮倒還是個穩重的丫頭,一進來就垂頭束手的一副謹慎樣子,倒是紫霜的性子燥的很,當著她這個少夫人的麵,竟然還敢給郝淩拋媚眼,一副含情脈脈的樣子。
丁頁子瞬間愕然,益發覺得自己要帶這兩個丫鬟出去的決定實在是對的不能再對了,不然天知道這紫霜會鬧出什麽幺蛾子來。畢竟,按照沈姨娘的意思,她們就是郝淩的通房丫鬟,也是可以耍一些手段在郝淩麵前邀寵獻媚的。
郝淩兀自做壁上觀,無聲的躺在躺椅上曬著太陽,手中的書冊很久才翻那麽一頁。
清蓮與紫霜行到丁頁子的麵前不遠處,二人恭敬的給丁頁子與郝淩見了禮,故作乖巧的立於一旁。
丁頁子眉頭微蹙,原本想直接說的,現在卻有心的想將她們晾一晾,也好讓她們知道到底誰才是主子!
她索性看也不看那二人一眼,兀自端過一旁的茶盞,動作輕巧的用蓋子撥了撥杯子裏浮著的茶葉,輕抿了一口香茶。其實她真的不怎麽會品茶,不過誰讓古代綠葉茶那麽盛行呢,而且郝府喝的也都是上等茶葉,喝的時間長了,倒也是喝的順口了。
約莫過了有一刻鍾的時間,茶盞中的茶水也已經換了一遍,丁頁子瞅著已經壓了壓那兩個丫鬟的性子,隨慢聲道:“知道我叫你們過來是為什麽事情嗎?”
清蓮和紫霜齊齊搖頭,表示不知。
丁頁子看向那二人,淡聲道:“過兩日我要去下麵的莊子收租子去,你二人回去收拾一下東西,跟我一道去吧。”
清蓮一愣,不動聲色的用眼角掃了一直默不吭聲的郝淩一眼,呐呐的說道:“少夫人,這陪著您出去的丫鬟不該是冬兒跟小玉嗎?”
丁頁子立時不悅的沉了臉,“清蓮,莫不是你覺得,我這個主子做什麽事情還要你來教?”
清蓮一嚇,忙不迭的解釋道:“清蓮不敢。”
丁頁子沉肅的看向一旁罕見的沉默不語的紫霜一眼,慢聲道:“行了,那你們就回去收拾一下,過兩日與我一起上路。”
說罷,丁頁子也不再看向那二人,兀自低頭喝茶。
清蓮跟紫霜便退了出去。
待行的遠了,清蓮詫異的看向紫霜,萬分不解的問道:“紫霜,剛才少夫人讓我們跟她出去,你怎麽一句話都沒有講呢?”
紫霜頗為傲氣的揚了揚下巴,輕哼了一聲,道:“我又不是傻子,說到底,少夫人是主子,我們是奴,少夫人讓我們往東,你以為我真膽大的就敢往西去了?再者說了,剛才少爺也在屋裏,若是我頂撞了少夫人,少爺能輕饒了我?我看不如等出來以後,咱們再去夫人那兒討個公道回來。咱們是少爺的通房丫鬟,又不是伺候的丫鬟,哪裏輪得到我們跟著少夫人出去了?世上沒有這樣的道理。”
清蓮恍然醒悟,不由感歎,她的腦子與紫霜的一比,明顯還是差了幾個級數。
主意既定,一直沒有順利爬上主子床的兩個丫鬟便直往南院而去,找沈姨娘給她們撐腰去了。
“什麽?她竟然要你們倆跟著過去?”沈姨娘聽完清蓮跟紫霜的話,愕然的怒拍了一記桌子。
真是豈有此理,這樣豈不是打亂了她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