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住麵積不過是30平米的公屋,廚房麵積僅有3米大小。
十五歲的張少淮,拿著菜刀,緩慢的將一些發黑發幹的臘肉洗幹淨、切成碎片,放在鍋中。廚房中,沒有電飯鍋、也沒有天然氣,僅僅有一台煤爐。
煤爐的火是熄滅的,張少淮拿著一些廢紙張和碎小的柴禾,在爐中燃燒。火爐上,堆著一塊蜂窩煤。少淮小心的扇風,一張幼稚但卻俊俏的臉被熏的漆黑.......
“搞什麽?起火了?”張少傑開了房門,就被滾滾濃煙嗆的連連咳嗽。
少淮聽聞動靜,趕了出來,見到張少傑被嗆的不斷咳嗽,他小臉上一幅自責的表情,低頭說道:“哥,我真沒用,生個火,都弄的這麽糟糕......”
張少傑微笑道:“少淮,你能夠幫家裏做一些家務,哥已經很開心了。誰都是由生疏到熟練嘛。對了,上學期學校裏麵的成績單出來了嗎?還是第一?”
少淮頗為自豪說道:“那當然,壓倒姓優勢占據第一!”說著,少淮將嶺南中學的成績單,拿出來遞給張少傑過目。
張少傑看著成績單,臉上微微一笑,露出兄長的威嚴。
弟弟張少淮期期艾艾,似乎盼著兄長的誇獎。不過,旋即神色黯淡。因為,家裏的狀況,他也知道。兄弟兩人現如今已經失去各位親友的直接經濟資助。以前大姑媽還在世的時候,張少傑兄弟兩人的學業,都是大姑媽出錢。
不過,去年大姑媽家出海時遭遇意外,葬身大海。從此,張氏兄弟兩人,失去了最後一個疼愛他們的親人。現在,家裏的經濟來源,其一是政斧的少量補貼,其二是張少傑出門想辦法找工作賺錢。
少淮咬著嘴唇,心想,自己真是沒用的廢物。不但幫不了家裏,而且還成為哥哥的拖累。他想到,哥哥少傑以前的成績也是學校中名列前茅的優等生,如果不是為了自己這個累贅,哥哥早就能夠考上大學。
張少傑沉吟片刻,說道:“繼續努力,錢的事情,不用擔心。我最近在一份雜誌上成為了長期連載的專欄作者,隻要努力一些。應該比普通的工作更賺錢一些!”
少淮露出驚喜:“哥,這是真的嗎?雜誌上的專欄作者?”
張少傑微笑的摸了摸少淮的小腦袋,說道:“那還有假?”說著,他將口袋中僅有的500元現金,全部掏出來,遞給張少淮。其實,這500元,是張少傑不久前被超市辭退時,前任老板給他的支付的一個月薪水。
至於稿費,暫時而言,隻存在於“期望”中。
張少傑在投稿《武俠與曆史》雜誌時,已經想到了最壞的打算。
如果《武俠與曆史》沒有看中自己稿子,那麽自己就會把《大唐雙龍傳》投稿1000字隻能賣幾港元的三流雜誌社。
相比明報旗下的大型雜誌社那麽製度嚴格,那些三流的雜誌社,往往更加的“人姓化”。
《大唐》這樣質量的稿子,如果真要將價格降低到千字5元的廉價程度,第二天就可以在三流小報上連載,並且一周以內就可以拿到第一筆稿費!
“這......”少淮有點顫抖。
“這筆算算是咱家的最近的生活費。當然,這也包含你的零花錢!現在哥哥手頭寬裕了,如果,你遇到想要買的東西,也可以自己考慮一下。”張少傑笑著告訴他。
長兄如父。相依為命的兄弟兩人之間的艱難,是外人難以想象的。
這500元,對於別的家庭,或許不過是一個工薪階層一個月的薪水,但是對於張氏兄弟兩人來說,卻是一筆非常龐大的數字。要知道,兄弟兩人非常的省吃儉用,一個月的夥食費,也僅僅需要200元。
張少淮捏著錢的手,顯得非常鄭重,似乎生怕這些錢不翼而飛一般。他眼眶有點濕潤,有點無語凝噎一般低聲泣道:“哥.......”
張少傑不覺鼻子一酸,但卻堅強的忍住不哭,厲聲教訓道:“男子漢大丈夫,哭哭啼啼像什麽樣子?止住!”
少淮一震,控製感情,說道:“哥,我不哭,我這是高興。這麽多錢,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呢,更別提,居然是您賺到的稿酬。”
張少傑心中歎息,拍了拍弟弟肩膀,說道:“少淮,將來哥會賺更多的錢!哥要供應你考上大學,甚至是考博士。隻要你爭氣,哥就有信心一定能夠供得起你!”
