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萬如意答應下來的主動幫忙,丁母也算是暫時舒了口氣,妯娌二人相互照應,家中其他人再搭搭手,準備兩桌還可以的喜宴應該是沒有問題。

丁母跟萬如意好一番絮叨,最終,萬如意還是將那塊豬肉留了下來,囑咐丁母晚上就給丁頁子燉點兒湯喝,剩下的要麽掛屋簷上風幹,要麽抹點兒鹽醃製一下,免得過幾日走味了。

丁母琢磨著自家這幾年的夥食確實不夠好,把個丁頁子養的有點兒偏瘦,也幸好郝少爺現在病在床上,不然這新婚之日伸手一摸,說不得還以為自己娶的是個男子呢。

這麽一想,丁母突然覺得現在萬分火急的事情就是趕緊將丁頁子身上養點兒肉出來,別介讓郝府的人以為丁家一直苛待丁頁子呢。

萬如意一走,丁母就忙忙的將丁頁子從西邊的作坊給喚了過來,讓她趕緊的將豬肉給切切,弄點兒晚上燉湯喝,再弄點兒紅燒,剩下的一半掛著風幹,一半趕緊弄鹽抹抹,醃製一下放壇子裏。

現在丁頁子既然已經答應說不再出去拋頭露麵的做生意,但豆腐花的生意還是要做的,故而丁母跟丁柔就頂替了丁頁子的位置,下午的時候由她們跟著丁小虎一塊兒出去賣豆腐花。今兒個要不是萬如意來得巧,她早先已經跟丁柔和小虎一起出去了。

丁頁子看著桌子上放著的一大塊碩大的豬肉,愕然道:“娘,二嬸怎麽一下子送這麽大一塊豬肉來了?”

丁母慰歎道:“你這個大侄女兒要出嫁了,以你二嬸的為人,能不送些賀禮過來?這不,她家豬肉最多,索性她就給送塊豬肉來了。說是你太瘦了,趕緊多弄點兒豬肉吃吃,好養點兒肉出來。”

丁頁子無語道:“娘,即使再怎麽養肉,就這三兩日的功夫能養出什麽來呀?”

“哎……話不是這樣講的,這不是你二嬸的一片心意嘛。你二嬸也說了,到時候你出嫁辦喜宴,她來給我幫忙呢。我原先還琢磨著怎麽跟她開口,畢竟他們家生意也忙,她未必能抽得出空子來。沒想到她倒是自個兒先提出來了,這倒好,省的我張口了。”

對於萬如意其人,丁頁子還是很有好感的。

在她認識的所有女子當中,萬如意絕對算得上是一個彪悍的婦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殺豬賣肉的女子都是如此。反正自打她對這個世界有記憶以來,就從來沒見到誰能欺負萬如意一下的。即使是那些仗著所謂的黑道背景來收保護費的人,也沒誰敢跟萬如意胡言亂語的亂說話。試想一番,一個舉著殺豬刀悍不畏死的粗壯婦人,你能拿她如何?

不管怎麽講,她爹死得早,要不是萬如意一直讓丁滿財照料著他們家,天知道他們孤兒寡母的要被人欺負成什麽樣子了。

“娘,二嬸也是個不錯的,她就世恒一個兒子,以後還想著我跟柔兒給她當閨女呢,咱們兩家互幫互助也是應該的。”丁頁子笑著說道。

的確,也不知道是什麽緣故,自打生了丁世恒一個兒子後,萬如意就再也沒有生養。人都說女兒是娘的小棉襖,因為這個原因,萬如意一直都對丁母羨慕嫉妒的不行,恨不得丁母能分她一個女兒才好。

丁母笑道:“放心,你娘還能這點兒事理都理不清?我曉得呢,說句不好聽的話,你爹跟你小叔就兄弟二人,兩家才世恒一個男孩兒,能不扶持著一起走下去?這也是丁家的苗啊!”

雖然這是有點兒重男輕女的意思,但話糙理不糙,丁頁子也沒什麽好反感的情緒。以後她嫁到了郝府去,未必能時時照顧到丁家的情況,丁小虎雖是男孩兒,但無奈現在年紀太小,也沒什麽威懾力,自然還是與萬如意家繼續打好關係,兩家互幫互助的走下去最好。

閑話少時,丁母忙著去找丁柔跟丁小虎,便讓丁頁子在家燉湯,而她則是緊趕慢趕的去賣豆腐花去了。

晚上,沾了丁頁子的光,丁家娘兒四個一起打了牙祭。

丁小虎揉著吃得飽脹的肚皮,喟歎道:“姐,自從你婚事定下來以後,咱家還真是過了幾天的好日子,我都快要不習慣了。”

丁頁子神情一凜,嚴肅道;“小虎,不要怪姐姐說話不好聽!這從旁人手裏拿來的東西畢竟不長久,隻有自己有了賺錢的本事,自己有了讓自己過上好日子的本事,那以後才能真個的過上好日子!你明白不?”

丁小虎重重點頭道:“姐,你放心,我明白你的意思!自食其力,自力更生,這些我都懂呢,絕對不會貪圖外來之財的。”

聽到丁小虎的這句話,丁頁子才算是放下了心。

她雖是即將嫁與郝淩為妻,但她可不想還沒怎麽樣呢,就要郝淩幫著她養著一家幾口。所謂吃人嘴軟,要她當真是這麽幹了,以後她在郝淩的麵前肯定抬不起頭來。再者說了,她已經將做豆腐的所有技藝都交給了丁小虎,再經過幾次的試做以後,丁小虎做出的豆腐口感已經快要與她一般好了,而且丁小虎也成功的掌握了做豆腐花的技巧。這樣一來,她雖是出嫁了,但卻給娘家留下了足夠繼續生存下去的本錢。

她還琢磨著,要是可能的話,最好以後能借借郝淩的勢,幫丁家擴展一下生意,這便就是最好的了。

丁母跟丁柔也明白丁頁子的意思,一家人都想得很清楚,隻有自個兒的腰板兒硬了,才能真正的過上好日子。總是指望別人救濟,那就永遠抬不起頭來做人。

從小,丁母就是這樣教導丁頁子跟丁柔的,寧願自己辛苦一點,也不願意去伸手問別人討要。

丁柔以前是有些積習難改,好在被丁頁子改造以後,她現在也學乖了,認識到了什麽才是真的好,也真正的開始聽丁母的話,聽從她的教誨,不再像以前一般,隻知道為自個兒著想了。

丁頁子見著一家人都理解她的意思,心中微微有些感動,真的很感激她們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