張少淮聞言,眼中淚水更是忍不住撲哧撲哧的流下來,心中關於兄長的形象,更加偉岸、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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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午飯。
張少傑正在客廳中閱讀各類型報紙,這些報紙多是一些發行規模不大的小報,他要從中收集一些征稿信息。
從明報公司回來之後,張少傑越發覺得,自己這個默默無名的新人,哪怕能夠拿出《大唐雙龍傳》這等質量的稿子,也未必有希望能夠獲得大報社編輯的青睞。
畢竟,像《武俠與曆史》這樣老牌的雜誌,是非常講究“排資論輩”的。
想象一下,這家雜誌二十多年來,湧現過多少的名家,擁有多少的老作者。光是這些老作者們的作品,已經滿滿的占據了版麵。
一篇新人的投稿,尤其是稿子是超長篇的連載作品,這樣老牌的雜誌社,刊登的概率,應該是微乎其微吧!
整個下午,張少傑都籠罩在自我想象的悲觀中,不可自拔!
“砰砰砰!”門外傳來敲門的聲音,“有沒有人?”
張少傑放下報紙,說道:“來了!你找誰嗎?”
“哦,我是《武俠與曆史》雜誌的編輯胡波,來找張少傑先生,請問這裏是張少傑的家嗎?”男子問道。
什麽?《武俠與曆史》雜誌的編輯!
這不是做夢?!
張少傑驚喜非常,趕緊開門說道:“是的!我就是張少傑,請進,請進!”
胡編輯看清張少傑的外貌後,較為吃驚,說道:“張生看起來好年輕呀,這麽小就寫出《大唐雙龍傳》這等奇書,真是後生可畏呀!”
房中,少淮聽到來了客人,停止寫作業,跑出來,熱情說道:“這位編輯先生,您口渴了吧?我去給您倒杯涼開水!”
張少傑解釋道:“這是我弟弟張少淮。家裏隻有我兄弟兩人,弟弟還在讀書,我要賺錢養家。平時家裏窮,也沒有準備茶或者咖啡之類的飲料......”
“哦,那真是非常感謝了。”胡波不以為意,笑了笑道,“白開水最好不過了!整個下午都沒有喝水,正是口渴的要命!”
少淮端上了一隻白瓷杯子,杯子雖然簡陋,但是卻被擦洗的一塵不染。
胡波接過杯子,大口喝了幾口。不久後,他開門見山的講明了來意。
原來,到下午1點多,《大唐雙龍傳》才送到《武俠與曆史》編輯部。
作為副主編的胡波就是《大唐》的第一名讀者,也是這篇作品的審稿編輯。
花了一個多小時,認真看完《大唐》之後,胡波已經決定,簽下這部作品報紙上的連載授權。
“這篇稿子雖然我本人非常看好,不過原則上,我隻能先給你千字50元的稿酬。如果,高於這個價格,則需要明報多名主編審批,程序上有點麻煩!當然了,50元不是最終的價格,如果你的稿子在連載一段時間,讀者反響不錯,那麽,雜誌社可以提升你的稿酬!”胡波解釋說道。
張少傑一言不發。
《大唐雙龍傳》這部作品,如果是由黃易來投稿,那麽50元隻能是笑話!
按照《大唐》在曆史上的銷售量,價格提高20倍也不算過分。
不過,同樣的稿子,連一個字,一個標點符號都沒有修改過,由自己這麽一個默默無名之人提前10多年去投稿,卻隻能獲得千字50元的稿酬?
不知道,另外一個時空的黃易知曉的話,會不會穿越時空,掐死自己?
弟弟少淮給兩人各自倒了一杯開水之後,就默默的站在一邊伺候著。
千字50元?!
旁邊的少淮已經是瞪大了眼睛,不斷的點頭,恨不得代替哥哥去答應。
要是老哥不寫,少淮倒願意豁出去了,由自己去寫。
畢竟,張少淮在學校裏麵也是有名的才子,創作的文章被老師評為“文采斐然”!
張少傑看了看弟弟不斷焦急的暗示,心中知道,現在家裏的狀況,急需用錢。
有時候,為了眼前的利益,舍棄更高的稿酬,也沒有什麽大不了!
千字50元就千字50元好了!
這總比落魄到賣給三流報社,換取千字5元的稿酬要高十倍了!
“好!胡編輯,我同意將報紙連載授權轉讓給貴社!但是——僅包括報紙連載的授權!”張少傑強調。
曆史上的《大唐》真正賺錢分為三部分,一部分是實體書出版,第二部分是遊戲改編,第三部分則是電視劇改編。
廉價賣出報紙連載這一部分的授權,就當是給《大唐》未來的成就造勢吧!
在未來,金庸的小說電視劇改編授權賣給CCTV僅僅豪爽的收取1元,但是換取的卻是金庸的知名度在中華大地上更上一層樓!
等到胡波編輯離開後,張少傑、張少淮兄弟兩人心中充滿喜悅之情。
因為,胡波告訴他們,大約會在幾天之內,就會安排《大唐雙龍傳》在雜誌上連載。並且,在連載之後,明報的財務就會將稿酬寄來!